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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瓜

作者:未知
酒厅位于二楼,裡面有不少年轻的男女,不像一楼大厅那样风雅,酒厅裡的气氛旖旎迷醉,众人随意地坐在皮革沙发上聊天喝酒。 男人怀裡搂着年轻女孩,甚至有些抱着俊秀的男性。 费丹带着秦箫穿過人群,走到宽长的吧台旁,要了几瓶酒和饮料,亲自为她调了一杯酸甜的果酒。 “放心吧,度数很低。” 酒杯裡的冰蓝色液体渐变分层,看起来十分讨喜,周围有好几個女宾客好奇地朝他们這边望。 秦箫全程看着他晃来晃去地调酒,倒也沒发现什么不妥,她喝了一小口,抿了抿,意外地看向费丹。 “如果kta倒闭了,你可以发展一下副业。” “這是咒我還是夸我?” “夸你。”秦箫又喝了一小口,“挺好喝的。” “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费丹两臂抱胸,侧身靠着吧台凑近了一些,用商量的口吻說:“秦警官,我真的只是個普通商人,无心与警方作对,况且朋友一场,何必紧追不放?” 秦箫把玩着酒杯,杯子裡的酒液轻轻晃动,一滴也沒洒出,“普通商人可不会卖军火。” 费丹:“……” “不過我不关心這個,那是s国警方该头疼的事,我只想抓住dr.j,如果你愿意与我們警视厅合作的话,我們既往不咎。” “……”费丹无言地后退了一步,站回原位。 “我說怎么這么眼熟,果然是费老板!”身后突地响起一個热情洋溢的声音。 两人转身看向来人,费丹先是一愣,而后回道:“原来是你啊,梁先生,的确也好久不见了,沒想到你也来了。” 面前的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模样,浓眉大眼,长相還算英气,只是眼神過于阴沉,秦箫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這是個狠角色,她想。 “既然遇到了,不如過去坐坐,一起喝几杯。”梁越邀請道。 费丹随意挪了一步,挡在秦箫前面,笑着說:“那是自然,梁先生請。” 他回头柔声对秦箫道:“亲爱的,你先下去玩一玩,等我一会。” 秦箫:“……”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果断拿着酒杯朝外走去。 “别這——”梁越走两步,将她拦下,“费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她過来一起玩玩……咦?” 梁越歪头打量她,疑惑道:“這位小姐……看着很面生,费老板不介绍一下?” “她叫禾笑,不瞒你說……我還在追求中。”费丹走過来虚环過秦箫的腰,“梁先生不要挤兑我了,她脾气不好,爱闹别扭,让她自己去楼下吃点水果吧。” 秦箫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很快舒展开。 有时候,保护意味着防备。 费丹在保护她,但换個角度想想,也可能是在防备她接触梁越,怕她查出点什么。 梁越脸上闪過一丝不悦:“水果這裡也有,费先生太過独断,不如让禾小姐自己說……” “好啊。”秦箫接口,“却之不恭。” 费丹:“……” 梁越愣了愣,马上又笑眯眯說道:“好了,都别站着了,走走走,過去坐。” 他带路走在前面,费丹携着秦箫跟着他朝卡座的方向走去。 “什么东西都别喝。”费丹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秦箫观察着周围的人,同样压声问:“他是谁?” 過了几秒,费丹才回答:“dr.j的属下。” “哦。”秦箫弯起嘴角。 费丹无声叹了口气。 他们跟着梁越走到东南角的环形卡座,裡侧的u型沙发上坐着几個人,有男有女,聊着天。 费丹带着秦箫坐在外侧的长沙发上。 “哟,這位大美女是谁啊?”对面一個男人一下子坐直身体,上下看着秦箫,“梁哥,這两位是你的朋友嗎?赶紧介绍個。” “吴嘉泽,瞧你那点出息,這位可是kta的董事长费丹先生,這位——”梁越拖了一下尾音,“這位,是禾笑禾小姐,是费先生的朋友。” “什……原来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kta首席执行官!”吴嘉泽赶紧起身,主动握手,“沒想到您居然這么年轻!” 费丹简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很快放下,“看来我接受的媒体采访還不够多。” “您真是說笑了……是我太孤陋寡闻。”吴嘉泽尴尬地欠了欠身,连忙给倒了两杯龙舌兰递過去。 “唉——等等。”梁越伸手按下吴嘉泽的手臂,“這酒太烈了,你也不问问禾小姐能不能喝。” 他看着秦箫說:“禾小姐,你有什么想喝的嗎?” 秦箫手上還拿着费丹为她调的果酒,她举了举手,說:“不用了,我的酒還沒喝完,谢谢梁先生的好意。” “沒关系,随意些,這裡還有很多小点心。”梁越招来服务生,拿過酒水单,“把水果瓜子坚果冰激凌爆米花华夫饼……全都拿過来。” “好的,請稍等。” 费丹面有辞色:“梁先生,你不用惯着她,想吃什么让她自己点。” “嗨,沒事儿。”梁越不在意地一摆手,“多日不见,您最近都在忙什么?” “什么也沒忙,闲得很,最近和几個刚认识的朋友去北园那边打高尔夫,偶尔钓钓鱼,梁先生呢?” “唉……我可不比费老板,我最近忙得很。”梁越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有一批货要出往东南亚那边,條子查得紧,可把我烦的。” “能者多劳,梁先生怕是又要发财了。” “承您吉言嘞。”梁越笑着一拱手。 不一会儿,服务员把点心端上,把宽长的玻璃台几摆的满满的。 梁越把盘子朝秦箫推推,和颜悦色道:“禾小姐别客气。” 秦箫浅浅一笑,放下手中的空酒杯,抓了一把瓜子,捧在手中,从容地跷着腿嗑起瓜子。 细白如玉的手腕翻起,再落下,反反复复,宽松的红宝石手链也随着动作在藕臂上下滑动。 吴嘉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不在焉地转回视线,继续和旁边的女伴聊天。 费丹拿過烟灰缸托在手心,递過去,秦箫把手心的瓜子壳扔在烟灰缸裡,拍拍手。 梁越惊讶地扬起眉毛。 “让你见笑了。”费丹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沒有沒有……看来费先生是真喜歡禾小姐啊。”梁越揶揄道,“禾小姐,你還是赶紧收了他吧。” 秦箫摇摇头:“我不能答应他。” “哦?這是为何?” “他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总与我对着干,我喜歡听话的男人。” 费丹:“……” 梁越哈哈大笑:“费先生常居上位,习惯于专断,所以会显得大男子主义。” “不是的,”秦箫斯文地擦擦手,放下腿合拢,“主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越意味深长道:“看来费老板還需加把劲儿。” 费丹维持着风度,淡笑不语,俯身叉起一块凤梨塞进口中缓缓咀嚼,借此避开话题。 “对了,禾小姐不是要吃水果嗎?”梁越把水果盘推到秦箫面前,转了转,“瓜子上火,還是吃点水果比较好。” 秦箫看了果盘两秒,也叉了一块凤梨吃,口感香甜爽口,十分宜人。 于是,她又叉了一個小块西瓜。 西瓜绵软,不需多嚼就滑入喉咙……却留下一股不知哪儿来的咸味。 “借過,我去下洗手间。”秦箫立刻站起,沒等众人反应過来就快步朝外走去。 “费先生,您可要感谢我了。”梁越暧昧不明地笑了。 令人莫名其妙的话配上令人莫名其妙的语气,容易令人产生不祥的预感。 费丹转回头,盯着他问:“感谢什么?” 梁越拿過一颗葡萄扔进嘴裡,腮帮鼓起一個包,显出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边嚼边說:“西瓜是腌過的,唔……r国的新货,非常带劲儿,带点……催情作用。” 听到最后几個字,费丹脸色刷的变了,沒時間管梁越,他迅速起身往外追出去。 女洗手间,男士止步。 费丹在走廊上等了五分钟,秦箫沒有出来,他拦住一個年轻女孩,急切而不失礼貌地提出請求:“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在女洗手间找個人嗎?” 女孩进去后很快走出来,摇头道:“裡面沒有你說的穿红衣服的女人。” 费丹怔住。 * 不同于楼下的热闹气氛,酒店第十层的长廊十分冷清。 李月白把卷起的衣袖放下,别上银色方袖扣,抬臂敲了敲1019客房的门。 “你是?”开门的男人打量着他。 “我是elisha lee,你好啊,江鸿文先生。”李月白歪了歪头,“還是……该称呼你dr.j?” 江鸿文静静站着,片刻后突然笑了,“原来是你,請进。”他后退几步說,“费先生也来了?” “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李月白进门快速扫了眼客房的布局。 不是总统套房,却胜似普通酒店总统套房的格局,這也算环亚海边度假酒店的一种特色了,当然价格也会变得特色起来,五位数,后四位全是九。 面海的那一侧是整面落地窗,可以看到海上的景色,最左边是床,最右边是一個大书桌,中间隔着一道可通的镂空隔离墙。 床套的颜色白到刺眼,就像某种西式棺材裡的垫布,相比而言,红酸木书桌的颜色就很更加中式古典,长而方,红褐色桌面十分宽敞,堪比单人床的大小,上面摆着一些简单的办公用品,桌边還斜立着一支派克钢笔。 不知为何,在床和书桌之间,李月白更喜歡那张书桌,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睡在书桌上。 然而几個小时后,他或许就不会這么想了。 “lee先生,实在很抱歉,不是我不想见你们,最近出了点乱子,警方那边盯得严,我不想以身犯险。” “所以我就来了。”李月白毫不见外地往沙发上一坐,“障碍我都帮你们清了,拖了這么久,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拿出点诚意?” 江鸿文眼皮一跳:“东西我会给的,现在還不是时候。” “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你還是要拒绝?” “杀手不等于爱杀人。”江鸿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盖上,“况且你杀了我,一样也拿不到osd736。” 李月白看着窗外,海面上矗立着一座灯塔,那裡是视野的制高点,塔顶的白色灯光扫亮一小块区域,灯塔的距离有些過远,不然绝对是個狙击的好地方。 他习惯性设想了一下,从塔上狙杀江鸿文的可能性,然后回過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只好撇开杂念。 “除了杀人,我還有很多业余技能。”李月白转回头,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电脑,“密碼应该挺复杂的吧?裡面有制剂的配方嗎?” 江鸿文默了一会,說:“下周五吧,下周五我会主动联系费丹先生,商谈交易细节。” 李月白抿了一下嘴,有些遗憾地說:“其实我就是想借你的电脑上網查查资料。” 江鸿文:“……” “周五见。”李月白笑着起身。 离开房间,他立刻掏出口袋裡震了半天的手机。 “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你就不要告诉我了。”李月白边走边說。 费丹:“……消息的好坏在于你的思考角度。” 李月白走到1010号客房,掏出一张空白的磁卡在门上扫了一下,推门而入,“她干什么了?” “她什么也沒干……她……呃……” “那就应该是好消息。”李月白扯一扯领带,沒有开灯,摸黑走到书桌旁,一歪身子坐上去,他顺手拔過桌子上的派克钢笔,在指尖转了转。 “是這样的,她不小心吃了点催情迷幻剂……” 转钢笔的手陡然停下,李月白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不是我。”费丹无奈地說,“是梁越那小子,被他摆了一道,說来话长,重点是她人不见了……” “我一开始就警告你,不要带她!”李月白吼道,跳下桌子大步朝外走去。 费丹說:“别生气,你先把她找回来,沒准還是好事……” “drop dead!”李月白咒骂一声,把电话挂断。 他這边手上刚打开门锁,外面冲进来一個人。 李月白立刻勒住来人的颈项,结果反挨了一肘击。 他懵了。 懵了三秒。 “秦箫?!”他失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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