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子墨媽媽
當晚九點二十分,費雪跟着徐年盛在外應酬之後,司機載着徐年盛和幾位朋友一同回家。
一輛轎車上擠了五個人,所以,費雪便去了副駕駛坐着。
有朋友在車上自然是先送朋友,送下兩個朋友之後,也沒有重新調位置,費雪還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送完朋友往回走的時候,徐年盛的司機因爲瞌睡,追尾了前方的大貨車。
當然,轎車是右前方,也就是副駕駛的位置追尾的。
司機和後座的徐年盛只是受了皮外傷……
而費雪被施救人員破開車門後,才被送往醫院。
——
當徐年堯告知我這個消息之後,我的心就一沉。
當我聽到徐年堯說費雪被送進了他們徐家那家醫院的時候,便感覺費雪怕是救不活了。
於是,我當即就安排徐年堯去給費雪轉院治療。因爲,感覺費雪哪怕車禍死不了,後面怕是也會被徐年盛安排着弄死。
這刻的徐年盛就是想要激發費鵬百分之百的恨意,想要讓費鵬失去理智之後,自投羅網。
“你啥意思?擔心我哥對費雪下殺手?”徐年堯問。
“對……”
“那,那管你啥事兒啊?費雪那女人,讓我說死了就死了,又不是咱殺的……”徐年堯說。
“徐年堯,那是子墨的親生母親啊。”我提醒說。
“她還配做個母親嗎?”徐年堯憤怒地說。
“子墨不會那麼想……你很清楚,徐年盛這是想要弄死費雪。趕緊行動吧!”
“媽的!”徐年堯罵了一聲之後,還是去了。
——
當天晚上,他是帶着子墨一起去的。因爲他知道,費雪極有可能過不去今晚。
而我也悄悄來到了醫院。但是,我將車停在了停車場,並沒有上去。
當我看到費鵬控制電動輪椅從一側的車行道上樓時,我就感覺今晚怕是會要出人命。
別人不知道費鵬多麼寵費雪,但是,我知道費鵬雖然惡毒,可他對費雪的這份親情倒是深得讓人無法理解。
如果自己的妹妹被人這麼弄死,他絕對絕對會瘋!
費鵬剛被人從一邊的汽車道推到門廳的時候,幾個警察模樣的人就從大廳裏走了出來,爲首一人當即站到費鵬前方說:“費鵬對吧?你來醫院做什麼?”
“徐年盛找你們來的?”費鵬直接問。
“徐年盛?我們警方辦案還能被人指派?”警察冷聲道:“我告訴你,我們就是來調查你的!”
“調查我?”費鵬冷目。
“徐年盛說你現在肯定會懷疑他故意謀害你妹妹,還說你想要僱兇殺了他……”
“證據呢?”費鵬當即問。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是被阿奎給出賣了。
但是,早已爲時已晚,除了幽哥誰都不知道阿奎現在在哪兒。
“證據,徐年盛正在準備,但是,他也申請了警方保護,所以,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兒!”
“呵……我來醫院是看我妹妹的!關於我僱兇殺人?真他媽的扯淡!!”費鵬雙手狠狠砸着電動輪椅,咆哮着說。
“法治社會……南城有幾個人不知道你費鵬的?如果你是來看你妹妹的話,我們不會阻攔。”
“那就趕緊讓開!”費鵬說。
爲首那人當即讓開,說:“徐年盛跟阿奎電話錄音已經報送過去了,如果證據有效性審覈通過,我們絕對會對你進行抓捕!”
“阿奎”那兩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插進了費鵬心裏。
費鵬雙目中的火氣愈發猛烈,可是嘴巴卻說不出半個字了。
搖動輪椅直接去了樓上手術室……
——
徐年堯和子墨也在手術室那邊,聽徐年堯說,他從來沒有見過費鵬傷心的眼神。
當費鵬從電梯裏坐着輪椅出來,緩慢走向手術室的時候,眼神之衰弱是我想象不到的。
他靜靜地等在手術室門前,他似是想到了當初害我父親時就是在這家醫院,於是忽然咆哮着要找主治醫生轉院治療。
“主治醫生在裏面沒出來,而且病人現在是重傷狀態,根本來不及轉院治療!”旁邊的醫生極力解釋說。
“我告訴你們……如果我妹妹死了,你們這幫人都得給我陪葬!”費鵬冷冷地說。
“我們會盡全力的!”醫生趕忙跑開。
而後,一名女護士從裏面出來,拿着張紙喊着說:“哪位是病人家屬?籤一下病危通知單!”
“我妹妹沒有病危一說!!”費鵬控制着輪椅就衝了上去。
“這是規定,如果不簽字,我們後面的手術也沒法實施啊!”護士大聲說。
費鵬怎麼可能不瞭解這些規定,心恨又無力之餘,當即簽了字。
徐年堯說費鵬簽字的時候,都在發抖,而且竟然還流淚。他很清楚,他比誰都清楚,這病危通知單上籤了字之後,便也再沒了什麼辦法。
兩個小時之後,手術結束。
費雪從手術室轉入了重症監護室。
徐年堯說,費雪的右臂斷掉,臉上更是纏滿了繃帶,仍舊處在昏迷之中。
費鵬聯繫了其他的醫院,極力要求轉院治療。
當晚,便派了車轉移到了新的醫院。
徐年堯不想去新醫院,但是,子墨執意要去,便跟着又去了新醫院。
重症監護室原本是不讓人停留的地方,但是,費雪例外。
因爲醫生說情況不是一般的危險,上半身跟撞散了架似的,雖然經過搶救,可是效果並不好,病人能不能醒都是未知數。
黎明時分,費雪醒了。
但是,醫生看過指標之後,搖了搖頭,允許家屬見面。
子墨穿上隔離服後,第一個跑了進去。
子墨已經很高了……但是,趴在牀邊時,卻像是個娃娃。
費雪的左手還能動,輕輕地握了握子墨的手,很是虛弱地說:“媽媽沒事兒……”
“你就是沒事兒!”子墨半跪在病牀前說。
“哥……”費雪輕輕喊了一聲。
費鵬坐着輪椅慢慢行駛到病牀前,雙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費雪的慘烈模樣,他或許是感受到了費雪的生命在慢慢消盡,使勁咬住自己的牙,可嘴角仍舊禁不住一個勁兒地顫抖。
“哥……”費雪又喊了一聲,那語氣像是在求費鵬。
“說……”費鵬從顫抖的牙縫裏擠出個字來。
“我,我想離婚……讓我離了吧……”
“好。”費鵬應了一聲後,兩行淚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離了好……哥,我…沒事兒的……你哭啥呢……別…哭了……”
“——嘀!!!”一陣刺耳的心跳警報響起!
“媽?”子墨輕輕喊了一聲,看到旁邊心跳儀上的直線,使勁搖晃着大喊:“媽!!媽!!媽!!!”
而一旁的徐年堯,靜靜地看着那一切,腦中一片空白。
他跟我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麼了……
或許是因爲那是子墨的媽媽,
或許是想到了曾經大學時期的青春糾葛,
抑或是想到了費雪最後那句“讓我離了吧……”
那刻,他的心有種窒息般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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