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当天晚上,她刚见完一個除了当天的股票行情和自己的20万年薪外对這個世界一无所知的男人,觉得泛善可陈得很,去酒吧换换心情。
杨戬无视她生人勿近的眼神和干巴巴的“对不起,這裡有人坐了”的婉拒,施施然地在她的对面落座,“敖寸心?好久不见。”
寸心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高大英气的男子,直到看到他那個像猫一样慵懒的,在很长一段時間频频出现在她的梦中,让她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的笑容时,她才认出来眼前的人——杨戬,她的小学同学。
她的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才忍住了要跳起来落荒而逃的冲动,脸上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好久不见,杨戬。”
之后很长一段時間裡,敖寸心对于自己居然能在那种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和杨戬共处那么长時間感到谜一般的自豪。当然,這主要归功于杨戬的不依不饶。每次她想要停止对话时杨戬都能够状似不经意地开启一個新的话题。
等到两人走出酒吧已经過了午夜十二点。在敖寸心徒劳无功的苦苦挣扎下,杨戬還是义无反顾地坚持将“不该這么晚独自一人出门”的敖寸心送回家,并惊喜地发现他的公寓和敖寸心所住的小区只隔了一條街。
這一言难尽的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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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寸心对于自己居然和杨戬很快地熟稔起来這個事实有点无可奈何的认命感。她得承认杨戬大部分时候是個完美的朋友,是少数能够理解又很能够接她的梗的人。她尤其喜歡在相亲后找他吐槽,他的评价总是精准而扎心。每次她和相亲对象见面后的小聚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固定节目。
但是,杨戬的存在還是或多或少地困扰着她。
事实上,她对杨戬本人沒有什么意见。小学时的杨戬是個成绩优异,礼貌温和的萌正太,总是穿着扣到顶的Polo衫。现在的杨戬虽然日常穿衬衫,且扣子越开越低,让她一度怀疑過两年他是不是会直接敞开到肚脐眼,但本质上還是個幽默风趣的绅士。
她唯一不能释怀的還是杨戬不是人這件事。别误会,她绝对沒有骂人,這個“不是人”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不是人。
這還是敖寸心在小学时发现的秘密。
那是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当时她不知怎么地被一個六年级的男生盯上了,那個男生总是在放学时堵她,跟她要零花钱,還威胁她如果告诉老师和家长就找人打她。后来又在其他六年级的孩子面前說寸心是他的小女友。寸心又气又怕又不敢告诉家长,只是越来越不爱上学。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妥妥的校园霸凌啊。
后来和她同班的杨戬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這件事,某天提出了要帮她解决這個难题。然后寸心就见识了她原本以为只会出现在动漫的场景。
她看到杨戬只是勾勾手指,教室裡的桌椅就跟长了脚似的追着那個男生跑,那個男生鬼哭狼嚎地被逼到墙角,墙角的垃圾桶自动浮起来把垃圾都倒到他的身上,整個桶把他整個人罩住,直到他保证以后距离敖寸心3米外就绕着走才罢休。
最神奇的是,這一切发生的时候那堪比灾难片的声音效果居然沒有一個人听到。
等到那個男生被吓得哭着跑回家,杨戬才带着寸心从旁边的教室裡走出来。寸心看着他打個响指就把所有东西物归原位,好像什么都沒发生過一样。
這对于小寸心来讲是件太诡异又太刺激的事情,她颤颤巍巍地问杨戬,“你...你会魔法嗎?”
杨戬点了点头,“你可以這么說。”
小寸心一瞬间代入了无数少女动漫中神秘高冷为了保护女主角而隐藏在校园裡的魔法师角色,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会的?”
杨戬笑意愈发浓了,他靠近寸心的耳朵,轻轻地告诉她,“因为,我不是人啊!”
杨戬大概是笑得太诡异了,寸心的小脸蛋都吓白了,她哆哆嗦嗦地后退,试图避开杨戬。
然后,她就提前20年体验了一把后来风靡神州大地的壁咚。
杨戬把她抵在墙上,比正常小孩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竖在她的唇上,脸上挂着慵懒而魅惑的笑,“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不对?”
寸心忍住涌上来的哭意,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拼命地点头。
她觉得自己是被从狼窝硬拉入虎穴了。
杨戬露出满意的笑容,极为亲切地拍了拍寸心的小脑袋,“真乖。”
当杨戬好不容易放开寸心之后,寸心以被鬼辇的速度一路狂奔回家,并在当晚光荣地发起了高烧。
再之后,被杨戬威胁必须保守秘密的小寸心被迫成为了杨戬的跟班,时时经受杨戬各种“魔法”的惊吓。看着他利用自己的“魔法”弄出的各种乌龙和恶作剧,寸心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沒有得罪過他。
只有值日是比较轻松的。值日的时候,他们两個只要坐着,所有的工具就会自动清扫教室,恶趣味的杨戬最喜歡安排工具吵架。
语文书說:“你凭什么压在我身上。”
数学书說:“你不知道得数学者得天下嗎?”
扫把骂拖把把地弄得湿答答的根本扫不了,椅子埋怨抹布擦完前面的桌子不洗一下就擦它,然后前排的桌子跳起来喊,“你以为你很干净嗎?”
一场大戏。
杨戬略带小得意地看着寸心。寸心只能默默叹气,在心裡腹诽“幼稚鬼”。
当然杨戬不知道,敖寸心也不会承认,他在小寸心的眼裡就是個大魔王,她常常在梦中被杨戬那句“因为,我不是人啊”吓醒。
一直到一年后杨戬转学离开,寸心松了一口气之余,才发现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時間久了,寸心也慢慢地淡忘了這件事,以致后来想起来,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梦境当成现实,臆想了這一切出来。杨戬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意识到不是幻觉,世界上真的存在长得跟人似的“非人类”生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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