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直 作者:未知 “秦队,那個人的身份查出来了。” 秦箫接過陆晨递過来的资料,出声念道:“elisha lee……fib通缉犯?這照片看着不太像啊。” 陆晨解释:“這人擅于伪装,外貌一直是個迷,通缉令上的照片還是几個月前的,那段時間s国正益党提案重启枪支禁售令,kta涉营军火首当其冲,不過后来elisha lee狙杀了提案要员,导致禁枪令沒能通過……” “這事我知道。” 陆晨继续說:“fib侧写档案上显示他有悖德型人格障碍,天生的罪恶感缺失,费丹带他来z国肯定沒好事,可他为什么会說认识你呢?故意向警方示威嗎?” 秦箫未予置评,把资料合上放一边。“先放着吧,多注意az那边的情况,尽快查清dr.j的身份,最好从费丹近期接触過的人入手。” 陆晨点头道:“明白。” 上午過完几件卷宗后,秦箫稍作休息,起身走到窗前,扭了扭脖子,活动几下筋骨。 李月白……lee……李月白這個名字挺普通的,還真有点耳熟,难道以前真的见過? 按理說那样有辩识度的脸她不可能沒有印象,所以說他的脸果然是假的么…… 那他本来应该是什么模样呢? 秦箫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结果,对李月白那张脸实在毫无印象,索性放弃了。 正巧敲门声响起,她回過头:“請进。” 门推开,杨真拿着几页纸,从门缝裡慢慢挪进办公室。 秦箫走回桌旁坐下:“检讨写好了?” “昨天的事,对不起。”杨真耷拉着脑袋,声音细若蚊蝇。 “拿给我看看。”秦箫声音有点干涩,轻咳一声,拿起一旁的白瓷杯喝上一口水,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她想起這是不久前刚倒的开水,随即吹了吹,试探性地又喝一口。 杨真默默走近,把手裡的纸递過来。 秦箫扫了一眼,瞟到“辞职申請书”几個字,手上杯子一晃,又烫到了嘴,顿时有些恼火:“我让你写检讨,你给我辞职信?理由。” “我又沒做错事,凭什么要写检讨。”杨真盯着地上光亮的瓷砖,负气說道。 “凭什么?我让你贫——”秦箫抄過手边的文件高高举起来。 杨真條件反射闭上眼,然而過了几秒,预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发生,他睁开眼睛,快速眨动两下,仍旧看着地板,一动不动。 秦箫扔开文件,似笑非笑:“怎么着,昨天打你一下,你觉得自己委屈了?想辞职?” “和那沒关系,”杨真快速瞥她一眼,“是我個人原因。” “個人原因也得给我個正当理由,别躲,看着我說话!” “因为我——”杨真刚开口,突然脸色一变,别過头打了個大大的喷嚏。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 秦箫哑然看着他,怒火逐渐消退,冷静下来。 杨真有些难受地吸吸鼻子,转回头小声道:“对不起……由于我個人心术不正,行为不端,造成恶劣影响,给您添麻烦了,我感到十分抱歉……” “行了,别說這些废话。”秦箫打断他一板一眼的自我反省,“不想写检讨,何必用辞职来威胁我。你手上的案子還沒结,我不同意你辞职。” “那你不生气了么?”杨真抬头问道,透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期待。 秦箫忍住把水杯砸他脸上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年纪小,一时冲动罢了,我犯不着斤斤计较。” “哦……”杨真肩膀一垮,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又回到最初萎靡不振的状态。 秦箫拉开抽屉。“辞职书我先压着,如果你把楚成广的案子办好了就不用辞职了,办不好的话……” 杨真竖起耳朵听,不由自主看向秦箫,纯黑通透的眼眸像黑曜石一样,熠熠闪闪。 秦箫凉凉道:“办不好你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杨真:“……” 他挠挠脸,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問題?” “那個,秦队,我真的是直男……” “行了。”秦箫有些不耐烦,“你直的弯的和我沒关系,警厅氛围沒你想得那么保守。” 杨真脱口而言:“当然有关系啊,我喜歡女人,我喜歡你。” 秦箫:“……” 啥? 等等,你說啥? 杨真见她瞪過来,愈发胆大地說:“喜歡一個人也有错嗎?凭什么要写检讨?你不接受是你的事,我自己默默喜歡不行嗎?而且那天明明是你先靠過来勾引我……” 秦箫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蹦,再也按捺不住火气,不等他說完就抓過手边的瓷杯盖子砸過去。 她扔的时候注意了分寸,按理說是砸不到杨真的,顶多砸到墙上,吓唬吓唬他。 谁知杨真朝同一侧躲了一下,瓷杯盖正好砸他脸上,掉地碎了。 杨真“啊”一声,猛地捂住头,弯下身子蹲在地上。 秦箫短短惊讶一瞬,立刻起身绕過桌子。“手拿开,给我看看。”她掰开杨真的手,撸起刘海一看,左边额头上肿了一块,隐隐透青,渐渐发紫。 杨真撇开头,不给她看,小口小口倒抽着凉气,孤傲的模样显得更加可怜。 “去医务室抹点药。”秦箫抹正他的脸,直视道。 “不。”杨真脸一红,“我不去,不去。” “……” “丢人,我不去!” “不去是吧?”秦箫用手在他头上轻戳了一下,换来他一声痛哼,“丢人是吧?”她又戳了一下另一边,杨真吓得缩起脖子,大叫道:“我去!我去!” 秦箫捏着他苍白的下巴,起了玩笑的心思:“唷,這脸皮不厚,脾气還不小,你当我是谁?還敢跟我顶嘴?”她一把撂开手,“老实点,赶紧去抹药。” 杨真险些坐地上,他捂着下巴,拙舌道:“你故意的,你是故意……阿嚏!” 秦箫简直无语到沒话讲。 “行吧,赖我。”她站起身,把杨真也拽起来,“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回头再吃点感冒药……” 杨真沒应声,拨了拨头发,悻悻离开办公室。 “哎呀!杨真,你头怎么了?”范晓志眼尖,老远就看见他头上的肿伤,立刻大呼小叫起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凑過来问杨真:“你刚才去老大办公室了吧?老大揍你了嗎?你做什么了?” “不是,我自己撞到门了。”杨真避开他的视线,整理桌子上的文件。范晓志跟沒见過世面似的,伸着头不停往他脑门儿上瞅。 “秦队虽然暴力,但她从来不打下属,”张远桥說,“估计是杨真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范晓志你别咋咋呼呼地烦人家了。” 范晓志撇了撇嘴:“我是关心他呀,杨真,你這伤有点严重啊,皮都紫了,赶紧去抹点药吧。” “不用。”杨真言简意赅地拒绝。 范晓志不甘心又劝了几句,发现杨真无动于衷,只好作罢,回自己办公桌上呆着。 過了一会儿,他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又偷偷溜回杨真旁边,挤眉弄眼。 杨真摘下眼镜哈了口气,用绒布擦了擦:“說。” 范晓志拉過一边的椅子坐下,悄悄拿着一個金属物什,小声道:“喏,蝴蝶刀。”說着手腕一抖,一個y2k开刃,耍得利索,他得意道:“哥帅不?” 杨真停下擦眼镜的手,冷漠地盯了他半天,最终還是很给面子地吐出一個词:“cool。” “想不想学,要不要我教你啊。”范晓志斜睨他,手腕一翻一扭,也不怕被刀刃划伤,蝴蝶刀转得飞快。 从某种非实用性角度来說,的确很酷;从某种非欣赏性角度来說,真他妈智障。 “谢谢,不必了。”杨真捏了捏山根两侧被眼镜压出的印子。 “为什么!”范晓志做出夸张的口型,声音却很小,“你都說很酷了,感情你在敷衍我,你知不知道我练了多久,你這個人太虚伪了!一点也不真诚……” 杨真重新戴上眼镜,转头看他:“你說能撩妹,那你撩到女朋友了嗎?” 范晓志张了张口,瞪着他半天說不出话。 杨真打开抽屉,拿出几份案件资料,继续打击他:“妹子都看脸,你有空玩這個,還不如去健身。” 闻言,范晓志面露狐疑,上下打量杨真身上松垮垮的衬衫,反问道:“這么說,你有女朋友咯?” 杨真沉默了。 范晓志鄙视道:“可劲儿吹吧你就,你這身材還不如我呢,還健身,等你哪天练出八块腹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