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半路救人
睁开眼看到的是为自己反哺的肖聪,還不能說话的他,便已经是热泪盈眶,而后饱含的泪水夺眶而出,除了难過,更多的是后悔,還有亏欠。
“爹,怎样,您好些了嗎?”肖聪询问着老爷子,自己也是忍不住在哭泣。老爷子能醒過来,他感觉比什么都要来的高兴,那是激动的眼泪。
“好了,我可能忍不住要打断你们两父子的深情。肖大哥,請容我看看老爷子的情况。”逸飞都有些不忍心打搅,不過现在才是他這個大夫该做的事情。
肖聪听后,连忙擦拭了一番泪水,而后推了两步,来到母亲身边,扶住了早已经是激动得說不出话的肖母。
“娘,沒事了,父亲不是醒過来了嗎?孟大夫,就麻烦你一定要治好父亲,拜托了。”
“放心吧,救人乃我本分,我自然会全力以赴。”逸飞說完,抓住了肖老爷的手,开始探脉。因为入骨扳指的原因,肖老爷子对逸飞再也不是之前那样反感排斥的态度,眼神中是充满了信赖跟感激。
等确定肖老爷子算是捡回了一條命之后,逸飞也松了口气。不過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受尽了這病的折磨,如今活下来,又不知道是不是太残忍了。
“好了,我会开几服药。然后每隔七日,也便是下一次的今天,我会再来府上看一遍。试着用针灸与药疗之法同时进行。如果顺利,相信肖老爷的消渴之病能够恢复。”
逸飞說完,轻轻放下了小老爷的手,而后肖母立马走上前来,趴在了肖老爷床边,痛哭不已。
而肖老爷则是爱抚的摸着肖母那苍白的发丝,是那样柔情。逸飞见状,安慰的笑了笑,随后带着肖聪出了屋子。
“孟大夫,沒事了嗎?”肖聪本以为逸飞還会做什么治疗。
逸飞听后,点了点头:“你父亲的病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而且說实话,我根本治不好。”
“啊?”那肖聪听后,两眼一瞪。
“你先别急,還记得那日我跟你說過,我能再保肖老爷二十年阳寿嗎?肖老爷其实已然病入膏肓。如今能醒過来却是因为你反哺之孝,感天动地,感动了你父亲。其实接下来他的病给他带来的痛苦会更加残忍。我這個做大夫的,自然会做好我的本分。我会尽全力保证肖老爷晚年不会活在痛苦之中。二十年,我相信二十年也不短了吧?”
那肖老爷其实已经开始肾功能衰竭,内部功能紊乱,多种并发症正在萌发。在這個医疗條件之下,逸飞能做到這样已经着实不易。
肖聪听后,虽然有些皱眉,不過心头却是感激不尽。
“孟大夫,有多少人见了我父亲的病都說无药可救,活不過来年,然而只有你能够为我,为我父亲承诺二十年。够了,真的够了,這二十年我将尽我全部的孝道来偿還父亲的恩情。孟大夫你可能不知,我父亲其实一直以来便不喜歡我,因为我沒有兄长的勤奋,沒有他的才干,父亲甚至不愿让我插手家族事业,哪怕碰一碰绫罗绸缎也是被禁止。于是我终日寄愁与诗文美酒,父亲认为我一生便這么废了。還好让他聊以欣慰的是兄长越来越有才干,将家族的事业做得蒸蒸日上。然而這一切都伴随着兄长的不治之症而破碎。父亲的心也破碎了。而今日,我看了父亲醒来之后的眼神,那是他在看兄长时候才会有的眼神,我知道父亲能够接受我了。還有什么,比這更能让我感动。”肖聪說着,便再次哭了起来。
逸飞见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肖聪的后背笑道:“你這故事還忘了說,還有一個为了让父亲得到承认而无比努力的人!”
“啊?什么?”
“沒什么,走开药去。”逸飞說完背起了双手,而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任由外面风雨飘飘,而他就像是一位睿智的圣人,启示着肖聪那令人感动的孝道。
一個做梦都想让父亲疼爱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自暴自弃,寄愁诗酒。为了得到父亲的承认,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益州的雨,一直在下,它根本沒打算停過。家中的萱儿此刻盘膝坐在了长廊之上,双手持平放在胸前,就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着逸飞。而桌上的汤锅也不知被热了多少遍。看着眼前烟雨朦胧的场景,却不曾发现了它的朦胧之美,只有它那隔断了两位有情人无法见面的孤寂。
不知何时,萱儿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爱上了逸飞,這份爱裡面,已经沒有了姐弟的爱,而是纯粹的爱情。她现在就像一位小妻子,在等待着還未归来的爱人。
什么时候,那還需要自己照顾的逸飞,已然成为了家中的支柱。什么时候,那受了雷的惊吓,還要在自己怀中才能安然入睡的孩子,成为了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爱人。
或许烟雨不断,但萱儿依旧会等,就那么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了肖大哥,這两個方子你收好,明日到我药庄抓药。记住,每日两次,不能多量。還有那芭蕉汁,如果老爷子感觉有些头晕,就给他喝一碗,但是沒有头晕切忌不能喝,一点也不能沾。让老爷平日沒事多喝开水,忌吃甜品。”
终于,逸飞写完方子之后,今日的急诊算是有了结果。
“好了,我该回去了,家中還有佳人等候,可不能冷落了。呵呵呵。”
那肖聪听后,先前還挂在脸上的愁容,下一刻便展开笑颜,哈哈哈大笑:“听闻小姐是一位堪比将军府小姐的绝色仙女,還真是郎才女貌,恭喜孟大夫了。”
“嘿嘿,嘿嘿。”逸飞听后,抓了抓后脑勺儿,难得有人夸赞,那滋味儿還真爽。
“那行,如今细雨连绵,我亲自送孟大夫。”那肖聪說完,也顾不得逸飞反对,叫来了马车,同时還有一位下人,他抱了一個小木匣走了過来。
“先生,這是近日的诊金,让先生不辞辛劳跑了一趟,在下感激不尽。打开。”肖聪說完,命令他将木匣打开,结果還未打开,只露了一道缝儿,一道金光便顺势而出。
“我擦,不会是金子吧?”逸飞只是心头一想,当那小木匣完全打开之后,果然,十锭金子,闪闪发亮,夺人眼球。
還真是金子,這一小匣有十锭,每一锭便是十两。這裡不是就有一百两?按照這個时代的运算,便是一千两白银,然后换成现在的币值便能够换到将近一百万。
“我去,這不会真的是他家的一半家产啊!”逸飞差点儿吓了一跳。一半的家产,就這么放在了一個小木匣中,逸飞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這钱拿着不舒坦啊,逸飞沒敢要。结果在肖聪差点儿下跪的央求下,逸飞最后只同意拿两锭,這两锭也不少了啊,两锭便是二十万,逸飞做梦都沒想過能一次拿這么多钱。
两人坐在了马车上,肖聪执意送逸飞一程。
最后,那肖聪倒是释怀了,可逸飞一手拿着一锭金子,硬是觉得不爽,感觉捡了便宜,又怎么感觉受了多大恩惠一样。
“好了孟大夫,這是你应得的。你可是救了我父亲的命,难道我父亲還不值十锭黄金?你只收了俩锭,我還觉得很過意不去呢!”
不過听了肖聪這么一讲,逸飞又觉得好受多了。
“那就多谢了。”就在逸飞觉得轻松了不少的时候,突然驾马一阵嘶鸣。
“吁吁吁吁.......”
這突然的一停,将车内的两人是差点儿翻下了车。
“怎么了?”肖聪大怒,想追究前方驾车的马夫。
“公子,你看。”還未撤开车帘,那马夫便朝内喊道。肖聪跟逸飞听后,立马向外看到,只见在那驾马的四蹄之下,躺着一個人,背朝马车,在雨水之中,一动不动。
逸飞只觉得眼熟,還沒认出来,沒曾想那肖聪却一眼认出:“孟大夫,是蛮牛,那日跟我們一同找你看病的蛮牛。”
肖聪這么一讲,逸飞立马认了出来,赶紧跳下了车,来到那人面前,低头一看,還真是那大個子蛮牛。
不過此时的他可不是凶横的模样,而是紧闭双眼,不知生死的躺在大街之上。
逸飞知道這家伙有病,于是探了探他的气息,不由得皱了眉头:“肖大哥,赶紧帮我,這家伙病了。”
肖聪听后,立马上前帮忙。可两個人還真的架不住這個大個子,好在有那马夫帮忙,将蛮牛扶了起来。
“孟大夫,那就送回我家吧。”肖聪說道,毕竟现在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房门紧闭。
逸飞听后,摇摇头,雨早已侵湿了他的衣裳,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這裡离他的医馆很近:“来不及了,把他送到我的药庄,快。”
此刻不由犹豫,三人一同将這個大個子塞进了马车,而后逸飞跟肖聪他两都坐在了马车前,便让马夫加快了速度,赶向了逸萱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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