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結
室內音樂嘈雜,可是,秦凌卻聽到了蘇琰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下的跳動的極快。
少年彎腰,又將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處,用着帶着酒氣與果味煙味混合之後的沙啞聲音,低聲誘惑般的喊,“凌凌。”
秦凌被他的聲音誘惑到,打了個顫,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酥軟,肩膀微微下陷,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他的腦袋,隨即用手扶了一下吧檯,纔不讓他整個人從自己肩膀處滑落。
“我在。”隨後,她道。
“抱我。”蘇琰似乎感覺到她手掌的離開,伸手將她的胳膊從吧檯處拽下來,又環到自己的腰上。
救命!
這男人醉酒後怎麼這麼粘人!還撩人!
她不行!
她本來是想來質問他爲什麼一直不出現的啊!現在被他撩的根本問不出口好嗎?
秦凌分了下神,朝張晝的方向看去,卻見那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了人,她的塑料姐妹已經拋下她自己回家了。
蘇琰似乎感覺到了面前的她分神,擡了下頭,吻上了她的眼睛,“不許看別人。”
秦凌閉上眼,腦子暈暈乎乎的想着,這人是真醉嗎?怎麼有點兒不太像,好敏銳啊。
他又親了親她的臉頰,隨後再次吻上她的脣,這次沒有方纔那般帶有攻擊性,溫柔細緻,照顧到她的感受,像是對待珍寶。
不知道是不是方纔果酒散發出酒精開始發酵,秦凌覺得自己的腦子暈暈乎乎的,無法思考問題。
直到她站的後腳跟有些疼,蘇琰鬆開了力道,醉醺醺的捏了捏她的手掌,“帶我回家。”
“你家在哪?”秦凌付了酒錢後,十分聽話的將人帶出酒吧。
“去你家。”蘇琰道。
“我家有人,不方便。”秦凌被夏夜的風一吹,腦袋清明瞭幾分,回答。
“不方便幹什麼?”蘇琰牽着她的手,帶着幾分戲謔,逗她。
他彎腰湊近她的臉頰,輕輕的笑,手掌仍停留在她的腰腹,帶着溫暖的觸感,直接接觸裸露在外的皮膚。
“蘇琰,你酒醒了是不是?”秦凌忽而反應過來,對着彎着腰,近在眼前的男人問。
“沒有,我還醉着。”蘇琰否認。
他直起來腰來,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在她身上蹭了兩下,抱着她腰部的手更緊了幾分,醉意中又帶着幾分撒嬌與不捨。
秦凌不理解他眼中的不捨之情,她明明在這裏,又不捨什麼?
“這麼多年,你去哪了?”秦凌聲音冷靜極了,沒有了方纔那股被親的迷迷糊糊的暈眩。
蘇琰放在她腰上的手,卸了幾分力,他沒動,仍舊抱着她,親了親她的髮絲,恢復了幾分清明,“回家說。”
夏夜的風很大,兩個漂泊在這所城市的人,相互依靠着打了車,回秦凌的住所。
秦凌拿鑰匙進門,屋裏的燈沒開,很暗,只有幾縷月光從陽臺上透進來。
她按開客廳的燈,放蘇琰進來,將門關上,坐在沙發上,等待對方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明明是在意的,爲什麼從來不出現?
明明來找過她,爲什麼只躲在暗處?
明明相互喜歡,爲什麼要錯過這麼多年?
太多太多的疑問,需要對面這個男人解答。
離開的時候,連句話也不留,說句難聽的,她都不知道這人是死是活,但是她還是拒絕了追求她的男孩子,等了他七年。
“還是,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不能見我。”秦凌其實想過很多種可能,當然也包括他突然出事或者出國了,無法和她聯繫上,所以才一直不出現。
話畢,蘇琰的雙手交握的地方,忽而收緊,用力,可以看到他胳膊上肌肉的隆起。
所以,她猜對了
“凌凌,你現在是在審問我嗎?”蘇琰擡眸,望向她的眼睛。
他眼裏沒有光,只有她,還有落寞與苦楚。
“我”
秦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方纔那一刻確實是想審問的,不過,卻被他看過來的眼神心疼住,她想,或許,她也可以不知道,知道他還喜歡她也挺好的。
“呵”蘇琰垂頭苦笑一聲,“初三畢業那年,我家裏出了事兒,我爸的公司被查封了,人也進了局子,家裏的錢都在公司,只留了幾張紅票子,母親因此受到打擊,她那段時日有些瘋癲。”
“近些時日才逐漸好轉。我停學兩年,在家裏琢磨着怎麼賺錢,打遊戲,玩電競,過了兩年每天練遊戲,練配合度的日子,有天望着天花板,忽而覺得,這不應該是我的生活。”
“畢竟,在你想象中,未來的我,應該是西裝革履的,是高高在上的,是散發着光芒的。而不是一個初中畢業,在那個年代,會被家裏長輩稱爲不務正業、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出頭的電競選手。”
“當然,我也不喜歡那種生活,於是,我又回來上學了,靠着張慎輝家的資助,上完了高中,考了你所在的北清大學。”
“沒有出國,沒有什麼光輝璀璨,而是落魄的、失意的、無光芒的、一無所有的蘇琰。”
蘇琰說完,又是苦笑。
對不起啊,他還是沒有變成她想要的樣子,並且在最落魄、在酒吧借酒消愁的時候,遇上了她。
不見她的原因很簡單,以他的驕傲,又怎麼會允許自己以這般落魄的形象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想要等自己事業有成,變成她想象中的樣子後,在重新降臨,得到她的崇拜與喜歡。
室內的燈光明亮通透,卻像是照不到他身上,少年又將自己隱匿於黑暗。
秦凌靠近了他的身邊,她握住了男人的手,將自己柔弱無骨的手,放進他的手指中,十指相扣,層層包裹。
“不啊,你還有我。”秦凌輕輕的吻了一下的臉頰,道。
“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散發着光芒的神明,也是我唯一的神明。”
“神明或許跌落凡塵,但他始終是神,所以早晚有一日會迴歸神位。”
“所以,不要擔心啦,如同你願意等我變好一樣,我也會陪着你成爲閃閃發光的蘇琰。”秦凌道。
她將腦袋放在蘇琰肩上,如同他醉酒後抱緊她的動作一般,她也緊緊的環住他的腰,想要將這個脆弱又驕傲的少年緊緊的抱住,揉進懷中。
玫瑰帶刺,但是因爲他,玫瑰的刺已經軟化,只有在面對敵人時,纔會顯露出攻擊性,而面對親近的人,只想讓他們感受到玫瑰的嬌軟與美麗。
少年與玫瑰,會永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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