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社长 作者:未知 三月初三要祭黄帝,做了大唐最高学府校长的孔祭酒要忙着写祭文。之前因为被尉迟天王塞儿子過来的负面影响,随着李董封了十八学士,這事儿就算過去了。 对知识份子来說,被殴打仅仅是有辱斯文,但要是捞不到名声,那就是斯文扫地。 孔校长从人格上来說,還是很有节操的。 因为黄帝等于說是诸夏苗裔的祖宗,是干趴下其余部落,顺利称霸黄河流域的第一人。因此他伟大之余,也是后世君王们的榜样。 你要是干不趴周围的瘪三,你好意思說你是人皇? 李董是個很较真的人,他觉得自己做千古完人是沒希望了。毕竟身上的小黑点儿抹的有点多,但千古一帝還是有希望的。 于是正旦刚過,外朝开会就定了调子,曲江池文会,要彰显一下大唐的气象。要有文化,要有风度,别学前朝的那位用丝绸缠树。 不学的原因,主要是财力不够。 然后老孔就和秘书少监虞世南联袂询问:陛下,那文会写点啥呢? 李二不耐烦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俩学士,這种事情也要来问朕?朕要你们何用? “正值初春,就以春为题吧。” “是,陛下。” 然后老虞就把這事儿记下来,下班之前写了帖子,转交给礼部的那些白痴。 礼部的人一看,嗯,這事儿靠谱,得隆重点。于是就把文会定在三月初三下午,下午太阳好,风和日丽。 但有人觉得舞文弄墨有個卵用,写诗特么能杀突厥狗還是宰高丽猪? 說這话的是個半文盲,此人姓尉迟名恭字敬德号天下第三。反正正月裡的外朝朝会算是被這王八蛋给搅合了。 原本勋贵们也就准备過去吃吃烧烤蹭点美酒点心,尉迟日天喷文科生是废物這件事儿,立刻引起了孔校长的愤怒。 老孔已经做了国子监祭酒,所以他不想死了。但是他又打不過尉迟日天,知识份子嘛,总得走点不寻常的路。 于是孔校长偷偷摸摸见了皇帝,然后一脸诚恳,特为国为民的那种:“陛下,吾观勋贵子弟,多游戏市井恣意妄为,不若借三月文会,命尔等赋诗唱和,一扫放纵之风。” 太宗皇帝嗯了一声,他心裡琢磨了一下:沒错,要都特么和程三郎那小王八蛋一样今天放把火明天唱首歌,朕的大唐都城,首善之地,岂不是和西域一样?不妥不妥,得让勋贵子弟们知道,他们头上還有一位他们爹的老板。 因此,皇帝就下了旨,也就是张德所說的什么狗屁规矩。 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是老孔撺掇的,于是老孔回到国子监,就对同僚和学生们說了,去年陛下就說啊,勋贵子弟要多读书,多学一点姿势…… 于是乎,连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红都知道,三月文会让勋贵子弟们写诗,那是去年就說好了的,跟孔祭酒可沒啥关系啊。 对此,老张只能說:我家的狗已经不行了。 而全体勋贵们纷纷表示自家的狗還能继续日,都特么怪那個长安首富,叫你丫多嘴!搞得好像自己沒儿子似的,到时候你儿子上去写诗,看你弄個什么玩意儿出来。 本着自己儿子是文盲,也一定要拉同僚下水的心态,勋贵们关起门来就对自己儿子们說:儿啊,你们就算不会作诗,抄两汉南北朝的也得抄出来念,可别跟尉迟家的那些白痴一样啊。 为什么這么說呢? 因为尉迟恭回去跟尉迟宝琳尉迟宝琪說了這事儿,然后就喝一口抹了把胡子嚷嚷起来:“你们听着,作诗你们不行,俺也不要你们作诗,這是两千贯,你们一人一千贯,多买一些好诗。那些东南来的措大,给点钱就打发了,千万别给俺丢脸。” “阿郎,怎能如此做事,岂不是坏了名声?” 尉迟首富的续弦宋氏眉头微蹙,她长的一般,祖籍长谷,跟宋金刚還沾点远亲。武德年尉迟恭前妻苏斌去世之后,武德八年嫁给了尉迟恭,基本上嫁给這老混蛋之后,天天担惊受怕。 不是怕被李渊满门抄斩,就怕被登基的李建成满门抄斩,后来因为尉迟恭喷孔颖达和李孝恭是傻逼,又担心被李世民给贬回朔州和突厥人玩躲猫猫。 然而這并不是宋氏苦逼的唯一来源,首富长子尉迟宝琳唯一爱好就是造人,要不然就天天跑校场找人相扑。 你一堂堂国公嫡长子,成天赤膊和人汗流浃背玩摔跤,要不是天天造人,真特么以为你重口味。 次子尉迟宝琪,年纪不大,但也十五了。因为经常跑张府串门,于是跟张大象這個斯文人来往,身为后母,宋氏還是很放心的,直到出现一只名叫薛仁贵的生物,于是哥仨成天在北裡唱“一摸摸到妹妹的头啊”。 要不是這俩小混蛋不是自己生的,宋氏能把他们臀部打成石榴。 “耶耶,我們‘忠义社’最近可热闹了。我一会儿去一下社长那裡。” 社长?什么狗屁玩意儿。 眨了眨眼睛,尉迟恭愣神问小儿子尉迟环:“‘忠义社’?社长?” “对啊,我們在青云馆结盟,立了‘忠义社’,如今务本坊我們可威风了。” 宋氏眼珠子瞪圆了:“三郎!你可不能学坏!” “阿娘,沒有啊,哥哥对我們可好了。還做馒头片给我們吃,是定远郡公府上独有的特产。” 說着,他从口袋裡摸出两片给宋氏,又掰断半块给尉迟恭。 “可好吃了。” 尉迟环一只舍不得浪费,节约着吃,毕竟,一块馒头片十個开元通宝,也就张大素能厚着脸皮带着弟弟张大安才能喊出這個价来。 首富和首富老婆都塞嘴裡嚼了两下,顿时眼睛一亮:“酥香可口,倒却是一味小吃。” “对了,三郎,你那個哥哥是谁?” “就是张三郎的大哥啊。” “噢,原来是他,好,好,张大郎为人谦逊,是個如玉君子。你要多跟他学做学问,将来才能让尉迟家更加兴旺。” “我最喜歡去哥哥那裡听故事了,连四门小学的人都爱去。” 那肯定的,每次张大素都受听书费二十文,還特么限客,一次入小院最多三十人。 “张大郎经史子集在国子监都算拔尖,你能听他讲学,倒也不错。” 宋氏十分满意,连连点头:“那三郎都学到了什么?” 尉迟环小脸顿时肃然崇高,正色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阿娘,将来我学了降龙十八掌……” “等一下!” 尉迟恭黑脸更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降龙十八掌?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耶耶,怎么了?” “怎么了?”尉迟恭一把将尉迟环拎了起来,“那個张大郎,是哪一個?” “還有哪一個,只有一個张大郎啊。” “俺问的是张大象還是……那個小王八蛋!” “不许你說我哥哥是小王八蛋!” 尉迟环悬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哥哥义薄云天义气为先,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耶耶怎么如此污蔑人!” “俺打死你個混账小东西!那小王八蛋让你爹光着屁股走长安,你……你居然還给人家說好话!” “哼!哥哥說愿赌服输真英雄,平日裡哥哥還称赞耶耶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大唐首屈一指的沙场战将,绝非小肚鸡肠不认账之辈。沒想到耶耶是這样的人,我真是羞于面对务本坊的同窗!” 老血,一口口老血在翻滚,尉迟首富感觉后背中了很多箭,還有膝盖…… “俺不许你和那奸猾小子来往!从今往后,凡是姓张的,都不许和他们說话!他们都是坏人,满肚子坏水,听见了沒有?” “不许你這样說哥哥!” “你個小崽子鬼迷心窍,那小狐狸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你竟然连老子都不要了!你……你這個……” 尉迟首富出离地愤怒了,正准备给小儿子来個加强教育,却见宋氏一把搂住亲儿子,护着喝道:“吾虽妇人,却也知言必信,行必果。你在外面既然一诺千金,何必又在家中张牙舞爪恐吓儿子!” “妇人!妇人!俺不与你们說!不与你们說——” 尉迟恭双手抓狂地朝天乱舞,甩门而去,走在半道還回头冲长子次子吼道:“你们两個要是准备不了诗文,等着被俺打成残废!” “知道了。” 尉迟宝琳尉迟宝琪对望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应了一声。 “阿娘,這……這买诗,我們也沒干過啊。难道直接找那些穷措大說,有沒有诗文要卖?他们也是要行卷的,好的诗文,肯定不会卖给我們。” 宋氏嘴角一抽:“你们两個,還真准备去买?” “若是做不好此事,只怕阿耶又要揍人。” 宋氏无奈,叹了一声:“吾不過是宅妇,哪懂這些行情。” 在她怀裡的尉迟环却是眼睛一亮:“大哥二哥,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去‘忠义社’一趟,问一下哥哥看。” “他不過是十一岁的小郎,懂個甚诗文。” “哼,哥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乃是江阴香帅真传,岂能用常人眼光去看?” 言罢,他跳了下来,冲宋氏道,“阿娘,我去去就回,若是晚了,不用唤我吃饭。哥哥那裡吃食极多,好味管饱。” 然后他就撒丫子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哥二哥就等我好消息。” ----------- ps:凌晨還有一更,第一次冲榜,到时候大家有推薦票的,多多支持。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