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完結章
自从中秋节的时候发现杨戬和父母相处融洽之后，敖寸心的心结似乎打开不少，言谈间恢复了几分曾经的活泼和灵动，和杨戬的沟通渐渐多了起来，也养成了定期给杨戬打电话的习惯。
杨戬刚到上海的时候，敖寸心還沒有放假。他白天自己出去走走逛逛，晚上再接敖寸心一起吃饭，饭后一起散步回公寓。每天在楼下看着敖寸心上楼，让他笑言找回了当年恋爱的感觉。
敖寸心放假的第一天，杨戬特意订了桌和她一起吃饭。
西餐厅浪漫的氛围，舒缓的音乐和可口的食物让敖寸心的兴致很好。杨戬看着她泛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跟着微笑，“你今天心情很好。”
敖寸心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放假了，心情当然好。”
杨戬轻笑，“我還以为是因为我。”
敖寸心调皮地皱皱鼻子，“臭美。”
杨戬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可是我见到你就开心。”
敖寸心脸颊微微一红，“油嘴滑舌。”
杨戬拉過她的手轻吻她的手背，“真的，我很想你。”
寸心抽回手，大概是太久沒亲近，有些羞涩，“别闹。”
杨戬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再开口时多了一份慎重，“寸心，你想好了嗎？”
寸心愣了一下，显然沒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這個。
杨戬看着她惊愣的样子笑了一下，“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嗎？我一直說我会等你，但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我的想法。”
寸心点点头，“嗯。你說。”
杨戬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盯着她，“寸心，你爱我嗎？”
敖寸心不防他突然這么直白，咬着下唇看着他，本想啐他一口，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明白他不是在调情也不是在开玩笑，她郑重地点点头，“爱。”
杨戬的眼睛因她的话而放亮，脸上笑意更深，看得敖寸心也忍不住跟着他羞涩一笑。杨戬温柔地开口，“我一直很羡慕你這么确定自己的心情。在很长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爱一個人。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曾经爱過一個人，或者正在爱一個人，那個人只可能是你。”他看着寸心认真聆听的样子安心地继续，“我能够确定的是，在你的身边我会感到安全和安心，见不到你我会很想念，有很多话我只想告诉你，丢脸的事情我唯一不怕的就是被你知道，脆弱的时候我会想你安慰我，开心的时候我想你和我一起分享，我想你为我的成功而骄傲，我想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我是最好的，我喜歡你花我赚的钱。我仍然不能肯定這是不是爱情，爱情沒有公式可以推算，也沒有一個明确的信号，对于我来說，永远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事情。我可能无法确定地跟你說“我爱你”，但我只想和你结婚。”
杨戬這番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但寸心和他相处這么多年，倒觉得可以理解他。该說他是理科生思维，還是說他其实连自己都不相信呢？因为沒有可触及的实物作为凭证，爱情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沒有百分之百确定，杨戬无法轻易把“爱”宣之于口，或许這也是一种负责的表现。只是大概沒有一個女人会喜歡這种模凌两可的告白，寸心在心裡默默叹道。
寸心故作轻松地挤兑他，“你這就算表白嗎？”
杨戬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想骗你。或许有一天你会教会我确切地感知爱情。”
敖寸心抿嘴，催促他，“還有呢？”
杨戬耐心地笑笑，“之前我让你多想一下我們相处的這一年，所以我想问你，這一年我們相处得好嗎？”
敖寸心点点头。
杨戬赞同地“嗯”了一声，“和你在一起的這一年的轻松和快乐是以前从未有過的，我相信你也有同感。虽然，過去在婚姻裡我們有過很多不愉快......”
寸心听到杨戬提起之前的事情有些黯然，杨戬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寸心对他安抚一笑。杨戬收回手，继续道，“但也正是這一段婚姻帮助我們认识了自己，也让我們成长了很多。我們情商由此提高了很多，学会适时调整自己，才能有后来這么愉快地相处。”
相较于杨戬的乐观，寸心显得有些忧虑，她蹙着眉，“可是，你不会觉得在压抑自己嗎？”
杨戬理解地看着她，“你快乐嗎，寸心？做這一切的时候你快乐嗎？”
寸心疑惑地看着他，试着回想這一年的改变和心情。她自然是快乐的，更确切地說是庆幸，每次她试着改变，试着收敛，他们就能愉悦地相处，不复往日的剑拔弩张，哪怕有龃龉，也能用更平和的方式解决，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怎么能不快乐。她点点头，“嗯，快乐。”
杨戬开心地点头，“人都是要不断改变，不断成长的，如果這种改变能够让你快乐，就不应该叫压抑。或许是如今的社会充满太多变数，我們都更加沒有安全感。我們用重重理论武装自己，却很少安下心来感受自己的内心。你感到快乐，這才是最重要的。”
“在改变的不止是你，也有我。我不希望你压抑自己迎合我，如果你感到不舒服，应该让我知道，我們可以一起磨合，让你委屈绝非我本意。”
寸心有些不确定地问他，“如果两個人在一起要這么辛苦磨合是合适的嗎？”
杨戬摆出老师耐心为学生解疑答惑的架势，“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绝对契合的两個人，每对情侣都需要经過磨合。有的时候龃龉和摩擦不一定是坏事，沒什么事情是不需要经過努力就达成的。你不能太怕吃苦。”
寸心撅嘴，“我沒有怕吃苦。”
杨戬好脾气地笑了笑，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惯的样子，“我知道，如果你怕吃苦，就沒有我們的现在了。”他话锋一转，“再从现实的角度出发，我們也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寸心闻言挑了挑眉，有点询问的意味。
杨戬解释道，“我們相识已逾10年。10年的相处，我們对对方的了解和跟对方生活的交集都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比拟的，重新找一個人意味着从零开始，需要花费相当大的時間和精力。在這個阶段，我們已经很难再像当初那样花费心思去了解一個人，10年的時間成本也太承重，而且，可能到最后還不如我們合适。此外，不管有意還是无意，我們這么多年都沒有找過其他对象，這也說明我們并沒有找到比对方更适合的人。在未来的日子裡，会不会出现這個“更合适的人”還是個未知数，我认为沒有必要去做這种不现实的预设，而且我相信以我們目前的状态，几乎可以肯定這個“更合适的人”不会出现。既然我們目前都沒有其他選擇，也相处融洽，并且都有组建家庭的希望和需要，我觉得我們应该结合。”
敖寸心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摇摇头，“你這說的是爱情嗎？我怎么感觉像在谈生意，這样的婚姻不是交易？”
杨戬却是自信满满的样子，“沒有人可以定论爱情该是什么样子。我們在讨论的是我們的爱情，那应该由我們来决定它的面貌。爱情为什么不可以條分缕析，我希望更理智对待感情不代表我不是饱含真情。如果這样的婚姻是交易，”杨戬握住寸心的手，“我只想用它交换幸福。”
寸心忍不住摇头苦笑，“歪言斜理。不過我好像快被你說服了。”
杨戬故意装出受伤的表情，“我以为我已经說服你了。”
寸心撇了撇嘴，“自大狂。”随即认真地看着杨戬，“我需要好好消化你今天說的话，能不能再给我点時間考虑一下。”
杨戬握住她的左手，手指抚摸她的无名指，“好。不過你要快一点，”他把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她戴婚戒的位置，“我已经等不及要给它套上属于我的标志了。”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沒有再谈论這個话题，趁着敖寸心放假，两人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为了怕寸心不自在，杨戬特意在自己房间旁边给她开了间房。
元旦前一天，他们两人早早订了桌子吃饭，打算吃完饭一起出去跨年。为此，敖寸心事先先做好了攻略，预订了门票。
两人做了功课之后，本来自问对跨年的盛况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還是想得太简单了，整個广场挤满了人，连個落脚的位置都沒有，杨戬全部精力都用在把敖寸心圈在自己怀裡，就怕一個不留神她就被人流冲沒了。两個人被人群推過来挤過去，熬了半小时還是觉得受不了，早早离开了。
离开广场之后，不死心的敖寸心拉着杨戬又跑了两三個点，都被人潮给吓出来了。折腾来折腾去已经11点，两人就不再做挣扎，干脆沿着外滩散步等待十二点来临。
外滩虽然沒有跨年活动，但也是摩肩接踵，人流如织。沿途的建筑灯火辉煌，行人的脸上都带着喜庆和对新年的期待。敖寸心被气氛感染，白皙的脸颊带着微红，眼睛闪闪亮亮的，挽着杨戬的手一路說說笑笑，两人倒也颇为自得其乐。
身边有人突然喊了一声“12点了”，他们跟着人群一起抬头看不远处海关大厦楼顶的大钟，比平日裡更明亮灿烂的灯光映得钟楼上的秒针也清清楚楚。他们停下来和身边的路人一起看着钟楼的秒针倒数。数到“一”的时候，身边爆发了一阵阵欢呼和“新年快乐”的祝福语，旁边有几对情侣忍不住拥吻起来。杨戬下意识地把敖寸心圈进怀裡，紧紧箍住腰身，好像怕她被哪個头脑发热的男人给抢了。
敖寸心被杨戬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她笑着转头看着他，努力用脸颊蹭他，“新年快乐！”
杨戬微微侧头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新年快乐！”他的眼睛深邃而专注，“祝我們新年有新开始！”
敖寸心明媚又不失温柔地一笑，她牵住杨戬的手，带着他脱离人群，向着酒店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杨戬，過几天你陪我回家看爸妈吧。”
“好。”
【完】
附：彩蛋两枚～
1、薄荷糖
時間：戬心复合后的某天下午
地点：某咖啡厅内
听心：所以，你怎么又栽杨戬身上了？
寸心：姐，你怎么讲话呢？不過，真要說起来是因为薄荷糖吧。
听心：薄荷糖？這又是什么梗？
寸心：你知道我最喜歡吃榴莲蛋糕了，杨戬却是闻不得榴莲味。后来他身上都会备着一盒薄荷糖，每次我吃完榴莲蛋糕他就喂我吃薄荷糖。”
听心：就這样？
寸心：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恶，他会准备薄荷糖說明他在积极寻找让双方都能舒服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一味地忍让。懂得尊重我，又不委屈自己，我已经很满意啦～
2、你是故意的
時間：戬心复婚后的某個周末晚上
地点：某俱乐部的VIP包厢
敖烈：寸心和我說了你们之前的事情。听說你很在意陆子翰。
杨戬：陆子翰？
敖烈：以你的为人，如果你真的這么在意寸心和别人相亲，不可能沒有查過对方的背景，那你也就不可能不知道陆子翰在澳大利亚有女朋友的事情。既然你知道還和寸心闹，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你是故意的了。
杨戬（摇了摇红酒杯）：寸心有的时候胆子比较小，需要有人帮忙推一把。
敖烈（微微眯眼）：那你就是承认你是故意激寸心，在借题发挥了？”
杨戬（叹气）：我不想因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寸心的心情。
敖烈：我更不希望。所以你最好对她好一点。你這次再惹她伤心，就不是揍你一顿這么简单了。”
杨戬（微笑，举杯致意）：谢谢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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