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
他的鼻息有些炙熱,噴灑在脖頸處的皮膚上,有點酥麻又有點癢,蘇念北後退一步,稍稍拉開點距離:“就是,常鄰居間,互幫互助。”
擔心他又說些讓她不好接的話,蘇念北先一步提道:“你怎麼還,還有這間房的門鎖密碼”
秦野直了直身,一手插兜,伸出兩指碰碰鼻子:“怎麼,擔心被我撞見什麼?”
“嗯。”蘇念北小聲承認,“還挺不方便的。”
“有什麼不方便。難不成,你還得帶什麼人回來?”
聽他這語氣,好像她會帶什麼異性回來過夜似的。
蘇念北的臉更紅了,一心急,說話就不怎麼過大腦:“那萬一我在洗澡,你突然闖進來”止住話鋒,她頓了頓,“多不方便。”
“聽你這意思,我像個流氓?”
“”
“這屋的房主是我一兄弟。”見她似乎有些不安,秦野解釋,“爲了進出方便,我那屋和他這密碼設得一樣。剛纔是不知道你租了這,才直接推門進來。”
“哦。”
“不放心的話,”他又說,“換個鎖。”
“哦。”
“怎麼又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秦野有些好笑,“我這不都解釋了,還擔心呢。”
“沒。”她其實是有些窘迫,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就和他成了鄰居,還有些恍惚。
秦野還想說點什麼。
兜裏手機震動。
掏出手機看眼來電顯示,秦野側身接起電話:“季言白,你他媽哪呢。過來,把你東西拿着滾。”
“不是兄弟。”季言白笑着說,“我幫你這麼大忙,就這待遇?”
“你什麼意思?”
“那位蘇念北小姐,不是住你隔壁麼。我給她騰出位置,放點東西在你那都不行?”季言白雲淡風輕的,“再說了,我又不常在那住,東西不多,也礙不着你什麼地兒。難不成,我那些私人用品還得留在——”
“閉嘴。”秦野一下子明白他要說什麼,“這麼說,你是?”
季言白笑着嗯一聲:“是故意的。”
“你怎麼知道的。”秦野不太自在地瞥眼蘇念北,“我沒和你說過,名字。”
“兄弟。”季言白嘆口氣,尾音一轉,長長笑了聲,“以後少喝點酒。”
“”
秦野明白了。
估計喝醉腦子不清醒時候說的。
“酒那玩意兒傷身。”季言白又補充,他故意停頓,意味不明道,“——也傷腎。”
秦野罵了聲操:“你以爲我跟你似的。”
“我怎麼了?”
“我他媽懶得說你。”秦野徑直按斷電話。
“是我房東嗎?”蘇念北猜測着。
“不是。”秦野回答很快,“就是一畜生。”
“”
入職一個月,蘇念北就因表現不錯被提前轉。
這個消息一出來,小組羣裏炸了鍋。
a:【我靠c9畢業的就是名不虛傳啊!想我當年磨了大!半!年!!差點連都轉不了!】
b:【a,你就承認吧,臉醜】
a:【我靠!你的長相不比我提神醒腦?b,年紀輕輕就知道用臉嚇唬人】
c:【一個月就轉,還是咱公司這種變態考覈方式,我覺得這事我只能在夢裏想想】
a:【c,別,夢裏也不可能,畢竟,這事吧,首先你得能過季總那關】
c:【什麼意思?】
a:【人季總願意你夢裏?】
c:【a,瞧我這記性,又把你當人看了[/微笑]】
d:【你們的戲能不能像你們的錢一樣少】
d:【當事人呢?大美女冒個泡呀,這麼大的事情,是不是得請客】
在窺屏而莫名被點到名字的蘇念北,抿脣一笑:【嗯在的你們想喫什麼?[/愉快]】
中午,蘇念北和一羣同事來到離辦公樓不遠的一家餐廳。
中途蘇念北了趟洗手間,出來洗手時,旁邊有人一直盯着她看,蘇念北剛準備轉過身瞧過,那人率先喊了聲:“小妹妹?”
蘇念北撇過頭,江馳叼着根菸打量她。
還是當年那流裏流氣模樣:“還真是啊!我他媽剛纔還以爲看錯了!”
“江馳。”蘇念北笑着和他打聲招呼,“好久不見。”
“是好久了,六年了吧都。”江馳將嘴裏的煙拿開,“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漂亮。”
蘇念北彎彎脣:“你也在這附近上班?”
“不是。”江馳道,“我那狗啃的成績,那得是祖墳冒青煙才能考上大學。我這不,繼承我老爹生意,這家店是我開的。”
蘇念北道:“那也挺厲害的。你這店就在cbd中心,生意一定不錯。”
“還湊合吧。”江馳答一句,接着舔舔脣,遲疑着問,“你什麼時候回京城的?野哥,知道嗎?”
“嗯。我們已經見過了。”
“見過了?”見蘇念北很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不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再聯想起過幾年裏,蘇念北三個字作爲秦野的禁忌,不管是什麼場合,只要有人提及,秦野當場必發飆的種種,江馳十分詫異,“你們見面的時候,野哥沒有”
“什麼?”
“沒什麼。”江馳換個問法,“你那年怎麼突然就回老家讀書了?都沒好好和大家告別。”
不太願意提及當年那些悲傷的事情,蘇念北眼神暗了暗:“就是臨時家裏出了點事。”
江馳哦了聲,不好多問什麼,便說:“你們哪桌的?我給你們免單。”
蘇念北溫和笑笑:“不用了。”
“你可是差點成爲我嫂子的人。”江馳說起話還是和當年一樣直接,“這關係,哪能不免單。”
不好推辭,蘇念北只好說聲謝謝。
從洗手間出來,江馳忽然又提了句:“不管現在如何,野哥當年是真的蠻喜歡你的。”他頓頓,“你走了之後,高三那一整年他都不怎麼說話。”
蘇念北默然。
見氣氛有些凝重,江馳接着開個玩笑:“野哥可是我們附中校霸扛把子,你那一走,他連架都不打了。從此咱大附中在外都吊不起來了!”
連架都不打了。
蘇念北忽然想起,秦野手臂被砍傷後的一天晚上來巷口找她。
當時,她很擔心他的安全,勸過他一句:以後不要再打架了。
“還有,”江馳話止不住,回憶起來滔滔不絕,“高三和大一那兩年,他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沒事就喜歡坐火車旅個遊。”
“”
“重點不是旅遊。重點是他媽的家裏那麼有錢不坐飛機,非得坐火車!”
江馳表情相當誇張,蘇念北被逗笑了。
“還!每次都他媽是同一輛!!”見蘇念北笑,江馳也跟着笑起來,“你說是不是發瘋。”
“ok。最後收尾那一段,再來一次唄。”
“完美。秦老師低音部分簡直神仙!太性感了!”
羅明宇看了眼錄音棚裏的秦野,他邊取下耳麥邊揉了兩把嗓子。羅明宇收回視線,對一旁的錄音師道:“馬屁屬你最會。”
錄音師停下手中動作,轉向羅明宇:“怎麼說話呢小羅?我這是馬屁嗎?我這全是大實話!”
羅明宇拍了把錄音師的頭:“錄你的音吧,跟那些姑娘們似的,整天神仙神仙。”
錄音師:“你今天喫炮仗了?見人就精準發射。”
羅明宇重重嘆口氣,朝錄音棚裏的人努努嘴:“這位爺要退圈不幹了。我煩着呢。”
錄音師:“???”
“這次演唱會結束後,他就要式官宣退出娛樂圈。”羅明宇欲哭無淚,“我現在的感覺就是,我的職業生涯遭到了滑鐵盧。”
錄音師做個吞嚥動作,拍拍羅明宇肩膀:“放心,這事要真發生了,全國陪你一起哭的姑娘還挺多的。”
羅明宇看他:“你這算安慰我嗎?”
說着,秦野從錄音棚裏出來,撈起擱在外面椅子上的外套,抖動兩下,套在身上,拉鍊拉好往外走。
羅明宇馬上追上:“什麼情況啊哥,今天又這麼早下班?”
秦野漫不經心嗯一聲。
“不是我說啊哥,”羅明宇緊跟他的步伐,“天天這麼早下班,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女朋友,要回陪女朋友呢。”
聞言,秦野扯過頭,平靜掃了羅明宇一眼。
羅明宇立即給嘴上了個封條。
下班回家,剛走到小區門口,蘇念北就收到秦野的微信消息:【過來喫】
手指輕點,她回了個ok的手勢。
自從某一天秦野晚餐點多了,讓她過幫忙喫一點之後。這件事發生的頻率就越來越高。
最開始,他會來敲敲她的門,告訴她今晚再過幫忙喫點東西。
後來直接加上微信,到了飯點她準能收到這麼一條消息。
有時候想想,有錢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明明喫不完那麼多,但因爲想不出要喫什麼就什麼都點一些,完全不在意這些要花多少錢。
蘇念北覺得。
她現在和秦野的關係,更像是飯友。
回家後將包放好,蘇念北直接了隔壁。因爲的次數多了,現在她連按門鈴的動作都省,直接輸入密碼進。
餐桌上和往常一樣,擺了一堆點好的餐。
沒瞧見秦野的身影,她不好先喫,也不方便在他家瞎逛,索性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等他。
目光瞎逛了圈,最後落在客廳牆壁上掛的電視機上。
前幾次只顧着喫飯,喫完就回,都沒怎麼注意,原來他這套房子是裝了電視的。
覺得無聊,蘇念北打算看看電視,視線掃了圈,沒找到遙控器,於是蹲下身拉開茶几下的抽屜。
抽屜一拉開,一張張紙質火車票散落在抽屜裏,沒有特意整理,看上是隨手扔在裏面。這麼一摞,明明很佔位置,卻也沒有想着丟掉。
拿起其中一張瞧了眼,蘇念北心跳忽地漏跳一拍。
——z113次列車。
指尖輕輕顫動一下,蘇念北再次拿了幾張車票來看。
時間不同,目的地站點不算一致。但無一例外的,都是z113。
腦海裏響起今天中午江馳的話。
“高三和大一那兩年,他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沒事就喜歡坐火車旅個遊。還每次都他媽是同一輛。”
“蘇念北。看什麼呢。”
被冷不防喊一聲,蘇念北手裏的車票倏而滑回抽屜,擡眸望過,秦野穿着睡衣,視線落敞開的抽屜上,拿着毛巾擦頭髮的動作僵住。
“這些車票”蘇念北有些茫然,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訥訥開口,“都是你”
秦野脣線拉直,走過來,將毛巾隨手扔到沙發上,蹲下來,胳膊一伸,關上了抽屜。
“哦。”秦野順勢坐到地毯上,一手搭着沙發就那麼靠了一會,看她,“那段時間喜歡旅遊。怎麼?”
蘇念北低下頭,淡抿會脣,小聲說:“那天,其實我看到你了,在站臺上。”
從京城回老家的那天,在上那輛火車的時候。穿着校服的少年盡力避開她的視線,默默目送着她離開的場景,她其實是注意到了的。
只是,那時候她的狀態很不好,所以在看到躲在老式站臺柱子後的他時,也只是面色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秦野。”蘇念北低低喊他,覺得有些愧疚,眼睛不受控制開始一點點溼潤,“當年我坐那輛z113,只是下一站,轉乘另一輛火車的。”
他那兩年裏,是一遍遍坐着那輛z113,了沿途的每一站所在的城市找她麼。
秦野沉默着。
良久,他擡手,勾起兩指擦過她臉頰,抹淚痕:“怎麼回事啊。還是這麼喜歡哭鼻子呢。”
“蘇念北。”盯着她淚溼的眼睫兩秒,秦野脣角揚了下,“當初你就是總擱我面前這樣,才讓我一點點淪陷。怎麼,現在是,故技重施?”
“關鍵是,”他有些無奈,“我他媽還挺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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