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懷疑的種子
葉寒時點點頭：“初見面時，她身上帶有奇香，我原本只以爲是什麼特意調的香料，卻在她喝茶時不小心看到她手腕處的一絲紅線，我才確定她是被人下了毒。”
“那是什麼毒。你知道嗎？”季暖忍不住追問道。
葉寒時聲音微沉：“體帶異香，手腕現紅線，加上體虛無力。整日昏昏欲睡，有些像是‘醉紅顏’的毒。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會慢慢消耗人的精力，中毒時間越久，身體越虛弱。短至兩年，長至五載，中毒者必死無疑。且死狀如普通病死無異，很難讓人發現問題。”
“怎麼會這樣？”季暖喃喃道，想着那位美貌的夫人，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那麼漂亮的美人，居然有人捨得朝她下毒，到底什麼心腸啊！”
季暖的話葉寒時微微側目，看着女孩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少年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季暖擡頭：“會對縣令夫人下毒的，肯定是她身邊的人。小哥哥你覺得會是誰做的呢？”
女孩清澈晶瑩的眼眸忽然就看了過來，葉寒時一時不察，心漏跳了兩拍。
他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卻沒有避開：“暫時想不出來，不過，‘醉紅顏’的毒要下在飲食中才會生效，只要調查一下縣令夫人的每日的膳食，應該就能查出兇手了。”
季暖眼睛一亮：“小哥哥，你真聰明！”
葉寒時沒有應下，而是突然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還記得我們爲什麼會選‘有鳳來’嗎？”
“嗯？”季暖愣了一下，“你忘了嗎？不是因爲‘有鳳來’是樊城最大最好的客棧，所以我們纔去的嗎？”
“除此之外，當時那人還說了什麼，你記得嗎？”
葉寒時的一句話，讓季暖安靜了片刻，然後忽然就理解他想說什麼了：
“你是說那人說的，‘有鳳來’老闆的女兒嫁給了縣令……啊。老闆的女兒就是縣令夫人？”
季暖尖叫一聲，驚訝道：“難道這件事和縣令夫人家有關？”
葉寒時搖頭：“沒有調查過之前，誰也不知道二者之間有沒有關係。”
他的話才說完，就看到少女眼中露出一抹失落，忍不住道：“但你不用急着失望，你會從‘有鳳來’被綁架，‘有鳳來’的少東家——縣令夫人也身受奇毒，不管從哪裏來看，這個‘有鳳來’都有些蹊蹺，我們從它身上查起，一定……”
“不止啊！”
季暖忽然開口：“其實昨天你離開以後，還發生了一件事。有一個婦人在‘有鳳來’門口撒潑，說她的女兒失蹤了，她們兩母女，似乎也在裏面住過。”
季暖回憶着，將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告訴了葉寒時。
葉寒時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倒是有些驚訝：“那婦人後來去哪兒了，你可知道？也許我們可以從她身上查一查。”
“我不知道，”季暖搖搖頭：“得知城裏近來常發生失蹤案後，我有些害怕，就早早回了房間，所以不知道她後面去哪兒了。”
聽到季暖說着害怕，葉寒時想安慰她，可是當話出口卻變成了疑問：“你說你知道近日城裏常發生失蹤案？”
“是啊，是店裏的小二告訴我的。”看出小哥哥好像很在意，季暖將昨日從小二口裏聽到的話又說了一遍：
“……他說近日城裏已經出了好幾起女童失蹤案了，官府一直在找，卻沒有什麼線索。讓我注意安全，不要一個人外出。”
季暖說道這裏停下，有些疑惑地看着葉寒時：“小哥哥，有什麼問題嗎？”
葉寒時低頭思考着什麼，好一會兒纔在女孩緊張的目光中擡起頭來：
“確實有些問題，關於女童失蹤案的事，那位縣令大人似乎隱瞞了什麼。”
“咦？”季暖這次是真的呆住了，她還真沒想到這和杜縣令有什麼關係。
葉寒時將下午在宅院中發生的事告訴了季暖，當說到那間石室裏懸掛的全是孩童屍體時，女孩明顯被嚇到了，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手臂。
怕再嚇到她，他說到一半的話不由得停下了：“這件案子，還是我來查吧，你……”
“不要，”季暖打斷他，雖然一想起來就頭皮發麻，可是她卻半點沒有逃避的意思：“我沒關係的，小哥哥你繼續說，我不怕的。”
她說着努力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可是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葉寒時看在眼底，莫名有一絲心疼，他輕嘆口氣，卻沒有再勸的意思，而是接着說下去：
“若按你所說，女童失蹤案已經驚動百姓了。那麼作爲父母官的杜縣令，絕不會不知道。可是直到在密室中發現多具屍體爲止，都沒有從他口中提起過任何與失蹤案相關的事。讓我感覺，他似乎刻意在迴避似的。”
“那也許只是他不想讓被外人發現他的無能呢？畢竟連續發生了好幾件失蹤案，官府卻沒有查到兇手，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季暖猜測着。
“不太像，”葉寒時搖頭：“若是前面不說還可以理解，可後面你表姐夫已經說出自己督查的身份了，他也不曾提及，就有些不對勁了。”
“我表姐夫啊……”
提起池映寒，季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對那位兇巴巴的表姐夫她已經沒好看了。
“差點忘了，”她擡頭：“縣令夫人中毒的事，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去告訴她？萬一……”
“先不急，”葉寒時按下她：“醉紅顏’的毒不在於這一兩天，在不確定情況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得好。”
“可是……萬一就這幾天的功夫，發生意外了怎麼辦。”
季暖喜歡美人，想到縣令夫人還要繼續喫毒藥，就心生不忍。
她忍不住就看向身邊的少年，語帶哀求：“小哥哥，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幫她呢？”
怕少年不願意，她又解釋道：“我自己身體也不好，所以我知道生病那種難受的滋味，縣令夫人看起來人還不錯，我只是覺得……”
“有，”葉寒時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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