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尾聲:新的開始

作者:狂白衣
這個世界再多的悲痛都足以被時間撫慰!尤其是,留給她懷念的時間都沒有?就邁入了煉獄式的高三。

  每天泡在無止境的題海里,白諾諾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只是偶爾側目,她會看着同桌發呆。

  新同桌是一個矮矮胖胖很?害羞名叫劉莉的女孩子。

  劉莉每每被她這樣看時,就會垂下頭裝作?忙忙碌碌找東西的樣子,儘量不與白諾諾的視線對上。

  因爲那眼睛裏的茫然和空洞,看得讓人心酸而難受。

  雖然不是很清楚白諾諾和蘇驚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蘇驚夢的死被傳遍了整個一中,有?好多女生甚至自發地組織了一場哀悼會。

  一班的女生大部分都去了,白諾諾沒去。

  她始終覺得沒有告別就不是真正的離開。所以那麼偏執倔強的蘇驚夢,怎麼會離開她呢?

  一個學期過?得很?快,大年三十那一晚上,白諾諾陪着蘇大強坐在電視前看春晚。

  無聊的毫無創新的節目讓她連連打着哈欠,白大強看不過?眼了,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說道“諾諾,這種精神食糧,你不給我好好看着。”

  能把一個春晚說成精神食糧的也只有白大強了。

  “爸,那我是不是還得給你來一首難忘今宵?”白諾諾把抱枕抱在懷抱裏,側着臉靠在上面。

  “可以,來,你要是唱得好,我給你買禮物!”

  “禮物?好啊,我看上一款車很?久了!”

  以往白諾諾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但是越來越春風得意的白大強像是回到了曾經,導致白諾諾連說話都隨意了很?多。

  白大強此刻正在看小品,哈哈地大笑了兩聲,偏過頭問道“行啊,多少錢?”

  “不貴,也就十來萬!”白諾諾怕自己就這麼睡過去,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枸杞紅棗茶喝了起來。

  “確實不貴!你明年暑假去把駕駛證考了,我給你買!”

  “噗……咳咳咳!”白諾諾被嗆得淚花連連,擦了擦眼角一副不可思議地問道“白大強,你發財了?”

  “出息!喝口水都能把自己嗆道,要是等我上市了,爸爸我就給你獎勵跑車”白大強說着還揚了揚下巴。

  白諾諾趕緊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臉嚴肅地問道“……這才半年時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誰知道這會電視裏的小品正演到高·潮部分,白大強扭着脖子笑個不停,那敞亮的笑聲一圈一圈地迴盪在屋子裏。

  “爸!”

  “你別瞎操心,宏碁集團知道嗎?蘇家的……”白大強猛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咳了幾聲,企圖矇混過關。

  白諾諾身子瞬間緊繃,一把抓着白大強的胳膊,語氣焦急“你說蘇家的?蘇什麼?”

  “……”白大強不看他,很?正經嚴肅地盯着電腦。

  “爸!你告訴我!你接受了蘇家的什麼?是不是蘇……”後面兩個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又被她收了回去。

  然而她話裏的意思,白大強豈能聽不懂,他瞪了一眼白諾諾“你說的什麼話!”

  也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白諾諾塌肩垂着眼說道“爸,你告訴我好不好?”

  雖然蘇總的助理一再強調不要告訴白諾諾,看到女兒這樣,白大強於心不忍地說道“你放心,我和宏碁集團只是合作?關係,目前在棗花市的項目是我負責而已。”雖然是全權負責,但是所有?的資金項目都是通過?宏碁集團審批之後才啓動的,白大強問心無愧。

  “宏碁集團?是……蘇家的產業?”

  “……恩”

  “哦!”白諾諾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絲毫異樣。

  “哎,諾諾!我一直沒問你和蘇驚夢兩個怎麼回事,但是無論怎麼樣,你得向前看,知道不?”

  “嗯,我知道!”

  “那就好!”白大強說完這句話,又轉頭看向電視了,小品已經接近尾聲,熱烈的掌聲在房間裏迴盪。

  靠在沙發上,白諾諾眼睛盯着電視。

  要到十二點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了噼裏啪啦放鞭炮的聲音,還夾雜着小孩子嬉笑追逐的吵鬧聲。

  白諾諾穿着拖鞋,走出了客廳,站在陽臺上遙遙望着斜對面的那扇緊閉的房門。

  在夜風中站了好一會,冬日的夜風陰冷而潮溼,她把手揣進兜裏,指尖觸到了冰涼的手機。

  摸出手機,解鎖,指尖無意識地點開了微信,微信上瞬間涌入了大量的羣發的祝賀信息,白諾諾一條一條地把消息點完,最後……指尖停留在了‘白諾諾的男朋友’的微信頭像上。

  指尖微不可查地微微顫抖,熟悉的毫無變化的頭像,就連聊天內容還停留在上一次他發的微笑表情那裏

  手指觸摸到那冰冷的表情,心臟緊縮。

  他走的這幾個月,亦如他來時那樣乾乾淨淨,只有這微信上的表情宣告着他曾經那樣強勢地進入過她的生?活。

  她摩挲着那個禮貌微笑的表情,好一會兒之後,她在輸入框裏輸入了一行字“蘇驚夢,新年快樂!”

  剛發送過?去,夜空中就響起了‘嘭’的一聲,白諾諾擡頭,就看見了夜空中盛放的奼紫嫣紅。

  美麗而夢幻的煙花強勢地趕走了濃重的黑夜,以夜色爲背景,上演着一幕幕動人心魄的瑰麗畫卷。

  然而……煙花易冷,人事易分!

  就如那個驚豔了她青蔥歲月的男孩,再她回頭時,已找不到他的蹤跡。

  那一刻,有?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滾落。

  蘇驚夢!

  她以爲自己已經走出來了,然而……原來他一直盤亙在心底最深處,從未離去。

  甚至在那一刻,好恨他!

  他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無能爲力地想他!懦弱得甚至連他的墓碑都不敢去看一眼。

  ……

  夜風吹佛了女孩的髮絲,有?幾縷髮絲被淚水沾溼後貼在了臉頰上,讓她看起來脆弱得有?些?狼狽。

  好久之後,直到夜風吹涼了淚水,她卻像是着魔了一樣,提步朝樓梯走去。

  然後。

  她站在了蘇驚夢的家門前。

  如同木偶一樣僵硬地敲響了門。

  她的手重複着敲門的動作。

  一聲。

  兩聲。

  三聲。

  ……

  門從裏面緩緩拉開。

  白諾諾踉蹌地退後了幾步,甚至還沒看清人轉身就走。

  “白姑娘!”蒼老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白諾諾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進來坐坐吧,左右我也睡不着覺。”

  她背對着點了點頭,啞着嗓子道了聲“好”

  進了房間之後,白諾諾始終低着頭,連多看一眼屋裏的陳設的勇氣都沒有?。一進入這個房間,那些以爲早就忘記的畫面統統一幀一幀地在眼前回放,清晰得毫髮畢現。

  還記得在這個房間喫西瓜的時候,蘇驚夢蹲在鞋櫃旁換鞋子的樣子,她甚至清晰地記得他慢悠悠指着嘴角時候的冷漠表情。

  見女孩子縮在沙發上的樣子,婆婆起身走到廚房,端了一碗小湯圓放在她的面前。

  白諾諾從氤氳的熱氣裏擡頭看向婆婆。

  婆婆和藹地笑了笑說道“你看你臉都凍紅了,喫點熱的東西。這是小夢喜歡喫的湯圓,我這記性不好,今年做了太多了!”

  明明是婆婆等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白諾諾死死地掐着手掌心,笑道“婆婆,我幫你喫,我正餓得不行了!”

  “好!你嚐嚐夠不夠甜,以前小夢總是喜歡放很多糖,我就跟他說,喫太多甜食要長蛀牙,可是那孩子,一口牙齒好的不得了。”

  “他喜歡喫甜食嗎?他還喜歡喫什麼?婆婆?……”白諾諾低垂着頭問道,盛着白滾滾湯圓的碗裏砸入了一滴透明的液體,盪漾出一圈圈細小的漣漪。

  她自以爲的喜歡,卻連根本的都不曾瞭解過。

  她甚至連他最喜歡的食物都不知道。

  婆婆眯眯眼,不再清澈的眸子裏是濃濃的懷念“他呀,挑嘴得厲害,討厭花椒、香菜,豆腐,更是討厭油膩的菜,特別是紅燒肉!對!還有?辣椒,他剛回來那會兒,我抄了一份青椒肉絲,結果?那孩子,愣是把湯喝了大半,青椒肉絲碰都沒碰,就算偶爾菜裏放了幾根青椒,他都會挑出來”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外孫挑菜時候的樣子,婆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被歲月浸泡後的容顏,顯得平靜而滿足。

  然而就是這樣拉家常的幾句話,卻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戳進了白諾諾的心臟,手中的勺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她還記得在學校食堂裏,蘇驚夢端着一份‘麻婆豆腐,青椒肉絲,紅燒肉’朝她走來的樣子。

  原來這些?都是他討厭的菜,他……是在試圖瞭解她嗎?所以,就因爲吃了那些東西,他纔會生?病的嗎?

  他在一步步朝她靠近,而她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他又做過?什麼呢?

  似乎是堆積了太多的語言,似乎是因爲今天的日子,似乎是因爲……總之老人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哎,小夢那孩子!他媽媽,也就是我的女兒阿甜,生?他的時候難產,還沒下手術檯就死了,所以……蘇煌冥纔會那麼討厭小夢!再加上蘇家那大宅子簡直就是一堆古董堆出來的,是人都受不了,不管去哪裏都有一堆人跟着。所以小夢不愛說話的性子完全就是蘇煌冥給養出來的。”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胸膛明顯起伏劇烈,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怨懟和嫌棄。

  白諾諾垂着頭盯着碗裏的湯圓,沒有接話,暖黃的燈光打在她的頭頂,憑添了寥落。

  “因爲阿甜和蘇煌冥兩人的婚事,我那老伴氣得……總之,等我消氣了去京都看小夢時,才知道小夢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

  白諾諾倏地擡頭看向婆婆問道“他去了哪裏?”

  婆婆安撫地輕輕拍了拍白諾諾的手背,然後才緩緩開始了講述。

  蘇驚夢三歲的時候,讀幼兒園小班,那時候已經漂亮得讓不少小女孩子偷偷給他遞糖果?了。然而那時候的他已經像個小大人了,從來不見他跟別的小女孩子一起玩,而且無論做什麼他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甚至集體活動他都坐在教室裏玩着模型或則看着讓同齡人看不懂的書籍。

  他就讀的這所國際雙語幼稚園,即便在京都這樣的地方都是屬於塔尖級別,當?然高昂的學費也足以讓人驚歎。所以,跟蘇驚夢同班的基本都是非富即貴的同學,是那種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的小霸王。

  三歲的時候已經讓那些小男生們有了一種莫名的攀比心,更別說這羣從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的小朋友。

  同班的王斐在蘇驚夢去洗手間之後,故意弄亂了他拼了好久的飛機模型,以爲能看到蘇驚夢大哭大鬧的樣子,好嘲笑一番。

  可是小小的蘇驚夢卻只是把那一堆碎得七零八落的零件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走進了老師的辦公室。

  第二天,王斐的爸爸親自來到學校,當?着全班人的老師同學的面斥責王斐,親自給蘇驚夢道歉。而三歲的小小蘇驚夢坐在他的椅子上,微揚脖頸,矜貴地略微點了點頭以示原諒。

  從此以後向陽班上的學生沒一個再惹他,直到讀大班的時候,有?一個叫做端木青的男同學轉了過?來。

  幼稚園本來就很?多親子活動,所有?小朋友都會有?家長陪同參與,即便是那些家長在忙都會抽出時間,然而蘇驚夢整整兩年,在幼兒園舉辦的幾十次大大小小的活動中,從來都是他一個人,沒有父親沒有母親甚至……沒有?爺爺奶奶。

  老師怕他有?心裏陰影,心疼地就讓他待在教室。

  親子互動時,老師擡頭就會看見小小的蘇驚夢站在窗前,沉默地望着操場。

  有?一次端木青弄髒了蘇驚夢的書,蘇驚夢盯着他的時候,端木青一邊閉着鬼臉笑嘻嘻地說蘇驚夢你沒有爸爸媽媽,你是個沒人要的垃圾,怪物!

  沒人爸爸媽媽!

  沒有人要的……

  垃圾!

  怪物!

  蘇驚夢在回家的路上問徐叔,他媽媽在哪裏。

  徐叔告訴他,她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

  那一夜五歲的蘇驚夢揹着包悄悄地離開了蘇宅。

  等再次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半月之後,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外婆,被外婆摟在懷抱裏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被人抱着會是這麼的溫暖。

  他擡手擦着外婆臉上的淚水,髒兮兮的小臉很認真的問道“你就是我媽媽的媽媽嗎?”

  外婆連連點頭,“我是外婆,小夢,你這麼多天去了哪裏?”

  “他們說我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我想找到她!外婆,我媽媽是不要我了嗎?你能不能告訴她,如果?討厭我,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我可以改!”

  那一刻,外婆淚如雨下。

  後來,蘇驚夢瞭解了死亡的含義,越來越沉默寡言,越來越……孤僻冷傲。

  他放佛被包裹在了一層厚重而冰冷的石頭裏,不對外展露一絲情緒。

  白諾諾不知道那一夜是怎麼回到家的,只是在第二天洗臉的時候,鏡子裏的人眼睛腫得像個核桃。

  時間如蒼狗過?隙,白諾諾填報京都的Z大。

  以前她只是覺得能考上這裏可以讓白大強開心,而現在,她卻是想看看那個人曾經待過?的城市,走過他曾走過?的路。

  等到大學開學的暑期裏,許多同學的父母都辦了升學宴,白諾諾參加張子欲的升學宴時,看到他爲那個叫萌萌的女孩擋酒的時候,久違的笑意爬上了眼角。

  張子欲作爲特招生?被招進了Z大不遠的C大,而萌萌和他同讀一所大學,所以張子欲特意要求白諾諾和他同路。後者滿口答應,卻在去學校報道的前幾天,白諾諾先一天出發。

  下了飛機,白諾諾推着行李箱坐上了去Z大的車。

  這座北方城市,連續沒有?下雨的天空都顯得灰濛濛,爲所見的一切蒙上了面紗。

  等她的出租車從一排排豪車中艱難停靠好之後,她提着行李下了車。

  恢宏的校門上拉着紅紅的的橫幅,門口有不少掛着胸牌的高年級學生迎接新生。

  白諾諾出現在校門的階梯下時,好多個學長眼前一亮。

  來自南方的女孩子,有?着少見的水靈,五官明豔,更別說白皙得人神共憤的皮膚,放在這乾燥的京都簡直就像是一塊嫩豆腐!白的閃閃發光。更要命的是她今天還穿了一件鵝黃色的一字領短裙,更是顯得身材纖細而玲瓏,站在一頓粗糙漢子中間,簡直不要太耀眼。

  有?反應快的學長,大步地跑下階梯,很?是熱情洋溢地問道“同學,你來報道嗎?我帶你去!”

  白諾諾點了點頭,淺淺笑道“謝謝學長!”

  這一聲‘學長’簡直像是春風一樣撫慰了男生一整天的勞累奔跑。

  男生彎腰去提行李箱,卻因爲太開心,一下子把手搭在了白諾諾還沒撤走的手背上。

  細膩的觸感讓男生愣了半秒,反應過?來之後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心裏把莽撞的自己罵個透了,作?爲一個北方的漢子,糙習慣了,忘記了嬌滴滴的妹子們都是易碎品,要輕拿輕放……

  白諾諾被他逗笑了,趕緊說道“沒事沒事,是我動作太慢了”

  男生看到她的笑容,也搔了搔頭髮,憨憨地笑了起來。

  秋日的陽光清澈而明媚,灑在對視而笑的兩人身上,洋溢着青春和悸動。

  然而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卻折射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光亮。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我竟然這一章還寫不完!

  小夢夢你爲什麼要自己發展劇情…………

  哈哈看到有小天使說我要是把小夢夢寫死了會被寄刀片,我爲什麼很開心?好奇怪的癖好!

  話說,你們想看到小夢夢,還是就此讓他活在回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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