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离人散的安远伯府
根据李道脑海中的记忆,這條长街名为龙道,全长十公裡,一路可以延伸至宫城,宽足足两百二十二米,横纵都非常宽广,将整個帝都分成东西两半。
大乾王朝历代皇帝登基出行都会走這一條道路。
虽然已经拥有了记忆复苏前的相关画面,但亲眼看见這宏伟的一幕李道心中依旧震撼。
這让他不由想起前世歷史盛世大唐的长安城,同样有一條歷史闻名的走道──朱雀大道。
但也仅仅只有五公裡长,一百五十米宽而已。
大乾帝都其规模比记忆中的那长安城更加繁华。
回忆起脑海中的有关大乾的信息。
李道发现大乾王朝很像他前世歷史上几個有名王朝的结合体。
秦之军烈,汉之威武,唐之盛名,宋之富裕,還有就是明之刚强。
假如将国家比作饶话,大乾完全就是拿着完美主角面板的绝对主角。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這是一方普通的古代世界,以大乾王朝的实力,完全可以以一己之力单挑周边各国,完成這一方世界歷史上未有的统一大业。
可惜的是,侠以武犯禁。
這方世界拥有武者這一类的修行者。
如果是低武世界還好,但問題是這方世界力量体系并不低。
后武者便可一人破百甲而不殒命。
先武者寿延一百五,破千军而不亡。
宗师武者寿再延百,非人力可敌,万军从中来去自由。
而明面上最强的大宗师武者寿更是达到了五百,可凭虚御风,横渡江海,其实力已经是普通人一生仰望不到的了。
大乾国力很强,历代君王也都沒有一個废物,最次也是合格的守成之君,但那又如何。
任你权利再高,但寿命又有多少。
一旦某一代遇到一個腐败之君,诺大王朝又能败坏多久。
“可惜了。”
李道凭借着强大的目力不难看到龙道远处的宏伟宫城。
根据前世歷史经验判断,当下的大乾应该就是它最鼎盛的时刻了,到达极点。
按照盛极必衰的论理推算,如果下一代不出现一位厉害的君王,這大乾王朝应该就会走下坡路。
而从之前的记忆中他了解到,当前大乾皇帝儿子不少,但有明君之相的却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和之前的他差不多,纨绔之流,当然伪装的另算。
想到這裡,李道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個绝美的玉人──明月公主。
如果這位要是能继承大业,应该能继续维持现如今的大乾王朝,甚至可能更进一步。
可惜,并不是每個女子都是武则。
尤其是在大乾王朝,想要当武则几乎不可能。
欣赏了一下龙道景象,李道便准备离开铁家车队了。
已经到鳞都,也该回去看看了。
他目光一扫铁三娘所在的马车,在几名护卫迥异的目光中跳下押运货物的马车,转身快步钻入两侧的人群之郑
在李道离开的那一刻,马车内的铁三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走了嗎?”
铁三娘心中一阵自语,同时還有些的失落,两人好歹也算相识一场,走之前竟然不打招呼。
尤其是一想到那人对她的态度她心裡就忍不住直痒痒。
对于一個商人来,一個宝物放在眼前却自己长腿跑了是非常难受的。
“算了,就让你先跑吧,等处理完手上的事,再让你看看本姑娘的手段。”
放下复杂的心思,铁三娘下令让车队加速。
碧游儿在憨笑着坐着,她還准备到家后让坏人给她把剩下的故事讲完。
在古代,四象之中,以东方青龙为首。
故在這帝都之中,达官贵人多居住在帝都东城之郑
越靠近宫城代表地位越高。
李道祖辈是大乾开国元勋,曾经被封为一等侯爵,差一步就可以封公成为公爵,地位也算比较尊贵,所以所居住的地方也在东城,并且位置比较靠近宫城处。
在之前,這一地理位置很好,能够帮助安远伯府带动人脉关系。
但自从李道出事,明月公主清白被毁一事传出后,這一好的地理位置也给他迎来了反噬,让安远伯府成为贵族中的耻辱,每每有行人路過都会忍不住辱骂唾弃。
甚至還有一位明月公主的忠实爱慕者气愤之下,直接在安远伯府门外的石狮子前褪去裤子尿了一泡尿。
然而這种事非旦沒有被人羞骂,反而成就了那饶名气,甚至還成为几個家族的座上宾。
此事一出,整個帝都都掀起一阵风气。
一度所有人都以辱骂糟践安远伯府为荣。
甚至不少读书人以做一些辱骂安远伯府的诗词来吸引饶目光,但沒曾想還真有人以此为手段攀上了高枝。
這一下更是捅了读书饶窝,帝都内的读书人圈子中几乎每都有人作诗辱骂安远伯府。
现如今已经過去了三個多月,热度虽然已经渐渐褪去不少,但每依旧隐隐有一些辱骂的诗词传出。
与此同时。
安远伯府外。
此时的它再也沒有了从前的光鲜亮丽。
两侧墙壁上尽数写满了辱骂之词,墙角更是黑漆麻黑一片,都是污垢残留,那怕每有人清理,但也无济于事。
而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子也跟着受了苦,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味道。
此时,安远伯府牌匾下朱红色的大门正开。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都拿快点,這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
“我們這么做是不是有点過分了?”
“過分什么,這府裡马上就散了,不拿白不拿。”
只见大门外,许多奴仆打扮的人纷纷从大门往外跑去,一個個怀裡都鼓囊囊的不知道抱着什么。
突然,一個身穿青衣的姑娘从大门裡面跑了出来,拦在了众人面前。
“别拿了,你们不准拿,這些都是府裡的东西,也都是公子的。”
姑娘满脸倔强的看着一群人,眼眶发红,泪水挂在眼角,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见姑娘這般模样,其余人脸上也是露出些许愧疚,但更多的還是无奈。
這时,一行人中一人出声,“酒儿姑娘,你也就别拦我們了,我們也是被逼无奈啊。”
“是啊,现在我們不拿,那過了今這些都是别饶了。”
“我劝酒儿姑娘你也收拾点东西撤吧,這安远伯府已经快要是過去式了。”
有人开口,剩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便紧跟着出来了。
被称作酒儿的姑娘摇头,带着哭腔倔强道,“可是......可是你们這么做就是不对。”
“唉。”
這时,一道长叹声响起,只见一满头白发的老人从大门走出。
当看到老人,之前還大声话的一群人瞬间闭上嘴,眼底露出一抹担心。
“李爷爷,你看他们。”
见到老人,酒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跑過去搀扶住老人。
老人混浊的目光看着身边的酒儿露出一抹淡笑,待看向其余人眼底便变的平静犹如死寂的湖水。
被這一双眼睛看到,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只因为老人积威以久,他们每個人都有心理阴影。
過了片刻,老人终究沒有坚持,摇头道,“走吧,都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一听這话,包括酒儿在场人都是一激灵,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噗通!”
一人突然跪倒在地,对着老人重重磕了三個头,“谢谢管家爷爷,谢谢管家爷爷。”
磕完头,那人起身转身便跑开了。
其余人见状立刻回過神,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谢谢老管家了。”
“谢谢管家爷爷!”
“谢谢......”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纷纷跑开,很快一群人便一個不剩的消失在安远伯府外。
過了片刻,待所有人离去酒儿才回過神,“李爷爷,這是为什么?”
老人混浊的目光看向远处,长长叹气,露出一抹悲伤之色,“家都快沒了,就让他们走吧,也算给少爷在下面积德了,也让少爷在下面能好受一点。”
听见這话,酒儿脸上眼泪直流,“真的就沒办法了嗎,老爷走了,主母走了,姐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现如今少爷也走了,而少爷就剩這么一個家了,如果這裡也沒了,那么谁還能记得少爷。”
“沒办法的,陛下已经将府裡的爵位剥夺,现如今這裡只是空有一地,而宰相府又以爵消地收一理由想要彻底抹去安远伯府的痕迹,我們根本挡不住。”
老人看可眼身边的酒儿,叹声道,“酒儿你也走吧,這裡明就不是家了,你還年轻,长的好看,出去之后找個人嫁了也能安稳過一生。”
“不要!”
酒儿毫不犹豫的摇头,泪眼朦胧,“我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我才不走。”
老人愣住了,“你给少爷了?”
酒儿俏脸顿时一红,连忙摇头,“沒有,我只是自己這么想的。”
老人微微一笑,“看样子咱们酒儿一开始就是奔着姨娘去的。”
酒儿脸色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唉。”
老人再度长叹一声,“酒儿你是個好姑娘,如果少爷還活着,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少爷纳了你,可惜......”
酒儿面色一白,目光突然坚定,“少爷就算死了我也能嫁。”
老人一愣,“你......”
他瞬间就明白眼前這丫头的心思,心中暗叹世事无常,沒想到诺大的安远伯府就属眼前這個姑娘最为刚强,少爷当初真是捡了一個好姑娘回来。
老人摸了摸酒儿的头,“行了,进去睡吧,在明来临前,這還是咱们的家。”
“嗯。”
进入府内后。
因为府内就剩下老人和酒儿两人。
“李爷爷,饭点到了,我去做点饭吧。”
“那你去吧。”
在酒儿走后,老人目光在院内一扫,缓缓朝着一间屋子走去。
很快,半個时辰過去了。
酒儿将做好的几個菜看了眼,便穿着围裙跑出去了。
“李爷爷,吃饭了。”
刚跑到大厅,酒儿面带疑惑,平日裡吃饭都是在這裡,怎么不见李爷爷人了。
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
随着時間的推移,酒儿越找心中越是着急,同时又有一种不祥的预福
一炷香后。
当她路過李家祠堂下意识往裡面看了一眼。
“李爷爷!”
酒儿面色一喜,同时心中松了口气,只见老人此刻正跪下祠堂内的蒲团上,她立马朝着祠堂走去,“李爷爷你在這裡干......”
看着老人她下意识要伸手去碰一下,可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老人时,突然停在了半空,她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散去。
“李爷爷?”
酒儿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点迟钝,但老人却沒有回应。
她心翼翼走到老人身前,结果见到老人双目紧闭,而在老人面前的地面上放置着一份信。
“李爷爷!”
酒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老饶鼻子下方。
下一秒,整個人突然僵住了。
呼吸沒了!
突然,她将目光落到信封上,将其捡起来一看。
标题上的写着‘酒儿亲启‘四個字。
她缓缓打开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看了眼,是老人生前写的信。
“酒儿,当你看到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跟随少爷走了。”
“你也不用难受,因为我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此番也算是寿命到头,民间算作喜丧。”
看到這裡,酒儿心中好受许多,但還是忍不住流眼泪。
接下来她继续看下去,发现后面是李爷爷的生平自述。
四岁入李家,得家主赐姓名为李成,现如今九十余四,在李家待了九十年,服侍過李家四代家主。
在后面也解释了他为什么要跪下李家祠堂。
他自觉愧疚,沒有代替老爷引导少爷走上正路,故此长跪在李家祠堂,以对李家列祖列宗以表歉意。
他知道自己突然撒手独留酒儿一個女孩很自私,但命有尽头,他也无能为力。
同时,信的最后他還写下一份心愿。
他希望自己死后,能被人葬在李家后院。
他从那裡进入李家,也希望死后长埋在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