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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五個木牌

作者:风御九秋
吴东方数了数,一共有五個木牌,“怎么才五個?”

  “怎么了?”老头儿反问。

  “太少了,不够用的。”吴东方說道,四五千人相当于和平时期一個旅的人数,一個旅每天因病因伤不能出操的少說也有二三十,這還是吃的好住的好的情况下。像奴隶這种吃住條件,每天出现上百個病号完全有可能。

  “這东西再多也不够用。”老头儿敲打着火石,试图点燃火盆裡引火的木绒。

  “得不到病牌的病人怎么办?”吴东方问道。

  “沒病牌就得上工。”老头說道。

  “起不了床怎么办?”吴东方又问。

  “打到起床为止,你好像从沒见過奴隶?”老头疑惑回头。

  吴东方摇了摇头,“沒有,金族沒有奴隶。”

  “胡說,哪個部族沒奴隶,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打量着吴东方,就像打量個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吴东方反问,金族都城有沒有奴隶他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村子和部落裡沒有。

  老头儿打不着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說過了,我是木族青龙天师费牧。”

  “我是金族白虎天师吴东方。”吴东方說道。

  “撒谎都不会,金族巫师姓冥不姓吴。”老头儿一脸的鄙夷。

  “你会,你要是青龙天师還会在這個鬼地方?”吴东方也是一脸的鄙夷。

  “我想走沒人拦得住我。”老头儿瞪眼。

  “那你走啊,外面好酒有的是。”吴东方又有了揍他的冲动。

  “我走不走关你什么事儿?”老头一副不怕挨揍的神情。

  “你說你是青龙天师,那我问你,青龙天师都会什么法术?”吴东方急切的想要拆穿他。

  “白虎天师都会什么法术?”老头儿反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吴东方還真不知道白虎天师会什么法术。

  “我可以告诉你,青龙天师的两大木族绝技是枯木逢春和八木龙霆。”老头儿很是得意。

  吴东方不說话了,他知道木族青龙天师有一种法术叫八木龙霆,另外一种枯木逢春他沒听說過,不過一個对了,另外一個也应该不会错。

  “该你了。”老头儿一副获胜者的神态。

  “我不知道。”吴东方耸肩摊手。

  “连金族法术都不知道還冒充金族巫师,活该你被抓到這裡来,我告诉你吧,白虎天师的两大绝技是不灭金身和逐月追星,服不服?”老头儿神情亢奋。

  “服個毛啊,你什么都知道不也被抓进来了。”吴东方撇嘴。

  “我随时可以走。”老头儿手指东方。

  吴东方轻蔑的看了老头一眼,“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還沒活够,等活够了我就走。”老头儿說的郑重其事。

  “死了谁都能走。巫师都有纹身,你有嗎?”吴东方问道。

  老头儿靠着桌子拉开了衣襟,胸前還真有青龙纹身。

  “年轻人,以后不要沒大沒小,要学会谦卑懂礼,对你有好处。”老头儿开始摆谱儿。

  “你個老骗子。”吴东方摸出打火机点燃了火盆裡的木绒。

  “火族法器?能给我看看嗎?”老头儿盯着吴东方手裡的打火机。

  “不能。”吴东方一口回绝。

  “给我看看,我就看看。”老头儿凑了過来。

  吴东方无奈,反手将打火机递给了他,老头儿急忙接了過来,端详拨弄。

  “你刚才說的青龙天师的两种法术都是怎样的法术?”吴东方往火盆裡添加柴火。

  “枯木逢春是救人的,八木龙霆是退敌的。”老头摇晃着打火机,“裡面怎么有水?”

  “金族的呢?”吴东方又问,這個老东西虽然满嘴跑火车,却不得不承认他见多识广。

  “不灭金身是挨打的,逐月追星是逃跑的。”老头儿随口說道。

  “真的?”吴东方半信半疑。

  老头似乎很享受戏弄他的過程,见他上当,哈哈一笑,“当然是假的,不灭金身是白虎天师的防御法术,练到极致谁也伤不得他。逐月追星更厉害,可以赶超星月,练到极致可以先行三步。”

  吴东方好奇之心大起,“什么是先行三步?”

  “說了你也不懂。”老头主动把打火机還给了他。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懂。”吴东方继续往火盆裡添柴。

  “星月在子他在丑,明白嗎?”老头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种法术可以把世间万物甩在后面。”吴东方猜道。

  “你還不算太笨,是這個意思。”老头走到床上躺了下来。

  吴东方起身跟了過去,“三步是多少?”

  “一步,两步,三步。”老头沒了谈兴,开始敷衍。

  “你快跟我說說,三步究竟是多少。”吴东方急切追问,金族的逐月追星很可能是一种赶超時間的法术,也就是比時間還快,如果真是這样,多走几步就能回家了。

  “三滴水的工夫。”老头說道。

  “這么短?”吴东方大失所望,這时候一滴水就是一秒钟,三滴水就是三秒钟,按照這個速度,老死了也滴不回现代去。

  “短?你知不知這三滴水的工夫对白虎天师意味着什么?对他的对手又意味着什么?幸亏這种法术只在有月亮的晚上能用,要是随时都能用,别人還怎么活?”老头儿闭上眼睛想睡回笼觉。

  吴东方缓缓点头,時間就是生命,跟别人干仗的时候别說三秒了,比对方快一秒就已经可以抢占主动了,要是能快出三秒,几乎是稳操胜券。

  “這個逐月追星是不是很厉害。”吴东方又问。

  “厉害是厉害,不過已经失传好多年了,我也只是听說過,从沒亲眼见到過。”老头儿答道。

  “這种法术除了他自己,别人好像也看不到吧。”吴东方說道,如果比時間還快,对方是看不到他的动作的。

  老头儿被吴东方抓住了语病,哼了两声沒說话。

  “白虎天师的法术好像比青龙天师厉害好多。”吴东方說道。

  “一派胡言,”老头气的睁开了眼睛,撑着双臂靠上了床头,“他们的不灭金身是保护自己,我們的枯木逢春是救活别人,他们的逐月追星顶多杀死几個,我們的八木龙霆能震晕一片。”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吴东方還想再问,试图平息老头儿的愤怒。

  吴东方的平息沒起到作用,老头重新躺倒,不理他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吴东方转头望去,一個女奴隶惊怯的靠在门边露出半個脸。

  “看病的来了,你快起来。”吴东方摇晃老头。

  “来要病牌的,你去。”老头并不睁眼。

  吴东方走到西墙边,拿過墙上的那串木牌转身向外走去。

  “记得留個做饭的。”老头說道。

  “還是你来吧。”吴东方說道,他发现门外站了一片人,足足一两百,单是抬着来的就是十几個,五個木牌肯定不够分。

  老头儿不吭声。

  吴东方见他不吭声,往火盆裡扔了一堆木柴,把火压灭,让它光冒烟,這才拿着木牌走了出去。

  门外的一群人离木屋有十几米,自北向南规规矩矩的排了队,见吴东方出来也沒有喧哗說话,而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吴东方犹豫了片刻,走到最北面,从那裡开始,病人的头上捆着绳子,陪同的沒有,谁是病号很好区分。

  大部分病人是外伤,外伤大部分是骨折,骨折了自然不能再劳动,有些人明显骨折了好久,伤口都开始化脓了。

  吴东方走了一圈,病人主动展露伤口,然后跪下来低声哀求,男的說的最多的是“求你救救我”,女人說的最多的是“我什么都愿意做。”

  病人排成的队伍有七八十米,這是他有生以来走的最漫长的一段路,每一步他都想停下来,每個病人他都想送出木牌,在对方乞求甚至是哀求的眼神下低头走开是一件非常苦难的事情,但木牌只有五個,不够分,他必须确保将它们送给最需要的人。

  每個人都需要木牌,如果不及时休息和医治,他们的伤势会恶化,但這种情况還不在考虑之列,不卧床休息肯定活不過明天的就有七八個,不管怎么分,木牌都不够。

  “新来的巫医,快点!”病人的身后還跟着士兵,见他耽搁的時間太长,开始催促。

  逐一确定了病人的伤势,吴东方开始分发木牌,前四個木牌他发给了三個女人和一個十三四岁的孩子,遇到危险先保护女人和孩子,這是所有人的原则。

  最后一個木牌他犹豫了,有两個非常严重的病人,其中一個女人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身上长满了水泡,面孔严重肿胀。還有一個女人极度消瘦,瘦的皮包骨头,看着就像一具骷髅。

  這两個人都已经病入膏肓了,木牌并不能令她们活下去,只能让她们安静的死去。

  吴东方左右为难,最终他将最后的一块木牌给了那個瘦弱的女人,确切的說是给了背着她的那個女孩,這個女孩只有十五六岁,脸上很脏,看不清她的模样,她一直在咬着牙,眼圈泛红却忍着沒哭,這個女孩让他想起了儿时的自己,受到大孩子欺负却沒有父母的庇护,那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不求饶不屈服。

  女孩得到了木牌,眼泪终于下来了,哭着冲吴东方鞠躬。

  对方一哭,吴东方才发现這個女孩沒有舌头,她的舌头被人割掉了。

  士兵驱赶着沒有得到木牌的人前往劳动区域,吴东方瘫坐在了地上,他是受過特殊训练的军人,见過太多的鲜血和杀戮,但他从沒见過這种惨无人道的虐待,在现代哪怕是囚犯得病受伤也能够得到医治,而這些奴隶连基本的休息都得不到,這不是驱赶他们去工作,這是驱赶他们去送死。

  “咳咳咳,”老头儿被屋裡的浓烟熏了出来,“你,你,你這個臭小子,咳咳咳,故意的是不是……”

  “快带上药箱,给他们看病去。”吴东方爬了起来。

  “咱们不能去那裡。”老头儿环顾左右,“做饭的人呢?”

  “沒留。”吴东方沒好气的說道。

  “你個傻子。”老头撇嘴說道。

  “這些奴隶什么都沒有了,你還压榨她们,让她们为你做饭,你真不是傻子。”吴东方愤然回头。

  老头摇了摇头,迈步走了過来,“我說你傻不是因为你沒留女人做饭,而是病牌你发的不对。”

  “我发的都是伤势最严重的。”吴东方說道。

  “你应该发给那些有可能活下去的,而不是那些快死了的。”老头儿說道。

  吴东方竟然无言以对。

  “最想做的事情和正确的事情有时候是冲突的,年轻人,你得学会克制自己的情绪。”老头抻手拍了拍吴东方的肩膀。

  吴东方眉头大皱,歪头看向老头儿,老头儿說的這番话很有哲理,但令他皱眉的是老头先前分明是咳嗽着从屋裡出来的,不应该看到他把木牌都给了谁,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头儿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等他分完木牌才装着咳嗽自屋裡走出来。

  “干嘛,为什么瞪着我?”老头歪脖抬头。

  “你给我說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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