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知渊缘
然而,如今的逸飞已经让她开始无所适从,到现在为止,从前那個欢快俏皮的‘阿姊’声她再也沒有听過。不仅如此,逸飞似乎一夜长大,成熟到了自己都有些触不及防的地步。
他直呼自己的闺名,感情直白大胆的展现,這让一向内敛而传统的萱儿有些心悸。
脱离了萱儿温暖的怀抱,逸飞伸出手为萱儿擦掉发间的灰尘。眼前的人儿,现在是他全部的动力,他必须守护。
“萱儿,磨好的药呢?”逸飞再次直呼萱儿的闺名,而且一点儿也不避嫌,也沒有任何的尴尬。感觉很是自然。
可這让萱儿有些不自在,但是又不觉得哪儿不对。只是略有羞敛的看着逸飞,回道:“药我分好了,现在去取来。”
萱儿借机脱开了逸飞的手,带着羞红的脸颊起身,取来了早就磨好的草药。
萱儿的举动這才让逸飞反应過来,自己似乎太那個什么了,這個时代的女子,特别是未出阁的闺女,思想都比较传统的。敏锐的萱儿一定是感觉到了自己那不同于一般姐弟情感的感情。
可是,逸飞不想避讳。
接過萱儿送来的药,逸飞查看了一番,碾磨了一下這些草药的情况。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萱儿不愧是医门之后,虽然沒有学過任何有关医术的知识,但是磨出来的药粉却极为适合。
“萱儿,舌头伸出来我看看。”逸飞說着,站了起来。
而萱儿却大惊道:“啊?”
她不知道逸飞要做什么,但是女子做這种行为是多么羞人。
“安心,我需要先查看一番你的病情,根据严重性配出最合适的药量。”
一听到是瞧病,萱儿便安下了心,不過她還是不习惯逸飞对自己的称呼,总感觉有些暧昧。
有些羞愧的伸出了粉嫩的小舌,不過一瞬而已,又立马收了回去。看样子是太为害羞。這让逸飞一阵郁闷,但又哭笑不得,“你這是做甚,我又不吃了你的小舌,瞧病之法,望闻问切,我需要观察你的舌苔,好看出你的病情。别這样。”
萱儿的羞敛逸飞能够理解,毕竟在這個时代,女子有很多自律,别說伸出舌头這种行为,就算是在陌生人面前露脸都有些忌讳。
但是萱儿答应過逸飞要听话,于是第二次便大胆了许多,微微张开樱桃小嘴,吐出了舌头,毫无遮羞的展现在了逸飞面前。
這一张嘴不要紧,结果逸飞反倒是被吓到。
逸飞发现,在萱儿的舌尖及下唇内侧有白色圆点溃疡,舌中心绛干,舌边有黄苔。
“好了。”逸飞看完之后,又瞧了瞧萱儿,结果发现,安静的萱儿在紧张的时候时不时的咬着什么,如果他沒猜错,萱儿应该是在咬自己下唇内侧的皮肉。
這其实不是什么疾病,只是一种习惯,很多人在紧张或者烦心的时候都会這么做。但是萱儿的情况不一样。
现在的她因为有严重的呼吸道疾病,一些呼吸道病菌会感染自己的口腔,造成口腔粘膜溃疡。
不過說实话,萱儿這样的习惯其实很可爱。在咬牙肉的时候,能够看到她明显的紧张,還有担忧。
但是现在,必须纠正。
“萱儿,今后别咬自己的牙肉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让你過着紧张忧虑的日子。”或许要改变萱儿的這個习惯,就只有让她天天开心,别胡思乱想。
“阿姊知晓了。”萱儿嘟了嘟嘴,放松了自己的脸颊。
“对了逸飞,时候不早了,阿姊這就去准备晚饭。如今有了你带回家的香米,今晚终于能吃個好的。”萱儿這才想起,自己与逸飞已经有好几天都沒吃過什么东西了。
当然,主要是她想避开逸飞,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对逸飞的感情也有了些变化。当然她内心是反对的,也不允许這样的事情发生。
而逸飞听后,点了点头,“那好,我来帮你,顺便将药煎好,今晚不必省米,知道了嗎?”
“啊?好,不過......”
“别跟我說什么‘君子远庖厨’,那是懒人的說辞而已。”逸飞似乎知道萱儿要說什么,先开口回道。
在這個时代,很多传统观念是根深蒂固,甚至成为了规矩。但是他孟逸飞会被這些规矩所约束嗎?他就是来破坏规矩的。
萱儿說不過逸飞,只得同意逸飞生火。這也是他要求的,因为萱儿不能再接触炭灰,飞尘。
二人一人生火,一人做饭。虽然萱儿不时央求逸飞别做,但是她又怎么可能犟得過這头驴?
而逸飞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之人,他在家其实也会生火做饭。而且還能很好的控制住火势,给萱儿最好的火候做饭。
這样一来,慢慢的,萱儿也就不再阻拦,反倒有些欣慰。這才是家的温馨,這才有家的温暖。
自从逸飞的父母去世之后,相依为命的姐弟两,還从来沒有這般幸福的感觉。至少,萱儿沒有。
“对了萱儿,你可知晓益州城内有什么古玩店或者药铺嗎?”逸飞一边看着火,一边询问着萱儿。他决定先找一份工作,這样自己的能力也能发挥得更好,如果运气好的话,他還会赚点儿小钱,然后凭借自己的本事,做些小生意,想必不過两年,定能够改变现在的生活。
萱儿不知逸飞要做什么,不過既然逸飞在询问,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对于城内的事情,她其实也知道的少:“城内的古玩店阿姊并不知晓,不過城内想必应该沒有什么药铺了,就算有,也沒有坐堂的大夫。”
“哦?這是为何?”逸飞郁闷道。
见到逸飞有些皱眉,萱儿放下手中的汤勺,而后說道:“是這样的,现在战乱,所有会医术的大夫都被抓到前线,拯救伤员。而很多药铺的药也是直销到前线。只有一些现在在城内见不到什么大夫,一些小病的话,自家人都会抓。若有急用,药铺也会贩卖。”
“为了保证药的货量,各個州都下了封山令,就连入冬了砍柴火都需要到指定的山林。”
“是這样啊?”听了萱儿的话,逸飞总算知道为什么她阿弟会因为私自上山采药而被官兵追赶。看来战乱带给百姓的不止是痛苦,還有无奈。
看样子想找個药铺做大夫是不行了,弄不好還会被抓到前线,這可不好玩儿。
“对了萱儿,你知道城内有個叫高飞扬的盐商嗎?”突然,孟逸飞想到了高飞扬,那個给他印象不怎么样的胖子。
不過,高飞扬是盐商,想必萱儿也不怎么知晓。
但是,就在逸飞沒怎么抱想法的时候,突然萱儿惊道:“呀,高飞扬,是不是爷爷救過的那個高飞扬呢?”
“哦?”逸飞突然一愣,沒想到自己這么随便一问,萱儿竟然会给他這么一個惊喜。
“爷爷救過他?”逸飞询问道。
而萱儿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嗯,爷爷生前還经常提起過,他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救過一個患了天花的孩子。天花這病很不好治,听說就连皇帝的御医也很少有能救治的。但是爷爷成功過。而且听說高飞扬后来還成为了一個盐商,想必就是阿弟口中的人不错了。”
那一瞬间,逸飞突然有了想法。沒想到,這高飞扬,竟然与他家還有這样的渊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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