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狼狈
我也点上一根。
我們两人,一個在驾驶位,一個在副驾驶位,开着车窗轻轻抽着烟。
车窗外的清晨是那么明亮,可我們的心底都像是抹上了肮脏。
徐年尧很清楚,如果不是我們找了阿奎,费雪不会死。
而我更清楚费雪早已不是以前的费雪,這种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
“做個沒钱的人是什么滋味啊?”徐年尧看着医院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很是莫名其妙地问。
看着那些骑着电动车,将电动车停好之后,快速踏进医院的人。看着那些或忧愁、或严肃的人径直走进医院的人。
我发现跟他们沒什么两样。
我曾经就是個沒钱的人……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說。
徐年尧轻轻笑了一声,說:“费雪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個沒钱的人,现在或许会很幸福吧?钱這东西,真不是好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聊這些无意义……”我說:“徐年盛那個司机,幽哥跟上了沒有?”
“跟上了……不過,应该套不出什么信息来。那司机和后面的徐年尧都只是非常轻微的伤而已。”
“我說的是那辆大卡车的司机。”我问。
“幽哥找人跟踪了……不過,现在還沒有消息。我觉得,我們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厉南那边。徐年盛這边,做事儿太缜密了。”他說:“徐年盛自己都坐在车上,怎么都解释不了。”
厉南控制着费凡,现在明面上的调查全都进入了暗中的调查,可是,厉南太狡猾了。不,他不是狡猾,而是豁上了命。
“厉南這個人,现在像是疯了似的。命都豁上了。”我說。
“费鹏现在怕是也要不要命地对付徐年盛了……你知道嗎?他昨天晚上是带着枪来的,我瞅着了。”他說着,扣动座椅放平,而后躺在上面,很是疲惫地說:“真他妈的累啊……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我转头看着放平身子的他,自己也慢慢放平了身子,在這個费雪死后的清晨裡,感觉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多希望只是一场梦。
我躺平身子,想起子墨的时候,当即问了声:“子墨呢?”
“费鹏带着呢。”徐年尧闭着眼說:“让我睡会儿。”
“……”我听后,安静地躺在座椅上,回想着跟费雪婚姻裡的日子,怎么都睡不着。
——
费雪当天就火化了。
当天下午下葬到了费家的坟地,也就是费城向他们下葬的坟地。
其实,按理說她沒有跟徐年盛离婚,是要去徐家的坟地的。但是,怎么可能呢?
徐年盛作为丈夫,一直沒有出面。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正常的,他们都知道徐年盛跟费雪的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当初费雪跟徐年盛结婚,怕也是受到了费鹏的蛊惑。
费鹏现在应该很后悔吧?
可是,想到费鹏的后悔与眼泪,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他不找阿奎去杀徐年盛的话,徐年盛也不会对费雪痛下杀手。
可是,徐年盛怎么可能会不狠心下手?
如果费鹏真的得手,那徐年盛的资产未来便全都成了费雪的。
徐年盛怎么可能让那种事情发生,所以,必须第一時間解决掉费雪。
费鹏自然也不傻,就是再后知后觉也能理解徐年盛這种“丧妻”的举动。而费鹏更了解徐家在警界的能力。所以,他出奇地選擇了暂时隐忍不发。
徐年盛在解决掉费雪之后,便也不存在离婚不离婚的事情。
可是,
费鹏可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
——
又是三天過去。
這段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一股脑地炖在了一起,根本就让人理不清头绪了。
费雪的死,让费晓很是害怕。
而费凡的了无音讯,让她更是崩溃。
三天的時間裡,她按照厉南的做法一步步地将万顺過渡到了厉南手中。
看到厉南仍旧沒有放了费凡的想法时,费晓再次找到我。
不是电话,而是直接来到了南城的办公室。
“我现在還有什么理由帮你?”我看着费晓问。
“除了你,還有谁能帮我?”费晓反问。
“警方现在在暗中调查,可是,你要知道暗中调查的难度有多大,你也该知道徐家在南城的势力有多么强。你不是個孩子了。這個社会不是你脑海裡想得那么单纯。”我說。
“我不想听這些大道理,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把费凡找到?”费晓說着,眼泪再次落下来。
“会……”我說。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找。
“什么时候?”费晓问。
“我不知道。”
如果费晓能听我的话,這刻厉南或许已经在裡面关着了。
可是,费晓的妥协,费晓的逼迫,让我不得不退让。
“我不会对外人讲出你的真实身份。”她很是肯定地說。
“现在說這句话已经无意义了……”我說。
她似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眼泪再次落下,那张清纯精美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无知。
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轻轻抹着眼泪說:“我以为我很坚强,我以为我能变成一個女强人,我以前学過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我以为自己未来肯定会变成一個女强人。可是,都是我以为,都是我以为,我…我根本就管不住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大的集团。我看着那么大的公司,我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费晓……”
“我在。”
我看到她那么敏感的反应,心裡又沉了一分,“回去吧。”
“我去哪儿?”
“回家吧。”我說。
她听后,眼泪汩汩而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說着,直接走到我办公桌前,“我知道我傻,我知道我不对,我知道我笨,我……我就跟你說得一样,我就是個花瓶!我承认,我都承认!但是,我…我真的很想费凡!求求你好嗎?你快想想办法好嗎?”
“我比你還担心……”我站起来說。
那刻,很想要說一些不满意的话。
如果她能够听话,如果她能够按照我說的做,如果她别一步步拿我的真实身份来威胁我,现在的厉南不可能這么风光。
可是,看到费晓那状态,我又怎么能說得出口?
如果再进一步刺激她的话,她绝对会崩溃的。
“怎么办啊……你告诉我怎么办?费凡還会不会回来啊?”费晓激动地直接走過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唤起内心裡的爱来抚慰她的伤痛,可是……空荡荡的。
“之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我,我以为很多事情只要你去努力就能有结果,我以为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我以为,都是我以为。帮帮我吧……”她說着,直接跪到了地上。
“你坚强点好嗎?”我說。
“我還怎么坚强啊!!你让我怎么坚强啊!!”她跪在我面前,泪眼婆娑地說:“那是我們的孩子,他的身体還等着做手术啊!以后怎么办?如果一直都找回不来的话怎么办啊!”
“我跟你說過,佟老在這件事情上都跟他意见向左,可是,你却還是听从了他的吩咐!厉南之前還容易对付一些,但是,现在我們只能依赖警方了啊!”
“对对对……你說得都对,就是我笨、就是我傻!但是,你救救孩子啊!你快去把孩子弄回来啊!!”她的哭诉变成了激动,继而又咆哮着說:“你是韩飞的事儿我谁都不会說!我知道错了!我谁都不会說!你去帮我弄回孩子来好不好啊!!”
“你站起来!”我将她从地上使劲拉扯起来。
可是,她就像是浑身瘫软了一般,起不来了。
“帮帮我啊……”费晓哭着說。
“现在我們手头上已经掌握了厉南不少的证据!后面,我們依然要相信警方的力量!厉南這是在自掘坟墓……你一定要相信我,厉南迟早会在這件事情上完蛋!警察一定会查出来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时,她才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进!”我喊了一声。
童歌推门而入,看到费晓也在的时候,表情当即有些說不出的尴尬。
“怎么了?”我问。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但是……”童歌說着,转头很是担忧地看向了费晓。
“但是什么?”费晓激动地走過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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