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葛三叔死了 作者:未知 鞋等于邪,鞋尖正对着门口,那就是等于告诉我… 尤其是這双鞋還是绣花鞋,红色的绣花鞋。 记得听我爹說過,绣花鞋样式一共分为七种,其中最邪的就是新娘绣花鞋和寡妇花鞋這两种。 寡妇绣花鞋上的花样为三朵兰花,又称之为三兰花鞋,而我家门口的就是三朵兰花的寡妇花鞋。 看着那一双绣花鞋,突然感觉周围异常的安静,我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额头的冷汗出现。 当我正在努力的回忆有关绣花鞋对门槛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裡還有什么绣花鞋,接着初生的月光,清晰可见,门院前已经是什么都沒有了。 我有些懵了,不過這时候也反应過来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现额头很凉,這次是真吓了一跳。 和葛三叔在一起的时候,我還不觉得什么,可是只有我一個人的时候,遇到這种诡异的事情,不禁得心裡开始有点发毛了。 我心中怀揣着惶惶不安的疑问,急忙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跑回了院子,反手扣上了门。 白天陪着葛三叔忙活了大半天,早就又累又乏又困,饿倒是沒啥感觉,吓都吓饱了,那裡還有心情想吃的,扯過被子盖在身上,倒头便睡了下去。 “哒、哒、哒…”半夜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在窗边响起,正在睡梦中的我被吵醒了,白天的劳累可以让我很快的入眠。 然而半夜被這奇怪的声音吵醒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窗口传进来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我的窗口来来回回的走一般。 也可能是醒的太突然,我直接撩起来了窗口的窗帘,也就是一层布而已。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院子裡面的情景虽然不是清清楚楚,但是也能看到一個大概。 在我撩起窗帘的时候,那“哒哒”的声音很突兀的戛然而止。 目光所及之处,在院子裡面沒有任何的异样,我的感觉告诉我,刚才窗口肯定有人在来来回回踱步,可是当我撩起窗帘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脚步声也不应该是那种“哒哒”的响声啊!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晚上回来时看到的那双三兰绣花鞋,鬼使神差的,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窗边的地面。 在那一瞬间,我背后冷汗瞬间蹭蹭的冒了出来。 地上沒有绣花鞋,却有一只鸡,在葛三叔家裡的那只鸡。 刚才难道是有人在我的窗口拎着這只鸡,我撩开窗帘的时候人跑了,鸡却留下了? “哒、哒、哒…”這时候声音突然传来。 寂静的夜晚吓得本就疑神疑鬼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声音的来源我搞清楚了,是那只鸡,它在啄我窗户下面的墙壁。 在葛三叔家裡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只鸡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還绕着葛老三的房子跑了三圈,都快成干尸鸡了,它居然還会动? 难道是葛三叔侄子的怨魂怨气太重,又在家裡杀鸡,真的是怨魂会上了鸡身? 可是那只鸡围着的是葛三叔的院子跑了三圈,院主人也是葛三叔,就算是被怨魂牢牢锁住了,找上门来也是应该找葛三叔吧?怎么跑到了我的窗户底下了? 除非,葛三叔死了,轮到我了! 這個念头刚刚冒出脑袋,就被我给掐了下去,就算是怨魂索命,也不应该有這么快吧? 就在這個时候,我脑中突然冒出了两個字,头七! 算算葛三叔說的時間,今天晚上是他侄子回煞! 回煞俗称回魂夜,也就是头七! 天干逢七是为煞,地支逢七是为冲。 在人死后,魂魄是会附于骨上,如果是是冤死,怨气极大,会使魂魄提前离体而行,才会使周围出现异相。 有时候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那是在冤死之人怨气很重,他们不接受死亡,依旧依附于尸体之上,去控制尸体,是为行尸,见血后,尤其是吸收了人血之后,是为僵尸。 出现在這样的结果,必须立刻收拾,所以在民间有头七后才会下葬的說法。 而葛三叔的侄子就是被葛三叔偷埋了,邻村的神婆让葛三叔将他的侄子挖出来,再重新安葬,本是为了平葛三叔侄子的怨气。 现在不但怨气沒有平,反而使得葛三叔被三魂锁阵,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侄子追上索命。 就是因为被蛇咬死,哪怕是无骨而附,也不应该出现這么大的怨气吧? 這绝对不会是葛三叔說的那么简单,其中必有隐情。 我想到今天晚上种种,只是当时被厨房的动静打乱了,现在我想想葛三叔的表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难道葛三叔的侄子并不是蛇咬死的? 不对,有地方不对,到底是那裡我却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现在我感觉就像是在面对抽毛线团的线头,只要找对了,所有問題都会迎刃而解。 而就在我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一條一條往顺了捋的时候,突然心底猛的一跳,感觉像是被盯上了的猎物一般,下意识的抬头就去看窗外。 我們家的院墙并不高,在农村裡面,基本上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有人走過去都可以看的到脑袋。 现在我就看到了一個人的脑袋,那個人正是葛三叔的侄子。 回煞,沒错,就是回煞! 急促的心跳清晰的传入耳中,這個时候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因为葛三叔的侄子头转向了我。 那双空洞无神的翻白眼仁就這么对着我,从我們家的院门外无声无息的走了過去。 這…這是行尸! 它走的很慢,我感觉慢的几乎像是過了几個世纪一般,而它走的那條路,正是去葛三叔家裡的方向,它去找葛三叔了。 然而当它走后,我在犹豫要不要去葛三叔家裡看看葛三叔有沒有去临县神婆那裡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 我被盯着的那种感觉依旧沒有消失,反而感觉有某种看不见摸不到的脏东西,正在朝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来似的。 “吱…”寂静的夜晚,回来时被我反扣上的院门突然开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回来的时候虽然沒有转過身,但是我绝对是扣上了院门。 這声突兀的响动传出,让脑中专注纠结于葛三叔侄子的我,差点当场就吓得一個机灵,眼神立刻转向了院门外,心念电转的想着我爹和我說的那些对付行尸的方法。 就在這时候,院门口一双绣花鞋,就這么出现在了院门口,出现在了我的眼中,而鞋尖正冲我的位置。 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来自于那裡了,就在那双三兰绣花鞋上。 在我感觉之中,仿佛无形中有双眼睛在那绣花鞋上,就像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的感觉一向十分灵敏,既然有了這种感觉,那就绝对不会错。 就在這個时候,院门外传来了一声的吆喝。 “孟哥,你在家嗎?” 在這個听着有点匆忙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双三兰绣花鞋突然凭空消失了。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目前看来,這一双三兰绣花鞋的道行也就那样,只要准备一些家伙事,我也不怕她。 “孟哥?” 声音的主人也已经走进了我家的院子裡,他是今天白天和我一起抬棺的几個小伙子中的一個。 他叫张猛,人如其名,嗓门一张中气十足,身体很是壮实,也沒有结婚,那阳刚之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赶忙答应了一声,走出门疑惑的看着這家伙。 “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什么呢?” “孟哥,出事了!” 看我出来,說了這么一句,张猛立刻就拽着我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我心中猛的一跳,想到了刚才那行尸,拍掉這家伙的手,赶忙朝着我爹的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沒好气的问他,“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先說清楚,我不拿点家伙過去送死嗎!” 听张猛的话,我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有人死了。 死的很是蹊跷诡异,可是张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来,他也是从家裡被叫出来的,什么都沒有看到,只是村长让他来喊我去河边。 我這個时候已经顾不得想为什么葛三叔会出现在村外的河边了,从我爹的箱子裡翻出几個七寸木刺别在了腰间,跟着张猛朝着村外的那條小河跑了過去。 跑出去沒多远,就看到了村长打着手电朝着我們跑了過来,同时手电朝着我們的脸就晃了過来,一看是我,赶忙催促了起来。 “孟娃子,這种怪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已经让人连夜去找神婆子了!” 听着村长那喘着粗气的声音,我立刻问道:“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還有,是谁死了?” “是葛老三,到了河边你看看就知道了,這事也太他妈的邪乎了。” 這时候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快速跳动了起来,葛三叔应该去找神婆子了,怎么会死在河边? 我刚想接着问,就看到村长脸上略带着恐惧之色,匆匆說了一句其他的,就喘着粗气跑了,是我們来时的方向。 我也就闭嘴了,反正到了自己看就行。 只是我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是越来越强烈起来。 我再次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俩就到了河边,只是当看到葛三叔的尸体时,我差点直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