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六章刑警的中二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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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這绝对不行！”
龙城市第七中学，校长室。校长杨国林情绪高涨：“這裡是学校，学生都是未成年，我必须为這些孩子们负责！”
张雯道：“正是为了对学生负责，我們才不得不调查学校。”
杨国林挺着胸膛，丝毫不肯退让半步。
這让等在门外的江明月感到奇怪。
上次几個人来学校的时候，杨国林的反应不是這样的，他对于张雯的态度几近于谄媚，让江明月很不爽，回去的路上，谢无终還吐槽了這件事情。
现在警方来调查，杨国林沒有借机巴结，也沒有把這事儿当成人情卖给张雯，就已经很让江明月意外了，更奇怪的是，杨国林的态度竟然還强硬起来了，甚至抗拒警方调查。
根据杨国林的說法，他是为了保护孩子们。可是，死者的鞋子是在学校后院发现的，痕检也確認了嫌疑人就是通過活动围栏，由校园进出案发现场的，作为一個负责任的校长，难道不应该立即清查学校嗎？
可不管江明月怎么想，要在学校裡调查，就必须经過這位校长的同意，否则，即使是张雯她老爸出面，也沒有教育部直接命令学校的道理，警方依旧很难开展工作。
這时候，一個人急匆匆跑了過来。
因为跑得太急，那人险些撞到江明月身上，江明月本可以扶住他，却退了一步，躲开了。
是教导主任杨玮。
杨玮晃了两步才站稳，扫了江明月一眼，仿佛看到瘟疫传染源，从他身边绕开，敲了敲校长室的门。
“不好了！”杨玮一进屋就喊开：“出事儿了杨校长！学生家长在门口聚集，要求让警察们赶紧走，不要影响学生们上课！校长這可怎么办啊？”
学生家长怎么会知道？江明月心裡纳闷。
警方刚刚发现問題，過来找校长，還沒說上几句话，家长们已经开始围堵学校了。现场封锁得那么严密，知道案子涉及学校的，除了公安内部的人，就只有校方几名领导了。消息怎么放出去的？
出了這种乱子，校长杨国林一点儿沒慌，反而像是终于吃到定心丸，松了口气，整個人都变得精神了起来。
“哎呀不好意思张队长。”杨国林搓搓手，虚情假意道：“不管你们什么案子，死個小姑娘還是死個老太太，我們的家长只关心孩子们。现在离高三高考可不远了，你们再逗留下去，只会耽误孩子们的学习进度。”
“杨校长說得对啊！”杨玮已经扬起了脖子，活像個炫耀自己下了個大蛋的老母鸡：“所以，請你们尽快离开，以免导致后续更多的矛盾啊！”說着，他拉开校长室的门：“請吧——张队长！”
张雯沒多做纠缠，带着组员返回了市局。
几個人回来之后，案情分析会也随即开始了。
近期龙城三名被害女性的照片、基本情况和简要案情出现在大屏幕上。
张雯作报告。
女兵的讲述精准简洁，众人很快就理出了头绪。
前两起案件中，嫌疑人单独作案，从背后袭击，通過眼罩遮盖被害人的视线，完成犯罪全過程。
在实施侵犯的過程中，嫌疑人要求被害人表示对他的臣服和喜歡，展现出了极强的控制欲。
嫌疑人对两名被害人的情况非常了解，知道被害人曹韵灵家庭情况糟糕，知道被害人杜馨昕工作压力很大。這反映了嫌疑人对被害人有长期的跟踪观察。
两起案件的直线距离在三公裡，而根据两名受害人的叙述，判断嫌疑人很可能有自驾车辆。
两名被害人均反映，嫌疑人身高在1米85左右，身上无异味，干净、年轻，甚至可能有洁癖。实施侵害之后，嫌疑人表现出对被害人的关切，沒有进一步伤害被害人，也沒有索要钱财的行为。
第三起案件，经過痕检判断，为两人合伙作案。
现场足迹虽然均为42码某品牌运动鞋，但反映出的步态特征不同，同时，根据磨损状态可以看出，其中一双较新，而另一双边缘有磨损。
根据足迹推断，一名嫌疑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体重在70到745公斤，另一名嫌疑人在一米七左右，体重在60到65公斤。
两名嫌疑人通過殴打，致使被害人无法反抗，随后两人轮流控制被害人，分别实施侵害。
结束侵害行为后，嫌疑人用现场松动的地砖击打被害人头部，导致被害人颅脑损伤死亡，头部严重变形。随后，嫌疑人翻走被害人财物，穿過围栏，将被害人的鞋子丢弃。
嫌疑人进入校园之后，仅仅在后院一段土路留下了足迹，第二天学生上学，附近的足迹也不再有价值。
对比前两起案件，第三起案件无论是在嫌疑人数量、作案方式、嫌疑人行为特征上均与前两起不同，因此不作并案考虑。
会议决定，张雯继续侦查系列案件，天龙山公园强奸杀人案由刑侦一中队负责侦办。
会上，刑警们還就系列案件中嫌疑人如何選擇被害人进行了讨论。
通常情况下，此类涉及人身伤害的刑事案件，被害人往往具有某种相同的特征，這個特征也是引发嫌疑人作案冲动的主要因素。
对比两名受害人，除了年轻、漂亮、有活力等等无法量化的主观因素外，很难說她们有什么是相同的。
两個女孩一個梳着马尾，一個长发披肩，一個身高中等，一個偏高，一個穿运动鞋，一個穿皮鞋。
从当天的着装上看，俩人一個穿了短裤，一個穿了短裙，似乎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都露出了腿，并且是又长又直、无可挑剔的腿。可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大夏天，女孩子通常都是這种打扮。
所以，腿到底能不能够作为引发嫌疑人作案冲动的一個因素？此事還有待考量。
案情分析会结束之后，传达室的孙大爷找到张雯：“张队长，门口有個小男孩儿找您！”
菜狗的听力，当然敏锐地捕捉到了重要信息点——有男的找张雯！
等张雯出门，江明月溜過来，问孙大爷：“多大個男孩儿？”
孙大爷被江明月问得一愣，想了想，說：“大概……18？”
江明月心裡咯噔一下！都18了！這還叫小男孩儿？
完了！七中那小子找上门来了！叫什么来着？李梦泽！
這时候张雯已经走出去了，江明月立马想了個借口——他从人社局拿回来的表格還在车裡。
于是，江明月很自然地，溜溜哒哒到了门口。
不远处，李梦泽穿着一身校服，背着個书包，低头站着。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到张雯，立即露出笑脸。
小男孩儿真是嫩啊！那两颗小虎牙，昭示得全是活力！
“警察姐姐好！”小男孩儿果然乖巧！
李梦泽抬头的同时，江明月一闪身，站在了柱子后面。闪完江明月才觉得不对劲儿——他躲什么？明明都已经想好了理由！大大方方假装過去打個招呼不好嗎？
“有什么事嗎？”是张雯的声音。
女兵听起来并不怎么热情。江明月有点儿得意，可转念一想，女兵对他也不怎么热情！好吧，至少她沒有对李梦泽区别对待。
李梦泽摇摇头，笑嘻嘻道：“沒什么事儿，听說您去我們学校了，可惜当时在上课，沒能见着。我是来道谢的！我按您上次說的，跟我爸說了之后，他最近都沒有再打我妈妈了！谢谢警察姐姐！”
张雯說：“不客气，你好好学习。”
江明月在柱子后面点头，以口型道：“快回去上学吧，小孩儿！”
李梦泽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一定好好学习！下次月考，我還来找姐姐汇报成绩！”
還？！！江明月的心猛地一沉！這意思，這小子已经来汇报過一回了？什么时候？雯姐怎么沒說過？
“决斗吧小子！我让你三招不算我欺负未成年！”
柱子后头，江明月中二之魂燃烧得正旺，完全不在意高二的对手心理年龄或许還比他大一些。张雯忽然问李梦泽：“你怎么背着书包？不上晚自习嗎？”
李梦泽摇头，眼睛都亮亮的：“今天晚自习取消了！”对于一個学生而言，沒什么比突然沒课更值得开心了！
“老师說，学校要搞安全检查，這周的晚自习都停了！”李梦泽越說越开心，琢磨找個机会跟张雯說，以后晚上上刑警队来上自习。
张雯完全沒有在意小男孩儿的纠结，除了涉案人员，张雯不琢磨别人的心思。“全校都停了嗎？”张雯问。
“嗯！”李梦泽道：“全校都停！”
张雯又问：“最近，学校发生過什么奇怪的事情嗎？”
李梦泽顿了顿，问道：“姐，我听說我們学校后院杀人了，是真的嗎？”
“不是你们学校，是公园裡。”张雯沒瞒着，這事儿的警情通报马上会發佈。
李梦泽闻言，打了個哆嗦。
张雯问道：“你去過学校后院嗎？”
李梦泽沒直接回答，而是撅了嘴。
张雯不明白：“怎么了？”
李梦泽說道：“好学生不去后院儿！”
一句话，把张雯逗乐了：“怎么着？你们這后院儿，還存在着神秘的帮派组织嗎？”
张雯只是开個玩笑，沒想到李梦泽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說道：“那几個不学习的小混混，成天在后院儿待着。那儿就是他们的地盘，好人才不去。有时候，他们要欺负谁，也会把人叫到后院儿去。总之，那不是好地方，我才不去！”
這出乎了张雯的意料：“這么嚣张，学校不管嗎？”
李梦泽撇撇嘴，不屑道：“谁管啊？帮派的头子，就是校长的儿子！就是那天拉稀那個，你沒看到大家笑得多开心！就是因为平时总被他欺负！那天就因为我举手提问了，他知道以后觉得是我害他丢脸，還在学校找我茬，约我去后院儿！”
张雯问：“你去了？”
李梦泽一脸骄傲，道：“我沒去！我說……”李梦泽顿了顿，脸红成個小苹果：“我說，我认了個姐，是警察！我說你们要敢动我，我就找我姐去！他们就沒敢再拽我了。”
“哈哈！”张雯又笑了！第二次了！這次都笑出声了
江明月不爽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扣大理石了！
李梦泽小声追问道：“我可以這么說嗎？”张雯笑着，說了声“可以，李梦泽立马雀跃了：“真的啊？你可以当我姐嗎？”张雯看着這小孩儿，笑着道：“我可沒有四处认亲的爱好。”
李梦泽低下头。這次换江明月笑了！想跟我雯姐攀亲戚，我告诉你，全公安局都是他小弟，還轮得到你？！
谁知张雯又說道：“不過，你要是以后当警察，我就是你师姐。”
李梦泽一听這话，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忙說“好的我以后一定来找你”！
找你大爷去吧！！！
高中生已经走了，江警官還在跟大理石過不去。
“出来。”张雯的声音裡不带一丝情绪。
江明月顿住，从柱子后头晃出来：“那個。”他轻咳一声：“這么巧啊？我表格落车裡了，出来拿一下，沒故意听你们說话。”
“嗯。”张雯点点头，道：“沒故意从头听到尾。”
江明月：“……”
江明月有点儿尴尬，想着怎么圆過去，张雯忽然问他：“发现了嗎？”
什么？发现什么了？
江明月猛然反应過来，确实有問題！
他刚刚也想到了，只不過后来被高中生要当警察的凌厉气势给气着了，差点儿把案子都忘了。
学校后山是杨国林儿子帮派的地盘。如果這事儿跟杨国林儿子有关，那么他反常的态度、家长们突然聚集、以及晚自习停上，這一切就都很好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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