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湯泉詭計
“陛下。”
“嗯。”沈絳收起手上的文書，“可是發現了什麼？”
“回陛下，近日皇后娘娘往宮外發出過幾封密函，屬下截下後謄抄了一份，原件按照原樣發給了尚書府。”沈路雙手捧上一張紙，緩步走上臺階，放在龍案上。
沈絳信手拿過來，打開一看，眉間不由得露出一抹譏諷。“她倒是動作快，先一步提醒夏仲提防着朕。”
“除此以外，屬下察覺，宮中似乎多出了一股勢力。”沈路恭敬道，“屬下曾想一探究竟，可惜對手的實力同屬下不相上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先來回稟陛下。”
“新的勢力，嗎.”沈絳兩指無意識般摩挲着紙張，黑眸中看不出異樣，“你做的不錯，如若對方實力不在你之下，你貿然上前只會驚動他們。這一段時間宮中加派些人手，隨時留意着，若是有什麼異動，或者有什麼陌生的面孔，馬上來稟報。”
“是！屬下領命！”
“還有一事。”沈絳緩緩擡眸，“鎮遠王不日便要進京，住處你那邊安排下去，務必保證一切妥當。”
“是！”
“瀛洲那邊你要多派人去看看。”沈絳似是想起了什麼，眸色跟着暗淡起來，“帶一些必備的糧食布匹衣物什麼的，注意點別讓人發現了。”
沈路愣了愣，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旋即雙膝跪下，重重朝上首叩頭。“屬下私自救囚犯出獄，請陛下責罰！”
沈絳從龍椅上走下來，親自扶沈路起身，剛毅的面龐柔和了幾分。“你沒有做錯，朕爲何要罰你？朕還要重重賞你。”
“陛下.”沈路疑惑地看向沈絳，“陛下想起從前的事了嗎？”面上閃爍着欣喜，下一秒便被潑了一盆冷水。
“不，”沈絳微微搖頭，眼角眉梢盡顯愁緒，“朕只記得一些很瑣碎的片段，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記不起來。”、
“那陛下準備”
“總之，先不要聲張，你繼續替朕盯着皇后，她做了什麼事見過什麼人，事無鉅細全部稟報給朕。”
“是！”沈路面上難掩歡喜，他沒有想到自己冒死違抗命令救出蘇雪枝竟能令陛下恢復了一點曾經的樣子，當下便腳下生風一溜煙跑了出去。
沈絳見沈路一臉的興奮勁兒，不由得也受到了感染，回頭看了看龍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想了想，走出了甘露殿，往湯泉走去。
湯泉宮中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偌大的宮殿裏不見一個人影，偶爾有太監宮女匆匆走過，但是攝於沈絳的威壓，沒有一個人敢在此做多停留。殿中氤氳着霧氣，一片白茫茫的雲霧繚繞在四周，視線被遮擋大半，一旦置身其中，只要不發出聲音，很難發現這裏有人。
沈絳赤足走到湯池邊，一件一件除去自己身上的龍袍，慢慢跨入水中，將自己浸泡進水中，緩緩沉了下去。
鎮遠王離京多年，此番突然回宮不知意欲何爲。雖然先帝有令，鎮遠王終身不得回京，但是眼下上一代鎮遠王已經身亡，爵位由其子沈湛承襲，最起碼要來進宮拜見，由他親自封爵纔算妥當。
還有他的雪枝
沈絳猛地從水中探出頭，長長吸了口氣。儘管他很想把雪枝接回來，但是現在還不能急，冤枉誣陷她的人還沒抓到，必須得慢慢收拾纔行。
他甩了甩頭，把沾溼了的長髮捋在腦後。今天的池水似乎格外的熱，引得他微微有些燥熱難受。他撩起一些水拍打在臉上，想要降下去胸中的躁動，但是無濟於事。
沈絳有些受不住了，他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剛準備起身，一股甜香順着水霧彌散過來，像看不見的絲綢一般將他一層層包裹起來，登時大腦便有些迷糊了。
沈絳試圖爬上岸，但是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掙扎幾次也上不去。不知從哪裏飄出來的香味愈加濃郁，薰得他頭昏腦漲，身子軟的站立不住。
“陛下.”一個女聲響起。
“你，你是什麼人？竟敢在朕面前使這下作的手段！”沈絳額上青筋暴起，像一頭即將發怒的獅子，頭腦中一陣陣的暈眩感讓他難以看清面前的人。
“陛下，是臣妾啊。”一個身子靠了過來，柔弱無骨般攀附着沈絳的身子，不是夏涼月又是誰。
“陛下許久不來看望臣妾，所以臣妾便只好自己過來找陛下了。”
“你，放肆！”沈絳極力保持清醒，試圖運功將這股香味驅散，但是他周身大穴就像被封了一般，內力完全調動不起來。
“你做了什麼！”沈絳咬破舌尖，鹹腥的鮮血在口中肆意蔓延，拼命保持理智。
“臣妾哪裏會對陛下做什麼，臣妾僅僅不過是思念陛下已久罷了。”夏涼月粉面緋紅，狐狸眼狹長上挑，十足像極了妖精。
沈絳眼見那猩紅的脣向自己逼近，手上無力推開夏涼月，只得將頭偏向一邊，堪堪躲過。這個時候了，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中了夏涼月的藥。
“夏涼月！朕最後警告你一次，現在馬上交出解藥，否則朕一定誅殺你全族！”沈絳雙眼已經變得赤紅，隨時都會滴血一般。
“陛下怎麼可以這般嚇唬臣妾，臣妾對陛下可是一片赤誠之心。”夏涼月面上泫然欲泣，熱水蒸騰，她身處其中自然比沈絳好不到哪裏去。“陛下，你摸摸看，臣妾的心裏，就只有陛下。”
“你！”沈絳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斷開，他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瞳孔放大，黑得看不見底，徹底失去了神志。
夏涼月身子如水蛇般緊緊纏住沈絳，面上縱情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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