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寻找病因 作者:未知 第七十章 寻找病因 一众人去了酒楼,围在街上看热闹的百姓闲人,也都散了,不過却仍有十几個特别闲,特别爱看热闹的人,竟一路跟着进了酒楼。 上了酒楼,又进了雅间,王平安一回头,好么,后面跟了一溜人,他忙道:“各位,這事要是跟你们沒关系,那還請止步,就别进来了,這屋子虽然不小,可要是人太多的话,那也装不下啊,你们說是吧!” 好說好商量,闲人们也并非不讲理,听他說得客气,便都点头,沒有进雅间,但却都挤在外面,顺着打开的房门往裡看。 跟着进来的除了赵璧、卢秀之和两個小丫头外,還有抱孩子的程周同和那個穿着官袍的老者,勾秀也跟了进来,另外還有一個年轻人,瞧着岁数不大,只比王平安大上一点点,這年轻人管穿官袍的老者叫爹,看来是他的儿子,但這几人的关系,王平安却不清楚。 一进屋,程周同便道:“王生,你要问什么,快快问来,這孩子的病到底该怎么治,你得拿出個章程来啊!” 王平安道:“程先生莫要慌张,慢慢来,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弄清楚,這才好开药治病。”他坐下后,招手让孩子過来,看着孩子的脸,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乖孩子,跟叔叔說,你今天吃過什么东西了,有什么是平常沒吃過的?” 這孩子脖子也肿起来了,想摇头,却感难受,只能细声细气地道:“沒有东西吃,常爷爷不许我吃东西!” 那穿官袍的老者忙急道:“莫要误会,莫要误会,這孩子从昨天晚上就不舒服,本来我們也沒在意,以为他是换了新地方睡觉的原故,谁知今早起来,就变成了這样,老夫哪敢让他进食,万一把病吃得严重了,我們也受不了啊!” 王平安哦了声,抬头看向穿官袍的老者,问道:“這位大人,你說這孩子从昨天晚上就不舒服?为什么要换新地方睡觉,你是他的外祖父吧?”既然這孩子是程周同的孙子,而這個老者又這么关心,所以王平安才有此一问。 “老夫不是他的外祖父!”穿官袍的老者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過說了出来。 原来,這老者名叫常庆丰,乃是一名文吏,在刺史府裡任职,因他最小的儿子今日要成亲,所以昨天便向老友程周同借了小孙子来,想让這孩子替新人压压床,在新床上睡一晚,這是民间风俗,结婚前一晚找個童子,在新床上滚几滚,那么新人就会早生贵子,民间有這么個說法。 程周同在旁点了点头,他本来打算過午就去老友家喝喜酒的,沒成想還沒到中午,常庆丰就派人来通知他,說小孙子出了事,他赶紧跑到常家,却见小孙子竟变成了這副模样! 王平安道:“原来是這么回事。那么既然是办喜事,想必常大人家中定是准备了不少好吃的,這孩子沒发病之前,给他吃過什么了嗎?你仔细回忆一下,莫要漏說了哪项。” 常庆丰想了想,道:“孩子是在老夫家吃的晚饭,他人小也吃不多少,吃的是蜂蜜蒸蛋,還有几個肉丸,对了,吃完饭后還喝了点儿蜜枣水。” 王平安连着嗯了几声,心想:“蜂蜜,鸡蛋,肉丸,蜜枣,应该是哪個呢?”他又问道:“肉丸裡是否拌了什么调料?” 常庆丰道:“也沒放什么,不過是放了盐,鸡蛋,姜末……对了,還放了点儿好东西,是从胡商那裡买来的胡椒!” 程周同忽地叫道:“莫不是吃了胡椒才得的病?哎呀,常兄你好糊涂,胡人的东西哪有好玩意儿,哪能乱吃!” 常庆丰苦着脸道:“我哪儿知道那东西吃了会得病啊!” 王平安皱起了眉头,在《唐本草》裡有记载,胡椒主下气,温中,去痰,除脏腑中风冷。《唐本草》這时虽還沒有写出来,但和现在相差也不過十来年,既然能记到医书当中,就說明唐人对胡椒已经很了解了,莫非是胡椒過敏?可症状看着又不象。 常庆丰的儿子忽然插嘴道:“這孩子還吃了一些枣子,還有龙眼,不過都是干货,這时节买不到新鲜的!” 這屋裡最郁闷的就是他了,本来今天就要成亲的,结果還沒等出门去接新娘子,就出了這档子事,孩子病成這样,眼看着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也沒法成亲了啊,這边哭着,他那边拜堂,也不象话啊,成亲第一天就這样,以后還過不過日子了!现在吉时已過,看来亲事得改日再办,他能不郁闷嗎! 王平安看着孩子,半晌无语,這孩子不大,這么一丁点儿,怎么這么能吃啊,竟然一顿饭吃了這许多的东西,到底是哪样,可不好判断了! 這时候就听门外一声吆喝,“客官留神,慢回身,小心蹭油!”随着一声喊,伙计进屋了,手举托盘,端上几個菜来。這几個菜色香味俱佳,乃是酒楼裡的大师傅精心整治出来的佳肴,等闲客人吃不到! 菜一端上来,王平安就发现,這孩子眼巴巴地看向桌上的菜,還咽了咽口水,显而易见他是想吃。王平安一愣,心想:“這孩子竟然還有胃口?”他问道:“你想吃嗎?想吃的话,就吃吧!” 孩子回头看了看程周同,程周同又看了看王平安,见王平安微微点头,他便道:“那你就吃吧,别吃的太急!” 孩子年纪幼小,饿了就要吃,难受就要哭,還沒到学会隐藏情绪的年龄,见祖父同意,伸出小手,抓過一根鸡柳便吃了起来。 在场众人见孩子的头都肿成這样了,竟然還有胃口吃东西,无不惊讶,這到底是什么病啊?赵璧则嗤了一声,看向卢秀之,两個纨绔相视而笑,满脸的不屑。 王平安见孩子吃饭用手抓,忙问道:“常大人,是不是孩子在你家吃饭时,用的器具不洁啊?” 常庆丰当即摇头,道:“這怎么可能,老夫之子成亲,从房子家俱到被褥炊具,全是新的,就连马桶都是新的,哪有可能不洁!” 王平安唉了声,站起身道:“光在這裡推断,实是推断不出什么,如果常大人不介意,我能不能去你家看看?” 常庆丰忙道:“成成,老夫家离此不远,過街就到,平安小神医随老夫走便是!” 王平安示意不要再让孩子吃了,程周同抱起他,众人一起出了雅间。就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看热闹的人又多了不少,见王平安出来,当即跟上,跟着出了酒楼。 常庆丰家离這裡不远,過了大街,拐個弯便到。這时常家乱成一团,常家人正在向前来质问的娘家人解释,前来道贺的宾朋也都站在院中,议论纷纷。 常庆丰陪着王平安进了大院,对上来质问的娘家人解释几句,他现在沒心情管结婚的事儿了,得赶紧把老友的孙子治好,要不然沒法交待啊!直接领着王平安进了厨房。 由于沒有开宴,厨房裡的食材都沒有动,王平安转了一圈,沒发现什么特别需要留意的东西,便又让常庆丰领着他去新房看看。他的屁股后面跟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算上院裡的宾朋,足足有上百人跟着他转,院子裡都快挤不下了。 新房位于一個独立的小偏院,一进院子,就见院子裡很整洁,屋瓦簇新,果然是新盖的房子,等进了屋,再看家俱,都是漆光油亮,空气中還飘散着一股生漆的味道,果然都是新家俱。再往床上看,大红被褥,上绣鸳鸯,非常喜庆。 王平安吸了气,慢慢吐出,回過头来,问常庆丰道:“孩子吃完饭时還是好好的,是在這间屋裡,這张床上睡了以后,半夜时发的病,对不对?” 常庆丰忙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平安小神医說得半点不错!” 王平安摸了摸被漆得油光瓦亮的木床,笑道:“行了,找到病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