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二十八章 游說工作

作者:未知
第二十八章 游說工作 安西唐军虽有数千之众,但有资格参加折河草、投河草的,却只有一千多人。『妇』女儿童,自然不在折投河草之列,此外還有几百個成年男子也沒资格——那就是那几百名俘虏。 碎叶焚城一战,唐军捕获了许多俘虏,這些俘虏共四百七十一人,個個身强力壮,问其种族却甚杂,大概有将近一百人是突骑施,五六十個是拔汗那,七八十個是昭武族,三十多個是葛逻禄,真正的回纥只有四十多人,此外一百多人竟是說不清楚族源,混血混得厉害,其中更有四五十個追溯源流,竟似乎有唐民的血统。 在這個时代,人力就是生产力和战斗力,安西唐军远在边鄙,要发展壮大,除了成年男女加紧造人的行动之外,同时也在吸收周边各族的人口,大唐对待来归胡人本来就很有一套方法,安西唐军在西域生存了這么多年,从高层到普通民众,管理和同化来归胡人的经验十分丰富,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归化礼制”。 张迈加入之后,在星火砦中又提供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安西唐军原有的归化礼制各种细节都已十分完备,但归化的进度却有些模糊,也就是說這些俘虏、胡人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变成自己人?是得和唐民们生活過若干年?還是得和唐民有姻亲关系?還是需要立下一定的功劳?都沒有确切的规定。似乎大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彼此熟识信任了,便当自己人看待了。 张迈知道這個情况之后,建议引入层层晋级的概念,整理各個环节,将“归化礼制”变成了三個层次:“方归唐民”、“待考唐民”和“入华唐民”。 方归唐民是刚刚捕捉到的俘虏,這部分人在唐军中地位类似于奴隶,伙食也最差,只是未加虐待而已,且又进行编伍工作,由裡老指定的户主监视、驱遣,一般是一户人家负责盯紧一人,同时定期给他们做工作,进入军部的则由将官安排,在将士的手底下干些杂货,和胡人捉到俘虏后只是当奴隶来使唤不同,唐军对待這些俘虏除了驱遣之外還进行思想教育,并组织『妇』女教那些不会說汉话的人讲汉语,经過一定時間的观察,若户主觉得這些俘虏确实有加入唐军的诚意,又已经能說基本的日常汉语,就可以有责任地推薦其加入“待考”。 待考唐民是已经经過一段時間考察的投诚俘虏,或者是自愿归附的西域民众,可以享有唐律所规定的自由,但在战争期间仍然要编伍连坐,伙食比“方归”也有了提高,战时可以作为冲锋队或后勤军士。成为待考唐民者经過一段時間未犯纪律,且用汉语沟通已无問題,便可由所属裡的裡老、所属营的校尉推薦,申請入华。 入华之后,大家便是自己人了,或安排入民部帮手后勤工作,或经過训练进入军部成为战士,郭师道和杨定国日常最繁重的工作就是对這些人进行训练。 西域地方“强者为尊长、弱者为役属”的观念十分普遍,打仗打败了被俘虏,自然而然就得做战胜方的奴隶,身体『性』命都属于战胜者所有,至于受尽辱骂鞭打那更是常有的事情。那四百七十一人刚刚被俘时早就做好了当奴隶的心理准备,及发现唐军有這样一项政策,许多人便都有了干活和学习的积极『性』,不過因日子尚浅,四百多人尚无一個具有投河草的资格。 這日郭汾正教家裡的那個改名叫郭鲁哥的“方归唐民”說汉话,却见堂哥郭太行匆匆跑进帐来,郭太行使了個眼『色』,郭汾对郭鲁哥道:“鲁哥,你到马棚裡看看去。” 郭鲁哥出去后,郭汾道:“太行哥哥,鲁哥能听懂我們的话了,人也老实,我看過几天就推薦他成为待考,我愿给他作保。” “待考?太快了吧,再說。”郭太行随便应付了郭汾一句,却凑到郭师道身边来,道:“叔,出事了。” “嗯?麦粮有变?還是羊马有疾?”郭师道十分警惕,因郭太行分管仓曹,他便考虑到粮食方面的事情上来。 “不,不是,是张特使,他……” “张特使怎么了?”不但郭师道问,郭汾在一边听說和张迈有关也竖起了耳朵。 “他竟然逐家逐户地去游說,要大家投他河草……這,這不是『乱』套了嗎?” 郭师道一怔,他虽然深沉多谋,但会议散了以后也就安心在家等候消息,只待明天看结果而已,可沒想到张迈会去拉票。 “叔,這事你得管管啊,再這么下去,咱们的军心民心都要『乱』了。” 郭师道還沒搭腔,郭汾先『插』了一句:“太行哥哥,张特使怎么『乱』咱们的军心民心了?” 郭太行道:“今天聚会散了以后,大家离开這裡不久,他就忽然跑到豹韬营第二队第一火的军帐裡头,找那些将士說话。” “他說什么了?” “這……大体上就是說回纥人這次来和我們议和是有阴谋,我們要是和他们议和,一定沒好结果,要大伙儿支持他,把河草投给他。他口才便捷,咱们的军士又多是质朴的汉子,哪裡经得住他說?都是整火整火地被他說得很激动,跟着他又跑到隔壁的军帐去了,仍然是那套话。他不但自己一個個军帐地去說,又让那些听了他话的军士到别处去說。如今外头已有十几個军帐都哄闹起来了,他每到一個军帐說话,外头都围了一圈的人,现在是說沒几句,就有人叫好鼓掌……” 忽听帐外隐隐传来叫好之声,郭太行愤愤道:“听!叔,你听!他都,那方向,应该是飞熊营的军帐了,他居然跑到飞熊营去說了!” 郭汾用耳朵贴着帐布,一双眼睛裡都是好奇。 “胡闹啊胡闹!”郭太行叫道:“他是特使,是钦差,有监军之权,进出军营也沒人敢管他,现在就只有叔你一個人能管一管他了。咱们不能让他坏了安西军的规矩。” 這时飞熊营的军帐中又隐隐传来了几声呼嚷,郭汾听得嘴角忍不住一笑,心想:“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把一群军律严明的将士說得這么激动。”心裡便浮想起张迈在那军帐中高谈阔论的模样,嘴角的笑容便更是明显,就想借個故出去瞅瞅,一回神发现母亲郭夫人正瞧着自己,好像瞧出了什么,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這时听郭太行說不能张迈他坏了安西军的规矩,郭汾忍不住『插』口道:“太行哥哥,张特使他是犯了我安西大都护府那條规矩了?” 郭太行一愕,一时也說不出张迈犯了哪條规矩,憋了一会叫道:“他聚众闹事!” 郭汾哧的一笑:“他闹什么事情啊,别忘了他可是钦差,還能鼓动大伙儿造反不成?至于說什么聚众,那也是大伙儿愿意听他說话,太行哥哥,你這仓曹参军事管得也太宽了,张特使要真犯了什么规矩,還有张法曹那张铁面在呢,用不着你瞎『操』心。” 郭太行被她說得口舌无言:“你,你……好啊妹妹,你怎么帮外人說话!” “什么外人、内人的?”郭汾道:“我是帮理不帮亲。你现在是跑来跟我爹爹告状,說人家犯了规矩,那你也得指出人家到底犯了哪條规矩。你自己說不出個道道来,我怎么帮你說话?” 郭太行被她堵得說不出话来了,却见帐帷掀起,一個人怒冲冲跨步进来,却是杨定国,這個老将满脸的怒火,道:“孽畜!孽畜!這個孽畜!” 郭夫人见他气成這样,忙问:“亲家,你怎么了?谁惹你生這么大的气了?” “還能有谁!就是我那個不肖子!竟然带着唐仁孝、丁寒山等人,逐营逐营地『乱』窜,造谣高谈,蛊『惑』人心!我让桑干去把他抓回来,他竟然說自己正在办公事,让桑干不要打扰他!我待要亲自去抓他,他却又预先闪开了,我找到了豹韬营,他就躲到飞熊营,我找到了飞熊营,他就跑到骁骑营去,真是混账东西!” 他口裡說话,白须飘动,胸口起伏,委实气得不行。郭夫人连說带劝,劝了好一会,他的气才平了些,却又道:“老郭,這事归根结底,還是出在张特使身上。他是特使,我也不好怎么說他,但你也总得管一管他。如今三营将士都被他說得人心浮动,若再不管他一管,只怕会出漏子。” 就在這时,杨定国的养子杨桑干扣帐进来,杨定国问:“怎么,找到那畜生沒?” “沒有。”杨桑干三十来岁,身材瘦削,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看了看郭师道,道:“不過我找到刘司马帐中时,见阿洛正在哪裡,好像也正在說那些话。” 杨定国啊了一声:“连阿洛也被蛊『惑』了?他们還要去蛊『惑』俊卿?老郭,這下是连你儿子也陷进去了,你可真得管管了!” 郭师道沉『吟』道:“张特使逐帐逐帐去劝說,這事做得有些轻佻了。但要說他犯了规矩,却也不曾。只是如今对外则回纥人动向未明,对内则還有一队回纥人的使团在這裡,张特使這么做,要是闹得大了,让那几個胡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便唤杨桑干:“你去传令各营将士,不许围观,不许起哄,不许叫嚷。违者军律处置!” 杨桑干问:“那张特使那边……” 郭师道說道:“张特使是咱们的监军,他要找将士說话,咱们不好干涉。不過你向他转告我的话,就說請他注意一些,如今毕竟還在战时,若『乱』了军营秩序,只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杨桑干领命去时,另外一人擦肩而入,却是杨定国,他来却是禀告前线军情,原来是郭师庸派斥候向东驰出七八十裡,做扇形侦察,一路并未发现有敌踪。郭师庸在东南百裡之外,其斥候又远出七十裡,则二百裡内已告平安,接下来无论有何军情安西唐军都将有足够的時間来应对了。 這却是一個好消息,帐内众人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杨定国道:“看来回纥人果然沒派大军前来。” 郭师道点了点头,眼皮垂下,思虑了片刻,对杨定邦道:“你传令下去,后方三营,除轮值军士外,其他人都回家吃饭团聚去吧。” 郭太行道:“叔,那张特使到处找人說话的事……” 他沒說完,郭师道已经挥了挥手,道:“大伙儿自己的身家『性』命,大伙儿自己会保重的,你着什么急。”顿了顿,又对女儿道:“汾儿,去看你嫂子饭菜整治得如何了,若整治好了,就唤哥哥回来吃饭。”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