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殿
黑幽幽的石门口,隐约间透出一股腐朽的气息。
不知名的神只高高坐神台,俯视着殿中的几人,好似在无声的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
“呼剌喇……”
一阵刺骨的阴风忽然从庙殿外吹了进来,让在场的四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颤!
“大哥……”
刀疤脸一脸热切的看着秃头汉子,眸子裡全是兴奋。
看起来不论是眼下的情况多么阴森可怖,都无法阻挡這些为财不顾命的家伙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财富。
“先等等!這石门之内封闭的年头久了,你沒闻到一股味道么?且先通通风再說!”
秃头汉子還未开口,身后的侏儒男子连忙抢先开口道。
他到底是精于此道的掘夫子,常年和地下古墓打交道嗅觉和黑暗中的视觉都异于常人。
“嗯,三弟說的沒错,這种地方小心为妙。”
秃头汉子听了侏儒男子之言,也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道。
“不過,嘿嘿……既然找到了地方,這姓卢的我看就留不得了!”
秃头汉子一脸狞笑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卢秀才,缓缓开口說道。
這一刻,月光从宇顶的窟窿裡照在他光秃秃脑袋上,将他的面孔映出一坨渗人的苍白。
“大哥說的是,少一個人就少分些金子,让我来!”
侏儒男闻言,顿时变得兴奋起来,“蹭”的一下抽出腰间的弯刀,对着卢秀才逼了過来。
昏暗的庙殿裡,侏儒的的瞳孔居然散发着妖冶的红色,看起来诡异无比!
“三位头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既然找到了地方就该按约定放我回去才是,如何行此鸟尽弓藏之举?”
卢秀才原本還想向他们诉說着和庙宇的诡异之处,可是眼看自己即将小命不保,也就顾不得再劝阻他们這三個已经红了眼的亡命徒了,只能不断后退着,一脸惊恐的开口,想要和他们讲点道理。
可他也知道穷书生和匪徒讲道理,是不可能行的通的。
故而,其实在他的心裡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准备……
“大哥,三弟,不可乱来!這小子识文断字又懂些风水之术,我看還是留着他,要是事情成了,做我們的“搬舵”有何不可?”
就在這时,刀疤脸却一反常态的站了出来,一把拽住了跃跃欲试的侏儒男,顺势向着秃头汉子使了個眼色。
“呃……那個什么……二弟說的对,這书生還不错,要是事情成了,咱们就拉他入伙嘛,哈哈哈哈……”
秃头汉子见了刀疤脸的眼色,顿时心中了然,连忙就换了一副嘴脸。
“我說你俩這是怎么了?不是咱们一直都沒要什么“搬舵”么?這是要干嘛?”
侏儒男不明就裡,虽然被刀疤脸拉住了,可是嘴裡却满口牢骚。
“呼……多谢三位头领放卢某一條性命!”
卢秀才绝处逢生,顿时长长的吐了口气,拱手向三人道。
尽管刀疤脸为他求了情,可当卢秀才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他脸上那條如同蜈蚣一般蠕动的伤疤时,還是不自觉的将身体缩了一缩。
這個人,给他一种阴冷异常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條喷着毒气的剧毒蜈蚣,在死死锁定他的猎物一般……
此时的卢秀才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只要有机会他就要立刻脱离這三個亡命徒,過来的路他都熟悉,有信心逃脱他们的魔掌!
“哈哈哈哈……卢秀才啊,你胆子忒小了,我們适才相戏耳,你不必害怕,一会儿找到金子,绝对少不了你一份!”
秃头汉子作为刚刚对卢秀才起了杀心的大哥,此时见卢秀才還是一脸警惕的站在那裡,眸子裡再度闪過一丝阴戾,不過很快的他就又笑呵呵的安抚起了受惊的卢秀才。
“是啊……卢相公,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别和我們一般见识了。再說了,等分了黄金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嘛……”
侏儒男此刻也笑吟吟打起了圆场。
似乎刚刚那個喊打喊杀的人根本就和他无关一样!
“呵呵,左头领都這么說了,卢某還有什么說的?必然和兄弟们一起共谋富贵了!”
卢秀才還能說什么,他是聪明人,知道眼下大家都在演戏,总不能說黄金一被发现,就是自己命丧黄泉之时吧?
”好兄弟,看来我沒看错眼,我們以后的“搬舵”就是你了!”
刀疤脸走上前拍着卢秀才的肩膀夸赞道。
看着他脸上蠕动的伤疤,卢秀才更加坚定了自己要逃离他们的决心。
阴冷的夜风吹拂着殿内的幔帐,缓缓的在殿内摆动。
忽然间,卢秀才瞳孔一缩,看向了那尊被尘泥遮住了面孔的神只。
這神只竟然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
“叮铃铃……”
也就在這個时候,店外的檐角上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风铃骤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在這幽幽夜色裡,忽然响起這清脆的铃声,一下子就让在场的几人泛起了鸡皮疙瘩。
伴随着清脆铃声的,是一股极致阴寒,霎時間迅速弥漫在了庙殿之中。
“别慌,這是庙宇裡用来惊吓鸟儿的惊鸟铃,风一吹就叮叮作响,沒什么可怕的。”
刀疤脸见身边几人俱是一脸惊慌,连忙出声安抚道。
借此机会,卢秀才心裡对刀疤脸有了判断,這是個胆大心细,笑裡藏刀的笑面虎。
“三弟,我看差不多了吧?外面怪冷的,咱们還是早些下货为妙……”
秃头汉子不知怎么的光秃秃的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有些惊疑的說道。
卢秀才看着他這副模样心裡已经有了数,這是個表面上胆大残忍,骨子裡却胆小如鼠的家伙!
“走吧,差不多了,那股子朽木味已经沒了。”
侏儒男似乎也被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的风铃声吓了一跳,简单的嗅了嗅石门口后开口道。
這侏儒男很明显就是依附在刀疤脸個秃头之间的骑墙派,那边风大哪边倒,是個正儿八经心黑手辣的亡命徒……
卢秀才经過這么简单的一次风铃声,就迅速判断出了這三個匪徒的大概情况。
见侏儒男确定能下石门,秃头汉子也不再耽搁,当即从怀裡取出火折子,胡乱在大殿裡找了几根椽子,裹上准备好的火油布,“嘭”的一下就点燃了火把。
“老三你眼神好,嗅觉佳,前面带路,大哥你身体好和卢秀才走中间保护住他,我這边负责垫后!”
刀疤脸此时将火把分发完毕后,开始指挥道。
卢秀才见状心裡不由明白了几分,這刀疤脸還說让他当“搬舵”,明明這刀疤脸就是這三人团伙裡的那個“搬舵”啊……
他们三人似乎都是配合默契的,随着刀疤脸安排完毕,就按照這個分配,举着火把慢慢进入幽暗的石门之中。
“呜呜呜……”
阴冷的夜风刮的更大了,仿佛随着四人进入石门而哀鸣。
“哗啦啦……”
廊柱间幔帐飞舞,露出了隐藏在下面的一幕幕雕塑,正是一颗颗狰狞的骷髅!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再度响起,仿佛是为這即将离开人世的逝者献上一首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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