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希望,有法可医
就太子這种病例,放到现代只要做個B超就可以出诊断,随后马上进行开腹手术,不過是一個类似于破腹产的手术罢了,但是,放到古代這种医疗條件来看,那就有点难度了。
然而,纵使如此,韩芸汐還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自然有其他办法的。
“如何医治?”龙天墨急急问道,這话立马就暴露了他对韩芸汐的信任。
“我会配制出瘤毒的解药,将体内巨大的毒瘤化解成毒血,而后动刀开腹,尽量利用针术排除毒术。”韩芸汐如实回答。
如果直接开腹取出太子腹中的东西,那必定得是一個极大极深的口子,在沒有缝合工具的情况下,她不会冒這個风险。
但是,如果利用药物将太子腹部的东西化解成血水,而后开口排毒,這就是一個十分類似她给少将军穆清武做的小手术了。
只要能保证不失血過多,這個方案的风险就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话音一落,韩从安就出声了,“那你還是无法证明太子腹中是毒瘤。”
“毒瘤化成血水,韩神医大可将血水拿去检验是否有毒。”韩芸汐唇畔勾起讥讽,刻意强调了“韩神医”三字。
韩从安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恨极了,却說不出话来。
“要开刀剖腹呀。”皇后迟疑了。
“這……不妥吧。”太后也犹豫着,面露担忧之色,是真实的担忧,毕竟太子是她最疼爱的长孙。
“当初臣妾替少将军解毒,也是开刀剖腹,因此還被太后误会呢,太后娘娘,如果你還不相信臣妾,大可传少将军来看看,少将军腹部的伤,应该還留着疤。”韩芸汐语气很平静。
太后眼底却闪過了一抹怒意,這個臭丫头,居然還惦记着這件事,這分明是嘲讽她嘛。
太后沉默了。
成功的案例一摆出了,韩芸汐便把烫手山芋丢给天徽皇帝,将事情的主导权交到天徽皇帝手上。
“皇上,芸汐都讲清楚了,治不治,你做主吧。”
天徽皇帝和床榻上的龙天墨隔着纱帐对视,迟迟都沒有开口。
韩芸汐是聪明的,她得出另一個完全不同于韩从安的诊断结果,天徽皇帝如果相信她,就让她医治,如果不相信,也沒有什么好为难她的。
而在這种情况下,韩从安也不敢多說话,毕竟這么多年来他拿不出治疗的方案,再多嘴纯粹是找死路。
一時間,一室变得寂静。
岂料,天徽皇帝缓缓转身看向了龙非夜,“秦王,你觉得呢?”
韩芸汐很意外,沒想到天徽皇帝会询问龙非夜。然而,龙非夜却处变不惊,似乎早有所料。
他神态淡漠,令人琢磨不透,“事关重大,皇兄做主便是。”
淡淡的一句话,主动权還是丢给天徽皇帝。
当然,天徽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继续又问,“秦王相信秦王妃嗎?”
這么一问,就逼得龙非夜不得不正面回答。
韩芸汐心下纳闷着,总觉得哪裡不对劲,外头盛传天徽皇帝和秦王手足情深,秦王掌控大权,天徽皇帝要礼让三分。
可是,就目前看来,天徽皇帝和秦王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手足情深,反倒是微妙得很呀!
天徽皇帝這么一问,龙非夜如果回答相信,那万一韩芸汐失手了,岂不连他都有罪?
如果龙非夜回答不相信,那韩芸汐就玩完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朝龙非夜看過来,龙非夜亲自到穆将军府救韩芸汐,這一回,他還会开尊口嗎?
他为何要亲自出面去穆将军府教训长平和大理寺卿,为韩芸汐解围?
他为何允许落红帕的存在,他和韩芸汐真的有夫妻之实嗎?
是因为韩芸汐不丑了,又会医术,所以他对韩芸汐另眼相看,心中承认了這位正妃嗎?
好奇這些問題的,可是大有人在呀!
所有人都期待着龙非夜回答,可谁知道他却淡淡道,“本王相信她沒用,得皇上和太子相信她才有用。”
轻轻松松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化解了天徽皇帝的局。
韩芸汐险些笑出来,這家伙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呀。
天徽皇帝努了努嘴,正要继续问,龙非夜却道,“皇兄,太子也不小了,也该独立了。”
這话,无疑是說太子自己的事应该自己做主了。
秦王的支持对每一位皇子都有至关重要的影响,皇帝自然是希望他支持太子的。
天徽皇帝皮笑肉不笑,看向太子,“天墨,你皇叔教训得是,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吧。”
七年了,龙天墨真心受够了。
即便他内心深处对韩芸汐仍是不信任,但是,与其等死,他宁可放手一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病再拖下去,父皇一定会放弃他的。
寂静中,龙天墨的声音显得特别清亮,“我接受治疗!”
韩芸汐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韩从安整张老脸却都黑了。无疑,太子的反应将他否定得彻底。
对于太子這個勇敢的决定,天徽皇帝還是很满意的,他点了点头,道,“秦王妃,可以马上开始嗎?”
“我需要做详细的检查,确定肉瘤的位置,大小,才能配出药来。”韩芸汐认真說。
一决定治疗,她浑身都有劲了,立马上前去做详细检查。
很快,她就发现龙天墨腹中的东西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而且,确确实实是有生命的,因为她按了几個穴位发现那东西会动。
只见她眼底晦明晦暗的,一片复杂。
“如何?”龙天墨紧张地问。
韩芸汐笑了笑,“放心,你這两天只要休息好便是,什么都不要多想。”
她說着,退了出来,皇后和太后也全围過来了。
“怎么样?”
“可以马上治嗎?”
“需要开什么药,尽管說。”
……
“药方有些复杂,我得认真琢磨下,才能确定。”韩芸汐认真道。
這时候,韩从安急急主动請缨,“秦王妃,老朽不才,但也熟识药理,愿意辅助你。”
韩芸汐如果治不好,韩家也难逃一劫,治好了,他给她打下手也能沾個光,当然,他更主要的是想看看,這個臭丫头到底哪裡来的底气,到底要怎么医治!
然而,韩芸汐只当沒听到他的话,认真道,“皇上,我想請顾北月顾太医辅佐。”
比起韩从安,天徽皇帝自然是更信任顾北月,他立马就答应了,“来人,传顾北月過来!”
韩芸汐却拦住,“皇上,這不是小事,我過去太医院同顾太医详谈吧,日落之前会开出药方。”
這裡毕竟人多,天徽皇帝点了点头,令人带韩芸汐過去。
韩从安眼巴巴地看着,這個时候,太后却冷冷道,“韩神医,哀家看你還是回去等你女儿的好消息吧。”
“太后娘娘,草民伺候了殿下七年,最了解殿下情况,不如让草民留下,以防……”
韩从安的话還未說完,皇后就怒了,“呸呸呸,韩从安,你說什么晦气话呢?沒用的东西還有脸在這裡杵着。本宫告诉你,喜脉是你把出来的,等太子好了,本宫再好好收拾你!”
韩从安吓得不敢多话,连忙告退,落荒而逃。
看着韩从安狼狈的背影,皇后眼底尽是阴霾,她想,韩芸汐這一回如果治好了天墨,那长平那笔账就暂且算了,当她将功抵罪。
但是,如果治不好,她一定要将韩家连根拔起,让這個医学世家永远消失在云空大陆!让韩芸汐成为灭族的罪人。
太后和皇后都沒有走,守在龙天墨床榻边,而天徽皇帝似乎也沒有离开的意思,神色凝重。
不得不承认,他们都紧张着。
這是太子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韩芸汐救不了他,天徽皇帝只能忍痛将他放弃。
结果,掌握在韩芸汐手中,谁都无法预料。
龙非夜像是最无关痛痒的那一個,他起身走過来,道,“皇兄,走吧,臣弟陪你品茗去。”
天徽皇帝這才缓過神来,点了点头,跟龙非夜出门。
“主一国容易,主一家难矣。”天徽皇帝感慨到。
“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皇兄宽心。”龙非夜淡淡道。
天徽皇帝已经不止一次试探過他了,却总是试探不出他的态度来,每每只能作罢。
他年岁渐高,不管是太子還是其他皇子,沒有一個是秦王的对手,其实,当初如果不是太后手段阴狠算计了宜太妃,他也得不到這個皇位。
北历是天宁的敌国,可是,在天徽皇帝眼中,身旁這位同他的皇子年纪相差无几的弟弟,比北历国的虎狼之军還来得恐怖!
“北历细作一事,调查得怎样了?”天徽皇帝问道。
“還有一條大鱼潜着,臣弟已经撒網了。”龙非夜如实答道。
“你要知道的,沒有内奸的话,這些细作是掀不起那么大风浪的。”天徽皇帝冷冷提醒。
“臣弟明白,皇兄宽心便是。”龙非夜不慌不忙,平静得令人觉得冷漠。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入御花园,而此时,韩芸汐刚刚到太医院。
顾北月是太医院的院首,太医院自然就是他的势力范围。
一听說韩芸汐为太子的事情而来,他立马屏退书房裡所有药童,令其在门外守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韩芸汐都什么還沒說呢,见状,不由得暗暗佩服,顾北月看似文弱,却也是個厉害之人。
如果說龙非夜是冰冷的狐狸,那么,這家伙就是只温柔的狐狸。
亲自关上门,他不慌不忙走過来,淡淡而笑,“秦王妃,诊断出来了嗎?”
這么大的事,换做是别人,必定很紧张。
可是,顾北月永远都是那么从容,韩芸汐特喜歡看他温和的笑容,這种笑容能让她瞬间就平静下来。可是,每次似乎都是她打破他眼中的平静。
“不是喜脉。”她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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