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天下太平 作者:未知 穿梭在人群裡,云烨却感到无比的寂寞,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自己宛如身处梦乡,一切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很近。他努力要抓住那一丝真实的感觉,触手可及又高不可攀。矛与盾就這样不停的互相厮杀,這让他变得愤怒起来,自己的身体思想都不由自己做主嗎? 手裡抓着一個淡黄的花瓶,捏得滋滋作响,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不要被凌乱的不良思绪干擾正常的思维。 感觉到一娘在往自己身后躲藏,她在怕什么?還未弄明白,一個下巴刮得青虚虚的锦衣男子伸手就要去抓一娘。云烨一抬胳膊挡住那双脏手。 “小贱人,敢找情夫挡。。。。。”话音未落,云烨手中的花瓶就砸在他的脸上,沒有惨叫,双手捂住脸,血从指缝裡往外淌。嘴裡呜咽作响。一娘害怕的瑟瑟发抖,云烨回身轻拥了她一下,拍拍他的后背, “不要怕,哥哥在這,抱好大丫转過身去,马上就好。”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锦衣男子的仆人大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二少爷被杀了,快来人啊!”庄三停,刘金宝抓住仆人一拳就打落了满嘴牙。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周围的人群呼啦一声就围了過来,长安人爱看热闹的毛病几千年从未改過。有认识锦衣男子的人嚷嚷:“啊,兄弟快跑,這是内府主簿贺仁庵家的老二,横贯了,你打了他,麻烦了,快跑。” 云烨听而不闻,内府主薄?太子都被老子抢劫過,主薄算什么,了不起啊?又回到瓷器摊子跟前,抄起两個顺手的笔洗,這东西结实应该砸不坏对缩头缩脑的老板說一声:“刚才的瓶子,這两笔洗,我买了”說完抛给老板一两银子。来到嗬嗬叫嚷的贺家老二跟前。一娘拉住哥哥解释:“他以前要我去陪他喝酒,我。。。。。" 云烨用手掩住一娘的嘴:“云家打這种杂碎不需要理由,更不要說他以前欺负過你,带好妹妹,這事用不着你管。”云烨用脚踩住贺家老二的右手,举起笔洗重重的砸在贺老二手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叫的各位观众心头一紧,场面安静了下来。這位爷是狠人啊!贺老二碰到這位爷算倒了血霉了。居住在长安各色游侠儿逞凶斗狠众人见得多了,比這凄惨十倍的场景也不是沒有见過,却从来沒有這样让人心寒,不是贺老二叫得有多么凄惨,而是行凶者的神情,沒有一丝变化,笔洗一次次砸在手上血肉横飞,他却面无表情的仿佛在砸石头。 一连砸了七八下云烨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一根指头還是完整的,這让他很沒面子,笔洗碎了,贺老二昏了,仆人满嘴血瞪大眼睛恐惧的望着云烨。整個市场静悄悄的,买卖声,讨价還价声,喧闹声,叫骂声全不知哪去了。 云烨四处找趁手的家伙,看到秤陀乐了,就它了,举起秤砣就要把最后一根手指砸扁。這时,捕快到了,人群分开一條道,刚要往前冲却被庄三停,刘金宝拦住。地头蛇有地头蛇的优势,见庄,刘二人满身杀气,手握制式横刀脸上全无惧色就知道面前的凶手不是普通人,自然就不往前跑了,正要說话被庄三停止住。 “不许過去,等候爷出够了气自然就放手了。” “侯爷?”捕快头子腿都软了,這满京城亲自动手打人的侯爷這位是第一位。他可不认为侯爷是冒充的,在长安冒充侯爷是要夷三族的,沒人敢這嗎干,只有等侯爷出完气再說。 云烨心满意足的砸扁最后一根手指,站起来看自己的作品,左看不满意,右看不满意,总觉得缺点什么,看到這家伙湿碌碌的裤裆這才想起沒除根。用手抓秤砣砸有些恶心,见秤砣上绑着一根结实的绳子有了主意,甩两下,有一点流星锤的意思,抡圆了就砸在贺老二的裤裆中间,有轻微的碎裂声,昏迷的贺老二像虾一样弯着身子在地上跳腾,呴喽一声再不动弹了。在场的男人不自觉的夹紧双腿,裤裆裡凉嗖嗖的,女人掩着脸结头交耳窃窃私语。 长出了一口气,做两個扩胸动作,从腰间扯下左武卫腰牌甩给捕快,从吓傻的一娘手中接過大丫架在脖子上,一娘牵着云烨衣袖不松手,润娘傻大胆還在咯咯笑個不停揽着几個妹子直往地上出溜,几個孩子也沒有害怕的意思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小南挥舞着小胳膊笑得最大声:“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厉害的,上次那個胡子叔叔捏死胖少爷的狗,打掉胖少爷的牙,還把狗皮送给我当褥子,可暖和了,他都說哥哥是最厉害的。” 捕快头子翻看腰牌一看到左武卫粮草都督事,蓝田县侯云這几個字,双手捧着腰牌恭恭敬敬的還给云烨。 沒接,和声对捕快說:“本侯今天怒火攻心,行为有所不妥,這小子虽然咎由自取,這么干到底不和大唐律法,让你难做了,腰牌在你手,也好对上官有個交代。” “侯爷折煞小人了,贺家老二的冲撞侯爷其罪在先,侯爷怒而出手在后,小人自然如实禀报,不敢有扰侯爷行程,至于腰牌大可不必。”捕快从沒接触過這么尊贵的人,腰躬得更低了。 云烨点点头,收回腰牌,把妹妹一個個抱上马车,和庄三停,刘金宝转身离去,街是逛不成了。 长安县衙乱作一团,县令左奎更是焦头烂额,贺家主母的手指快要点到他额头上了,包的粽子一样的贺家老二躺在担架上不时惨嚎一声,贺仁庵穿着官袍,绿色袍服裹在身上勒的跟蚕一样。在大堂上走来走去,非常不安。从得到家人禀报起,他从怒火万丈到听說凶手是一位侯爷后的惴惴不安,這两种心思在心裡纠缠不休,如果儿子只是手被打残,他根本不会将此事闹到如此地步,大夫說儿子今后恐怕子孙堪忧,家中悍妻顿时吵闹不休,和他纠缠厮打這才告到衙门。看着叫嚣不休的妻子,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不但有悍妻,尚有不知廉耻的孽子,快三十岁的人整日寻花问柳,自己堂堂内府主薄竟不能给他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室,和别人一提起贺家二少无不退避三舍。如今惹下天大乱子,侯爷,侯爷是好惹的?听說還是一位军中大将,是凶名赫赫的程公爷手下,這案子就是打到陛下面前也不会赢,毕竟這孽子无礼在前。听着妻子尤在吵闹不休,无名火起,大吼一声:“够了,你這蠢妇,平日裡不好好教导儿子,让他闯下這滔天大祸,如今全家一百多口人危难就在眼前,你還吵闹不休,是要逼死我你才开心?” 那妇人从沒见過丈夫這样大声向自己吼,心中也是有些怯意,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不再嚷嚷了。 贺仁庵向县令左奎拱拱手:“今日之事全是孽子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老夫這就撤状如和?” 左奎长长出口气,這位总算看清楚形式了,撤状也好,大家都沒有麻烦,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