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城
鸿钧透過天道发出的声音刚落,洪荒大地上,便立刻沸腾起来。
无数遁光冲天而起,朝着早已经被封闭的九天之外赶去。這些第一批飞天而起的大都是对自己实力极为自信者,其中有三团很明显的集团尤为突出。远远地,一些零散的遁光遇到那三個集团,都会尽力避让。
一团遁光呈十一种不同颜色,顺着世界之柱不周山脚冲天而去。那十一团遁光裡面蓬勃的气息,每一個都堪比大罗金仙巅峰,甚至有几位达到了准圣的水准——洪荒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除了巫王宸陨外的十一位祖巫。和妖族各自为战不同,巫族仅仅派出了十二祖巫去参加鸿钧所谓的讲道。
另一個集团,则从妖庭冲起,遁光色彩斑斓,看不出细节。但谁都知道,那是妖庭的队伍,带队的那团遁光炽热无比,就好比九天外的太阳星,分明就是妖皇帝俊无误。
而最后一個集团则有些不被人所知,這一团遁光只有三道,从昆仑山麓而出。虽然名不见经传,不過从遁光中传来的气息,却足以震慑宵小——无他,這三道遁光的主人居然全都是准圣级别。洪荒大陆居然還有三位不知名的准圣,這实在出乎了洪荒众人的预料。不過,凭借三位准圣的庞大气场,還是沒有小辈敢应其锋芒的。
宸陨站起身,转头看向太一,伸出了手。
“走吧,太一,我們也不能去的太晚。”
“好!”
太一握住了宸陨的手,二人瞬间化作一道遁光,直冲天际。虽然两人起步远晚于洪荒众人,却是后发先至,以远超于众人的速度来到了九霄之上。经過龙凤初劫一役,宸陨和太一可谓是站在了洪荒的巅峰,就连同为妖皇的帝俊,也沒办法与身为东皇的太一相抗衡。更何况,两人手持天地间仅有的七件先天至宝其四,世间已经罕有敌手。
九天之上,果然如同宸陨所料,被鸿钧布下了重重大阵。不過宸陨也非等闲之辈,那些域外罡风、九天玄雷根本沒办法伤之分毫,只是在破解鸿钧布下的迷阵时,宸陨耗费了不小的气力。鸿钧毕竟是圣人,他布下的阵法,即便是宸陨有弑神枪、混元珠、六魂幡三大先天至宝助阵,也沒办法强行破除,只能一点点的费力拆解。
然而等到宸陨和太一来到紫霄宫门口时,却发现裡面早就有了三個人影。三人分处老、中、青三副模样,身上分别穿着太极、四象、八卦的道袍,正坐在紫霄宫内的三個蒲团上闭目养神。
感受到身后有人进来,那青年人转過身,看到宸陨时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原来是巫王陛下,当年我們三清出生一别,至今良久,沒想到巫王依旧风采如故。”
“哪裡哪裡,還是你们三位,让我不禁刮目相看。我记得当时你们還只有大罗金仙初期的修为,沒想到如今却全都是准圣了。不過三位的脚力的确不错,我和太一之前還在你们之前,沒想到你们三位居然先我們一步,到达了紫霄宫。道祖布下的那個迷阵不同凡响,想必三位之中一定有精通阵法的大能,才能在這么短時間之内破阵而出。”
“咦,路上有什么阵法么,为何我們兄弟三人完全沒有遇到?”
通天有些惊讶,扬眉问道,看表情丝毫不像是在作假。那三人正是许久沒有音信的三清,然而三人之中,除了身为上清的通天,原始和老子都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似乎完全沒有将宸陨放在眼裡。通天也注意到了老子和原始的态度,有些尴尬地朝着宸陨笑了笑,又不好拂了两位兄弟的面子,只能叹了口气,沒說什么继续坐在原地。
和通天打過招呼,太一這才有時間来注意紫霄宫的装饰。虽說是道祖鸿钧的道场,但紫霄宫看上去异常朴素,并沒有太一想象中的雕栏玉砌、白玉为床金做马般的奢华,仅仅是一间普普通通的看上去丝毫沒有半点特色的房间,房间前方六個蒲团赫然在列。唯一和普通房间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在房屋正前方中央有一個明显不一样的蒲团,一眼看上去,七個蒲团之中便以那個蒲团为尊。若是坐在了那六個蒲团上,就等同于低了正中央那個蒲团一筹。
现如今六個蒲团其中之三已经被三清所占,只剩下了三個空着的蒲团。太一看着那蒲团,眼神发亮——作为穿越者,他可是知道那些蒲团是什么东西。
传說中的圣位蒲团,据說每個蒲团裡面都藏着一道鸿蒙紫气。作为圣位的钥匙,那道鸿蒙紫气至关重要,若是有鸿蒙紫气在手,成圣之路将变得十分简单。不然,便只有和盘古一样,靠着无与伦比强大的力量才能打破圣位天堑,让鸿蒙紫气自动降身。
九乃数之极,算上开天陨落的盘古,天地间一共能承受九位圣人。如今此地有六個蒲团,虽然有了鸿蒙紫气不代表一定能成圣,甚至若是有人以大力量强行成圣,手中的鸿蒙紫气還有概率飞走,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但至少眼前這六個蒲团无疑是一條捷径。
太一看着那六個蒲团的目光无比炽热,他连忙拽着宸陨走到了蒲团边上。
“宸陨,赶紧坐下来,這蒲团可是好东西……”
然而,還沒等太一的话說完,他耳边就响起了宸陨坚定的声音。
“不!”
太一震惊地转過头,只见宸陨退后几步,却是离那蒲团更远了。
“你疯了宸陨,要知道,這蒲团可是——”
說到這裡太一突然卡住,說不出来了。他知道,是天道阻止了他想要继续的举动。再說下去,太一就泄露了天机,天道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又如何?”
宸陨大拇指按住了太一的嘴,双眼中依旧是一片温情,但却有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倔强与骄傲。
“我是巫王,是父神之下巫族的第一人。這天地都是父神开辟的,从我們巫族一出生开始,血脉中铭刻的就是身为□□者子嗣的骄傲。你认为,作为巫王的我,可能会屈居人下么?只要有任何一條其他路,不是让巫族陷入必死的绝境,我就不可能屈居人下。”
“只要有其他的可能性,即便再困难,我也不会为了一個‘更轻松的机会’而承认自己逊于别人一筹。”
“你不知道這东西代表着什么?!”
太一甩开宸陨的手,忽然觉得宸陨有些不可理喻。這可是圣位,是无数人抢破头也要抢到手的圣位,宸陨居然這么若无其事!若是沒有圣位,那未来的巫妖大战岂不是依旧還要发生?只有有了圣位,超脱五行,才能在未来夺得一线生机!
“我知道這是什么,太一!”
宸陨突然打断了太一的话,他点了点自己的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我拥有父神的记忆,那东西曾经出现在父神面前。只要见過那东西的人,无论那东西藏得多深、变成什么样子,都能一眼认出来。毕竟,那东西……可是本源啊。”
“不過,就算沒有那东西又能如何?父神当年能凭借大毅力成圣,我为什么不行?只是为了一個可能性、一條捷径而屈居人下……太一,抱歉,我做不到。”
太一看着一脸坚定的宸陨,突然呆住了。是了,宸陨就是這样的人,或许有时候会不靠谱、很多时候外表谦逊,但骨子裡的却是深埋在巫族血脉中的骄傲。
“你和我在一起,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无圣位,我們两個最后只能无疾而终。即便這样,你也不愿意坐下么?”
“巫族从诞生以来就在干着逆天之事,如今的天道,都是大道被父神轰碎后的产物。逆天而行,又有何妨?圣位,我自会用自己的力量,夺過来!”
宸陨晒然一笑,显得异常洒脱。太一突然想通了,這才是宸陨,他若有一天愿意为了圣位屈居于天道、屈居于鸿钧,那就不是他了。
巫族本就是逆天一族,更何况,宸陨是巫王!
所谓的宿命全都是狗屁罢了,他所知道的宿命中,就完全沒有宸陨的踪迹!更何况,太一自知,宸陨与他的实力都与成圣前的鸿钧相差无几,现在更是要比成圣之前的鸿钧更加强大。若是鸿钧可以借助鸿蒙紫气成圣,那他们如今已经站在了成圣之上的地步,又怎么沒可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轰碎那一层?
太一所知道的宿命中,即便是东皇、妖皇,也要对鸿钧俯首称臣。而如今的他,甚至拥有不逊于鸿钧成圣前的实力。即便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但這不代表着他一定要对鸿钧言听计从。
他所知道的宿命,早就在他到来之时改变了。不,甚至更早,早在宸陨诞生之时就面目全非了!
一念想通,太一觉得自己背后似乎有无数郁气排出。周围的灵力汇聚,甚至又将太一的实力拔高了一個档次。
“是心魔?沒想到,我龙凤初劫之后,便已经被心魔缠身了。”
一念通达,太一也恍然间明白,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自从他执着于宿命、执着于巫妖之别开始,心魔便已经缠上他,這期间還弄了個劫中劫,让他彻底忽视了心魔這個东西的存在。
“不对,這不仅仅是心魔……是成圣心魔劫!”
太一双眼一亮,瞬间反应過来這心魔究竟是哪来的。龙凤初劫他弄了那么多功德,早就已经超越了准圣,朝着圣人的阶段走去了。而在這段時間裡,他应该会渡過成圣诸劫,沒想到成圣的心魔劫,就這么被他渡過去了。
罗睺死时曾诅咒天下所有的修士在进阶时要渡心魔劫,天道响应了這個呼唤,在成圣劫中也加了心魔劫。虽然多了個心魔劫,但成圣诸劫总体难度不变,也說不上是好是坏。作为成圣劫,太一這次的心魔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渡過之后好处也颇多,不能一概而论。
“不对劲啊,我都已经過了成圣心魔劫,宸陨你的实力還不抵我,为什么沒见你渡劫?”
想通了之后,太一也不再纠结于鸿蒙紫气,而是和宸陨站在了一旁。宸陨挑了下眉,道:
“谁說我沒渡過成圣心魔劫的?在你自称东皇沒多久,我就已经搞定了。”
“诶诶,我怎么不知道,快给我讲讲!”
太一连忙缠着宸陨,让他讲讲自己的心魔劫。還沒等宸陨应声,紫霄宫外,又传来了一個清脆的女性声音。
“哥哥,好像就是在這裡了,我們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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