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准虐待俘虏
从二人脸上的面具黑巾脱落到她们捂脸怎么着也有個三五秒,今晚有月,他又不瞎,两人长什么样他全看见了,女巫师是瓜子脸,鼻血横流沒有破坏她的眉清目秀,這個人应该比他大几岁,有二十六七。黑衣女人年纪不大,可能還不到二十岁,圆脸大眼,长的挺好看。俩人的共同点是脸上的皮肤都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蒙着脸造成的。
拔出插在尸体脖子上的羽箭,吴东方才注意到這根羽箭是由骨头磨成的骨箭,這几天他只磨出了這么一支,随后射出的两支都是寻常的竹箭,他开始怀疑随后两次开弓沒有射中目标是不是跟箭矢材质有关。
吴东方端详骨箭的时候,冥宛带着她的两個孩子跑了過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本来想說我来救你和你的孩子,但中途改了口。
“幸亏你来了。”冥宛惊魂未定。
吴东方笑着摸了摸两個孩子的脑袋,此时不远处传来了女人七嘴八舌的叫嚷,不问可知女巫师已经在一群妇女的帮助下制服了那個黑衣女人。
“你刚才看到巫师的脸沒有?”冥宛低声问道。
“沒有啊,怎么了?”吴东方捡起了地上断成两截的黑刀,黑刀入手沉重,应该是金属材质。
“幸亏你沒看,不然她会杀了你的。”冥宛說道。
“宛,快去拿羊筋。”身后传来了妇女的叫喊,她们虽然有姓氏,彼此之间却并不称呼姓氏,只喊名字,而名字大多是一個字,听起来有点别扭。
冥宛听到呼喊,带着孩子跑开,吴东方蹲下身在死去的黑衣男子身上搜查翻找,搜查结果令他大失所望,除了衣服,這個男人身上什么都沒有。
“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女巫师阴冷的声音。
“他的衣服我能穿。”吴东方继续低头忙碌。
“不要拿死人的东西。”女巫师的声音始终透着冷意。
“這個人是我杀的。”吴东方沒好气儿的說道,要不是他先前帮忙,女巫师根本就不是這三個人的对手,女巫师不但不道谢,還搞的阴腔阳调的。
女巫师受了顶撞,深深吸了口气,不過最终還是放缓了语气,“好吧,你自己决定。”
吴东方把对方的衣服脱了下来,裤子也沒剩下,裤衩嫌脏沒要,最后扯的是对方脸上的黑巾,黑巾一去,一個年轻人的面孔显露了出来,這個人年纪也不大,二十上下。
“他为什么沒有纹身?”吴东方回头冲正准备离开的女巫师问道,此时女巫师脸上已经换了另外一张面具。
“土族巫师沒有纹身。”女巫师沒有回头,迈步向房屋走去。
吴东方皱起了眉头,女巫师明显话裡有话,意思是他也沒有纹身,有土族人的嫌疑。
虽然心中不快,但对方沒有把话說明他也不能說什么,拿着扒下的衣服走向各处,把另外两把沒断的黑刀捡起来抱在怀裡,這裡能用的东西太少了,什么都别浪费。
此时那個黑衣女人已经被捆在了房前的木柱上,村裡的妇女正在殴打她,连打带踢,又抓又挠。
那個黑衣女人咬牙忍受,一声不吭。
吴东方见她硬气,心中有些不忍,高声冲众人喊道,“打死了就沒办法问话了。”
正在殴打黑衣女人的那群妇女听到吴东方的喊话纷纷停手转头看他,看完他又看向女巫师,见女巫师沒有制止的意思,再度开始对黑衣女人进行撕扯和殴打,抓脸揪头发,撕衣服薅。
吴东方见状火冒三丈,快步上前挡在了那個黑衣女人的面前,“住手。”
众人闻言愕然瞠目,女巫师在旁发出了冷哼,“這裡還轮不到你做主。”
“要杀她就别打她,打了她就不能杀她。”吴东方抬高了声调,這個女人是杀人凶手的同伙,就算杀了她也不为過,但他见不得這种在对方无力反抗之后对她进行殴打和羞辱,虐待俘虏违反日内瓦公约。
女巫师拨开挡路的人群自外面走了进来,冷笑着看了看吴东方,“你认识她?”
“不认识。”吴东方正色說道。
“那你为什么要保护她?”女巫师问道。
“因为他们杀人之前沒有羞辱你们,所以你们在杀她之前也不能打她。”吴东方直视女巫师。
“村裡的事情由我做主。”女巫师冲众人做了個手势,后者再度冲上前来。
吴东方扔掉怀裡抱着的杂物,抽出匕首横在胸前,众人见状惊慌后退。
女巫师愤怒回头,吴东方挑眉对视,“杀她我不管,但杀她之前不能虐待她。”
对视持续了数十秒,女巫师冲众人摆了摆手,“都回去,這裡交给我来处置。”
巫师发话,村裡的妇女不敢不听,但她们在离开的时候纷纷冲吴东方吐唾沫,表示鄙夷,发泄不满。
“你杀了我吧。”被绑在木柱上的黑衣女人散乱着头发,有气无力的說道。
吴东方沒有說话,收起匕首抱着那堆杂物走到一旁。
女巫师并沒有急于审讯黑衣女人,而是开始着手救治那個无臂男子,吴东方也沒有在這裡多待,带着那堆杂物回到了自己的山洞。
那几把黑刀有一把刀断的,凑着火光可以看到断茬跟生铁有些相似,衣服是丝绸质地,比這裡的村民穿的麻布好上太多。
回来沒多久,他就再次离开了山洞,小家伙饿了,叫個不停。
第二天早上,冥宛来了。
“我還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吴东方笑道。
“为什么?”冥宛放下了陶罐。
“因为我昨天制止村裡的女人殴打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吴东方說道。
“冲你吐口水的都是不懂事的人,昨晚要不是你,巫师可能打不過他们三個。”冥宛低声說道。
冥宛這么一說,吴东方心裡亮堂了不少,“那個女人呢?”
“還绑在那裡,那個女人是土族的巫师,巫师想把她送到部落裡去。”冥宛說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抓出了罐子裡的食物,今天吃的是前几天打到的山羊,時間长了,有点变味。
“村子裡昨天死了几個人?”吴东方随口问道。
“两個孩子,很小很小的娃娃,還在吃奶。”冥宛叹了口气。
吴东方闻言眉头微皱,昨天他赶到村裡之后看到了争斗的過程,在整個過程中那三個黑衣人一直想冲其中一個抱着襁褓的妇女下手,确切的說是冲那個襁褓下手。此外,在女巫师被引走之后,剩下的那两個黑衣男子有足够的時間大开杀戒,但他们并沒有胡乱杀人,只是杀了两個孩子,這說明他们三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杀孩子的,而且杀的都是沒断奶的婴儿。
对方为什么要這么做?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也沒有问冥宛,因为冥宛肯定也不明白。
“村子裡的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吴东方岔开了话题,昨天他把女巫师彻底得罪了,他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退一步說就算他想留在這裡,女巫师也不会允许,村子裡的男人离开時間不短了也应该快回来了,他们不回来就沒有足够的盐巴腌制肉类,這么热的天气,沒有盐,打到的猎物沒办法保存。
“他们现在应该在部落裡卸矿石,還得三四天才能回来。”冥宛說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提着水罐回到山洞给熊猫喂水,来到近前才发现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食物都被它吃光了。
“饭桶。”吴东方摇头笑道。
“饭桶?你给它起了名字?”冥宛不解的问道,吴东方的发音她听不懂,因为吴东方說的是另外一种语言。
“哈哈,对,以后就叫它饭桶。”吴东方哈哈大笑。
饭桶正在低头喝水,并不知道吴东方给它起了名字,更不知道饭桶是個非常不好的名字。
吃完饭,冥宛提着陶罐下山了,吴东方再度检查了那几把黑刀,发现昨天晚上并沒有看错,這三把黑刀都是由生铁打造的,生铁在现代社会非常常见,街头的井盖大多是生铁熔铸的,這种金属最大的特点就是发脆。
不過再怎么脆也是金属,他正在发愁沒办法给冥宛伐木修房子,這两把刀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不会挖卯榫,就用绳子捆绑,经過两天的忙碌,冥宛的房子成了村裡最坚固的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为了确保长久耐用,使用的绳子都是经過动物油脂浸泡過的,容易招蚂蚁,不過冥宛找来一种植物涂抹擦拭之后,蚂蚁就不再来了。
這两天那個黑衣女人一直被捆在木柱上,日晒雨淋,也得不到食物,吴东方于心不忍,趁夜晚时分偷偷下山给她送過两次水,每次送水他都沒有避讳女巫师,明知道女巫师就在暗中观察,他该去還是去。
第一次去的时候黑衣女人沒有喝水,甚至沒有抬头看他。第二次去的时候黑衣女人喝了少许,說了声谢谢。
三天之后,送矿石的男人回来了,带回了食物和盐巴,也带回了一個令所有人无比震惊的消息,就在村裡遇袭的那天晚上,几十個金族村落同时遇袭,两百多個当年出生的婴儿尽数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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