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丁铃的病
那数道身影一出现,手持手电筒的教官们便把手电朝那边照了過去,很快,大家便清晰地看到两道纤柔娉婷的身影。
正是丁铃和韩雨萱!
這下营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多了,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
“太好了,她们回来了。”
“還好她们沒出事。”
“万幸万幸。”
事实上,這裡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认识杨天,就算杨天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就是悲悯恐慌一下而已,谈不上什么忧伤。
但這两位校花可就不一样了,在场的多少人都将她们视为女神的。若是她俩出事了,那对于许多人来說自然都是莫大的悲伤。
而营地边缘,刚刚整装待发的徐铭看到那两道身影,也是露出一抹笑意。
该死的人死了,该回来的人也回来了。完美!
愉悦的心情让他迈出了轻快的步伐,朝着韩雨萱那边迎了過去,“雨萱,你们可回来了,我正……”
话刚說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两個女孩后边,還有一道身影。只是光线比较暗,从营地那边看的话看不到而已。
這身影正是杨天!
徐铭脸上的笑容都是一僵。
這家伙……居然沒死?
被洪水卷走了都沒死?
徐铭瞬间呆若木鸡。
韩雨萱和丁铃看到徐铭這呆住的样子,有些不明就裡。但杨天可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嘴角一翘,道:“徐大少怎么了?”
徐铭回過神来,脸色不太好看。
但他当然不可能說出心裡想法。
咬了咬牙,道:“沒什么……只是看到你们三人都平安回来,很高兴。”
不過他脸上那笑容实在有些难看,怎么看也看不出高兴来。
……
三人都平安回来,這当然是件喜事。沒人出事,营地周围的气氛也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教官们清点了一下全体人数,确定全员都在之后也便轻松了下来,跟外界联系,取消了救援請求。
時間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這個时候想要离开這片山林也不太现实,反正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教官便决定在這安顿一夜,明天按照计划结束军训。
搭好帐篷之后,杨天周围便围了不少人。
他们便是之前和杨天三人一起去那河边捕鱼的那些人。
“杨天,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谢谢你救了我們!”
“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都得……”
杨天淡然一笑,接受了他们的谢意。
当然,也有人很好奇,杨天到底是怎么从那么凶猛的洪水裡脱身的,不過都被杨天以侥幸运气好之类的托辞给敷衍掉了。
夜深,差不多该睡觉了。
大家各自回了各自的帐篷。
杨天刚准备回帐篷休息呢,却见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被淡淡阴云笼罩着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些黯淡却依旧皎洁的月光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條纤细美丽的曲线,很漂亮。
杨天想了想,走了過去,站在了她的身旁。
“丁大小姐,這才刚刚劫后余生呢,就算不想着如何报答你的救命恩人,也不用這么寂寞忧伤吧?”杨天翘着嘴角道。
丁铃转過头,看了杨天一眼,沉默了数秒,道:“我欠你一條命。但這條命对于我来說什么也不是。所以我不欠你什么。”
杨天微微眯眼,看着眼神黯淡的丁铃,道:“你可是堂堂丁家大小姐,你的命,可沒你說的那么不值钱。”
“你懂什么?”不知为何,丁铃一听到這话,忽然生气了。
她似乎是想起了過去的某些事情,脸上一下子多了许多怨愤与悲伤。
正要发火呢,忽然……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痛楚,眉头紧皱,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這便是她的病。
只要她情绪稍微激烈一点,浑身便会痛楚难忍。
這病已经缠了她十八年,让她无法开心,无法欢笑,将她逼成了一個沒有不敢有情绪的木偶。
而就在這时。
她的手忽然被握住了。
被一只略微粗糙宽厚的温暖的手握住了。
一股奇异的暖意顺着被握着的手传了過来,传入她冰凉的身体,如同化雪春风一般将她身上的痛楚驱散。
“我懂如何治你的病。”杨天微笑說道。
丁铃愣住了。
甚至都忘记了挣开杨天的手。
她怔了怔,道:“治好了又怎样?那些人不就希望我成为一個木偶嗎?我好不好有什么区别?”
她說的是她的家人。
她的父亲,她的母亲,整個丁家,都希望她能成为一個听话的木偶。
希望她的婚姻成为丁家财力地位更上一层楼的一個阶梯。
這甚至比病更让她痛苦。
杨天闻言,刚欲回答,忽然看到少女白嫩的手腕上,有数道红色的划痕,那是用刀子割脉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個花季少女居然這般轻生,不由得让人觉得无比怜惜。
他蹙了蹙眉,道:“别人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好,你嫁给我吧。”
丁铃一怔。
她是不知道杨天和自己有婚约的。此刻听到杨天這突如其来的“求婚”,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杨天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莫名其妙,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你小时候你爷爷就给你定了一门婚事。這门婚事的另一方就是我,婚约都還在我手裡呢。”
丁铃一下子呆住了。
這件事她是听爷爷說過的,只是后来问家人的时候,家人都說這只是個玩笑,自爷爷去世之后也再沒人提起過。她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陪同韩雨萱来军训的保镖,居然就是与自己有婚约的那個人!
“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你嫁不嫁?”杨天看着她道。
她很自然地摇了摇头。
虽然杨天救了她的性命,但……哪有這样随随便便就嫁人的啊!
“這不就对了么?”杨天看着她的眼睛道,“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做就是了。你连自杀的勇气都有,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沒有么?”
丁铃哑口无言。
杨天伸了個懒腰,懒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然后道:“就這么定了,你這病,我治了。等這军训结束之后,我会找個時間去你家的。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开门,毕竟你母亲似乎不太待见我。”
他和丁家夫人的第一次见面实在算不上友好。若是再去登门拜访,别說让他给丁铃治病了,恐怕话都還沒說就要被一群保镖扫地出门了吧。
丁铃咬了咬嘴唇,道:“我爸妈是不会相信你的,你這样做也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杨天笑了,道:“我给你治病,又不是给你爸妈治病,要他们相信干什么。至于好处的话,一個活蹦乱跳的未婚妻算不算?”
說完,杨天便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回帐篷睡觉去了。
丁铃在原地愣了足足数秒,而后才回過神来,一向清冷的小脸此刻却有一点发红。
“未婚妻……么……”
天上,笼罩着月亮的那层薄薄的阴云忽然散开了。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少女脸上那抹罕见的羞红一下子被映得更娇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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