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命缺 作者:未知 我不由得心底生出一股子怒火,指着他儿子让她自己看,再不救就真的陪葬了,而且他儿子拔香的时候,都在低头默哀,谁眼睛会长头顶上。 那個妇女這才冷静了下来,将她儿子抱在怀中问着有沒有觉得那裡难受。 小孩子被母亲一抱在怀中也不哭不闹了,害怕的看着发怒的我。 我赶忙平复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柔和一些,告诉那個小孩子,举着三炷香绕着棺材走三圈,完事我给他买糖吃。 小孩子立刻看向了她的母亲,眼神裡面有害怕,却還有渴望。 他的母亲却问我,为什么要這么做。 我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对方勉强算是同意了,不過却要我给一百块钱,說是他儿子的买糖钱。 她儿子的脸色都快成酱紫色了,她眼瞎嗎,還要钱,真以为我立刻就能给解决了不成,真正惹怒了死者,不接受道歉,到时候她儿子可是会死的。 而我還沒有开口,刘老头就先怒了,比被两個女人打在一起被抓了几個血道子都愤怒。 “孟娃子,這种人不值得,她儿子是死是活管我們屁事,抢了别人的东西還有理了,不道歉就让那懂事的娃娃也调皮捣蛋一次,反正那個可怜娃娃在灵空大师的供台上,不会出人命,最多就是残疾报废。” 刘老头的话說完,我就点头同意了。 不過在這时候,一個中年汉子走了過来,這是小男孩的父亲,掏出一百块递给了那個妇女,然后转头对我歉意的說道:“孟小兄弟,让你看笑话了,不過都是亲戚,我不想不懂事的孩子跟着遭罪,更不想我儿子害人。” 我点了点头,心中想道,這才是家教,憨厚的父亲,才能教出那心灵纯净的儿子。 那個妇女瞪了那個中年汉子一眼,中年汉子只是抱住了小男孩哭泣的母亲,一双眼睛已经红了。 我实在是不想和那個妇女說多一個字,告诉那個小孩子要怎么做后,就站在一边不說话了。 小孩子举着三炷香過了头顶,走了半圈都沒有,就看向了那個女人,說他不想走了。 女人凶巴巴的說必须走完,要不然以后什么都不给她买。 小孩子一脸委屈,举着三炷香接着走,幸运的是,他沒有被刁难,很轻松的走完三圈,然后听我的话将香插在棺材缝隙上,然后才跑回他妈妈的怀中。 不過小孩子的脸色在走完那三圈之后,好看多了。 上次遇到這种事情,那個冲撞了死者的人,最后半圈走完后,几乎都要虚脱了,他告诉我,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座山在走。 接下来沒有遇到什么事情,棺材放入墓穴后,填上土就算是完成了。 回到王家村,小男孩的父亲问我,刚才他听我說,小男孩在什么大师的供台上,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說有机会可以去灵空大师在的寺庙上香,灵空大师是得道高僧,看他的儿子可怜,为他儿子捏了一個泥像,放在了香火台旁边,希望可以跟着菩萨。 谢绝了小男孩的父亲抬棺谢宴,只接受了一個红包,抬棺匠拿红包這是习俗,必须要拿的,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爹都沒有和我說過。 红包裡面不少钱,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满孝二十四,而是送子六十六。 很多人都觉得六吉利,其实六這個数字其实是阴数。 下午回到刘老头的大院,那家要债的又来了,刘老头将从王吉父亲那裡拿来的钱,连同我和他抬棺的红包都给了那人,人家才走。 关上大门后,刘老头叹口气,“我這裡的花店估计要倒闭了,我還是准备另谋出路吧!” 我微微一愣,随后问刘老头,“人家要债也不至于他花店倒闭,而且他這可是做的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怎么会有倒闭呢?” 刘老头无奈的告诉我,对面的医院要拆迁了,周围很多地方都要拆掉。 我說刘老头那应该高兴才对啊,拆迁可以让他一夜暴富,就算不会,也不用我們每天泡方便面吃了。 刘老头說他本来是兴奋的快要把嘴咧到后脑勺了,但是当他看到墙上贴着的拆迁区域图时,整個人都感觉不好了。 张猛忍不住的问他看到了什么。 刘老头抱怨着說拆迁区域和他的大院,只有一條马路的相隔,要不要這么严格,都已经是画出那么大的地方了,就不能再多画一点嗎? 医院都拆了,等于他的花店彻底的倒闭了,毕竟忽悠人也是需要有人上钩的,像付家德那么傻的人可沒有几個。 到时候一拆迁开始,尘土飞扬,周围可沒有几個人,他這大院后面又是公园,這裡一下就得热闹起来,现在连外面的小超市都要甩货关门了,。 张猛看刘老头一脸的郁闷,于是安慰他道:“你有一张死人都能說活的嘴,有的是机会可以东山再起,何况你還有手艺,饿不死的,先凑合几天,大不了我帮你贴贴小广告,先把院子裡的花甩卖了。” 我說他不是要租出去嗎,怎么不租了。 刘老头郁闷的瞪了张猛一眼,沒好气道:“谁脑袋被门挤了,会来這個地方住,每天听工地上的机器传来的噪音嗎!” 我說那就爱莫能助,反正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实在不行,他和我一起回黄牛岭村,住我家裡至少吃喝不愁,都是院子后面开垦出来的荒地种出来的,一百块都能活一個月。 刘老头還是很郁闷,我才发现他在郁闷拆迁沒有他,還說多好的机会,竟然和他失之交臂,和富豪只差一條马路,最好别让他知道是哪個王八犊子画出来的拆迁区域图,非要去他家祖坟头上撒泡尿不行。 我們准备回去的时候,刘伟過来了,還是一脸的兴奋之色,說他查到了那個凶手,過来找帮手了。 我說我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就是添乱,還得他保护我。 刘老头說我傻,除魔卫道是功德无量的事情,爱做不做,实在是他岁数大了,沒有那個能耐,要不然他自己就去搞定了,随后又說刘伟,挣那么多的钱,也不怕五弊三缺犯命缺。 刘伟奇怪的看着刘老头,问他是不是吃了枪药。 见刘老头不搭理他,也是不在乎的摇摇头,說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天死了也是我活到了岁数,至于五弊三缺,這個东西他早就已经犯了。 刘老头诧异的将目光看向你刘伟,我也上下打量着他。 刘伟苦涩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位置。 刘老头微微一愣,随后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說怪不得他离婚,原来那裡不行啊! 刘伟脸都黑了,狠狠的瞪了刘老头一眼,愤愤不平的說道:“和你這老家伙比起来好多了,我三缺可沒有犯,而你這老财迷却犯了财缺,還和我一样,因为小腹受伤导致了无后,你是孤家寡人,不過我家裡還有几個兄弟,我這钱是以后留着养老和给小辈留下的。” 我目光转向了刘老头,眼神之中询问他這是不是真的。 刘老头无奈的点点头,說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一次受伤,是不可能有后了,所以一辈子沒有想過找老婆,而且怎么攒钱都攒不住,命中注定无财,要不是他眼巴巴的去攒,可能吃喝都是問題。 我又问刘老头,我是不是也会犯五弊三缺。 刘伟嘴快的說我是命缺,只会犯這一個,因为這一個就够要我命的了,用不着犯别的,不過他還接着要說下文的时候,却被刘老头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后脑勺上。 刘伟大怒,非要和刘老头比划比划,刘老头說等我爹回来,会找刘伟算账的。 我接着追问刘伟时,他說他却讪讪的說刚才是逗我玩儿。 我觉得肯定不是,刘伟這人接触的時間不长,但是我感觉他心裡绝对沒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给人一种直来直去的感觉。 而且我从来沒有听刘伟逗過谁,刘老头也說過他就是一個不懂生活风趣的人,這种人怎么会突然就逗我,真把我当傻子了。 刘老头這时候說道:“孟娃子,你别多想,這個家伙嘴上从来都沒有一個把门的,你可别当真的往心裡去,他就是觉得刚才我們两個刚才嘲笑了他,怀恨在心瞎叨叨的,等你爹回来会替你好好收拾他的。” 刘伟哭丧着脸,“刘老头,咱们可不可以不說?” “可以啊,我和孟娃子最近手头紧的很,吃饭都是問題,你看是不是应该…”刘老头說着做出了一個数钱的动作。 刘伟最后妥协了,肉疼的丢给了刘老头五百块。 我心中突然闪過葛老三早就說過的一些话,立刻对刘伟說,我死過一次就是是因为犯了命缺。 刘伟下意识的问我怎么知道的。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又一巴掌拍在了刘伟的后脑勺上,說我是在套他的话。 刘伟很郁闷的看着我,“孟娃子,看你那么老实,怎么坑我的时候這么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