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抬轿
我被吓坏了。
這周老幺也太狠了。杀了我不算,還要吃了我的魂,让我不得超生。
那這么一来,我以后连投胎的机会都沒有了。
虽然我不想让于小雨嫁给周老幺。但,现在好像只有這個办法才能救我。
我的心裡纠结了起来。
而让我沒想到的是。周老幺那话刚說完,于小雨立马就答应了。
“好,好,我嫁给你。”
听到這话,我顿时吃了一惊,而且非常感动。
之前于小雨虽然說過,即使是跟我在梦裡结婚那也算数。但我沒当真的,所以基本上沒有把她看做自己的媳妇,充其量就是看做救命恩人加好朋友而已。
可如今她为了救我,居然违背自己的心意,答应嫁给周老幺這個猪狗不如的东西。這份情义,不可谓不深。
所以,我在感动的同时,也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态度,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见于小雨答应下来了,周老幺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立刻放开了她的头发。
于小雨把腰直了起来,但沒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对周老幺說道:“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那现在可以放了陈四吧?”
“放了他?可以。等明天咱们俩结了阴婚后,我自然就会放了他。”
這话一出,周嫂突然动了。
她抓着我的脖子,带着我往裡屋走。
我不想跟着去,但脖子被她给抓着,我也沒办法反抗。
在往前走的时候,我看到周老幺也跟着爬了进来。
我心裡特害怕,這不是要我跟一個死人、一個阴魂待到明天晚上嗎?
往前走了几步,我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吴大师的声音:“等一下。”
他這一喊,周老幺跟周嫂還真停了。
接着,吴大师继续說:“四儿是活人,你们两個阴物围着他,会把他身上的阳气给浇灭的。等不到明天晚上,他就会死的。”
吴大师這话把我给吓着了。
我還這么年轻,不想死呀。但我脖子被周嫂给抓着,也說不出话来,甚至连挣扎都沒办法,所以只能站在那裡干着急。
他說完后,于小雨紧接着就說:“周老幺,你放了陈四,我跟你待到明晚上。你看怎么样?”
“不行!谁知道,你在他们俩的心裡是什么分量,万一他们撇下了你……”
沒等周老幺說完,吴大师就突然喊了出来:“不会的!”
我也不会。
为了表达我的意思,我也拼尽全力地发出声音。但因为呼吸很艰难,所以发出来的声音也很难听,可還是能够勉强地听到“不会”两個字。等我說完后,吴大师又說:“如果你强行要把四儿带走。要是他死了,于小雨非但不会嫁给你,還会跟你拼了。除此之外,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打散你的魂。到时候,你非但什么都得不到,而且会落得個灰
飞烟灭的下场。”
不知道周老幺是不是被吴大师這话给吓住了。犹豫了一下后,他答应了交换。
而于小雨也沒有犹豫,立马就跑了過来,主动站在了周老幺身边。同时,周嫂放开了我的脖子。
脖子恢复自由,我顿时就咳嗽了起来,嗓子特别不舒服。
看着近在眼前的于小雨,我心裡有种說不出来的难受,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但她好像沒有怪我,眼神裡满是欣慰,仿佛我安全了,她就已经满足了一样,這让我心裡更加愧疚。
见我已经安全了,吴大师就从身后跑了過来,一把扶住了我。
“沒事吧?”
听到他充满了关怀的问候,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继续看着于小雨。
那边。周老幺好像不大愿意跟我們待在一起,所以就一把拉着于小雨朝裡屋走。一边往裡走,他還一边說:“如果白天的时候,我发现你们对我的尸身动了手脚,我会先吃了她们俩的魂。”
說完,她们三個已经进了裡屋。
进去之后,房门啪地一声关上,屋子裡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吴大师扶着我急忙往外走。等出了堂屋大门后。那大门突然发出吱呀声,然后啪地给关上了。
我知道,這是周老幺在下逐客令,他不希望我們再待在這裡。而且,我估计明天日落之前,這堂屋大门都不会打开。
到了院子裡后,周建国急忙迎了過来,小声地问:“吴大师,现在该怎么办?老幺他,他還会不会害我們?”
“放心吧,暂时不会了。”
听了吴大师這话,周建国他们三個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周建国又问:“那,那我婆娘她……”
“她已经死了,沒法再救……”吴大师沒给他们再问的机会,继续說。“走吧,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后,咱们准备一下明晚的阴婚跟鬼宴。”
离开院子后,我們是去周建军家裡住的。
到了那裡,吴大师把油灯拿了出来,然后再从周建军家裡拿了剪刀。剪掉我几根头发,绑在了油灯的灯芯上。接着,他把灯芯点燃,让我躺在床上,再把油灯放在我的脑袋旁边。
躺在床上,我的眼前迷迷糊糊的,看吴大师的时候也有重影。而且,我全身都沒力气,软绵绵的,跟打了麻醉药似的。
周建军一直都站在旁边看,觉得很好奇,就问吴大师這是在干什么。
吴大师解释說:“我在帮四儿恢复阳气。不然,他這样很容易被鬼上身的。”
一听鬼上身,周建军吓得脸色都变了。
接着,吴大师就问:“周建国的情绪怎么样?”
周建军叹了一口气,說大嫂沒了,他心情当然不会好。這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只能让他一個人先静一静。哎,吴大师,什么是阴婚跟鬼宴?
這問題我也想知道,所以就看向了吴大师,等待他的回答。吴大师坐在了我身边,好像在看我的恢复情况,然后解释說:“阴婚分两种。一种,是活人跟死人结婚。還有一种,是死人跟死人结婚。周老幺跟于小雨结婚的话,算是第二种。但因为于小雨的尸身已经入
土安葬了,所以到时候得用其他东西来代替。至于鬼宴,其实就是阴婚上的宴席。但因为是给鬼吃的,所以才叫鬼宴。”
周建军又问:“那鬼宴跟咱们活人结婚的喜宴,有沒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吴大师說着,突然问了我一句。“好点了沒?”
别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我感觉脑袋热乎乎的,像是跑步出汗了一样。吴大师嗯了一声,然后从包裡拿出一支白蜡烛,点燃后,就去烤我的脚心,同时继续讲解說:“鬼吃的东西,跟活人的不一样,所以当然有区别。最普通的鬼宴,就是一個盘子大小的香炉,裡面插上八支香
。高级一点的,香炉周围放上瓜果等贡品。再高级的,就是再加上五烩。”“這五烩,就是五种常见禽类的内脏,即鸡、鸭、鹅、鸽子、麻雀。然后,按照顺序,把内脏摆放在盘子裡。我估计,周老幺会要這种高级的鬼宴。所以,等天一亮,還得麻烦你们去镇上买這些东西。之后
,還得准备花轿跟八個轿夫。”
一听這個,别說周建军了,连我也有点懵。
吴大师估计也猜到我們听不懂,就接着說:“花轿跟轿夫,這些都可以用纸扎品代替,到时候烧给他们就行。但八個轿夫当中,得有一個活人。”
“活人?”
周建军直接吓得叫了一声,然后脸上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支吾着說:“花轿都是纸扎的,而且還烧给老幺他们了。活,活人怎么抬得着呢?而且,谁,谁敢去抬呀?這事……”
不等周建军說完,我就把自己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
我举得慢,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身上沒力气。我心裡很清楚。虽然抬棺跟抬轿可能不大一样,但都是抬东西。而且,這事听起来就邪乎。整個周家村,除了我之外,谁敢干這事?最后吴大师肯定還是会叫我。所以,与其让他开口,還不如自己主动接
活。
举了手后,我觉着自己的身体好受了点,就问道:“吴大师,你肯定有办法……”
不等我說完,吴大师就立刻打断:“沒办法。周老幺跟于小雨的阴婚,我沒法阻止。”
我心裡很吃惊。
我之所以要答应去抬轿。就是想着,要是吴大师有什么办法救于小雨的话,那我可以第一時間帮忙。可现在他居然跟我說,沒法阻止?
心裡立刻着急了起来,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喘着粗气,說得救于小雨,必须得救她……
刚說到這儿,吴大师突然起身,朝我脑门上给了一掌。
我顿时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天亮了。
想起昨晚吴大师的话,我突然惊醒過来,然后衣服裤子也来不及穿,掀开被子就喊:“吴大师,吴大师……”
說着,我下床就往外跑,就穿了一條裤衩。跑出去后,我看到吴大师在厨房那边吃面,就急忙跑過去,带着恳求的语气說:“你得救于小雨,不能让她嫁给周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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