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知道這次被告白无望,她也不能指望用同样的招数再逗白念璟第二次,于是半垂着脑袋乖乖听话准备上楼睡觉,路過老管家身边时,顺便瞪了他一眼。
凌鸢這两天沒有休息好,刚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便熟睡了,睡着前的几分钟她還满脑子都是白念璟从来沒对她表白過的事儿,所以熟睡之后做了一個香甜的美梦。
梦中所有白念璟不会对她展露出来的温柔呵护、悉心照顾、甜言蜜语统统都展现了出来,他们将曾经学校裡所有情侣会去的校园十大景区都去了個遍。
梦中,学校裡有栀子花园,那一片花园中到了季节满是芬芳,他们坐在草地上,背靠着背,看着有关演戏的专业知识,时不时探讨,只要她笑了,白念璟便会转過头在她的脸颊亲上一口,饶是睡梦中的凌鸢,都能感觉自己脸上的滚烫。
白念璟的唇离开了凌鸢的脸,看着她半张脸埋在了枕头裡,整個人侧躺卷成了虾似的,轻柔地吐出一口气。
他拿来了薄毯盖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又起身帮她把窗帘合上,房间裡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沒有阳光凌鸢似乎睡得更舒服,面上一片柔和。
白念璟看着如此无害的她,突然想起来那剧本上被篡改的台词,他们之间虽說有些像剧本裡的关系,但毕竟不是剧本裡的人,他和凌鸢之间沒有相差那二十年的岁月,并且他坚信自己对凌鸢的爱并不比剧本裡男主角对女主角的爱少。
那三個字于他来說,說出口并不是那么艰难的事,只是……
白念璟苦笑,单手撑着额头无奈地揉了太阳穴,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头一次明白害羞這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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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睡中的凌鸢,白念璟突然意识到,這是他欠她的话,所以她才会想了這個办法来让自己将无法說出口的事实說出。
两個人虽然在一起了,但甜言蜜语白念璟一句都沒有說過,他本就不是会說出這些话的性格,内心一旦纠结起来,有些话就更难以說出口。
面对醒着的凌鸢,他无法完全做到镇定自若,但面对睡着了的凌鸢,那些他放不下的情绪,也统统抛到了脑后。
细微的阳光透過大约两厘米的窗帘缝裡照射进来,在地上画了一條清晰的痕迹,那條光线恰好在白念璟与凌鸢之间,像是将两個人隔在了两個世界。
白念璟踩着皮鞋,每一步都走得很轻,生怕吵醒了還在睡梦中的人,越過了那條线,就站在凌鸢的床头,看着她嘴角缓缓扬起的笑容,有些憨傻,吐出一個白字。
那一瞬,白念璟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脱口而出的三個字,犹如鹅毛般的大雪,落入满是洁白的雪堆之中,轻不可闻,却真实存在,每一個字都带着暖意,漂浮在凌鸢的房间之中。
白念璟往后推了两步,离开了她的房间,将房门慢慢关上。
出了凌鸢的房间,白念璟看见了楼下老管家抬头投来的为难目光,他的眼神微冷,周身的暖意一瞬消失,目光凌厉地朝楼下问了一句:“又来了?”
见老管家点头,白念璟這才慢慢走下楼,他边朝外走,边穿上了西装外套,短短十几步便将自己准备妥当,走到玄关处换鞋后,他的手握住门把突然顿了顿,随后对老管家說了句:“告诉她今晚我不回来了。”
“是。”老管家与李姐毕恭毕敬地送走了白念璟,郁闷攀上了眉梢。
白念璟出了白家便看见穿過花园停在白家院子外的两辆豪车,他的嘴角勾起一记冷冽的笑容,不疾不徐地朝那两辆车的方向走去。
白家的产业已有大半都被白念璟不论软硬的手法给要回来了,那些产业在白家的远房亲戚手上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只会成为他们挥霍无度的根源,這些都是爷爷一手打拼下来的事业,又由他父亲坚守,如今他想要开拓,必定要将实权全都握在自己手中。
上了其中一辆车,果然已经有人在裡面等着自己了。
白念璟离对方做得有些远,眉头隆起,却并不嗔怒道:“二表叔,這是我的车,有什么话等到了公司再說,請你下去。”
季阳不满白念璟的态度,将手上的合同甩在了两人之间的座椅上,开口:“等到公司,你還不是又要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這個游乐场是我当初写的策划,也是你爷爷亲自监督,最后由你爸爸交给我来运营的,怎么现在你說要回去就要回去,還把我這個二表叔看在眼裡嗎?!”
那接近于嚎叫的声音让白念璟的耳膜发疼,他保持着面上的不动声色說:“策划是你带领的策划部写的,资金也的确是爷爷拨给你的,父亲更是让你来运营,可从四年前开始游乐场就入不敷出了。我让你切合市场整合游乐场,结果你的回复太让我失望了,二表叔,游乐场做不下去了,我想您儿子也功不可沒吧,你做不下去,我只好收回来不让利益损失的更严重。”
“你說的倒好听!你爸爸死了才几個月你就想在白家一览独大,全然不将我們這些长辈放在眼裡,白念璟,你是想成为众矢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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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璟睁开眼,朝季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句关乎他父亲過世的话說的那般不痛不痒,让白念璟心裡最后一丝亲情也消失殆尽。
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懂,他声音平缓地问:“能让一向胆小怕事的二表叔說出這样的话,想必三姑爷和常伯伯都打算和你一样,站在我的对立面了吧。你们又何必這么急着与我翻脸呢,等這些入不敷出的产业整顿好了之后,我依旧会酌情将经营权交到你们手中的。”
他說完,還沒等季阳开口,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坐在副驾驶一直沒說话的助理转身递了一杯水给他。白念璟喝下了几口水,才感觉舒服了许多,一开口說了這么多话,喉咙像是有细小的刀在割般的痛痒,让人难受。
等到缓過来,他又继续說:“你们其中有人不满我的做法我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一致对我,看来我白家除了吃软饭的,還有吃裡扒外的,說服你们的人肯定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正好,這笔账也该算清了。”
白念璟說完,目光略沉,也不在乎季阳又在耳边絮叨了什么,侧脸闭上眼睛等待這场早该来的风雨。
凌鸢一觉睡到自然醒后,再睁眼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肚子饿得受不了,下楼沒看见白念璟,陈精灵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见凌鸢下楼了,松口气說:“约好了八点拍摄,你要是再睡迟一点,我們就只能迟到了。”
凌鸢走到餐桌前,用筷子夹了一口鸡蛋含进嘴裡边嚼边问:“你怎么不叫醒我?”
陈精灵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boss不准。”
凌鸢一听,喜滋滋地坐在了椅子上,李姐的饭菜刚做好,還是热的,现在吃完晚饭,再去拍摄刚好。
凌鸢准备好了之后,就跟着陈精灵一起出门了,出门时老管家正好从花园后面過来,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经熟透了,只是白念璟不喜歡别人碰,所以他只能過去将掉在地上的那些扫一扫,当做肥料浇到花园裡去。
老管家见凌鸢要出去,记得白念璟的叮嘱,說了句:“大少爷让我告诉小姐,今晚他不会回来了。”
凌鸢略微皱眉,问:“是有什么要紧事嗎?”
老管家有些为难道:“白家的几個外戚又過来了。”
凌鸢一听是關於公司的,也不好多问,点点头便上了保姆车,坐在车裡,她总觉得有些奇怪,白念璟接手白家后整顿是正常的事情,即便有一两個反抗的,也不至于闹到家裡来,她心裡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大约一個小时候,凌鸢到了杂志的拍摄场地,被安排进化妆间才发现,她是第一個到的,化妆师正在为她上妆,陈精灵端着個小板凳坐在了旁边,說:“正好es的摄影棚也在這边,等這边结束了,你還要去es那边拍摄几张棚内画报,至于外景,等到了下一個时装周跑米兰时,一起拍。”
陈精灵交代完,化妆间的门正好被推开,许久不见的姜城旭再次见到凌鸢时神色淡淡的,随意坐在旁边,空气中安静得有些怪异,沒過两分钟,一道活泼的声音喊了凌鸢一声:“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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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鸢刚画好妆,回头看了站在那儿的女孩儿一眼,笑道:“是莫熏啊,過来。”
莫熏听到召唤,高兴地凑過去,围在凌鸢身边叽叽喳喳說了不少最近的事情,因为有凌鸢的提点,那部贾导演的青春篇她成功的当上了主角,谢谢两個字不断在凌鸢耳边绕,绕得凌鸢有些无可奈何。
三個人都画好了妆后,开始了這一次的拍摄,摄影师先拍姜城旭的,凌鸢也莫熏還在化妆间裡闲聊,此时陈精灵跑出去给她买果汁,整個化妆间裡就她们两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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