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立碑起誓
忙到了忘了吃午饭,忙到了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呼...真累啊,這些钱可真不好赚,再這么累我都要少活好几年。”终于,等到沒有了病人之后,逸飞有了机会喘口气。
“公子,公子。”
逸飞刚把脚翘在诊台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蛮牛的叫喊声。结果逸飞只有大呼可怜,重新坐了起来,看着一脸热汗的蛮牛,逸飞小声的嘘了一声,而后指了指正在二楼看书的子尧。
“小声点儿,說吧,发现了什么?”逸飞說着,递過了一杯早就泡好的山茶。
蛮牛被自己指派去调查子尧的来历,這也是他为何一整天都不在药庄的原因,看样子蛮牛似乎有了收获。
蛮牛将山茶一饮而尽,喘了两口气,而后才慢慢对逸飞回禀道:“公子,還真被您說中了,就在益州城南方五十裡外,果然有一個薛家村。不過可怕的是整個村子,沒有一個活人,村子被人放了火,烧了個精光,想必所有的人都被烧死了。”
“什么?”逸飞大为震惊,他完全沒有想到,赶忙问道:“你說的是真的?”
“对,不只是我,還有一位老人家也见到了。我是在南门遇见的他,也是他给我带的路。”
“老人家,那带来了嗎?”逸飞万万沒想到,会有這样的事情发生,隐约间他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蛮牛听后,立马点头:“带来了。”說着,他转過身出了门儿,将那位老者慢慢的带进了药庄。老人家并沒有逸飞想象的那么老,最多也就五十来岁。不過面黄肌瘦,看上去比较年老罢了。
为了证实蛮牛的說法,逸飞赶忙恭敬的问道:“老人家,晚辈孟逸飞,請问薛家村真的发生了悲剧了么?”
老人听后咧着土黄的牙齿說道:“别去那儿,薛家村糟了瘟疫,我們邻村的人都跑光了。结果這次回去所有的人都烧死了,太悲惨了,肯定是遭了天谴,遭了天谴。”
听了老人家的话,逸飞算是相信了。他慢慢地抬头看向了二楼,子尧還在书堆裡面探索真谛。
逸飞无赖的摇了摇头,最后给了老者一些钱之后,他便来到了二楼。
果然,薛子尧整個人废寝忘食的在看着孟家的书籍,根本沒有发觉逸飞进入了房间。
“子尧,子尧,子尧......”
“师父!”薛子尧听了逸飞连续的喊声,终于回過了头。
逸飞来到了书桌前,随手拿起了一本医术,无心的翻着:“今天就别看了,我带你去出诊。”
“出诊?”子尧听后,立马站了起来。
這小子清洗打扮過后還有些帅气,十二岁的他生得一副俊俏的苗孔,再加上那成熟的气质,想必今后会是一個大帅哥。
当然,比之于逸飞還是要差些啦,至少逸飞是這么想的。
“对,出诊,有個病人需要立马拯救,我也是才知道,现在我們就出发吧!”
“好。”子尧听后,立马点头道,他从未亲眼见過逸飞诊脉,但是他知道,师父的医术已经到了另一個境界,即便自己看了也看不懂。
逸飞关上了药庄的大门,带着子尧跟蛮牛上了马车。這辆马车沒有车窗,于是放下了车帘之后便什么也见不到。由蛮牛驾车,因为他知道要到哪儿去。
而逸飞则在车上为薛子尧讲述着一些關於医术的知识。
“医难自医,病不医人,這便是我今日要给你讲的课。而一旦大夫自己得了‘病’,那么他便不能为别人看病,因为他会被自己的‘病’所拖累。无论是身体上的疾病,還是心理上的疾病,都会对诊脉,抓药,产生绝对性的错误。所以你想要成为一個医生,那么便要时刻保证着自己的健康,不会被身体所累,不会被心理所累。明白了嗎?”
逸飞說完,看向了子尧。只见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心事之中,半天沒有反应過来。
“啊?哦,我知道了师父。”
逸飞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說到了他的心上。接下来,便是让他自己去想,逸飞相信他,因为子尧的聪明程度,只需点拨,他自会感悟。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车上很不舒服,反正逸飞是被摇得够呛。
终于,大约過了半個时辰,突然一只沉默不语的子尧抬起了头:“师父,我,我有话想对你說。”
“哦?是嗎,有话就說,這裡就我們两個人。”逸飞微微一笑,他知道這小子悟了。
“公子,公子,我們到了。”就在這时候,蛮牛突然停下了马车,紧接着,他将车帘猛地拉开,顿时,薛子尧猛地愣住了,而后两眼发直的紧盯着眼前的场景。
“走吧,我們下去。”逸飞将已经发傻的薛子尧拉出了马车,那熟悉的场景顺江涌入了他的大脑。
逸飞则是眯着眼,望着眼前這個已经烧得破破烂烂的村子。
“大约是三月之前,這裡发生了一场大火,将所有的都烧成了灰烬。”一边的蛮牛還为逸飞解释道,他在想,這下公子该相信我了吧!
然而此刻薛子尧却是仅仅的抱着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整個人在蹲在那儿瑟瑟发抖,不敢再看一眼。
逸飞则是示意蛮牛将他看住,而后自己走进了烧毁了的村子。所有一切都是黑的,沒有火焰燃烧之后的狂热,只有化为灰烬的荒芜更冷漠。
果然烧得很彻底,什么都沒留下,在這個远离人类世界之外的村子,明明前几個月還在過着他们的桃源生活,而如今,却是化为飞灰。
“是我,是我,是我干的,是我烧的村子。”一直蜷缩在地上的子尧,突然低声吼叫道。而一边的蛮牛则是正大的双眼,不可思意的看着他。
“是你?不可能吧!”他還不信。
但是這是事实:“是我,一把火,我点着了所有過冬的干柴,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
這下子蛮牛等大的双眼,他不得不信了。只是十二岁的小子,他竟然能干出這样的事情。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這個彪形大汉站在他面前是那样的弱小,甚至是恐惧得内心都在发抖。
“我是個罪恶的人,我,我烧了他们。”子尧痛苦的挣扎着,双眼彷徨的盯着自己的双手,這双手,毁灭了一個村子。
罪恶之子,身不由己。逸飞慢慢从村子中走了出来。见到了跪在了地上的子尧,什么话也沒說。
而一边的蛮牛连忙上去,准备說出真相。但是却被逸飞一手挡住:“我知道,但這并不是他的错。”
逸飞說着,蹲在了子尧身前。随手抓起一把土,而后洒落在他面前。
“瘟疫,的确是個恐怖的病魔。至今为止,沒有任何手段治疗,唯一的方法就是将患病的人隔离,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但是,它并非不可战胜,你如果想战胜它,那么就努力追上我的脚步,等你到了我這個地步,瘟疫,将不是什么病魔,而你,能够轻易拯救。”
逸飞知道,瘟疫不只是在這個时代,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恐怖的流行性疾病。歷史上,由大瘟疫黑死病造成的死亡人数,超過了二战的死亡人数,那毕竟了上亿的人数死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子尧,你沒有任何错,由于你的及时处理,或许冥冥之中,挽救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人的生命。”瘟疫的传播能力绝对是骇人听闻的,要是让逸飞来处理,或许也只能用火来结束這一切。
“你要记住,你学医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拯救。如果你将這件事情当做心魔,那么你将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位医生,永远不可能战胜這毁灭了你村子的敌人。”
“好了,蛮牛,我們立一個碑吧!小子,如果想通了的话就跟我們一起来吧!”逸飞說完,站了起来。气氛有些凝重,他的内心也是有些难受,或许为薛家村的百姓们立一個碑心裡会好受点儿吧!小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要是受了這么些阴影,那么他這一辈子就毁了。逸飞希望子尧能够想清楚,他必须给他時間。
逸飞跟蛮牛找了一個好地方,开始为薛家村的百姓们立碑。
“要是我早来一步该多好。”逸飞在惋惜,就在刚才检查村子受难情况的时候,他发现這村子的瘟疫应该是属于病毒引起的自然疫源性疾病,這种病他完全能够驾驭。要是自己早些到這個时代,早些发现他们,或许這個村子就不会這么悲惨了。
“蛮牛,弄一块大点儿的墓碑,我来刻字吧!”如今,逸飞只有惋惜,刻個碑,算是弥补遗憾。
而就在這個时候,子尧走了過来:“师父,师兄,我来帮你们吧!”
小子似乎恢复了心情,逸飞见后,终于有了些安慰的微笑。
“来吧,想通了?”
“嗯,我想通了,回去之后我一定加倍努力,我要像师父那样,我要用三天学完孟家经典。我要成为跟师父一样的大大夫。”
“哦?是嗎,哈哈哈哈,那好,你就拼了小命的努力吧!想要追上我的脚步,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逸飞见到自己的徒弟终于重燃斗志,自然也是兴奋不已。本来想泼泼他的冷水,后来想了想,算了。
“那好,蛮牛,我們加快些,早些回去吧!”
“好的公子......”
天色渐暗,墓碑在几人的赶制当中還算立在了薛家村前。最后,薛子尧跪在了墓碑前,三磕响头。
“乡亲们,我薛子尧起誓,定不负众望,努力跟随师父学医,成为最厉害的大夫。拯救更多的百姓。”
那一刻,這個原本就成熟的十二岁的小子,又长大了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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