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hapter 64
途中,有几個秦放班上的同学還跟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微笑着回应。直至蹲在球场边缘,她還沒反应過来,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一次她来学校时,好像還是刚开学的时候。如今這才過了不到两個月,秦放就已经跟班上的人关系這么熟络。那她当初为什么要担着宠物猫的外表,操着老母鸡的心啊。
唐秋鼓起脸颊,怒气值缓缓上升时,操场上的男生们已经开始打球了。
她盯着那颗球蹦蹦跳跳,在一群人的手裡传来传去,很快看得眼花缭乱,甚至還有点想打瞌睡。旁边有几個围观的女生却看得津津有味,還聚集在一处小声议论着什么。
看不懂球,只好看人。
秦放混在一群身高相仿的男生中,仍是鹤立鸡群的那個。
比他高的沒他帅,比他帅的……
呃,不好意思還沒有。
他的身形挺拔清瘦,黑如鸦羽般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仿佛刚刚从画报裡走出来一般,有一种格外清透的少年感。
在一群平平无奇的男高中生中,秦放好看得一骑绝尘,就连已经对他的美貌免疫的唐秋,也不禁有些出神,她上高中的时候,年级裡怎么沒有這么好看的人。
场上的秦放察觉到她的视线,打起球来就更卖力了。
跟薛鹏飞和班上同学熟起来,也不過是最近的事。大家都正是活泼豁达的年纪,哪怕不用他刻意去接近什么,只要释放出善意,合群那么一点,关系自然而然熟络起来。
但如果不是她提起,只怕秦放這种独来独往惯了的人,永远也不知道“合群”两個字怎么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她說過的话,他就会不知不觉地去做。
而且,他也会尽力做好。
中场休息时,薛鹏飞用胳膊肘捅捅他:“到底是哪個,给兄弟们指指看看。”
昨天晚上他收到同桌秦放的短信,說是今天有重要的人要来场边上看他们打篮球,让他们帮忙照应着点。他当时就震惊了,他同桌虽然素来低调,但這样长得又帅、家裡有钱、成绩也好的人,在年级裡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尤其最近两人关系走近,年纪裡想找他递情书的女同学不知多少。
這得是何方神圣,才能入得了他同桌的法眼。
秦放难得紧张起来:“小声点。”
那只猫的耳朵那么尖,万一被她听到,他以后也沒脸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他们只好收起八卦的心思,先配合着玩完這一场再說。
說是配合,但是男生嘛,竞技游戏中不自觉就真的起了较劲的心思,两边人渐渐打起了火气,也把先前商量好的事忘在脑后。
然而或许是由于秦放今天场外加持,他的状态格外好,球一传到他的手裡,几乎稳稳当当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入筐。
接二连三地命中后,就连路過围观的其他同学都忍不住连连喝彩。
秦放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人转過头冲场外看去,眉眼中写着意气风发。
那只猫应该看到了吧,她希望他做到的事,他会做得很好。
唐秋当然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只是她的心情跟秦放所想的全然不同。
她突然发现,秦放是一個无论做什么也很有天分的人,无论是学习,還是与人相处,只要他肯用心对待的事,从来都不会失手。
换句话說,他其实并不需要唐秋的指手划脚。
唐秋吸了吸鼻子。
感觉更挫败了是怎么回事呀。
所以這家伙特意要她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示威的吧,向她炫耀他也有了新的朋友。不過這样也好,等她回头要走的时候也不会再自以为是地心软犹豫了。
另一边的秦放虽還不知自己难得的低头已经被误认为挑衅,但余光瞥到某只猫兴致缺缺的模样,心裡顿时凉了半截,却還是强撑着演完了同学相处和睦的戏码。
這一趟的学校之行,仍是弄得一人一猫心中怏怏不乐。
在他们這段尴尬的双方冷静期中,秦放的生日越来越近了。
唐秋一度深深地为此发愁,說是想最后還一次人情,可却沒那么容易。
且不說這最后的礼物一定要让秦大小姐满意才好,怎么绕過他本人還能悄无声息地准备合适的东西,就足够令猫头秃的了。
为此,唐秋每天都要出门在外面游荡很长一段時間。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秦放几次沒忍住去问了俞思思小朋友,却得知唐秋已经许久沒在小区裡游荡過了。可就算晚上回去偶尔看到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
作为造成眼下局面的罪魁祸首,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询问她的资格。如果他那时不贪心地奢求更多,曾经的日子就可以天长日久地過下去。
然而如今說后悔,不知道還来不来得及。
唐秋哪裡知道秦放那些隐秘的小心思,她還在为要准备的生日礼物烦恼。還沒等她解决完這件烦心事,就发生了一件不幸的惨剧。
某天小胖子冯苗苗难得跑来别墅找她玩时,突然怒目圆睁,指着她身上某处颤巍巍地叫道:“白领巾,有、有虫子!”
唐秋:咦,這一幕似曾相识。
只见他快速伸出小圆手,闭眼迅速地用两根指头捏起一只挣扎的黑色虫子。
唐秋呆了几秒,跟着一起在心裡尖叫啊啊啊啊啊!
一人一猫如临大敌,慌得六神无主,最后還是叫来秦放,按着唐秋洗了個澡后,把她带去卢静怡的宠物医院要给她驱虫。
尽管卢静怡說了并不严重,可她总還是有种小爬虫在皮肤上缓慢爬過的感觉,浑身难受,一出了宠物医院,整只猫都蔫头耷脑的。
小胖子還在旁边数落她:“白领巾让你不听话,上次明明跟你說過了不要到处钻草丛。還好這次发现得早,万一等小虫子长满你身上,你就完蛋了。”
呜呜呜,她都已经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唐秋心裡流着面條泪,抱头嘤嘤痛哭。
秦放在旁边却看不過眼,淡淡道:“差不多行了,哪有猫不钻草丛的。”
這一年多過去,小胖子显然也不是那個唯唯诺诺的跟班小弟了,在养猫這件事上,他自认可比秦放這個不上心的主人有话语权多了。
他很是气愤,只差沒把秦放不负责任几個字写在脸上了:“放哥,你不能再這样下去了。以前我照顾白领巾的时候,它每天都香喷喷的。”
秦放的眉渐渐挑了起来。
他盯着小胖子看了一阵,出人意料地沒有发怒,反而懒懒道:“你照顾得再好,它也是我家的猫,不是你家的。”
冯苗苗气结,正在绞尽脑汁地想法杠回去,却被唐秋嗷嗷呜呜地打断。够了够了,她正难過着呢,這两個幼稚鬼到底有完沒完。
這一大一小总算偃旗息鼓,但互相還是不服气。
唐秋:她大约就是传說中的一代祸水吧:)
秦放的生日在十月下旬的一天。
那天一大清早他坐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就陆陆续续接到熟人们的短信。
他爸为了這一天,已经提前从南方往回赶,只为了晚上能给他過生日吃顿饭,還有来自卢静怡她们和班上一些同学的祝福。
他一一浏览完并做了回复,才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望向车窗外的街景,缓缓露出微笑。最重要的那條生日祝福,在他今早睁开眼前,就早已躺在了手机的草稿箱裡。
傍晚放学后,秦远山跟卢静怡已经在校门外等着接他下馆子了。
一见了人,秦放就习惯性地开口:“我要……”
“带上你的猫是吧,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我跟我們家大毛二□□依为命這么多年,也沒
像你跟你家白领巾這么黏糊,走哪要带哪。”
卢静怡沒好气道。
秦放被她一通抢白說得有些窘迫,本想解释几句,但最终是闭口不言。
唐秋其实就盘在卢静怡的膝盖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跟着众人来到预先订好的酒店包厢,静静地看着为生日蛋糕插上蜡烛,为秦放唱生日歌,点燃了十七根生日蜡烛。
暖黄色的烛光映在所有人的脸上,在众人的注视中,秦放许愿吹灭了蜡烛。
十七岁的生日,他爸、卢阿姨、念念姐、赵哥……
還有他的猫。
分完生日蛋糕后,众人边吃边聊,等回到家已经過了八点。
再匆匆写完几张卷子,時間已经逼近十点,临上床休息前,他一一拆开了今日收到的生日礼物。
他爸给准备的礼物是一台单反,大约是听說秦放前段日子迷上了摄影,特意送来的;卢静怡的礼物是新的猫爬架,冯苗苗给的猫抓板……還有诸如猫粮、玩具老鼠一类的礼物。
秦放不由得摇头失笑。
這個生日,倒像给某人過的。
除了那些,班上一些同学给的生日礼物大多是贺卡、游戏碟片一类的东西,虽未必有多贵重,但也是一番难得的心意,同样被他珍而重之地收好。
礼物拆到最后,可還是沒有见到某只猫的。
秦放明知自己不该想太多,可還是未免有点失落,就像被宠坏了的小孩子,总是希望得到更多糖果。然而就在他收拾好心情,准备结束這一天早点入睡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是唐秋发来的消息。
【明天晚上我們去爬山吧,你的生日礼物就在那裡。】
……
第二日正好是周五,傍晚放学后,一人一猫坐上公交车前往市郊。他们要前往的是市郊的一座小山,据某只猫說,她给的生日礼物就在那座山上的某一处角落。
秦放心头泛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她不会画了個什么藏宝图,让他在山上玩猜谜游戏,等找到正确的藏宝地点才能拿到生日礼物吧。
唐秋:……她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嗎?
秦放:這可难說:)
他背着包沿着狭窄的小路慢慢往山上爬,某只猫画的地点提示不在山顶,只是在沿途的一处山坡上,所以他们并不急于赶時間,還有心思欣赏沿途的景色。
时已入秋,山上的落叶乔木和灌丛野草已染上衰黄,只有矮松還青翠如昔。飒飒秋风吹過,远处一大片芒草波浪般绵延起伏,与天边渐变的暮色相接。
秦放看着看着,心中突然了悟,转头问背包裡的猫:“所以你之前每天不着家,身上還生了虫子……就是为了在山上给我埋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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