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兰亭序(一) 作者:未知 第十七章 兰亭序(一)(本章免費) 告别了太师叔老爷子后,宁琳琅說京城有两大古玩市场,去過了潘家园就应该再去琉璃厂转转看,张辰耐不過小丫头幽怨的眼神,只好答应送董老回家后就和她去琉璃厂。 琉璃厂之所以得名,是因为這裡从元朝开始就是朝廷烧制琉璃瓦的官窑地址,明朝时为了修建宫殿,扩大了规模,成为当时朝廷工部的五大工厂之一。 到了明嘉靖时候,修建外城,官窑移到了现在的门头沟,但是“琉璃厂”的叫法却保留下来。清代的时候,因为汉人官员多数聚居于附近,京城的很多书市也转到這裡,于是很多的官员和学子都喜歡到這裡来逛书市,渐渐地就形成了规模,各地的书商也都慕名而来,摆摊设点。 清末时候,朝廷在原琉璃厂厂址建了师范学堂,也就是现在的师大附中。民国时候建和平门修新华街,琉璃厂又分成了如今的东琉璃厂和西琉璃厂。 现今的琉璃厂還是沿袭了老年间的形式,最多的就是书店和旧书铺子,還有就是古玩商铺和卖文房四宝了。 比较有名的像是:一得阁、博古斋、荣宝斋、槐荫山房等,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店。 要学书画鉴赏,個人的书画功底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张辰和宁琳琅都有坚持练书法的习惯。一进琉璃厂大街,张辰就直奔宝晋斋给自己和宁琳琅打了几刀好南纸,而给董老的则是上品宣纸,他们的书**力還沒有到用上品宣纸的份上。宁琳琅又拉着张辰到一得阁买了墨汁,才又去其他店铺闲逛。 其实张辰到琉璃厂還真是来闲逛的,這裡虽然有不少的古玩店,但那些店裡边掌眼的都是眼力毒辣的老家伙,极少有什么宝贝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按着张辰非漏不出手的惯例,想在這裡捡漏,可不是一般的难。 带着宁琳琅进了槐荫山房,槐荫山房裡边东西的种类比较全,可以作为一個袖珍型的博物馆了。這也是为了让宁琳琅多看看真东西,這人的眼力都是养出来的,你见多了真东西,再见假玩意儿的时候就很容易分辨出来,等你假玩意儿也见够了,那基本上就沒有什么打眼的机会了。 宁琳琅在英国见识的肯定是真东西,但是宁爷的收藏也是有限的,所以宁琳琅对于真东西的见识還差一点。 从槐荫山房出来,又到了荣宝斋。荣宝斋在琉璃厂西街,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仿古建筑,三百多年的歷史,真正驰名中外的百年老店。 荣宝斋始于清康熙年间,最初的时候只是一间经营南纸的小店。经過几百年的沉沉浮浮,现在已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古玩店了,店中不乏大师作品和珍奇宝贝。 宁琳琅显然是很喜歡這裡,拉着张辰一件一件的看着,還不时說出自己的看法,有疑问的地方就会让张辰给她讲解。张辰对于宁琳琅所具备的天赋和所学的知识也很是感叹,张辰自己是因为有着意念力开发過的超强大脑,才能够达到别人不可能的程度。而宁琳琅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学来的。如果自己沒有這超强大脑的话,還真不会比宁琳琅强太多。 而宁琳琅的求知欲,也不是一般人的强烈,简直可以說是疯狂的。从在槐荫山房开始,每看到一件看不懂的,就要张辰给她细细的讲述,差不多得有二三十件了,别說张辰這個讲述者,就连问话的宁琳琅也有点嗓子发干。 两人从荣宝斋出来,已经快要幕时了。就在荣宝斋的大门口,走来一個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怀裡抱着一個红布包裹,往荣宝斋走過来,一边走一边還在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着:“這些买卖人真黑,這么多东西就只给五千块钱,這不是哄我嗎,沒有五万块我宁愿放着发霉都不卖。” 這位只顾着抱怨,也沒看见要出门的张辰两人,直接就撞了個满怀。张辰的身板可不是一般的结实,這位又比较单薄一些,给张辰撞的倒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怀裡的包裹也掉在了地上。 “唉呦,這力气可够大的啊。”他也知道是自己沒看路撞在别人身上了,并不抱怨,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包裹。 张辰见撞到了人,也连忙說对不起,弯下腰也帮着捡那包裹。眼睛落在包裹上的时候,看见从包裹裡边掉出半截来的一幅横轴上,這横轴看起来有很些年代了,還略微有些破损,带着一股子陈年老灰的味道,应该是一直在床底下或者什么角落裡放着的原因。 张辰一边去捡,一边把意念力释放到包裹裡的东西上面,這一看可就把张辰镇住了。包裹裡边是两幅横轴,都散发着由浅到深的八层红色光芒,确切的說是其中一幅横轴上的五個字把张辰镇住了。 按照红色光层所代表的年代来看,這东西八成以上是原件,還是那個道理,沒有当代仿当代而且是同一时期的字画作品,那另一件沒有名字的也是同一人所作嗎? 张辰大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同时捡起包裹交给物主,說道:“大叔,实在对不起,沒有撞伤到您吧。” 那人见张辰如此客气,還主动给自己道歉,也笑着回道:“沒事沒事,小伙子你這身体可够壮实的啊,牛犊子一样,好身体啊。” 說完那人就要进荣宝斋,张辰看他不像是古玩行裡的人,应该是来卖东西的,心想可不能让他进去,一进這门,他手上的东西自己可就不一定能拿到手了。 想到這裡,张辰赶紧伸手拽住那人,笑呵的问道:“大叔,您等一下,我问您,您這是要出手還是怎么地啊?”說着指了指那人手上的包裹。 那人還以为张辰拽他要干什么呢,原来是问他手裡的东西,反正是要卖,谁买不都一样嗎,看着年轻人的穿着像是個有钱的,說不来他就能给個高价呢。 “你說這個啊,是要卖啊。這是我叔留下来的东西,以前一直沒发现,這不是要拆迁了嗎,才从房裡刨出来的,我就试着拿到這边来看看能不能值点钱。不過我先說好了,我這可是要卖五万块的,刚刚有几家說我這是什么近代仿品,只给三五千块钱,你要是出不了那么多钱,你就别看了。” 又指了指荣宝斋,接着道:“你要是不要我就进去看看,听說這家买卖全京城最大,应该不会给的便宜了。” 张辰心裡就笑啊,感情這位還不知道手裡的是什么物件呢,就凭那一千多年的两张纸,也不止十万块了吧。看了好几家都给三五千块,這都是谁家的缺德玩意儿啊,不過也是,古玩商人干的就是低买高卖的营生,谁也不可能按着市价收东西啊,要不還哪来的捡漏這一說啊。 “大叔,你這东西我要,但您能让我先看看东西嗎,不看东西就谈价钱,可不合规矩啊。只要合适,咱马上就交易。” 那人想了想,說道:“行,你說得也对,哪有不看货就說价钱的买卖。我這也是着急啊,给前边哪几家气着了。就给你看看,可你要是给不了五万块钱,那我可是不卖。” 這人怎么就咬着五万块钱不放呢,要是這东西不值五万,有人花五万买了,那不是棒槌嗎。這人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用钱的地方,可自己又不知道這玩意儿的价值,就冒估了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价钱来碰运气的。 张辰接過包裹,抽出那幅上边写着“兰亭宴集序”的横轴,小心的一点一点展开着,刚刚展开不到一半,张辰就停下来了,仔细看了看,接着就把横轴卷了起来放进包裹裡。 脸上沒有任何变化,一如常时般的平静,心裡却早已经开锅了,那個翻腾啊:真迹!果然是真迹,难道我的运气真的如此之好嗎?怎么我和姓王的就這么投缘嗎?老天啊,你是想要用运气馅饼砸死我嗎? 那人见张辰只看了一件就把东西收进包裹,一脸的平静,沒有任何表示,還以为张辰看不上他的东西,說道:“小伙子,你到底要不要,倒是說個话啊,你不要的话我還进這家店去呢。” 张辰连忙道:“要,怎么不要呢,我再看看你另外這幅,刚刚那幅還不值五万,加上這幅兴许就差不多了吧。” 装模作样的打开另外一幅,张辰的内心再次被强烈的震撼着,這還真是同一個人的作品啊,只不過這幅是一篇简单的自传。简直就是国之重器啊,绝对可以震惊世界收藏界的好东西。 张辰一边卷着横轴,一边說道:“大叔,你這两件东西我要了,虽然两件加一起還是不值五万块钱,但這些個字我還是挺喜歡的,兴许我买回去放上几年還能值個七八万呢。” 這就开始忽悠上了,“大叔,您說這是您叔叔留下来的,您叔叔以前是個文人吧,您家裡還有這样的物件嗎?” 虽然张辰基本确定這是真迹,但古玩這东西還是要有個出处的好,再說了這人不懂古玩,家裡要是還有东西的话,估计花不了多少钱就能包圆了,便宜谁不是便宜啊。 那人听张辰說花五万买他的东西,也有些高兴,就给张辰讲起他的叔叔来了。 原来這人的叔叔是浙江嵊州人,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在红卫兵裡边很有名头,抄家挖墓的事沒少干,因此很得红卫兵头头的赏识。后来当地的红卫兵头头投靠了一個大人物,就把他叔叔也带了去,接着那大人物要到京城,就把几個忠心的下属也带到了京城。 后来,他叔叔在一次武斗的时候,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受了重伤,从此无法人道。因为沒有老婆也沒有子嗣,就从老家农村把远房侄子接過来伺侯他,等到他死了,就让這侄子继承他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