第24章
過了两分钟,凌鸢本来以为自己一定等不到白念璟的回复,就在昏昏欲睡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信息裡仅有的几條短信中,白念璟的名字尤其突兀,他回答:“還沒,睡不着嗎?”
凌鸢刚有一点的困意都被這句话给弄的沒了,她平躺在床上,歪着嘴,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再度发了個消息過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着自己還欠了一身的债。”
沒過一会儿,白念璟的消息便回来了,分明是那样霸道的一句话,凌鸢看在眼裡,突然觉得安心。
他說:“你不欠任何人的债,只要记得欠了我一個就足够了,一直欠下去吧,然后再一次還回来。”
凌鸢抿了抿嘴,回问了一句:“怎么一次還给你?”
大约等了一分钟,另一边传了回来:“现在還不是向你索取回报的时候,早点睡,晚安。”
凌鸢想问的东西太多,可白念璟愿意让她知道的很少,她并不急躁,至少在面对白念璟时,她给出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回了一句晚安后,凌鸢便翻身睡過去了。
這是凌鸢少有的睡得這样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白念璟已经去上班了,就连管家也到了白府,正在客厅裡指挥李姐她们打扫卫生,看见凌鸢醒来下楼,毕恭毕敬地鞠了個躬:“小姐,早饭在餐厅备好了。”
凌鸢揉了揉头发,朝餐厅走去,那裡不仅有早饭,還留了一张白念璟的纸條,些微潦草的字体与白念璟這個人的气质一点也不相符,上面只有一句话:“這段時間我忙,让管家教你跳舞。”
凌鸢看完字條,便朝老管家瞧去,此时老管家朕双手紧握,面带和蔼的笑容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温和地点头。
凌鸢吃完早饭,与老管家跳了两圈之后,收到了陈精灵的通知,白念璟又重新给她安排了工作,這回并不是拍戏,而是拍一套杂志封面。
陈精灵在另一头眉飞色舞地解释這刊杂志的热度与其上封面的难度,若非国内数一数二的模特是沒有资格在封面上露面的,ds杂志的封面是所有艺人的向往,当凌鸢知道对方准备要给她拍摄一套照片后,也震惊地无以复加。
陈精灵从来不怀疑自家boss的实力,更不会认为boss是個舍不得花钱的小气鬼,当初知道boss要捧凌鸢时,也觉得以她的长相一定能红起来,可這摆明着不仅要她红,還要让所有人都忌惮她到底身份,這钱烧起来也太不客气了。
拍摄其他杂志的封面只需要露脸,可拍摄ds杂志的封面就需要精益求精,ds杂志的主编刚看见凌鸢时,還有些不屑,就差在脸上挂上‘一看就知道是被潜规则’的牌子了。
凌鸢对她的眼神并不在意,只是拍摄杂志与做电影宣传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時間,一晃神,闲下来时,已经到了月初,即将要陪着白念璟去赴面具舞会了。
去参加舞会的前一天晚上,白念璟并沒有回来,她打电话给老管家询问情况,老管家只說:“大少爷回老宅了。”
凌鸢垂了垂眼眸,其实是有些失望的,她曾在脑子裡幻想,入舞会前每一個露面的人物都要走過一小段红毯,在签名墙上落下自己的名字,那时她可以挽着白念璟的手,不過现在想来,能陪她一同入场的,恐怕只有陈精灵了。
凌鸢刚回房,打开灯,便看见平稳放在床上,被花瓣簇拥的礼盒,一時間停止了自己的思维,有些愣神。
60.061:字迹
礼盒是深蓝色的底,配了一條暗金色的丝带,并不很大,旁边是還带着刺的蔷薇花,凌鸢认得這花是白念璟后院温室裡培养出来的,她偶尔也会去看看,其中有一朵颜色尤其显眼,一片火红之中,唯独那一抹蓝。
凌鸢走過去,手指轻轻碰上了礼盒丝质的表层,指尖所到之处都是一片顺滑柔软,她的目光落在那朵浅蓝色的蔷薇上,蔷薇盛开,花瓣之上挂着一條纤细的锁骨链,金色,蛇纹,缀着一颗细小的钻石,在灯光的反射之中,恍若一颗星。
她将锁骨链拾起,放在手心,随后伸出手指勾开了礼盒,裡面躺着一條鹅黄色的裙子,凌鸢将裙子拉起,這裙子是单肩,左侧肩膀上是由小花簇拥而成的肩带,沿着小花而下的,便是长裙的全部,收腰,长裙瀑布般地垂下,由下往上的渐变色。
凌鸢看着裙子,心裡突然漏了一拍,再看向礼盒,裡面還有一张字條,纯白的纸,裁剪整齐,工整地叠了两道,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白念璟的字凌乱却在一條水平线上,写着:“明天晚上,我在会场等你。”
凌鸢看着這一套装备,心思辗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度看向白念璟的字时,总觉得越发熟悉。她的印象中,潜意识地将白念璟的字与他的人化为一栏,永远都是一笔一划工整有度的,然而并非如此,他的字龙飞凤舞,笔锋有力,与记忆中的某一张字條重合,竟然务无比相似。
凌鸢丢下手中的细软,紧捏着那张字條,拉开衣橱,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在行李箱最下层的拉链裡翻出了一本旧书。
是她读大二那年的书,因为同系的同学教科书暂时沒发全,别人拖凌鸢的同班同学借過去了,当时全班借走了十多本,也不知借给了谁,還回来时,唯独她的书裡面夹着一张字條。
字條细长,边角像是被刀裁過一般平滑,此时书本已经褶皱,可书裡面夹着的那张字條却依旧很新,除了纸张有些泛黄之外,几乎沒有時間留下的痕迹,因为上面写了人生中第一個对她的肯定。
“你是黑夜裡的北极星。”
凌鸢将手中的字條,与书本裡夹着的那张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同样的字迹,同样在写你這個字时,喜歡把‘小’字的中间一笔拉长。
她收藏了接近七年的鼓励,竟然出自与白念璟之手。
凌鸢一时有些恍惚,慌乱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字條,脑中的思绪凌乱,他比她认识他,還要早认识她,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
一阵电话铃声传来,凌鸢被拉回了现实,朝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闪烁的是白念璟的名字。
她将两张纸條一起放入了书裡,又将书放回了原本的老地方,收拾好了心情,接通白念璟的电话。
另一头,白念璟的声音低沉:“听管家說你回家了,看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嗎?”
凌鸢嗯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布置,脸颊微红:“我……我很喜歡。”
白念璟用鼻音发出了一声浅淡的笑,随后又說:“到时陈精灵会陪你入场,你不要紧张。”
凌鸢抿了抿嘴,根本沒能认真听白念璟在說什么,過了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问了一句:“白念璟,你就沒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对我說嗎?”
另一边沉默了几秒,凌鸢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甚至觉得這心跳声可以透過话筒,传达到白念璟的耳裡,告诉他,她此刻究竟有多紧张,多慌乱。
61.062:私属物品
過了一会儿,白念璟才回答:“明天,我告诉你一個好消息。”
凌鸢满心期待,等来的却是這一句,她讷讷地哦了一声,听到对方說晚安后,便挂了电话,洗漱好了,换身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扭头看向放在床头的锁骨链。
她突然坐起来,将锁骨链戴在了脖子上,细瘦的链子上一颗精致的钻石刚好垂在了她喉咙下方的凹陷处,隐隐闪着光亮。凌鸢伸手摸了摸脖子,躺回床上,想起了白念璟那张脸,与大学时期记忆之中已经改变了不少,更加深刻,更加硬朗,也更加淡漠。
第二天晚上,是陈精灵让司机开着保姆车带她一同前去舞会的,陈精灵看着凌鸢穿由白念璟亲自挑选的长裙从白家走出来的那一刻,真像是遇见了一颗上帝遗落的珍珠。
她画着烟熏妆,一头长发盘在脑后,额前留了两抹卷曲的垂下来,耳朵上戴着的是精致的两颗小珍珠,颈脖之处若隐若现的锁骨链,却让陈精灵眼前一亮。
白念璟有一個怪癖,陈精灵身为他传媒公司中最得力的经纪人,当然知道白念璟的怪癖是什么——占有,便是他隐藏最深的一点。凡是白念璟的东西,都要贴上他的标签。
新买来的盆栽,必须找出一片心满意足的叶子,在上面印上‘白’字的章;看中的书,扉页上一定会签上他的大名;就连去年被他养在浴缸裡的两條纯白蝶尾鱼,仔细看,也能在鱼尾上面看见一個专属印记。
时至今日,陈精灵才觉得凌鸢在白念璟的心中绝对不只特殊一点,而是绝对特殊,那個蛇纹锁骨链上挂着的钻石,還是他亲手帮忙去珠宝店打理的,钻石上挂环的内侧,就刻着他白念璟的‘白’字。
凌鸢上车后发现陈精灵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些微不解地挑起眉:“怎么了?”
陈精灵连忙摆了摆手,說了句:“被你的美貌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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