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閱讀 14
“兄弟,”武大看着柳下急猴猴的模样,憋回眼泪不禁好笑,“呵呵,俺先前答应過你這倒是真的,可是這事儿急不得呢,得慢慢的等呢……要不你吃了這杯,就去楼上找個姑娘暂且耍耍?”
柳下腾地跳了起来:“哥哥,那姑娘在哪间房裡?”
嘿嘿,武大心道,好嘛,一听這個你就不结巴了?抬手抹抹嘴道:“去吧去吧,到楼上拐角第一间房裡去,跟住在那裡的贾姑娘說,就說是我让你上来的。”
柳下连忙从武大怀裡摸了一锭银子,拎着裤裆窜上楼去。约有半柱香的工夫,唱曲儿的翠花小哥赤裸着下身蹦跳着跑下楼来:“了不得啦!了不得啦!妖精啊妖精!不好啦!不好啦!楼上去了一個大妖精,手裡拿着一根大棒!逮谁捅谁!”
武大连忙出门迎住翠花,急道:“小哥,你說的是什么妖怪?”
“武员外,赶快跑吧!”翠花一手紧紧攥着一锭雪白的银子,一手捂着屁股大呼小叫,“阿唷!疼死我了……武员外啊武员外!象你這种身子骨,怕是受不了他那一棒呐!這种银子咱不挣也罢!”
小哥,你這是說了些啥哩?大郎被搞得晕头转向……正在发蒙,翠花已不知了去向。
“哥哥,這也忒……忒糊弄人了吧?俺刚刚掏出家伙,她……她就跑了!”柳下提着裤子撵下楼来,“贾姑娘跑哪裡去了?拿了咱的银……银子也不能不办事儿吧?!”
武大一听恍然大悟!嘿!這是把翠花当成贾凤柳了呢……却也难怪,那翠花小哥白白净净的,黑灯瞎火的哪個分得清公母?哎?怪哉,翠花沒事儿跑贾姑娘屋裡去干啥哩?见柳下一脸沮丧,武大也不便解释,只得推着柳下的后背安抚道:“好兄弟,你先回去吧,過几天哥哥再给你找個好的,這個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吧。”
“你可得记着啊!這样的我可不要!”柳下忿忿地扭头便走。
“兄弟慢行!”大郎撵上柳下,把手一伸道,“方才我给你的那锭银子呢?拿来。”
“阿唷!他奶奶的,让我给了那個骚婆娘啦!”柳下撒腿就往门外追去,“贾姑娘!贾姑娘!還俺银子来!還俺银子来!沒……沒完事儿总不能要俺的银子吧?”撵得急促,脚下一绊,扑通摔了個大马趴,扑起的尘土犹如在煤灰裡放了一個爆仗,把柳下的脑袋罩了個严丝合缝。柳下趴在地下摇晃了两下脑袋,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裤子缠在了脚脖子上。
心裡念着那锭银子,柳下也顾不上多想,爬起来又往前撵去,這一下子可好,脚下又是一绊——柳下生生地一头扎进了门垛旁边的一個大水坑裡——噗嗤!柳下在坑裡“咕咚咕咚”地大灌了几口黏糊糊的汤儿,忽觉嗓子眼儿连同肚子一阵好受,這是什么美味?扒住坑沿捞了一把漂在汤上的浮物,上鼻一闻,不禁暗骂了一声晦气……這不是几個屎橛子嘛!嘿嘿,幸亏俺现在不稀罕這些玩意儿了。原来柳下是掉在了一個粪坑裡面。柳下哆哆嗦嗦地爬上坑来,索性甩掉了衣服,折转回来想要找件干净衣服换上。旁边的一只看门狗“扑棱”晕到在地,柳下心下笑道:呵呵,装什么讲卫生的呐?难道我连你干净都沒有么?笑话嘛!武大见柳下赤條條的站在当地,一时不知所措:“兄弟,你這么着急干什么?贾姑娘不是出去了嘛!”
咳!看来俺哥哥的鼻子還真有毛病呢,连狗都熏倒了他還楞是不知觉。柳下也不接茬,当院裡尖声叫道:“贾姑娘!贾姑娘!還俺银子来!”
“楼下是哪位相公呼唤奴家哟?”楼上,贾凤柳探出头来娇声招呼道。
大郎抬头一看,心道:晦气!這不是乱套了嘛!慌忙推着柳下往门外走去。柳下听见楼上有人吆喝,感觉此事有些蹊跷,转身问道:“哥哥,楼上的那個姑娘咋呼什么呐?哎,哥哥,到底哪個是贾姑娘……莫不是柳下俺弄错人了?”
“沒错沒错……反正都是那么個事情。”武大连忙搪塞。
柳下摸着光溜溜的三叉還要打听,早被武大一把推出了门外,“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贾凤柳忽然在楼上咋呼了一声:“哎哟!什么味儿呀?!亲娘哟,活不得啦!”咣当一声关上了窗户,楼上姑娘们唧唧喳喳地吵嚷道:“搬家搬家!又是那個喝尿的矬子来啦!這還让不让人家活了?”
武大听得脸上阵阵发烧,拿眼胡乱一瞅,见柳下脱掉的衣服跟晕倒在地的黑狗躺在一起,象两只正在交配的老鸹,荒唐得令人可怜。
“哥哥!刚才的那個人是個男的吧?”柳下隔着院墙高声呼喊道。
“走吧走吧——都一样!”武大颓然应道。
正文第十一章龌龊不堪的日子第二节
一日闲极无聊,武大出门站在院裡与香春院掌柜的闲话。武大对掌柜的心存不满,搭拉着脸埋怨道:“我說老哥你也是,那天我领個兄弟来家,你出门倒马桶,怎么還倒出一截屎橛子来?真是晦气!”
“咳,還不是贾凤柳那姑娘干的好事儿?”掌柜的满腹委屈,“這姑娘仗着模样俊俏,拉屎都不带下楼的,真能懒出個样儿来……迟大官人又护着她,俺可得罪不起。”
武大刚要再說叨两句,唐不虎和刁四桂走进门来。二人一见武大,拱拱手道:“武员外安好!”
武大慌忙還礼,随后,把二人让进客厅落座。
唐不虎打着哈哈說道:“武员外多日不见越发显得白净了。”
武大笑道:“哈哈,咱家原本就是面如桃花,貌赛潘安哦。”
“那是那是,”唐不虎打趣道,“论起风流,那潘世兄恐怕還在武员外之下呢。”
“武员外,你的仇恨总算是报了。”刁四桂拉拉武大的衣袖正色道。
武大闻言,心下蓦然一惊:“那王八丹已经处决了?”
“今日午时三刻,在运河外滩斩首,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刁四桂抻抻脖子瞅了瞅武大问道。
武大珠泪滚滚,仰面朝天驴鸣般叫道:“苍天有眼,恶人恶报!旺儿呀,你在天上可以瞑目啦。”
唐不虎安慰道:“武员外,那泼皮遭了报应你应该高兴才是,哭哭啼啼的有失风雅。刁庄主你也是!砍個头有什么好看的?武员外,今日侯赛因达吉巴在塞外情酒楼设宴为你压惊,這当口儿他去了码头送货,咱们一起去酒楼等他不好?”
“就是就是……来来来,武员外擦把眼泪,咱们走。”刁四桂伸手拉住武大說道。
武大闻声止了眼泪,三人相傍着去到塞外情酒楼。掌柜反身往屋裡走去,不想被门框上的一個钉子一挂,哗啦将裤子撕了一條口子。掌柜捂着屁股,在身后看着武大的背影,撇着嘴嘟囔道:“屎橛子……屎橛子?那天你就是领回個屎橛子来嘛!”
這塞外情酒楼說来不远,就在香春院西侧,是侯赛因达吉巴去年参照西域风格所建。此楼为塔型建筑,顶部被飞瓦一衬,犹如一支硕大的阳物,孤零零直插云霄,端的是端庄大气巍峨挺拔,错落有致性感异常。进得楼来,三人寻了一处雅间,上了茶点便坐地闲聊。刁四桂缓缓地喝一口茶,拍拍桌子轻声问道:“二位近期可有米鲁米将军的消息?”
二人答道:“不曾听說。”
刁四桂神秘兮兮地說道:“你们消息就是不灵通啊……昨日我去军营办事,听說米将军刚刚接到圣旨,令其率本部人马征剿方腊,前天一早刚刚启程的呢。”
“能行嗎?米将军怎么不去京城走动走动?”唐不虎搔着头皮不解地问道。
刁四桂摇摇头道:“這次不比上次啊,那方腊正在米将军的防区,哪能推脱得了?”
“哦,明白了……大丈夫驰骋疆场,马革裹尸理所当然!”唐不虎一顿茶杯叫道。
刁四桂一旁偷偷笑了:“战马临阵日,欲火焚身时啊。這遭儿,方腊的母猪又好晕了。”
“刁兄,這话应该這样說——米鲁一到公猪遭殃!”唐不虎接口道。
刁四桂早听迟大户說過潘金莲与西门庆通奸的事情,看着武大心不在焉的样子,故意逗他:“武员外,小生听說你老家那個卖药的趁你不在家的时候,经常去你家骂街呢。”
“啊……啊,米将军立功的时候到了。”武大闻言头皮一麻,慌忙打岔。
一阵清风忽地从窗外吹了进来,刮得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儿哗哗作响。
唐不虎斜眼看了看那副画儿,瘪着嘴巴道:“這画儿功力不行,比我那是差远了。”
大郎想起了高丸說過的唐不虎用屁股苹果,不由得歪头来看唐不虎的屁股。
正文第十一章龌龊不堪的日子第三节
刁四桂起身关严了窗户,回头问唐不虎道:“不虎兄闲来无事還画画儿养性嗎?”
“画呀!”唐不虎精神振奋地嚷道:“待米将军凯旋之日,小生画幅〈得胜图〉送他作個纪念。”
“画那图儿比画苹果要难多了吧?唐兄许我的苹果画好了沒有?”武大推推唐不虎问道。
唐不虎嘿嘿笑了笑,腆着脸儿道:“哟!险些忘了……哈哈,其实,那天高通判說俺用屁股画苹果,這事儿不假,偷懒时我经常這么干呢。只是拙弟近日痔疮犯了,待痊愈后再给武员外画不迟。”
武大听罢,打個趣道:“呵呵,這些日子俺受了点儿惊吓,不然早送了润笔過去,也好买些膏药疗养贵臀,兄弟让這幅苹果想得是寝食难安哟。”
“哈哈!既然武员外如此看重小生贱技,不如拙弟這就献丑如何?”唐不虎应声站起来,边解裤带边朝门外叫道,“小二!文房四宝伺候!”
“咳!屁股洗了沒有?简直有辱斯文。”刁四桂一把将他按回座椅。
唐不虎仰面争辩道:“沒洗……有点儿味道,更能显出小生技艺超群不是?”
堂倌儿端着一只托盘站在门口叫道:“来啦!闺房四包儿——”
刁四桂一掀罩布,惊叫一声:“好嘛,四個包子!”
武大见此情景一时憋不住,“出溜”一声滑倒桌下,摸着前胸畅笑不已:“有趣,哈哈哈……”
“老爷不是要四個包子嗎?”堂倌儿大惑不解,迷瞪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唐不虎问道。
刁四桂一把将包子糊到堂倌脸上:“老爷不吃,赏你了!”
烫得堂倌儿“唧”地一声,鼠窜而去……正闹间,侯赛因推门而入。三人整整衣襟一齐施礼,侯赛因弯腰唱個肥喏,歉疚道:“有劳兄长们久等,失敬失敬,”招呼堂倌换了新茶,侯赛因坐下道,“武员外的事情我都听說了,武兄,你那小厮着实是忠心耿耿啊。”
武大一听,眼圈儿蓦然一红,颤抖着嘴唇别转脸去。唐不虎见状,连忙岔话道:“哎,吉巴兄,先别闲话。我来问你,那桩宝贝‘急煞丈母娘’還有沒有?上次吃了一粒,小生端的是神勇无比!那窑姐儿直叫俺‘亲爷’呢。”
“哈哈!這玩意儿不太好搞,那边人都喜歡黄金,”侯赛因把身子往后一仰,“拿把儿”道,“這样吧,你们每人预备一百两,到我這裡来购买,嘿嘿,保管够你们用上半年的。”
“不虎兄恐怕只够半個月。”刁四桂接口道。
唐不虎闷闷不乐地翻了個白眼:“俺沒钱,买一次节约着使,十年八年也就够了。”
侯赛因道:“這個先别提他,方才我是开玩笑呢,再回西域时我多带点儿回来,奉送各位就是了。哎,在下昨日碰到田昌富兄,說是他姐丈朱腼朱尚书又要帮他捐官,不知是真是假?”
“确有此事,”刁四桂接口道,“听說上月鸿胪侍卿得病身亡,凭朱腼与太宰王黻的交情,這個肥缺恐怕非田昌富莫属了。”
“如此說来,田知事的运气来了。”侯赛因闻言羡慕不已,“各位兄长,今日我也請了田知事来此一起聚聚,弟兄们好好庆贺庆贺。”
“那是自然。”唐不虎接口道,“說来却也难怪。這开铺经商终不如坐官享受,吃着俸禄收着贿赂,现在有钱的都来捐官,還是越捐越大!坐
本文链接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