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确诊,罪诛三族
顾北月可是一只温柔的狐狸,他很谦虚,“皇上,你知道的,下官对毒不拿手。不如让韩神医瞧瞧。”
他說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保险起见,也可以請专业的毒医来验一验?”
韩从安坚信自己的诊断,至今還是信心满满,“顾太医說得对,确实也要請专业的毒医来验一验。”
說着,看向一旁的韩芸汐,“秦王妃,你說对嗎?”
韩芸汐点了点头,唇畔噙着一抹讥讽,始终不动声色。
“来人,去找三個毒医過来,马上!”天徽皇帝冷冷下令。
這情形,太后和皇后也都懂,婆媳两人相视了一眼,沒說话。
其实,万一這些污血不是毒,而是胎儿之血,那么韩芸汐和韩从安不管谁对谁错,都不会好過的,因为太子已经好了,還会需要大夫嗎?韩从安虽是名医,却不過是一介草民,韩芸汐虽是秦王妃,却不過是個空名。
韩从安急着想证明自己的诊断,却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点。
很快,三名毒医就进来了,天徽皇帝令他们同时检查床上的污血,最后再禀告结果。
看着三名毒医采血检验,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韩从安的视线扫過韩芸汐的医疗包和顾太医的出诊箱,一副了然的样子,仿佛真发现了什么。
韩芸汐累得好似,悄无声息在一旁坐下,好吧,累归累,她還是很期待检验的结果的。
很快,三名毒医就得出了结论。
“禀皇上,這些血确实有毒,而且毒性不小,算是剧毒。只是下官等愚昧,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毒药所致。”毒医如实回禀。
這话一出,自信满满的韩从安就惊了,怒声,“不可能!”
天徽皇帝冷眼看去,韩从安這才冷静下来,压着震惊和愤怒,恭敬道,“皇上,就算這些血有毒,但是,也无法确定這些血是在殿下腹中就有毒,還是流出来之后才被下了毒。”
“韩神医,你這话是什么意思?”一贯平和的顾北月冷冷开了口。
韩从安当然是连顾北月都怀疑的,只是,他不敢說出来而已。
“皇上,沒有充分的证据,无法服人,更无法确定真相!”韩从安提醒道。
“既要下毒,那就得有解药!”顾北月說道。
天徽皇帝对顾北月多少還是信任的,他点了点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煎药的壶上。
顾北月很淡然,“皇上,那药是微臣煎的,无毒。不過,既然毒医来了,不妨也再检验检验?”
這些东西早就被韩芸汐处理過了,怎么可能露出马脚呢?
天徽皇帝很谨慎,点了点头,毒医便又過去检验。
片刻就得到结论,“皇上,這是药材,无毒,种类颇多,下官不熟悉普通药材,无法判断出具体药物。”
听了這话,韩从安的脸色又煞白了三分,而天徽皇帝也差不多心中有数了。
“韩从安,你精通药材,不如,你去瞧瞧那些都是什么药吧。”天徽皇帝說着,语气裡透出了丝丝冷意。
韩从安就是不相信,就是要揪出韩芸汐的小尾巴来,“是!”
于是,韩从安将药壶中的药物都倒出来,一一分析,检查,将找出来的药物全写下来,写成了一张药方。
韩芸汐从始至终都冷眼看着,她真的不知道为何当初娘亲会嫁给這样的男人,怎么瞧上眼的呀?
好一会儿,韩从安终于把药渣都分析出来了,写成了一张完整的药方。
他想,這药只要和之前的药方又一味不一样,就足以证明韩芸汐动了手脚了。
药方交到天徽皇帝手中,而這时候,顾北月也拿出了原来那张药方,天徽皇帝亲自对比,一時間一室寂静,所有人都紧张等待着结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气氛所感染,韩从安也无端地紧张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十指纠结在一起。
终于,寂静中,天徽皇帝抬起头来看向了韩从安,一時間,众人的心跳都跟着一咯,对比的结果到底……
“啪!”
突然,天徽皇帝重重拍案,随即将两种药方朝韩从安脸上丢過去,怒声道,“好個韩神医,你自個瞧瞧!”
韩从安脸色全白了,捡起药方来对比,发现這两张药方居然是……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天……怎么会?
“不!不!”
韩从安连连摇头,“皇上,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韩芸汐下毒害了孩子的,一定会有毒药药渣的,是她藏起来了!”
還对亏他猜得到,可惜,现在才猜到,已经迟了。
“韩从安,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呢?”一旁的皇后终于怒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太子肚子裡沒有孩子,太子肚子裡就是個毒瘤,韩从安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污蔑太子!
“皇后娘娘,韩芸汐一定是下毒了,一定会有毒药残渣的!你相信我!”韩从安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突然冲向顾北月放在一旁的出诊巷,猛地打开疯狂翻找,只是,别說药渣了,就连毒药都沒有。
见状,韩芸汐大大方方将自己的治疗包丢過去,“韩神医,连我的也瞧瞧吧。”
韩从安一接過来就翻找,将韩芸汐包裡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一時間,各种规格的金针落了一地,還有一些白纱布,除此之外连药都沒有。
這下,别說韩从安了,天徽皇帝,太后皇后见了,都彻底相信了韩芸汐,彻底相信了太子肚子裡就是毒瘤!
韩从安双手一软,放开了韩芸汐的治疗包,只听到脑海裡“嗡”一声,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立马晕眩起来,随即双腿也发软了!
“不……不可能的!”
“怎么会……”
居然真的沒有毒药?韩芸汐的诊断竟是对的,可是,他不会看错的呀,那就是個孩子啊!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
……
韩从安說着,双腿一软便瘫坐下去。
铁铮铮的事实又摆在眼前,一時間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他错了,难不成连云空医学院那些理事们也都错了嗎?
這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可是他又无法辩驳。
他猛地看向韩芸汐,见韩芸汐在笑,他突然怒了,大吼,“韩芸汐,你告诉我为什么!太子明明就怀了孩子的,明明就有的!”
這话,或许不久之前還可以說,但是,在天徽皇帝完全相信韩芸汐之后,再說這句话就是……找死。
什么叫做祸从口出?這就是祸从口出!
天徽皇帝本就怒着,听了這话越发愤怒。
正要发飙,皇后就先怒不可遏,训斥道,“混账东西,欺世盗名,误诊害人,证据确凿你還敢狡辩?男人生子,亏你也诊断得出来!韩从安,本宫今日要是不杀你,对不起我墨儿這几年受的委屈!”
被這么一训,疯狂的韩从安才冷静下来,一句话也辩驳不了,一听到“死”字,他的脑袋更加空白,不知所措。
天徽皇帝那犀冷的双眸迸射出了杀意,他一脚踹過去,厉声,“韩从安,到了這個时候你還不知错,還敢污蔑太子!你当真是胆大包天啊!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這個骗子押入天牢候审,朕要灭他三族!”
灭三族?
韩从安误诊出的病症,羞辱了太子影响了皇室名声,单单這一罪名就足以灭三族了,何况,這個怪病還拖了那么多年,耽搁了太子多少青春年华啊。
灭三族,算是便宜了韩从安,然而,這三個字对于他来說却犹如五雷轰顶!
而一直悠闲旁观的韩芸汐脸色微微一变,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韩从安先是一愣,随即大嚎起来,“皇上,草民错了草民知错了!皇上饶命啊!”
“皇上,看着在是芸汐救了太子的份上,饶了草民,饶了韩家吧!皇上!”
“饶命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念在草民多年来鞠躬尽瘁,沒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草民這一回吧……”
韩从安拼命地磕头,拼命地求,哭天喊地的,可惜,侍从很快就上来押人,天徽皇帝冷脸凶怒得骇人,一点也不留情面。
這时候,韩从安终于想起了韩芸汐還是他的女儿。
他猛地扑到韩芸汐脚下,大呼,“芸汐啊,女儿啊,你对太子有恩,你救救爹爹,救救韩氏三族吧!”
韩芸汐双眸微敛,有些复杂。
虽然,韩从安的诊断沒有错,而且,他的保守治疗也是正确的,這件事韩从安是被冤枉的,然而,韩芸汐却沒打算帮他。
且不說少将军的事情,韩从安身为父亲不帮忙,還在她背后捅刀子,就是自从小大她受的每一份罪看来,韩芸汐都沒有救他的理由。
在她眼中,韩从安活该。
但是,這件事涉及了韩氏三族啊。
灭三族,韩氏三族父族、母族、妻族,上上下下至少上百号人吧。
而且,這连她和娘亲一族人都牵连了。
天徽皇帝什么意思呢?
韩芸汐沒理睬韩从安,迟疑了片刻终究還是朝天徽皇帝看過去,正要开口,天徽皇帝却开了口,“你救天墨有功,朕不会牵连你,只是,韩从安罪不可恕,韩氏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韩芸汐起身行礼,還是开了口,“請皇上三思!”
虽然韩家中几房妻妾,几個兄弟姐妹都曾经虐待過她,但是,罪不至死,何况,韩氏三族還有很多很多无辜之人呢!
虽然這件事因韩从安而起,但是,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不是圣母医者,但是她也不想成为刽子手,不想成为韩氏一族的大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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