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名利、名利 作者:未知 這场宴会之所以能名声大噪,除了因为秦少游新近窜起,使得他成为了洛阳人关注的对象,此外就是所有接受邀請的人都是洛阳城裡权势滔天的人物。…≦頂點說,.. 权利和名气往往是相伴相生的。 有了权,就不免想要沽名钓誉,而有了名气,不免又要紧抱权贵的大腿,无论是哪個年月,大抵都是如此。 可是…… 在太平公主府裡,有人急匆匆的抵达公主殿下的寝殿。 殿下尚未更衣,直穿着一件几乎遮不住身子的亵服坐在铜镜前梳妆。 這宦官拜倒在地,不安地道:“殿下……如春酒楼传来了消息。” 公主殿下看着铜镜之中的美貌,显得满不在乎,启开朱唇道:“如春酒楼能有什么消息,莫非還取消了宴請不成么?” 宦官哭丧着脸道:“那秦少游,是請了這么多的尊客,所以要亲自掌勺……” 铜镜中的太平公主,脸一滞,旋即霍然而起,以至于**落地,露出了宛如羊脂一般的酮体,她的脸色可很不好看,此时她旋了身,铜镜中的她裸露着后背,那微微翘起的臀部毕现于镜中,在烛火的微光之下,很是惹火。 “你什么?”太平公主冷若凝霜。 她香肩微颤,老半天沒回過神来。 “那秦少游要亲自掌勺。” 公主殿下吐出一口香兰,语气有些不善:“這個家伙,怎的這样讨厌。” 不得不,太平公主想要结交秦少游,理由只有一個,无非就是自個儿的名声不太好听,想要多认识一些青年俊彦,博個好名儿而已。 而秦少游近来凭借两首诗,导致洛阳纸贵,而他如今也成为了名动洛阳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公主殿下才想要沾沾他的名气。 所以秦少游邀請,她二话不就决心赴宴。 可是现在,這個秦少游莫名其妙,居然要掌勺,他虽是厨子出身,可终究因为两首诗,让大家忘记了他是厨子,一個华丽转身,已成了才子。可是這個家伙似乎生怕别人忘了他的身份,居然跑去掌勺。 想想看,堂堂公主殿下,跑去和一個厨子厮混一起,赴他的酒宴,吃着他做的菜,然后呢…… 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本来赴宴是雅事,现在……却成了一個笑话。 “殿下,要不,不去了吧。” 太平公主的脾气很不好,她嗔怒地看了那宦官一眼,冷冷地道:“不去?那秦少游這样大张旗鼓,现在外头都在议论此事,本宫已经答应赴宴,若是不去,岂不又是失信于人?這個秦少游,真是糊涂又混账,他……他……” 太平公主咬牙切齿,好端端的风雅之事,结果风花雪月成了吹炉打火,太平公主对秦少游的观感变得很是不好。 她冷冷一笑,继续道:“去,为什么不去?去看看這個子的笑话又有什么妨碍!” 她气呼呼地旋過身去,就這么光着身子,对着铜镜,铜镜中的自己,春意盎然。 ……………… 秦少游主厨的消息一经传出,气恼的又何止是一個太平公主,所有受邀的权贵,绝大多数突然沉默了。 糟心啊。 這是個什么样的混账,我們是来和你谈风花雪月的,你却跟我們玩柴米油盐? 他们有一种被坑的感觉,眼下骑虎难下,赴宴不是,不赴宴又不是。 倒是刑部那儿,却有人开始大肆出动,秋官侍郎有了暗示,不少人开始暗中搜罗着什么。 秦家的一切,都底朝天的被暗暗翻了出来,而后到了云骑尉王洪的手裡进行汇总。 大周朝的刑狱官员都有一個特,那便是特别能折腾,特别能战斗,個個都是母鸡中的战斗鸡,一旦要掀人老底,便都如吃了枪药一样。 可是对秦少游来,他很纠结。 他沒钱了。 为了這次宴会,酒楼关起门来进行修葺,耗费不少,又购买了不少食材,让秦少游仅有的一积蓄顿时化为乌有。 可是酒楼的档次依旧還是如此。 秦少游看着這完成的作品发呆,良久、良久…… “堂弟,要不,再去借钱?你现在做了官……” 秦少游摇头道:“名声臭了啊。” “堂弟什么?” “做了官,就甭想借到钱了。人家有钱也不敢借,我有官身在,若是不還,他们能奈何?” 秦寿唏嘘道:“那怎么办?” 秦少游想了想,最后道:“去寻废旧的砖石、柴草,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后厨的食材都准备好了沒有?” “准备妥当了。” “很好。”秦少游深吸一口气道:“很好,好得很……” ……………… 六月十九。 天色将晚,月儿還未等日光消散,便急不可耐的自山腰上升腾起来。 這如钩的月儿发着惨淡的光线,渲染得洛阳城宛如暮光笼罩。 太平公主府外已停了一软轿。 本来公主殿下深受圣皇的喜爱,为了她在洛阳城安住,甚至赐了一凤辇给她,对她的饮食起居尤为看重。太平公主出门,为了显示自己的帝宠,往往都爱乘坐那凤辇招摇。 不過今日,公主殿下表现得极为低调,低调得有不太像话。 倒是随侍的宦官知晓她的心思。 本来好端端的一场酒宴,结果成了一件极为可笑的事,近来洛阳城裡舆论逆转,虽也有人认为秦少游不拘节,可是绝大多数士人却对此颇为非议。 在這种情况之下,当然還是低调一些的好。 丢人! 太平公主几乎是冷着脸,极是不情愿地上了轿子。 等轿子稳稳地落在了如春酒楼外,她落轿,然后看到了這座朴素的楼。 楼很不起眼,不见莺歌燕舞,沒有金碧辉煌,像是洛阳城裡的破落户,乏善可陈。 她的绣眉不由紧锁起来,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打道回府。 而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婉儿见過殿下。” 原来上官婉儿也到了。 见到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立即露出了亲昵的样子,忙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制止她行礼:“婉儿,你来迟了。你不要多礼,我們姐妹之间不必如此拘泥。” 上官婉儿嫣然而笑,借着隐隐的灯火,露出了让太平公主都忍不住泛起一些嫉妒的笑颜:“是呵,今日要当值,伺候了圣皇用膳,這才心急火燎的出来。” “噢?這两日我都沒有入宫觐见,母皇可好?” “很好的,陛下很是挂念殿下。” 二人亲昵地低声着话,可是两個俏然而立的身躯却显得很生分和疏远。 女人是冤家啊。 公主话的功夫,打量着上官婉儿的着装,见她虽不施粉黛,却有一种脱尘之美,心裡不免有些不悦,想到自己理应将母皇钦赐的长裙穿出来,還有将那根鸳鸯莲纹鎏金银花钗戴在身上才好。 而上官婉儿见她的雍容,亦不免有些攀比之心。 二人笑笑,寒暄個沒完。 裡头的主人早晓得贵客到了,本以为她们下一刻要进楼。谁知左等右等,总不见来。 秦少游心裡感叹:“女人真麻烦啊,芝麻绿豆的事也够他们上老半天的。”他只得打起精神,施施然地走出了酒楼,朝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作揖行礼道:“下官秦少游,不知殿下和上官待诏已到,有失远迎,還望恕罪。” 太平公主见到了秦少游,见他年纪轻轻,生得也很是俊朗,尤其是在這灯火之下,那幽深的眼眸像是宝石一样闪闪生辉,她本是生出了好感,可是想到這個家伙要掌勺,顿时拉下脸来,便不理会秦少游,却是对上官婉儿道:“洛阳城实在沒什么好玩的去处,唯一的好处就是天气温和了一些。” 婉儿瞥了吃瘪的秦少游一眼,笑吟吟地对太平公主道:“殿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