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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哥哥,看来达吉巴這個名字還真是让你改着了呢,”金莲躺在炕上风情万种,“嘻嘻,你那物儿可真的不小哎……嘻嘻,昨夜的事情,叫家公知晓肯定饶不得小贼,等着吧你。”
侯赛因满不在乎:“怕個啥呀?姐姐尝了小人的功夫,今后怕是饶不得你的西门家公了。”
“贫嘴!”潘金莲扭捏着身子娇羞不已,“米哥哥,看来妹妹是真的离不开你了……還望米哥哥常来看望小妹,也好让小妹了却這相思之苦。你說是不是呀?米鲁哥哥?”
什么米鲁哥哥?嘁!米鲁那厮哪能有這等福分?侯赛因心裡一阵好笑,板着脸边穿衣裳边敷衍道:“那是自然,姐姐如此犒赏小人,小人哪有不来之理?”說罢,弯腰亲個嘴儿,道别而去。
潘金莲看着侯赛因的背影,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势的男人第一节
大雪整整下了一宿,黎明时分方才稍稍停歇。侯赛因双腿打着颤,歪歪扭扭地回到了酒家。喘一口粗气将银子摊在炕上,定神看着放着亮光的一堆银子,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嘿嘿,西门小贼,你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俺达吉巴也算是给武大郎出了一口恶气……懒洋洋脱了靴儿伸到炭火上来烤,那炭火半死不活,除了烤出一缕臭气,身上哪裡有得一丝暖意?侯赛因索性撒泡尿浇灭了炭火,甩掉胡氅歪倒炕上,顺手掏出阳物来看,单见此物早已沒了往日的风采——瘪瘪拉拉歪嘴斜眼肿胀不堪!达吉巴不禁暗自叹道:哦,這娘们儿果然耍得好穴儿!那武大郎哪裡是她的对手?忍不住将昨夜美事儿在脑中细细的過着箩儿……正在恍恍惚惚,忽听门外一声高叫:“侯大哥!你可回来了!”
侯赛因猛然打了一個激灵,提上裤子慌忙开门,還沒等稳住身子,柳下太郎挟着一股凉风扑进门来。侯赛因低头一看,惊道:“柳兄弟,怎么是你?!你不是去了河北么?”
“唉!别提了,”柳下一屁股坐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道,“哥哥你听俺說来!我們到了河北柴大官人庄上,哪裡有什么武二哥的影子?打听了一顿也沒打听出個所以然来,无奈只好走人。往回返时俺与常瑞那厮拌了几句嘴,谁知那厮抬手就打!俺气不過,趁夜偷了车蛋几两银子,只身走了。”
“如此說来,车蛋小哥他们……”
“恐怕早已回了洛阳!”不等侯赛因說完,柳下打断话头道,“他们都拿我当條狗一样的看待,直叫我狗日的……咳,咱不說他们了!侯大哥,外面還有两位大嫂,是不是一起叫进来缓和暖和?”
“哎呀!這怎么话說的!你怎么不早說呢?”侯赛因慌忙抢出门去。
院儿裡站着两位妇女,嘴裡哈着白气,耸肩缩脖“咚咚”地跺脚。
侯赛因也不搭话,疾步上前一手一個拉进屋裡。
两位大嫂蹲在炕旮旯裡,抱窝鸡一样蜷做一团,搓着双手兀自瑟瑟发抖。侯赛因指着柳下责怪道:“柳下你這孩子真是不通人情!怨不得人家都叫你狗日的呢,你說你大哥我又不是外人,叫二位大嫂进屋就是……”话音未落,一位大嫂“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下:“达吉巴呀,我的夫!想杀奴家……”哭着便来搂抱达吉巴的双腿。侯赛因一楞,低头一看,两腿一软也是“咕咚”跪下:“阿娜尔罕呀,我的妻!想杀达吉巴!”
但见炕旮旯裡两团黑影骨碌碌滚做一团,哭声煞是凄凉。
原来,侯赛因走脱后,阿娜尔罕万念俱灰,把那饮食也废了,眼见得偌大一副身架行销骨立,奄奄一息。牢狱内一位狱卒见阿娜尔罕尚有几分姿色,偷偷地送点吃食养活過来,在狱中猥亵了几日便将她放将出来。阿娜尔罕一路流浪到了沧州,一时衣食无着,索性投入娼门混口饭吃……說来也巧,忽一日柳下夜晚来嫖,见阿娜尔罕体型硕大满心欢喜,连忙上床嬉戏,怎奈家什儿不争气,舞弄半晌也不济于事……說话间谈到各自身世,听說柳下见過达吉巴,阿娜尔罕大惊失色,极力央求柳下带她来阳谷。柳下不明就裡,蒙蒙然连夜领着阿娜尔罕逃出青楼,辗转来到阳谷……阿娜尔罕觉得自己身子污浊,本想缓一步再将实情告诉侯赛因,哪知夫妻相见情不自禁……
侯赛因一旁听得老泪纵横痛不欲生,驴鸣般地哽咽道:“呕!尔罕啊,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哇!俺达吉巴对不起你呀……你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你怎么就這么糊涂呐,俺达吉巴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嗎?唉……你這是想多了呀……你這些天受苦了……”达吉巴還在喋喋不休,阿娜尔罕已是哭晕了過去。旁边那位大嫂目光一闪,慌乱着低下头去。
侯赛因给浑家擦了一把眼泪,吩咐浑家道:“尔罕,你陪這位大嫂歇息一会儿,俺与柳下先去做饭。”說着,拉起柳下奔了灶间,留下阿娜尔罕在裡间兀自“呜呜”地哭個不住。
侯赛因擦了一把眼泪,转身颤着嗓子问柳下道:“柳兄弟,那天……你上了你嫂嫂的身吧?”
柳下一脸无辜,委屈道:“哥哥真能抬举小弟哦!咱倒是那么想来着,俺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說的也是,你那物件還不如一條死狗的好使呢,”侯赛因转過脸去,苦笑道,“是我误会你了,兄弟休要怪我……不過這娘们儿有這么一出,哥哥我心裡還真是不太好受呢。”
柳下把嘴一瞥,心道:直娘贼,你那么好的本钱還說不好受,那我岂不是得去死?
“兄弟,我来问你,那位大嫂是個什么来历?”侯赛因话题一转低声问道,柳下回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只說是名叫吴花儿,好象是官宦人家的夫人,要到扬州省亲。我与你家大嫂在路上遇到她,见她一個妇道人家路上行走不大方便,便结伴一起行路……怎么,哥哥对她有点儿意思?”
“哪裡哪裡……嘿嘿,俺還能那么下作不成?”侯赛因道,“這位大嫂好硬朗的身板,可惜就是面带苦相,好象是谁欠了她四两白面似的,令人不爽。”
柳下恨恨的往锅头裡填了一把柴火,把脸一仰道:“谁說的不是!這臊货一路上不言不语,走起路来咕咚咕咚山响,我琢磨着她只怕是個男人呐!”
“不会吧?要是男人還不把俺浑家给收拾了?”侯赛因笑道。
柳下翻翻白眼轻声嘟囔道:“反正,今天我得好好观察观察。”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势的男人第二节
不一会,饭菜做好。侯赛因见那位大嫂還在炕旮旯裡蹲着,连忙招呼道:“大嫂,快快上炕,看不把腿蹲麻了。”
“是喽,多谢大哥,奴家這就上炕。”那妇人柔声应着,低眉顺眼蹭上炕来。侯赛因忽然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心中不免惶惶,边上饭边问道:“敢问大嫂尊姓大名?小人怎么觉得大嫂有点儿面熟呢?”
那妇人闻言浑身一颤,悠忽脸飞桃花,低下头来娇羞道:“奴家唤做吴花儿。官人买卖人家,见得人多了,自然看谁都觉得面熟……奴家倒不觉得与官人怎么面熟哟。”
這话說得有点道理……侯赛因心下暗自思忖:看這女子顾盼风流,說不定也是個混窑子铺的主儿,我走南闯北阅人无数,早年与她有過一腿也未可知,面不面熟的谁還去理会?随即打個哈哈道:“大嫂說的也是,走江湖作买卖的见得人多,难免有看走眼了的时候……花儿大嫂恕小人眼拙,休怪休怪。”
四人风卷残云般把一桌饭菜吃了個精光,饭后闲聊一气便各自和衣倚在炕上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柳下忽然觉得身边一动,迷瞪着双眼四下打量,见吴花儿揪着裤腰翻身下炕。柳下心中悠忽一凛,连忙伸腿蹬蹬侯赛因,轻声說道:“快快,哥哥快起来!你来看她怎么撒尿?”
侯赛因睁开眼睛,二人凑近窗户偷偷往外看去。那吴花儿回头看了看,也不走远,蹲在墙根“哗哗”地撒起尿来。地下一团白气腾腾上升,眨眼间罩住吴花儿身形……侯赛因拍了拍柳下笑道:“看见了吧,男人還用蹲下撒尿?”
柳下自觉无趣,悻悻地說道:“看见啥了?俺看见她雪白的大屁股了。”
树上的一只寒鸦屏住呼吸,瞅紧吴花儿的屁股,眼放邪光目不转睛。
睡了约摸有三個时辰,侯赛因悠然转醒。眼瞅着吴花儿心裡不住的嘀咕:乖乖,這女子着实眼熟得很,究竟在哪裡见過呢?不会是真在窑子裡面吧?如果真是在窑子裡面真刀真枪的干過,那還真是不赖呢……嘿嘿,這位大姐看样子床上应该有些武艺……正在胡乱猜想,那吴花儿“骨碌”翻了一個身儿,嘴裡嘟囔道:“曹思仁,看俺米鲁怎么收拾你這奸贼!”
米鲁?!這女子怎么突然提起了米鲁?侯赛因大惑不解,定睛细看吴花儿,不由得大吃一惊:這女子象极了米鲁!正在吃惊间,见吴花儿身下露出一截儿白纸,侯赛因轻轻抽出来看,原来是一张文书。侯赛因慌忙展开,见文书上面写着:
大宋刑部裁决
查扬州知军米鲁,剿匪不力,有辱大宋军威,判脊杖三千,刺配沧州,永世不得为官。
政和八年十月十日
侯赛因看罢大惊失色:此人果然是那米鲁!怎么沒了胡须?莫非是受了宫刑被去了势?按說罪不该至此呀!看来扬州传闻果然不假,果真是被那方宏进取了命根!侯赛因不禁百感交集,正要叫醒米鲁来问個分明,那米鲁已是悠然醒了過来。见侯赛因手上拿着文书,米鲁脸儿蓦然一变,娇喘一声便来抢夺!侯赛因扔了文书,一把抓住米鲁的双肩,失口叫道:“米将军!俺是侯赛因·达吉巴呀!”
米鲁哼地一声,就象泄干了尿的猪尿脬,鼻涕一样猛然瘫软在炕上:“吉巴兄,你都看见了?”
“我都看见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米将军,什么也别說了……”侯赛因喉头一热,一时哽住了嗓子。米鲁把头一扭,双手拍打着床帮放声大哭:“老天爷呀!你不公啊!”哭声压抑,时断时续,煞是凄凉……等他哭够了,侯赛因抹把眼泪轻声问道:“米将军……前面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到后来你怎么与柳下和阿娜尔罕走到一起来了?”
米鲁哭丧着一张白脸,幽幽地诉說道:“发配沧州的路上,我瞅個空挡放翻了解差,连夜赶往扬州,寻思着早点儿回去结果了曹思仁那厮。谁知竟病在了路上,多亏柳下兄弟与阿娜尔罕嫂嫂搭救。”
“吉人自有天相!什么也别說啦!米将军,你走到哪裡都会有好运气相伴的!”侯赛因撒了手笑道。见米鲁還在抽抽答答,达吉巴换個话题问道:“米将军,你怎么起了個吴花儿的名字?”
“瞧你這话问的!裤裆裡的那话儿沒了,不叫‘无话儿’叫什么?”米鲁翻着眼皮自嘲道。
侯赛因闻言,哑然失笑,笑完了指着米鲁的下巴,疑惑道:“将军真是风趣,你這胡须?”
“沒有了爷们儿的根本,哪来得什么胡须!都他娘的褪干净啦!”米鲁摸着一张光脸感叹道。
侯赛因恍然大悟,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胡乱安慰道:“做女人挺好。”
正文第二十章去了势的男人第三节
一阵刺骨的寒风嗖地从窗户缝裡钻了进来,达吉巴猛然打了一個寒战,用腿蹬蹬柳下,示意他去关紧了窗户,眼瞅着米鲁,直想掉眼泪。
“想俺老米英雄一世,到头来却落得個如此下场!真他娘的世事难料啊……唉,既然吉巴兄都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装的了!”米鲁起身嚷道,“拿酒来,老米与你喝上几杯去去晦气!”
“花儿姐,小弟给你拿酒去!”柳下一旁应声而起。米鲁脸色登时大红:“狗日的,你也听见了?”
柳下笑道:“你哭那么大的声音,哪個听不到?俺的鸡巴不好使,难不成耳朵也能不好使?你還别真的以为我是個狗日的……哈哈哈哈,方才我還琢磨着今晚怎么跟你温存呢!幸亏俺听见的早,不然只怕今晚姐姐就挨了兄弟的闷棍了呐。”
米鲁正色道:“此事万万不可让武员外知晓,否则丢杀俺老米。”
“不告诉也是不妥,让武员外看见姐姐花容月貌,那還不得先奸后杀?”柳下不依不饶。
侯赛因一旁笑道:“那也备不住,以武员外的做派,恐怕是先杀后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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