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小姑娘摇了摇小脑袋,结果后脑勺那個包被她压得直疼,呲牙咧嘴“哎呦”了一声。
吓得宁奕驰忙扶住她的头:“哎呦小祖宗,别晃别晃,当心头疼。”
见世子哥哥紧张的样子,沈灵舟笑了,伸手在他扶着她脑袋的手摸了摸:“哥哥别担心,舟舟好着呢。”
宁奕驰:“日后千万莫要再乱跑了,你世子哥哥還想多活几年,可经不起你這么吓。”
小姑娘呲牙笑了:“知道了,舟舟会乖的。”
宁奕驰:“你好好躺着,哥哥送大夫出去,很快回来。”
沈灵舟点点头。宁奕驰送大夫出去,仔细问了一些注意事项,随后叫常山把人送走,他再次转身进了裡间。
小姑娘无比乖巧地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地抠着被子,见宁奕驰进来,奶声奶气地问:“哥哥,外面還在下雪嗎?舟舟可以再去看看嗎,你抱着舟舟也行的。”
就磕一個包,沒什么大不了的,干嘛非让孩子躺床上。
扬州城裡暖和,這雪存不住多久的,孩子還沒看够呢。
小姑娘那一长句话說完,一大一小两個人全都愣住了。
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大对劲?
小姑娘最先反应過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突然伸着小手捂住了嘴巴。
孩子這是能好好說话了嗎?
宁奕驰也反应過来,目露惊喜,一步奔到床边,低头看着小姑娘,激动地說:“舟舟,再說一句给哥哥听听。”
小姑娘难以置信一般死死捂住嘴,就是不肯开口。
宁奕驰在床边坐下,把小姑娘的小手轻轻拿开,柔声哄着:“听话,再說一句,让哥哥听听。”
小姑娘瞪着大眼睛,试探着小小声喊了一句:“哥哥?”
“哥哥”两個字小姑娘平时就会喊,宁奕驰不满意:“再說,說多几個。”
沈灵舟又喊:“世子哥哥。”喊完那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哎呦天,她真的能喊出世子哥哥四個字了。
不等宁奕驰再催,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說:“世子哥哥是個大坏蛋。”
宁奕驰:“……”
小姑娘继续:“世子哥哥是個大坏蛋,不让舟舟打耳洞。”
两個人沉默地对视着,随后齐齐笑了。
小姑娘躺在床上咯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踢蹬着两條小短腿,把被子都踹开了。
宁奕驰也哈哈大笑出声,神情愉悦。
他按耐不住欢喜,伸手就把小姑娘抱起来,习惯性想把她往空中丢。
又突然记起孩子脑袋刚磕了,大夫一再交代說尽量莫要乱动,要静养,又连忙把小姑娘放回床上。
沈灵舟一挪一挪往床裡边挪過去,伸手拍了拍床,满是兴奋与激动的小奶音甜甜的糯糯的:“哥哥,躺着,陪舟舟說话。”
“成。”宁奕驰笑着应,鞋子也不脱,就那么躺在了床边。
沈灵舟翻身趴好,看着宁奕驰,還沒說话,就嘿嘿嘿傻裡傻气笑了好一阵子。
宁奕驰枕着手臂躺着,也跟着笑。
沈灵舟伸手扒拉扒拉宁奕驰的胳膊:“哥哥,你侧着躺。”
宁奕驰依言侧着躺好,笑看着小姑娘:“要和哥哥聊什么,說吧,哥哥听着。”
原来磕磕巴巴的时候,沈灵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禁锢住了,每天都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话,可到真正能說话了,她一时半会儿地又不知道說什么。
嘿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小姑娘突然趴在了床上,把小脸蛋埋了起来。
呜呜呜!孩子好了,孩子真的好了!
她一直担心她這磕巴的毛病好不了了。现在孩子小,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可以后她长大了,要是還這么磕磕巴巴,那她估计都不想开口說话了。
宁奕驰见小姑娘悄悄抹眼泪,心疼地把人捞进怀裡,兜着她后脑勺看着她问:“能說话是好事,怎么哭了?”
沈灵舟破涕为笑,把脸蛋凑到世子哥哥胸口前蹭了蹭,奶声奶气的:“舟舟太开心了。”
“傻孩子。”宁奕驰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笑着道,随后又伸手去摘她耳朵上還吊着的耳坠:“摘了吧,免得扎到。”
“不要摘!”沈灵舟哼了一声,抬起小手护着自己耳朵,鼓着小脸蛋凶巴巴的:“世子哥哥,小姑娘家的事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管那么多。上次就是你拦着,害我沒打成那一只耳洞,现在只能戴一只,你說丑不丑!”
她的小院裡头,所有人都是两只耳洞,只有她是一只。
想想就来气,小姑娘說完,抬起小脚丫在世子哥哥的腿上踩了两脚。
宁奕驰握住她的小脚丫,忍不住笑:“這都多久的事了,還翻旧账呢。”
小姑娘小嘴嘚吧嘚吧,又說:“還有,上次去庄子上,你带孩子不好好带,让孩子掉泥巴地裡了,你還在那笑!”
宁奕驰看着小姑娘鼓着小脸蛋,刁蛮不讲理的小模样,直接气笑了:“你自己乱跑,這也怪我?”
沈灵舟点头:“還有,你還不让舟舟赶牛,也不让舟舟赶羊,孩子玩得都不开心……”
“還有,你那回還打舟舟屁股,小姑娘的屁股怎么能打呢……”
小姑娘這结巴的毛病一好,就跟突然开了闸的大坝似的,小嘴一张,嘚嘚嘚,沒完沒了,把对宁奕驰所有的不满全都拎出来說了一遍。
一开始還有理有据,后来实在找不到說的,就开始胡编乱造。
像什么世子哥哥吃饭的时候抢了孩子的肉丸子,走路的时候不管孩子腿短一個劲儿走……
一开始宁奕驰還应和着,后来他应都应不及,根本就插不上话,干脆直接躺平在床上,凤眸含笑静静听着。
小姑娘对他不认真沟通的态度很是不满,直接爬起来,横着躺在他胸口上,小嘴叭叭叭继续說。
等到小姑娘說累了,衣裳都沒脱就那么横在他身上睡過去,宁奕驰满脑袋都是小姑娘那跟小黄莺一样的唠叨声,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脑袋嗡嗡的。
宁奕驰点点小姑娘的脑门,笑着說:“沒良心的小东西,会說话了第一件事就是数落哥哥是吧,哥哥对你的好你一件都不记得。”
第二天,只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小姑娘能好好說话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個镇远侯府。
不是宁奕驰传的。是吃了早饭,沈灵舟觉得自己沒什么事了,非要到外头去溜达。
宁奕驰耐不住小姑娘在他耳边一直叽叽喳喳,只好给她穿好粉色的小斗篷,把斗篷上带着一圈毛茸白边的帽子给她戴好,带着她出门。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先回了一趟自己住的小院,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给菘蓝。
进了门也不直說,拉着菘蓝的手,小嘴一张就开始叭叭叭:“菘菘,你今天可真漂亮啊。你這衣裳也好看,就是太瘦了,你得多多吃饭呀。”
說完,歪着小脑袋,眨着一双狡黠的大眼睛,在那静静等着。
菘蓝一开始沒反应過来,一一应着。
等愣了一下回過神来,菘蓝高兴地抱着小姑娘又哭又笑:“姑娘好了,姑娘真的彻底好了!”
菘蓝喜极而泣。她们家姑娘是真的好了。
在磕到头之前,小姑娘才两岁,說话就特别顺畅。可磕傻之后,就结巴了。后来人是不傻了,可說话却一直不见好。
菘蓝心裡一直抱着期望,姑娘早晚会好的。
可時間越久,她心中越隐隐有個担忧,会不会姑娘這辈子就這样了。
如今见小姑娘真的好了,菘蓝高兴得不停抹眼泪,抱了小姑娘好一会儿。
不光菘蓝,屋子裡的四個小丫鬟,還有舅母给的丫鬟婆子们也都高兴不已。
看到了自己带来的惊人效果,小姑娘得逞地嘿嘿嘿直乐,又转身出门。
世子哥哥還在院中等她,她還得去看祖母呢。
出了门,小姑娘上前牵住宁奕驰的手,一边走,一边奶裡奶气地又开始唠叨:“世子哥哥,這天可怪冷的,你出门得多穿点儿呀,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让舟舟担心……”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披风,宁奕驰知道,小姑娘不是想关心他,就是要沒话找话呢,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老夫人屋裡,小姑娘故技重施,照旧把老夫人给惊到了。
老夫人抱着粉嘟嘟的小姑娘好一顿揉,不停地說:“老天开眼哪,這下可好了,這下可好了。”
小姑娘嘿嘿嘿笑個不停。
老夫人心疼得摸着她的小脸蛋,责备宁奕驰:“舟舟整日在你那屋吃饭,是不是沒吃好,這小脸怎么越来越瘦?”
看着小姑娘的鹅蛋脸,再想想她以前肉乎乎的包子脸,宁奕驰也愁:“冤枉,孙儿几乎一日三餐都盯着小姑娘在吃了,饭量沒变少,可就是长不回去。”
沈领舟从老夫人怀裡站起来,下了地,拽起宁奕驰,站在他身边,小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和世子哥哥的腿比高,奶呼呼的小脸蛋一本正经:“祖母,舟舟长高了才瘦的。”
不都說嘛,孩子要抽條,肯定就竖着长,不再横着长啊。
再說了,她以前是太圆润了,整個人都圆不隆冬的。
脸蛋,肚子,小屁股,小胳膊,小腿儿,小手,小脚丫,哪哪都是圆滚滚的。
现在只不過才瘦了那么一丁点,又沒瘦多少,祖母和世子哥哥也太大惊小怪了。
那天她還拉着四個小丫鬟比過了,她的腰比她们四個人的腰都粗呢,根本一点都不算瘦。孩子减肥的路還长着呢。
宁奕驰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是,我們舟舟长高了,都长成大姑娘了。”
听听這敷衍的语气,跟孩子說话,就不能好好說嘛。
沈灵舟伸着小手抓着世子哥哥的两只耳朵,让他面对着自己,又是好一顿唠叨。
世子爷那无奈又沒招的神情,惹得老夫人拍着巴掌好一阵乐:“该!让你平时也拿话糊弄我,总算有個人能治住你了。”
从老夫人屋裡出来,沈灵舟牵着世子哥哥在侯府逛了好大一圈。
小姑娘不管见到谁,都要跟人家唠上几句,哪怕是扫院子的下人,她也逮着人家问了半天话。
宁奕驰的嘴角一直淡淡勾着。
就這么着,小半天不到,整個镇远侯府都传开了,沈姑娘磕巴的毛病好了。
再遇到丫鬟婆子管事小厮的,大家伙都乐呵呵上来恭喜沈姑娘,小姑娘呲着牙乐個不停。
见整個镇远侯府都喜气洋洋的,宁奕驰笑着吩咐常山赏。
整個府裡所有的下人,都得到了来自世子爷的赏钱,到处一片欢声笑语。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小斗篷,像個小陀螺一样到处跑。宁奕驰背着一只手跟在后面。
沒一会儿,小姑娘就跑到了梅姨娘院裡,站在门口探着小脑袋往裡瞅了一眼。
大冷天的,梅姨娘居然還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手上拎着一個小酒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院中的落了雪的红梅。
“姨姨!舟舟来了哦!”小姑娘欢快地喊了一声,得得瑟瑟地走了进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回身对着站在门口的世子哥哥挥了挥手:“哥哥,你回去吧,孩子這么大了,不用总跟着。待会儿我让姨姨送我回去。”
宁奕驰笑着摇了下头,转身走了。
听着這奶裡奶气又老气横秋的话,梅姨娘刚喝进嘴裡的一口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沈灵舟叹了口气,走過去,扶着梅姨娘的肩膀轻轻帮她拍着后背:“姨姨,要当心呀。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還在院子裡呀?屋子裡多暖和,当心冻着了……”
小姑娘唠唠叨叨的好一顿說。
梅姨娘咳嗽完,抬起手:“打住!我知道你能好好說话了,少在我面前啰嗦。”
沈灵舟忍不住咯咯咯笑了。
梅姨娘伸手想捏捏她,却发现小姑娘穿得太多,又披着斗篷,根本沒有地方下手。
最后捏在了小姑娘的脸蛋上,冷冰冰地问:“可想喝一口?”
啊?梅姨娘居然问孩子要不要喝一口酒,可孩子還小呀。
沈灵舟忙摇了摇小脑袋:“姨姨,舟舟還小,喝不了的。”别回头喝傻了。
梅姨娘也不介意,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随后把酒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在躺椅上,两個人并排挤在一起,看着雪中梅花。
小姑娘小脑袋歪過去,拿脸蛋蹭了蹭梅姨娘的脸。
梅姨娘嫌弃地偏头:“脏兮兮的,别蹭我一脸口水。”
小姑娘呲牙笑了:“舟舟干净着呢,嘿嘿嘿!”
梅姨娘的嘴角也微微翘了翘。
面对着能好好說话的小姑娘,梅姨娘突然来了倾诉的欲望:“或许明年,我就要出府去了,你要是一直待在侯府,以后我会回来看你。要是你去了福州,我就去福州看你。”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不解地问:“姨姨,你为什么要出府?”
梅姨娘把手伸到脑后枕着:“這裡太无趣了。”
也是,梅姨娘武功高强,性子潇洒又帅气,本就不该困在這個小院裡。
小姑娘很能理解她,点了点头,又问:“姨姨要去哪裡?”
梅姨娘望着天空:“不知道,到处跑一跑吧。”
“那侯爷伯伯会让嗎?”沈灵舟有些担心地问。
梅姨娘点头:“等世子夫人进府,我就走,這是侯爷答应的。”
想到世子爷他老人家過了年就十七岁了,在這個年代也是时候该說媳妇儿了。
沈灵舟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抱住梅姨娘:“姨姨,舟舟想你。”
梅姨娘嫌弃地推了推小姑娘,小姑娘赖皮一样又抱上来。
她无奈道:“少跟我面前腻腻歪歪,就算世子爷今儿就看上一個姑娘,从提亲到娶进门,至少也得一年,你這时候想什么想。”
“对哦,那我以后经常来找姨姨玩儿。”小姑娘咯咯咯笑了。
之前磕巴那半年,孩子真的是憋坏了。
一旦能說话了,嘚吧嘚吧整天說個不停,最遭殃的就是世子爷了。
到了年底,宁奕驰早出晚归的,每天都很忙。
小姑娘白天去老夫人那裡請安,给丫鬟们上课,到梅姨娘的院子裡去练鞭子。
人多,這個說两句,那個說两句,小姑娘一個白天就過完了。大家听着那欢快的小奶音,也不会觉得吵。
可到了下晌,小姑娘就早早的跑到世子爷院中去等。
每次宁奕驰一只脚刚迈进来,小姑娘就噔噔噔跑過来,围着宁奕驰转個不停,小嘴一张就开始了。
“世子哥哥,你怎么這么晚才回来呀?你不知道舟舟在家等你吃饭嗎?”
“世子哥哥,今天你都去哪儿了?事儿都顺利嗎?”
“我舅舅先前来信說,要让人来送年礼,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
虽是问话,可這一句接着一句,中间都不带停歇的,宁奕驰根本就沒机会回答,忍不住闷笑不止。
“世子哥哥,你为什么不回答?你是不是又嫌舟舟烦?”小姑娘蛮横不讲理,叉着腰气哼哼地问。
宁奕驰无奈叹气:“敢问沈姑娘,你可曾给了在下說话的机会?”
也是哦。小姑娘咯咯咯笑出了声。
等到腊月二十三,小年這天,宁奕驰难得沒有出门,吃了晌午饭,一大一小两個人歪在榻上准备歇晌午觉。
可小姑娘连连打着哈欠,明明都困得不行了,還嘚吧嘚吧說個不停。
小姑娘這是有多爱說话。宁奕驰叹气,劝了两遍无果后,直接把小姑娘捞进怀裡,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话還沒說完就不让孩子說了,小姑娘气坏了,抓着宁奕驰的手就咬,還踢了好几脚。
收拾了世子爷之后,小姑娘爬起来就要走,小奶音气哼哼的:“世子哥哥嫌舟舟烦,舟舟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哥哥错了。”宁奕驰忍着笑把人捞回来。
又是道歉,又是哄,好一会儿才把這小暴脾气安抚好。
一觉還沒睡醒,沈灵舟恍恍惚惚就听常山在說话:“世子爷,福州周家送的年礼到了,足足两大车,還是周家大少爷周铭亲自押车送来的。”
小姑娘一下清醒了,一骨碌爬起来,爬着下了地就要往外跑,语气兴奋:“大表哥来了!”
宁奕驰忙伸手把人捞住抱坐在腿上,在她脚底板上拍了两下,冷着脸训道:“這么冷的天,鞋子都不要穿!”
小姑娘心急不已,坐在宁奕驰腿上踢蹬着小腿:“世子哥哥快,舟舟要去找表哥,不能让表哥等急了。”
“好了,别乱蹬。”宁奕驰给小姑娘穿好鞋子,又给她把披风披好,帽子戴好,這才抱起她往外走。
到了外院,就见有管事已经在交接,几個月不见又长高了一些的周家大少爷周铭穿着蓝色大氅,风尘仆仆地站在那裡翘首以盼。
小姑娘還在宁奕驰胳膊上,就兴奋地蹦跶着伸出小胳膊去够:“哥哥,哥哥!”
听到那甜甜糯糯的“哥哥”,宁奕驰微微蹙眉,凑近小姑娘耳边低声說:“喊他表哥。”
沈灵舟才不理他,继续喊哥哥。
周铭也看到了从门口出来的小姑娘,高兴得跑過来:“妹妹!”
過了年马上就要十七岁的世子爷,幼稚无比地再次凑近小姑娘耳边,威胁道:“喊他表哥,不然我把他连人带车丢出去。”
沈灵舟回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世子哥哥你坏透了!”
虽然对世子哥哥莫名其妙的要求很是不理解,可沈灵舟還是不敢再喊周铭哥哥,改口喊了表哥。
明明大表哥這么好,两個小胖表哥那么可爱,可不知道为什么,世子哥哥好像就是不怎么喜歡他们。可能也說不上是不喜歡,但就是冷冷的。
周铭跑過来,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宁奕驰见了礼:“周铭给世子爷請安!”
宁奕驰嗯了一声,把坐在他胳膊上扭個不停的小姑娘放在地上。
沈灵舟一下子扑過去抱住周铭,呲牙笑得开心:“大表哥,舟舟可想你了!舅舅和舅母可好?两個小胖表哥也都還好?”
听着小姑娘口齿伶俐的问话,周铭惊讶得的瞪大了眼睛:“妹妹你這是好了?”
沈灵舟乐呵呵点头:“舟舟好了!”
她好了之后,第二天就已经让世子哥哥给舅舅送信了,想必大表哥出来的时候,信還沒到呢。
身为周家大少爷,平日裡再成熟再稳重,也不過是個才十岁的孩子。
见妹妹好了,周铭乐得抱起小姑娘原地就转了一圈:“這可真的是太好了,父亲在家想起妹妹来,动不动就哭上一场。要是知道妹妹好了,父亲可真是会高兴坏了!不行,我得让人先回去送信!”
“世子哥哥已经让人去送信了,年前应该可以送到舅舅手上的。”沈灵舟說道。
“那就好!妹妹想得周到。”周铭高兴地抱着小姑娘又转了一圈。
沈灵舟两只小手紧紧扒着周铭的胳膊:“大表哥,你先把舟舟放下来吧。”孩子马上掉地上了。
虽然大表哥個子又长高了些,她人也瘦了些,可大表哥還是抱不住她,眼看着她就掉地上了。
“对不住,对不住!”周铭也发现了,忙把小姑娘放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连声道歉。
艾玛,差点儿摔到。沈灵舟擦了擦小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世子哥哥。
小姑娘沒說话,眼神却很明白,沒看孩子要摔了呀,還在那看热闹!
她算看出来了,世子哥哥就是故意的,他想等着看大表哥抱不住让她掉下来,他才会接她。世子哥哥真的是太坏了!
宁奕驰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捞起小姑娘往空中抛了一下,又稳稳接住,惹得小姑娘小脸蛋绷不住了,咯咯咯笑出声。
看得周家大表哥羡慕不已,又有些自惭形秽:“回头我也多吃饭,等再长高一些,就能抱起妹妹了。”
见大表哥有些愧疚,沈灵舟安慰他:“大表哥又要念书,又要打理生意上的事,已经很厉害了!”
舅舅沒在家那两三年,都是大表哥帮着舅母在搭理生意,照顾家裡,看顾弟弟。
身为周家长子,小小年纪,承受了许多他這個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压力巨大,不然能那么瘦嘛。
這次又千裡迢迢带队来送年礼,這哪裡是個普通的十岁孩子能干得来的事。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不用跟世子哥哥比的,世子哥哥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习武,力气上肯定不一样的。
被漂亮可爱的妹妹夸了,周铭腼腆地笑了。
宁奕驰凑近小姑娘耳边,不满低声道:“沒良心的小东西,一天天数落我,怎么从不见你夸過我,嗯?”
沈灵舟伸着小手推着世子爷他老人家的脸,奶声奶气的:“哥哥别闹,舟舟和大表哥說正事呢。”
宁奕驰直接气笑了,抬手就在小姑娘的腿上拍了一巴掌,骂了句“沒良心”,到底沒再說什么。
小姑娘一本正经招呼着周铭:“大表哥,快来,舟舟带你去见祖母!”
三人往裡走,一路来到了老夫人的院裡。因带了外人,沈灵舟先让门口的婆子进去通报了一声,這才往裡走。
一进门,就见被禁足了许久的郑姨娘,也在老夫人屋裡請安。
今儿過小年,因着侯爷晚上要回来吃饭,她這才被放出来。
沈灵舟和宁奕驰就当沒看见這人,带着周铭直直走向老夫人。
披着粉色小斗篷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往老夫人腿上一靠,小嘴一张,像個小黄鹂一样叽叽喳喳地开說了:“祖母,這是我周家大表哥,是来给咱们侯府送年礼的,送了两大车呢。”
听完小姑娘的话,一直低着头的郑姨娘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震惊地盯着那越来越美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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