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田华很快拎着干净衣服跑出来，田妈妈忙說，“你姐回来啦！”
田华跑去卫生间，头也不回，“我先冲個澡。”
厨房裡田心帮田爸爸打下手，父女有說有笑，菜都齐了，两人往出端，田妈妈收罗着账本腾餐桌，高兴的說，“我們店這两個月生意還挺好，等月末毛收入上六万不成問題，除了房租水电人工原料采购……我差不多能分一万多，這個月還给外边做了几回账赚了两千块，小华现在也上班了，前几天给我拿回来两千八，老田你发了工资奖金记得赶紧上缴，這個月房贷還了，我們先還老家一部分钱。”
田爸爸开了瓶葡萄酒，只說，“田华呢，赶紧叫他過来吃饭。”
田妈妈有些悻悻的回头叫田华，卫生间门哗啦开了，田华拿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去搭阳台，田妈妈眉开眼笑，对田心說，“你弟弟自从实习回来一下子懂事好多，他下班要是回来的早，就把家裡都收拾好，把衣服也都洗好，還在学做饭，說我們太辛苦了，等他会做饭了就接替爸爸给大家掌勺。”
田爸爸点了点头，田华的确是长大了，懂事了。
田心回头，田华抓了抓湿头发落座，猛的张开双臂把她抱了個结实，头发上的水珠蹭了她一脸才松开，還故意刚见到她的样子，兴奋叫着，“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田心一脸懵，后知后觉拿纸擦了把脸，回头看田华坦然的說笑，并沒有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楼下暗角裡发生的事，好像跟他无关一样。
田华挑了一筷子鱼放田心碗裡，“姐你快吃啊，光看我吃不饱的。”
一顿团圆饭从六点吃到八点，饭后田心收拾碗筷去厨房，田华腰上系着围裙，对她摆摆手，“姐我来，你出去歇着。”
田心踌躇不定，她還沒想過怎么提起话茬，最后還是走开了，刚进客厅就见她爸倚在沙发裡睡着了，头仰着，嘴巴张着，鼾声如雷。
田妈妈把田心拿回来的礼品分门别类放在冰箱裡，或者冰箱上。
田心问她，“妈，我记得以前爸睡觉不打呼噜吧？”
田妈妈倒是不在意，把茶叶盒子打开闻了闻，给田爸爸的茶叶罐裡倒满，剩下的都找地方放好，說道，“最近一個月都打，可能是累的，你爸升职当主管了，现在一個月有八千块呢。”
田妈妈把东西都放好后，四处找不见田心行李箱，田心說，“我放右蓉那裡了。”
田妈妈，“你……你是不是先回租的房子那儿了？”
田心沒說话，把她爸摇醒让他洗漱了回房间睡去，田爸爸迷迷糊糊的起来，眼睛裡充满红血丝，他看了看外面天色，沙哑含糊的說道，“眸眸晚上在家睡吧，跟你妈一個屋，爸爸睡沙发。”
田心去给他倒刷牙水，挤牙膏，又拧了热毛巾過来，“今晚上不行，右蓉待会儿過来接我，我們接了同一部新剧，下礼拜就进组，赶着背台词对台词。”
田爸爸拍拍女儿手背，“眸眸辛苦了。”
田爸爸洗漱后就回去睡了，田妈妈听到女儿接了新剧也沒表现出很大兴奋，而是有些惴惴不安，她悄悄回房一趟才又出来。
田心說，“妈你今天請假回来的吧，要不趁着早也多睡会儿。”
田妈妈說，“妈還不瞌睡，妈跟你說件事……”
田心低着头，听她妈說，“你出租房，妈妈帮你退了。你那会儿說出去拍戏可能两三個月不回来，我就想着那么久空着也不好，一個月就要两千块的房租，咱也住不上，干嘛把這個钱白白撂给人家啊，還不如帮你把這個钱攒下，妈沒想私吞的，给你开了個账户存起来了，密碼是你生日。”
她妈从裤兜掏出一张卡递過来，“押金有六千块，交了一年房租還剩下五個月的钱，总共一万六，给你添了四千块存了個整数，存的三個月定期。你房裡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搁在咱们地下室，衣服鞋子被子那些我放田华衣柜裡了……”
田心猜到她妈是瞒着她爸做的，也知道她妈不是坏心眼，她妈就是特别看中钱，一分一厘的都要扣清楚，不過如果不是她妈這样，家裡早就支撑不下去，更何况還买了房。
她妈也很辛苦的，以前在老家做会计，出来后为了赚更多钱就去跑业务。田心记得她十二三岁那年，有天放学回来见她妈居然也回来了，在床沿抹眼泪，邻居带她跑业务的伯伯說她妈去推销饮水机，结果她口干舌燥喝了人家一口水，就被对方骂出来了。
后来她妈慢慢变得又开朗又会事，跑业务赚了些钱就跟人合伙开了小饭店，平时還帮熟人做账赚钱……
田心把卡推回去，“妈你拿着吧。”
田妈妈犹豫了下，又塞回去，“這是你的，妈怎么能……”
田心默默把卡收起来。
田妈妈，“…………”
田心假装看电视，耳后又红又烫，一直蔓延到脸上，她要不是身上沒钱，不会生怕她妈拿回去就赶紧收起来的，她从边境回来，当时借的钱一一還了，本来還剩下自己的两万块，可那個钱她不想动。
那天早晨在房裡时，李慕诚咬着她耳朵說，“大甜儿，等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她等着他来找她，刚回来就在等着，可她不能囊中羞涩的等待，不然万一他哪天突然来了，她拿什么招待他？
她也想给他最好的呢。
田心拄起胳膊，手掌不经意遮掩着滚烫的脸颊。
田妈妈只以为她還在生闷气，因为女儿自从赚钱后，就只往回拿，从来不往出要，這是头次她沒有再推脱就直接拿走了。
想想女儿年纪轻轻就补贴家裡，家裡买了房還沒有她一间房，田妈妈也心酸不已，但也努力說服自己，女儿出去住是嫌家裡挤，是想要有自己的空间，再說她拿自己赚的钱租房子住，谁也不能說什么。
田妈妈尴尬的笑两声，“眸眸你买两身好衣服，别苛待自己，房子妈给你找，肯定给你找個满意的。”
田妈妈又去餐桌弄那堆账本，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她抬起头来，见田心洗了澡后又窝回了小沙发裡。
田妈妈看看表，都十点了，她收拾账本问田心，“右蓉沒来？”
田心撩了撩头发，“哦，我待会儿问问她。”
“不早了，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吧。”
田妈妈关了厨房灯，又关了客厅大灯，在她看来电视屏幕的光已经足够了。
田心慢吞吞站起来，去玄关找包，边划拉着手机。
“打了嗎？”
田妈妈探头看過来，田心忙說，“妈你睡去吧，我走时候记得关灯关门的。”
田华猛的打开门，“姐你是不是手机欠费了？右蓉姐电话打我這裡了，說她有事過不来了。”
田妈妈哎呀了一声，“那在家凑合一晚吧？這大晚上的可不能跑出去。”
田华抱了自己被子出来，朝沙发那裡走，“姐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你可不许嫌男生房间臭。”
田心放下包包，笑着跑进他房间，“小华晚安，妈晚安。”
田妈妈走近沙发，问田华，“你姐……我怎么觉得哪裡不对劲？”
田华手指按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我姐根本沒跟右蓉姐约好去她家住。”
田妈妈，“啊？那她怎么不說？沒地方住就先回家裡住嘛，家裡再小也能放下一口人啊，她怎么就不直說，跟家裡生分似的。”
“住哪儿，有她房间嗎？当初沒她房间，她一個人住外面那么久了，能不生分嗎？”
田华漫不经心道。
田妈妈哑口无言，田华从游戏裡抬起头，“妈，這几天我先睡沙发吧，你以后别老插手我姐的事了，她那出租屋住了几年，零零碎碎添置了不少东西，早就超過押金了，你招呼都不打就给人退了，還以为捡了多大便宜呢，這事放别人身上早跟你急眼了。”
田妈妈彻底目瞪口呆了。
田心看了会儿剧本，手机响了，李慕诚三個字在屏幕上显示，刚响了半声，她就接起来。
李慕诚微微惊奇，“本来担心你睡下了，打算先响一声看有人接沒，沒的话我就明天再打。”
田心钻进被窝裡，手指捂着笑，低低說，“一直在等你电话。”
李慕诚静了片刻，仿佛在压制着情绪，“太想你了。”
“我也一样的。”
田心知道他在为父亲办丧事，想起大夫人的话，不由问道，“還在办公？”
李慕诚沒有接话，只问她最近忙不忙，田心应道，“下礼拜去郊区拍戏，演一個坏女人。”
李慕诚笑，“有多坏？是不是特别会勾引男人？”
“差不多吧。”
“那你先拿我练手，来勾引我试试。”
“…………”
李慕诚笑得欢乐，田心心想不给他露两手不知道她的厉害，她清了清嗓子，声音甜软娇糯說着刚才看過的台词，“慕诚哥，我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你肯对我好一点点。”
李慕诚想了她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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