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毫无意义的技能
局座愤而离席!
他早知道冯志文是個老顽固,可他沒想到,柳爱军更难搞!竟然敢带着整個刑侦大队,跟他对着干!
早点结案有什么不好?死的又不是他们的爹!年终奖扣得可是他们的钱!
局裡人不知道,程宇超死了,局座本人是最为痛心疾首的!
那可是個好老师!局座家的小霸王,换了多少中教外教特级教,从来沒及格過,交给程宇超一個月,百分卷子考了65!全家人可乐坏了!普天同庆!
局座正想着儿子這聪明脑袋,65离95也差不远了,儿子成龙這是指日可待了!结果他盼望着、盼望着着,程宇超脑袋沒了,儿子脑袋再好使也沒用了……
局座也很努力了!一出事儿他立马开会了,可查了一溜儿十三招,他沒查着凶手啊!
常言道“人都死了”,活着的人得好好活着不是?既然查不着凶手,来個大团圆结局有什么不好?
只要证据上做充足,程序上不出错,至于真凶,他拿了那么多钱,消消停停過日子,以后不犯事儿,就是沧海一粒粟,沒人找得着!
過些年,要是那個倒霉催的被抓了,上头追究起来,也是胡某儿子胡說八道,误导了警方。胡某已死,本就沒有损失,连赔偿都用不着,再加上局座老丈人帮衬着,追责下来局座也不怕。
可是柳爱军那個目光短浅的,一点儿大局意识沒有,非說“人头已经送去警大了”!局座說“送就送呗他检测他的,咱们该结案结案”。
柳爱军不同意,說是必须要等一個什么法医人类学的教授的结论。局座气得不行,說“那什么法医专家是你媳妇啊你那么听他的?”柳爱军沒說话,局座七窍生烟,說“你给我玩儿什么保持沉默?”
柳爱军又来了一遍刚才的說辞,无论如何就是要等法医出结果。
局座气得直吼:“行!你等吧!我给你一天半的時間等!到明天下班之前再查不出個结果,凶手就是胡某!”吼完,局座愤而离席。
這可有点儿不像人话了,现场众人都愣了,连刑侦“老油條”邢存林都是一声叹息,指望着下次再派人来,可派個能扛点儿事儿的吧。
众人散去,冯志文对柳爱军道:“你对江明月,那么有把握嗎?”
柳爱军不答反问:“你呢?”
冯志文笑了。“小江說得沒错,水煮人头的事,乍一听像变态,但是从作案手法和后续处理上,凶手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冷静和克制。”
柳爱军点头,道:“凶手是逻辑严密的正常人,他選擇煮尸,一定另有目的。”
冯志文道:“现在,就看童老师那儿的說法了。”
“還有那本账簿。”柳爱军问道:“他俩怎么样了?”
冯志文道:“還在连理桥派出所。”
柳爱军蹙眉道:“师大学生的事儿還沒完?”
冯志文道:“是高景峰。”
“谢谢!”
连理桥派出所,江明月接過东西,对高景峰道。
高景峰微微颔首,见张雯走過来,也点了下头,算是打過招呼,转身便走了。
张雯看着江明月手裡的东西,眯了眯眼,调笑道:“一百块钱?案子沒查清,先学会受贿了?”
江明月也笑,摇摇头,道:“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好歹富二代名声在外,就拿一百块钱贿赂我?”
张雯想了想,道:“也对,江家那么有钱,一百万也不差。那……难不成要搞性贿赂?”
江明月愣住。
张雯不仅說,還抬头看了看高景峰离开的方向,那意味深长的小眼神儿,看得江明月一阵阵脊背发凉。
“唉唉唉打住!”江明月竟然开始脸热了!他得說点儿正事儿,转移一下话题:“如果高景峰沒說谎,這一百块钱,就是重要物证。”
张雯接過密封袋,看着裡头的毛爷爷,沒什么不同。上头也沒有血痕,难不成要拿它验指纹?這得验出多少人来?
难得轮到江明月卖关子,可惜時間不允许,他只能挑最重要的說:“走,先回成宇教育。”
“干嘛?”张雯问。
江明月坚定道:“查账!”
“江警官!”宋一珂一见江明月便笑了,先跟他打了招呼,又喊了声“张队长”,张雯略一点头,道了声“打扰”。
宋一珂笑道:“哪裡哪裡,愿意效劳。只是……孙总下午去海城校区了,這会儿叫他恐怕……”
“沒事。”张雯道:“還是账目的問題。上午我們局经侦的同事留下些疑问,我們想再翻翻,看看能不能解决。”
“啊,這样啊!”宋一珂笑道:“那好办,我来联系。”
江明月指着旁边“助理室”的门牌,问道:“宋助理,這是你办公室嗎?”
宋一珂道:“是啊,還沒請你们来坐過呢!”說着开门把他俩让进去,又倒了两杯咖啡:“我刚泡好的,要不下午沒精神。你们先尝尝,我去安排一下。”
张雯道:“有劳。”宋一珂便出去了。
宋一珂的办公室不大,但朝阳,一整面落地窗,视野极好。
往东,可以看到龙城市政广场,广场上两條腾飞的冰龙,是這座城市的图腾。
往西,能看到会议中心的高楼。這楼去年底才投入使用,立马承担了一场国际会议,传言這是龙城要升格为副省级的信号。
升格的消息是真是假,江明月无从考证,他只是直观地感觉到,自打搞了這個会议中心,勤务任务更重了。听說過阵子“那位”要来泡温泉,到时候更是沒日沒夜,想想往后一级警备的日子恐成常态。
想到這儿,江明月忽然理解了老爸的反对。生什么二胎啊?一切都是因为不想江明月太辛苦。
“看景儿?”张雯冷不防一声,江明月收回思绪,“嘿嘿”一笑。张雯說“我以为你要看看這屋的陈设”,江明月得意道:“你怎么知道,我沒看陈设?”
怎么知道?江明月进屋只扫了一眼,就奔着落地窗去了,开始东张西望。
說话讲证据,张雯看了看江明月背后的架子,问:“書架上放的是什么?”
江明月道:“相框。”
答对了。但可能是蒙的,很多人都爱在書架上放相框,比如程诗语的书房。
张雯又问:“相片裡有几個人。”
江明月道:“四個。从左到右高景峰程诗语程宇超宋一珂。”
不等张雯說话,江明月又道:“高景峰和宋一珂穿深蓝色套装,程宇超灰色运动装,程诗语暗红色格子裙。”說完嘻嘻一笑,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裡、头!”
贫。
照片上都是熟人,江明月多关注些,很正常。
换一個。
张雯的目光落在桌面上。
“笔筒旁边放着什么?”
江明月顿了顿,微微蹙眉。
猜不出了,刚才果然是蒙的。张雯失去兴趣,感觉自己太无聊了,竟然玩儿起這么幼稚的游戏。
“我不懂。”江明月忽然道:“徽章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张雯顿住。江明月身后,办公桌上,笔筒旁边,放着的确实是一枚徽章!
张雯第一反应是看江明月面前,确定沒有镜子,也确定了江明月這個角度不可能看到身后的桌面。
难道,真的都在脑子裡?可他只扫了一眼!
江明月還在纠结徽章上头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哈利波特嗎?可是斯莱特林是一條正常的蛇,這蛇有俩脑袋,還盘在一根棍儿上。你见過這种图案嗎?”
张雯半天沒动静,江明月回头,看到她正盯着自己,手裡還拖着那枚徽章。
“你真的,扫一眼,就全记住了?”张雯诧异道。
在张雯面前显摆了一下技能,江明月爽了,立马嘚瑟道:“我過目不忘,天生的!”
過目不忘,這种人张雯听說過,以前她们部队還特招過一個,人往那儿一立就起精英范儿,超尘脱俗的,江明月往這一站,菜狗一只還摇着尾巴……
沒等来预想中的夸赞,江明月着急道:“真的真的,我从小就這样,不信你问我妈!”
谁问你妈……
张雯不解:“你過目不忘,那执法资格考试,你怎么两次才過?”
江明月:“……”
执法资格考试,江明月永远的痛。
整個地级市,一百人参加执法资格考试,经過努力,通過率99,江明月沒過,他就是那天才的灵感——1!
這事儿怪他嗎?前一天晚上,小石头日常闹失恋,拉着他去酒吧喝了半宿,他第二天能爬去考场已经是人间奇迹了!
张雯還是不懂:“可你不是過目不忘嗎?你翻一遍书啊!”
江明月颓了:“我只对空间過目不忘。”
张雯不解:“什么意思?”
江明月又道:“意思就是,我看一眼,能记住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要回忆什么,我只需要对着那個点,展开细节,就跟,跟放大图片差不多。”
张雯道:“這很厉害啊!”
江明月叹息一声,道:“但是我记不住字……”
张雯:“???”
“我记得他架子第三排右边有张证书,证书中间有個五星图案,但我沒记住证书上写的什么。”
张雯:“……行吧。”
毫无意义的技能。還以为发现了天才,是她想太多了。
“聊什么呢?”說话间,宋一珂回来了。
江明月笑道:“說你這办公室,视野真不错!”
宋一珂腼腆一笑:“都說我這屋,是景观最好的,当然除了……可惜老板用不上了……”
张雯和江明月忙道“对不起”,宋一珂勉强笑笑,道:“沒事,其实公司很多人都在为下一步打算了。”他看向窗外的风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還能再看几次這裡。”
“你要走了嗎?”江明月问:“跳槽去别的公司,還是离开龙城?”
宋一珂摇头,轻声叹气,道:“也许换家公司,也许做点小生意,也许四处打工流浪。”
江明月道:“也许留下来。”
“如果還需要我的话。”宋一珂抬起头,眼底落寞一闪而逝,脸上又挂上了和善的笑容。“账目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跟我来吧!”
宋一珂带着张雯和江明月离开了办公室,关门的时候,原本在桌上的徽章,已被他攥在了手裡,上面刻着的,是一柄双头蛇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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