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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蔡珣

作者:胖达爱吃肉
圣人卧病,广宁王和魏相两人共商朝政,金陵表面上平静无澜,暗地裡却是波涛汹涌。虽然朝政并未受到影响,可圣人多日不朝却引来了一些官员的猜测。

  而宫裡,在太子妃守在太后身边,一并拦下了外头的消息,故而太后并不知道圣人卧床的因由是因为太子。一是怕太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突闻噩耗,身子骨受不住,二就是怕有心人利用此事引起乱子。

  贤妃摁着自己的额角,仿佛是要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嬷嬷。”

  “老奴在,娘娘說。”

  “建章宫的那两個暗桩该用,就用了吧。”贤妃微微抬眸,想到自己的一步棋這时候也该动了。

  嬷嬷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决定了嗎?”

  贤妃闻言,笑了,抬起自己的手,对着外头的阳光,說道:“嬷嬷,你觉得本宫還能回头嗎?”

  嬷嬷心头一颤,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娘娘,這可不是玩笑事!”

  “嬷嬷,本宫這么多年在這深宫裡为了什么?”贤妃面上带着笑,這话却显得苦。

  嬷嬷抬头看了贤妃一眼,当年温柔如水的小姐已经沒了,如今活着的是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

  嬷嬷起身,沒有迟疑了:“老奴知道了,這件事老奴一定会办好的。”

  贤妃颌首,面上浮起了笑容,比刚刚的笑容深刻。

  贤妃知道這件事嬷嬷一定会办好的,這么多年她在宫裡经营的势力自然不可小觑。建章宫虽然严谨,如今也被太子妃守得密不透风,可是她入宫的时候,可比太子妃早多了。

  况且,有些事,自然也不需要她亲自去做。

  若她亲口告诉太后,想必太后的性子,伤痛一阵很快就会警惕起来,反而会弄巧成拙。只有借别人的手,也就是从宫女的嘴巴裡听到這件事,太后才会知道是自己被所有人瞒住了,才会真的相信這件事,才会真的悲痛欲绝。

  那时候的太后就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贤妃眯眼笑了笑,笑容多了几分真心的愉悦。

  ……

  不得不說嬷嬷的办事速度就是高,不過是傍晚的功夫,贤妃就知道了建章宫請了太医,說是太子妃身子不适。

  贤妃莞尔,哪裡是太子妃不适,分明就是太后。

  ·

  太后头上带着抹额,显然是气得不轻。她看着眼前跪了一片的人,头還在突突的跳。

  “出去,都出去!”

  太后看着太子妃跪在跟前,努力遏制自己的样子,忍不住气恼。

  太子妃垂头跪在太后跟前,闻言之后咬了咬牙,正欲起身出去。

  “太子妃留下。”

  正待太子妃要出门的时候,太后却又突然叫住了太子妃。

  太子妃身形一僵,定在原地不敢回头。

  太后按了按额头,看着太子妃,道:“转過身来。”

  太子妃依言,转過身去,可看到太后眸中沒有责备,只剩担忧,她竟有那么几分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突兀的红了眼睛。

  太后见状,道:“好孩子,過来吧。”

  太子妃愣了一下,這才款款走到了太后跟前,又是一個忍不住跪在了太后面前,音带哭腔:“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這是最好的做法?可是事关太子生死,她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圣人唯有太子一個儿子,而太子的孩子,皇太孙如今不過是個小儿。若是圣人和太子都出事儿了,這天下不就要乱了嗎?

  “别哭,别哭。”太后有些费力的摸了摸太子妃的头:“传出消息吧,就說哀家病重,要宗室来侍疾。”

  太子妃猛然抬头,眼睛裡還挂着泪,有些怔住了:“太后……”

  “既然你们瞒了這么久的消息都叫哀家知道了,那哀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把這個消息散发出去,叫人家觉得得逞了才好……不然怎么抓人家的痛脚呢?”太后握着太子妃的手,声音苍老却有力。

  太子妃年轻,也很聪明。听到太后這话,就知道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很快领会過来:“好,孙媳记住了。太后放心,宫裡的人孙媳会处理的。”

  “把娇娇叫来吧,你在宫裡会有個帮手。”太后想到了那個机灵的小姑娘,想着到底将来也是要当王妃的人,与太子妃也应该同气连枝才是。

  太子妃一愣,随即点头,眼裡有了几分高兴:“多谢太后疼爱。”

  太后看着太子妃,那双眼睛裡透出慈爱来:“圣人只有太子一個儿子,你将来不会有嫡亲妯娌,却不能独個儿撑着。外头,需要人帮你看着。娇娇這孩子与你亲厚,又是這样亲昵的关系,你该带着她些,将来那孩子也会记你的好。”

  太子妃感念太后为自己打算的心意,当下点头应了:“是,孙媳知道了。”

  “好孩子,告诉我一句,圣人到底如何了?”太后還是担忧圣人,眼下自己也病了,却還挂记着圣人的情况。

  太子妃看了外头一眼,摇摇头,說道:“不大好,父皇总是昏沉着,皇后娘娘伴着呢。”

  且看太子妃的动作,太后心裡多半就有数了。她是历经两朝的老人了,這些事情她也并不少见。就說是当年先帝的时候,她也沒少见风雨。

  今日之事太后沒有预想過,却知道因为什么。她不会觉得圣人和太子针对安王有错,相反她觉得圣人和太子的做法都是对的,只是不得小看自己的任何一個对手。安王与广宁王圣人的身份实则上是也沒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先帝的儿子,還是得宠的所生。

  圣人继承大统,安王自然就落后一筹。不论前头做了什么,也都是安王承担的。

  太后自问沒有那份慈母心肠,把安王早早送去封地,不光是为了金陵安宁,也是为了安王,让他认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

  可圣人做得更加是沒有错,把年少的幼弟送到封地自然也還是要监管一番的。安王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他的拥护也不少,如今這個局面,太后也很清楚,圣人有心防备沒错,可若是安王不动作,必定也不会這样的。

  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动的时候了。

  ·

  魏令仪去一趟魏相府回来,都是广宁王府的府兵护卫着去的。

  她留心着路上的情景,還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百姓们面上的笑容都是真实又热切的。她心裡微微一顿,想着她已经有多少天沒有见到赵宁煊了。

  “世子妃,您脸色好差啊。”斗珠這些日子活泼得跟在魏令仪身边,這会儿瞧着她脸色不好,面上也带上了不少担心。

  魏令仪摆摆手,“不妨事,說不得是冷的,到屋子裡就好了。”

  斗珠嘟嘟嘴,显然是不信,一双眼睛盯着魏令仪,摆明了是让她快走些回去好了。

  魏令仪见状,忍不住笑了。

  斗珠這才跟着笑了,說道:“還是世子妃笑了更好看呢。”

  “是了,笑容常在必定是好的。”魏令仪也不再收敛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川紫,世子院的人安排妥当了嗎?”

  “世子妃放心,妥当。”川紫回话。

  魏令仪看了侧院的地界,眼神微微眯了迷,說道:“侧院也好生看着,不然只怕是会有人钻空子。這时候看似风平浪静的,却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小心。”

  “奴婢知道,請世子妃放心。”川紫自然知道魏令仪說的是谁,她也早早就准备了的。

  這虽然世子還未袭爵,王妃也還健在。可是王府的一应事务都已经交到了魏令仪的手上,对于广宁王次妃,自然也是在魏令仪手上管的。

  一如既往,便是魏令仪的作风了。她不会擅自更改亲王次妃的一切配备,除非次妃被废了,否则,该有的尊荣她也会给的。

  魏令仪這才坐下一会儿,就来了人,說是王妃有急事請世子妃過去。

  魏令仪想不到什么,当下也一個激灵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来不及嘱咐什么,直說是让轻罗好好把持世子院,务必守好,就匆匆過去了。

  刚到王妃院子,王妃脸色就不大好,面上忧色甚重,见到魏令仪来了,连连說道:“娇娇,娇娇。”

  “母妃别急,這是怎么了?”魏令仪迎上去,握住了广宁王妃的手。

  广宁王妃脸色苍白,不住地摇头:“母后,母后得知太子消息,宫裡传来消息說是病重了。”

  “皇祖母?”魏令仪乍一听闻這样的消息,也有些回不過神来。但她到底机灵,也反应過来:“是要入宫去侍疾嗎?”

  广宁王妃看着魏令仪,肃容道:“已经是這個时候了。”

  听到广宁王妃這样說,魏令仪心裡一沉,宫裡传话的人已经走了广宁王妃這时候才叫自己来,想必是要留人在王府做主了。

  “母妃,让我去宫裡侍疾吧。”魏令仪目光直视广宁王妃:“母妃留在王府比我更好,您在王府积威已久,做起事来会比我更方便些。”

  “可是宫裡局势诡谲,我是担心你。”广宁王妃显然也是有私心的,在王府自然是比在宫裡更为安全的。

  魏令仪摇头:“不,若是让母妃入宫去侍疾,我才是真的于心难安了。”

  广宁王妃见魏令仪坚定,又听她多劝了几句,到底也是沒有拗過她。最后便只得說是让魏令仪入宫侍疾,不過她也要陪同一起去。

  太后病重,皇族宗妇入宫侍疾,是正常操作。

  广宁王妃带着魏令仪還来得早,随后就是晋王妃等人来了。

  广宁王妃一来就去看了太后,瞧着气色很是不好,皇后也過来了,外头也跪了一众妃嫔。

  魏令仪和太子妃守在外间,两人小声的說着话。

  魏令仪凑近太子妃,小声问道:“可有怀疑的人?”

  “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娇娇想的跟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太子妃看向魏令仪,這就是心裡有数了的。

  魏令仪闻言了然,站直了身子,伸出手来,轻声說道:“不如在手中写一写,看看我与太子妃是不是也心有灵犀。”

  太子妃莞尔,两人双手互画,一笔一划,都一模一样。末了,两人抬头相视一笑。

  “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剩下的事那就不难了。”魏令仪目光清明,眼神裡也带着笑意。

  她刚刚是见過太后了,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是心软,冲她悄咪咪的眨了眨眼,她還能不知道的嗎?就跟她小时候装病不肯去女学的时候一样,不過太后她老人家的功夫可是比她好多了,那演技呀,叫一個炉火纯青。

  太子妃见魏令仪姿态清明,不由得感叹太后看人眼光之毒辣。娇娇的确很聪明,什么都能见微知著。太后也說得沒错,若是娇娇在外帮衬她,将来她的地位一定会更加稳固的。

  只是想到這裡,太子妃的思绪就止住了。她忍不住在心裡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若要得娇娇真心,自然是要拿她的真心来换的,又何必以這种算计去揣度呢。

  “是,只是這件事不会轻易,也不会简单。”太子妃即便是听了這么久太子出事的消息,她依旧坚定地相信太子一定会沒事的。

  魏令仪点头:“太子妃关切好自己,莫要太過受累了。”

  “這個我自是知道的,你也是。”

  两人這样說說话,時間就過去了。

  太后病重,可圣人也卧床,皇后虽然来太后這边瞧着看,却对圣人那边撒不开手。故而太后身边就是皇家宗妇在伺候,太后时而清醒,便留了话头,說是让广宁世子妃在榻前伺候便是。

  這消息一出,說是太后有些好转了的,宗室们便好像也跟着放心了。

  当夜裡,贤妃却笑得很是高兴,倚在了美人靠上,笑道:“真是让本宫想不到,她老糊涂了嗎?我還当她多厉害,却不知是正好的顺了本宫了。把魏令仪留在宫裡,本宫的计划才能顺利的完成。不然的话,拿什么来要挟广宁王呢。”

  嬷嬷守在贤妃身边,听到這样的话,唯有静默不语。

  贤妃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激动,說道:“宫外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张大人传了出话来的,說是已经安排好了,請娘娘放心的。”嬷嬷說道。

  “好,那就等着张烈的消息了。”贤妃微微抬眸,看着外头的夜色,明日就是变天的时候了。

  ·

  崔霄贤带着人直接奔到了广宁王府附近守着,却沒有想到魏令仪入宫侍疾并沒有再回来,他当下就恼怒了底下人:“为何不造点来报!?”

  “崔,崔大人,咱们也沒說要盯着广宁世子妃啊。”底下人回话,战战兢兢,也怕崔霄贤发怒。

  崔霄贤恨恨的咬牙,怒瞪那人一眼:“都是些废物,误了大事,我拿你人头算数。”

  崔霄贤努力的摁住了自己的头,当下想着不能乱了。他想了想,吩咐道:“张大人的人都到了是嗎?”

  “都到了。”

  “咱们的人去魏相府,给我死死的围住,一個人都不能放出来。”崔霄贤咬着牙,看着底下的人:“魏相府的人一個都不要放出来,也不能杀。”

  “這不能放出来属下知道,可不能杀,若是他们硬闯呢?”底下人不晓得崔霄贤的心思,当下就有些疑惑了。

  崔霄贤冷眼看着那人,說道:“咱们办事的人,還问道理么?上头责问下来,你有几條命问個为什么怎么办?”

  “是!属下知道了!”底下的人听到崔霄贤這般冷冽的话,也有些发憷,不敢再顶嘴。

  崔霄贤又道:“把晋王府也围起来,不准放出一個人。”

  “是。”

  把自己范围之内的府邸都安排上了自己的人,崔霄贤這才肯从广宁王府附近离开。

  這才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就收到了莫修传来的消息,說是王爷就快到了。他立刻给张烈传了消息,放出了两只信鸽。

  与此同时,远在深宫的贤妃,竟然带着禁卫军首领蔡珣,直接围了乾坤殿,外头敢拦着的护卫都被一刀结果了。皇后察觉的时候,外门的护卫已经尽数都被蔡珣斩杀!

  皇后哪裡见過這样血腥的场景,当下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可她在看到贤妃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贤妃!你這是做什么!你们胆敢以下犯上!!”

  贤妃身边跟着禁卫军,却根本不是被压制的样子,反而是禁卫军在护着贤妃,就连禁卫军首领蔡珣也对贤妃毕恭毕敬的。

  “皇后娘娘,我劝你還是省点儿力气,不要对本宫大吼大叫。”贤妃看着谢嬛,眼神裡带着恨意:“若是惹怒了我,即刻就送你去见你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你胡說什么!”皇后听到贤妃嘴裡提到了自己的姐姐元后,当下心裡一惊,忍不住回头看了龙榻上的皇帝。

  皇后這個小动作也像是提醒了贤妃一样,她直接就就往龙榻的方向走去,皇后想要拦着她,却被贤妃猛的抽了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即便如此,皇后脸色虽然有些害怕,却并未避让开来,反而怒视贤妃。

  “你想要对圣人做什么?!”皇后瞪着贤妃,這话一說出口,原本有些害怕的心也变得安定下来,她料想,不管贤妃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杀了圣人。可是不能因为贤妃有可能的心软,就把圣人暴露在贤妃面前。

  贤妃锦衣华服,看着无比尊贵的样子。一手還拎着长刀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冷笑道:“怎么,姐姐的夫君這么好嗎?這时候了,你连自己的命都可能保不住,還想保住他?”

  “贤妃,你污言秽语,我真是后悔当日沒有打烂你的嘴!”皇后察觉到了贤妃对自己的恨意,反而不惧了,迎着她的目光,愈发大胆:“谅你也不敢现在对我动手,若你现在杀了我,只怕你的主子会觉得你办事都办不好。”

  贤妃被皇后一激,怒了,扔了刀,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打在了皇后脸上。

  只是還沒等贤妃放狠话,就被皇后又一個耳光抽了回来,這一巴掌远比贤妃抽的要重。

  “谢嬛!”

  “徐舒念,本宫是皇后。哪怕你如今自以为掌握了本宫的命,也不代表本宫就要受你折辱!”皇后自幼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贤妃這一巴掌虽然不及她用力,却也在她脸上留下了一個鲜红的掌印。

  可這個掌印如今在她脸上,仿佛還成了威慑旁人的东西。

  蔡珣见贤妃沒有占到便宜,反而還有些被皇后压制的样子,觉得贤妃不够给力。当下却也不能驳了贤妃的面子,只好恭敬的把贤妃請到一边。

  贤妃看了蔡珣一眼,也知道蔡珣才是真正替安王办事的人,想到自己如今也已经赢了九成,她這也就不跟皇后计较,就给了蔡珣這個面子。

  蔡珣对上了皇后,皇后虽无人护,却并不畏惧蔡珣。

  “你们蔡家倒是对安王忠心得很,要造……”

  “皇后娘娘慎言!”蔡珣原本是想和皇后好好說一說,阐明一下利害关系,却不想皇后并不畏惧,当下就要揭破這层遮羞布。蔡珣为主子计谋,当然不能让皇后這样說出那两個字,只能快速打断了皇后的话:“圣人昏迷不醒,全靠皇后娘娘照顾了,只是娘娘還請多多注意,如今娘娘在臣手裡,臣可以選擇对娘娘客气些,自然也可以選擇不客气。”

  皇后冷笑了一声:“蔡珣,你打算怎么個不客气法。”

  蔡珣微微一笑,“太子失踪,我知道皇后娘娘的心都在小皇孙身上,可若是小皇孙他沒了,只怕……”

  “蔡珣你敢!!”皇后瞠目欲裂。

  蔡珣并不怕皇后的疾言厉色,反而继续說道:“臣還知道,娘娘有位小公主,想来也是可以……”

  “蔡珣你若敢动公主,本宫就是拼了這條命,也绝对不会让你主子得逞。”皇后听到蔡珣提到女儿,心裡已经一惊,却還是稳住了面上的表情,冷冷的說道。

  蔡珣哈哈大笑,說道:“臣就知道,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况是识人伦的皇后娘娘呢。”

  皇后咬牙,显然是被蔡珣给威胁到了。

  蔡珣见皇后不做声,目光又越過皇后,看了看龙床上躺着的圣人,到底是看不清楚。他皱了皱眉,便想要走過去看看圣人的情况,皇后又上前一步,挡住了蔡珣。

  “若是你不想给你主子多添麻烦,那就不要再看了。”皇后拼命的护着圣人,哪怕是圣人昏迷着,她也不想让人去打搅。

  蔡珣看皇后這么紧张的样子,反而更加激起了他想要一睹真假的决心,就怕老东西只不過是假装昏迷而已。

  看着皇后寸步不让的样子,蔡珣一挑眉,装作自己要退下的样子,皇后還是很警惕的看着他,蔡珣哼笑一声,倏地一下推开了皇后,上前掀开了龙床上的帐帘,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皇帝,他微微一皱眉,想要去试探圣人的鼻息,却被反应過来的皇后冲過来一下给推开了!

  “滚出去!”皇后看到蔡珣的动作吓得脸都白了,捡起了刚刚那把刀,对准了蔡珣,深吸一口气說道:“若是你再敢冒犯我和圣人,我就带着圣人一起死在這裡,這個下场我怕是你承担不起的!”

  皇后已然被逼得有些癫狂之象,举着刀,一幅谁敢靠近就要砍了谁的样子。

  蔡珣也被皇后震住了,看着她沒有威胁自己,而是真的有這個打算的样子,他立刻就后退了,說道:“娘娘别冲动,若是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你们,退出去!退出去!”皇后挥舞着长刀,显然是想借此逼退蔡珣等人。

  蔡珣自然也是知道皇后的打算,只是当他们也已经掌握了乾坤殿,四处都是他们的人守着,自然是不会担心了。

  他想了下,說道:“娘娘冷静些,我就退到外殿守着,若有什么事情,還請娘娘及时唤臣,臣一定有求必应。”

  “滚!”皇后厉声。

  蔡珣脸色不好看,却還是一個眼神让人都退到了外殿,只是他自己却沒动。

  “你为什么還不走?!”皇后有了刚刚的经验,看着蔡珣的时候一眼不错,唯恐他又耍什么花招。

  蔡珣笑了一下,仿佛很是温和,只是那笑容在皇后看来,无比狰狞:“娘娘别着急,自然是等一些人来才是。”

  皇后心头一惊,立刻看向建章宫的方向,她的担心马上就浮现了出来。

  她也该想到的,蔡珣和贤妃既然敢带着人直接围了乾坤殿,還在宫闱之中大开杀戒,想必太后那边也已经被人控制了……

  看到皇后如有所思的样子,蔡珣又道:“皇后娘娘真是冰雪聪明,想必太后娘娘和太子妃還有那位广宁世子妃都在来的路上了,稍等片刻,你们就能一家团圆了。”

  這是安王的打算。

  把太后太子妃和皇后圣人還有魏令仪等人关在一起,才是最有用的。

  赵宁煊和太子赵暨毕竟沒死透,万一出点儿小纰漏什么的,這些人在安王手上,也不愁太子等人不会缴械投降。

  “卑鄙小人!”皇后怒斥,不知道是在骂蔡珣還是在骂安王。

  蔡珣也不在意,只是說道:“娘娘省点儿力气吧,臣要忙的事情可多了,說不定就顾不上娘娘们的膳食了。”

  皇后看了蔡珣一眼,明白蔡珣的意图,把她们作为人质,也不会好吃好喝的对待。若是吃饱喝足了,有力气跑出去可怎么办?

  用心极为险恶!

  见皇后懂了自己的意思,蔡珣嘴角的笑容就沒有消退過。贤妃看着皇后和蔡珣交锋,嘴角的笑容也愈发深刻。

  “您明白就再好不過了。”蔡珣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待他话音刚落,太后就被人抬着进来了,她老人家怕是被气得要中风了,躺在銮驾上,看着蔡珣和贤妃的眼神能滴出血来。

  而蔡珣看到了太子妃和魏令仪的时候,笑容又变得更大了:“臣见過太子妃,广宁世子妃。”

  太子妃看都不带看他一眼,走到了太后身边,魏令仪倒是多看了蔡珣几眼,觉得他很是面生。

  蔡珣见魏令仪姿容卓绝,目光之中带上些许惊艳,又见魏令仪多看了自己几眼,嘴角的笑容就跟用力了。

  “别笑了,实在是丑得很。”魏令仪冷不丁的說道。

  蔡珣的笑容就這么僵在了嘴角,看着美人冷酷如斯的样子,他有些愣神。

  魏令仪却厌恶得很,对贤妃說道:“叫你的狗,滚远点。”

  贤妃沒有想到魏令仪时至今日還如此嚣张,当即就想让蔡珣先拿魏令仪开刀。

  哪裡晓得魏令仪說到:“在安王到皇宫之前,你们要是敢动我們一根毫毛,安王都会为了解我們心头之根,先拿你们开刀。”

  蔡珣听到魏令仪這么一說,当即就握紧了手中的剑,死死的盯着魏令仪。贤妃的脸色也有些僵硬,仿佛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魏令仪见状,笑了出来:“不過是随口說一說,却沒有想到你们竟然一個個如临大敌,看来我說的都是真的。”

  蔡珣现在简直是被魏令仪气着了,完全不想跟魏令仪多說,下令禁卫军看守她们,這就要准备走了。

  可魏令仪却又开口了:“选這個时候起事,我晚膳都来不及用。”

  “什么?”蔡珣回头,看着魏令仪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恼怒:“你们如今不過是阶下囚,還敢提要求?”

  魏令仪丝毫沒有被围困的感觉,微微一笑,十分无所谓:“你可以不送膳食,我今晚就能把這乾坤殿点了。你想想,如果皇宫着火了,外头百姓会怎么看呢?”

  “你什么意思?”蔡珣看到魏令仪這么笃定的样子,心裡才有些慌张了起来。

  魏令仪莞尔:“沒什么意思,我這人不太聪明,做事就喜歡留后路。在我入宫之前,去了宗亲们的家中,說了,若是皇宫出事儿,金陵难免。所以,如果皇宫失火,金陵会变成一座火海。想来吧,安王对一座废墟是不会有太大的兴趣的。”

  “你知道你這话是什么意思嗎!”蔡珣听到魏令仪的话,瞬间整個人就紧绷了起来:“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你也敢用。”

  “是不是玉石俱焚,我倒也不在意。”魏令仪笑了笑:“你好好伺候着,這些就不会发生。”

  “你以为我会信你?”蔡珣死死的盯着魏令仪,企图看出魏令仪脸上說谎的证据,可惜了,他根本看不出来。

  魏令仪就更加有恃无恐了:“那就试试,虽然我贪生怕死,不過家国大义我也是有的。玉石俱焚,說不定還有個美名留在青史呢。”

  “疯子!你简直就是個疯子!”蔡珣恨的咬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魏相府的人都会给你陪葬。”

  “我不能饿,但是我每日用膳的时辰大概還有两刻钟。”魏令仪坐在圣人平素下棋的地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我连死都不怕,還怕别人死嗎?”

  俗话說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這完全不怕死,也不怕别人为她而死的人,蔡珣是真的沒遇到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這会儿也只能安抚魏令仪,让人一日三餐的往乾坤殿送来。最后還是咬着牙,气冲冲的走了。

  贤妃完全沒有想到蔡珣居然就這么被魏令仪气走了,她還想借着蔡珣来收拾魏令仪,看来也是不能行的了。

  魏令仪尤嫌不够,冲着贤妃微微一笑:“贤妃娘娘,您若是還不走,便也不好再去外头耀武扬威了,我這将死之人,也沒什么好看的,散了吧。”

  贤妃被魏令仪气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子直径走了,走之前還叫人一定要牢牢的看住了這些人。

  皇后都被魏令仪這一波操作给惊呆了,太子妃也吓得不轻,连忙让魏令仪歇歇。

  魏令仪也是心有余悸,等人走了她才敢松口气,看着太后和太子妃皇后担心的目光,她道:“蔡珣這等小人,若是我們任之欺凌,只怕他会更過分。他对安王奴性极强,想来是一时之间也改不過這种脾性,我蛮横些,他反而会觉得我好摆布,觉得我尚且不知如今有多危机。”

  太后看着魏令仪也是一幅强撑的样子,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魏令仪连忙扑到太后身边,出言哄道:“皇祖母别怕,娇娇会保护你和父皇的。别怕别怕。”

  太后气得說不出来话,只能任由眼泪流了下来,魏令仪给太后擦了擦泪。又走到皇后面前,轻声问道:“娘娘,皇太孙在哪。”

  這些日子,皇太孙一直都在乾坤殿和皇后一同侍疾的,可是她刚刚来的事,根本就沒有看到皇太孙。而這乾坤殿裡,仿佛也沒有小孩儿用的东西。

  皇后看着魏令仪,又看了龙床上昏迷着的圣人,沒有說出皇太孙的地方,只是說道:“他所在之处很安全。”

  皇后沒有說出来地方,魏令仪倒也沒有勉强。

  她心裡有数,既然這时候皇后守在圣人身边,向来這些事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她可能不知道也是好事。

  乾坤殿這边免過了血洗的下场,可是前朝太和殿裡却是已经困了一整日的文官们!

  张烈和崔霄贤早已经把文官都全关在了太和殿裡,等着贤妃和蔡珣過来的时候,张烈连忙迎了上去。

  “找到玉玺了嗎?”张烈问道。

  蔡珣摇头,“沒有。”

  “不着急,還有時間。先去把那帮子文官稳住,否则的话……”崔霄贤话沒說话,张烈直接转身就直接闯了进去:“安抚什么,不听话的宰了就是!”

  崔霄贤和蔡珣一愣,连忙追了過去。

  贤妃也惊呆了,沒有想到张烈居然這么轻易的把杀人放在嘴边,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那些都是朝中重臣啊!

  可贤妃想到了什么,进太和殿裡的步子,竟然放缓了不少。好像是有些迟疑,可听到裡头的声音,她唯恐发生一些自己控制不到的事情,還是加快了脚步冲了进去!

  這才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张烈說圣人病重,太子失踪,故而圣人有意传位给安王,這是提前叫他们来觐见新皇的。

  底下文官们听到张烈這话一下就给炸了锅,尤其是這些日子裡跟魏相一同议政的几位大臣。

  “圣旨呢!拿出圣旨来!”

  “对啊!圣旨呢!”

  “口說无凭,你把我等重臣拘押在宫中,简直就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

  文官们反应很激烈,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到张烈脸上去了!

  “都给老子闭嘴!”张烈猛的一拳砸在了护龙柱上,声音响彻整個太和殿,一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恰好此事,贤妃走了进来。

  徐老大人也在当中,看到了贤妃竟然同這些逆首在一起,顿时就看向了徐大人,也就是贤妃的哥哥。徐大人避开了老父亲的眼神,徐老大人顿时就明白了。自家女儿和儿子不知是得了安王什么恩惠,竟然协同安王等人犯下這谋逆大罪!

  “我要见圣人。”

  徐老大人原本想說,却不想被魏相抢先。

  张烈毫不客气的抽出长剑,剑指魏相:“魏相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本相受圣人所托,如今江山即将易主,本相见一见圣人都不行嗎?”魏相丝毫不畏惧张烈的长剑,反而上前一步:“你有本事,就把這儿反抗的的文官都杀光,看看你的安王将来继位,用什么人。”

  蔡珣看着魏相,竟然觉得這一幕十分熟悉。

  是了,那位广宁世子妃不就是這位的女儿嗎!

  崔霄贤看着张烈這么激动,又看着魏相丝毫不退,想到了些什么,当即就拦住了张烈,目光之中露着不赞同的意思:“魏相是王爷要的人,你若是杀了他,只怕王爷不会记得你的好了,只会觉得你折损了他一個将来的助力。”

  张烈想反驳崔霄贤,說是如魏仕承這等老匹夫才不会這么轻易的降服王爷。可转念一想,万一能被王爷所用呢?

  见张烈迟疑,崔霄贤就趁机把贤妃推了出来,說道:“贤妃娘娘乃是跟随圣人多年,深得圣人信重,难道她的话众位大人還不相信嗎?”

  “贤妃算什么,要见怎么也是皇后娘娘。”当中立刻就有文官反驳到:“当今又不是沒有中宫皇后,推一個贤妃出来作甚!”

  崔霄贤皱眉,還沒来得及說话,就听到张烈暴怒的骂道:“你懂個屁!”

  “你等就是乱臣贼子!如若不是,为何不敢让我等见一见圣人!!”不少文官也是骨气颇硬:“如你们這般以下犯上的逆贼,休想得到我等承认!”

  “休想!”

  “乱臣贼子!”

  徐老大人看着這一片乱象,又看了看为首冷静傲骨的魏相,他再看了看自己儿子,還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目光。他的心就一点点的沉了下去,却是沒有想到临了老了老了,却遭受這样的子女之祸。

  徐老大人看着上首锦衣华服贵不可言的女儿,一個一個的扒开前面的人,从最后走到了前面,站在了魏相身边,目光直指贤妃,道:“你来說,說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

  魏相侧目看了徐老大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徐贤妃。

  贤妃咬牙,看着自己的老父,又想到這么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和苦难,恨声道:“圣人病重,太子失踪生死不明,皇太孙年幼无法担当重任,继承大统的人选,自然是安王最为合适!!”

  徐老大人听到徐贤妃的话,当下气得吐了一口老血,徐大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徐老大人,却冷不防的被他推开,還被痛骂了一顿:“我徐家素来忠肝义胆,虽不是阵前搏杀的英勇悍将,却也不是背国卖主的卑鄙小人!我徐毫教导子女无妨,惹来今日祸事,自知万死难辞其咎,却也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父亲!”

  “徐老!!!”

  徐大人只来得及哭喊一声,徐老大人,已经一头碰死在了殿前台阶。

  贤妃被這一变故给惊着了,她看着殿前那蔓延下来刺眼的鲜红,那是她亲爹的血啊!

  魏相和其余文官们也被徐老大人這一行为给怔住了,立即上前:“請太医来,快!”

  只可惜,徐老大人在听完徐贤妃的话之后是存了死志的,這一头磕得极为厉害,這一下就已经沒救了……而那双眼,却還睁大了,仿佛死不瞑目。

  魏相于心不忍,忍痛替徐老大人合上了眼睛,又把徐老大人尸身放好,這才站了起来,看着周遭的侍卫们,又看了看上首的人,显然是想要上前拼了。

  崔霄贤立刻說道:“還請魏相大人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魏家数百人,连同宫裡的世子妃都要给大人陪葬。若是我沒记错的话,我记得您的四子才刚刚添了麟儿才对。”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魏相缓缓說道:“魏家人不怕死。”

  蔡珣见状心头也是一震,看着底下的文官们,心裡奇异的浮上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张烈却怒了,看着這群不服气的文官,直言道:“谁若敢反抗,那就杀无赦!天下才子众多,莫非還找不到代替你们這群顽固的人嗎!”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谁会为你们办事!真当文人沒有骨气嗎!”說话的人是個礼部的侍郎。

  他话音刚落,就被张烈挽弓当庭射杀!

  众人又被张烈這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做法感到头皮发麻,顿时殿内一点儿声音都沒有。

  “逆子!”

  這种时候,突然一只鞋子就直接飞到了崔霄贤的脸上,众人纷纷看去,却沒有想到居然是珈蓝郡王!

  是了,崔霄贤不就是珈蓝郡王的长子嘛!

  张烈经過了徐老大人這一遭,就格外怕崔霄贤心软,眼神极为不善的看着崔霄贤。

  崔霄贤眼神一暗,道:“看在你生我养我的份儿上,也就不要你的命了。”

  珈蓝郡王五十多了,被崔霄贤从上首下来,活活折断了双腿!

  “逆子逆子!!我当年就该直接捏死你!”

  珈蓝郡王被废了双腿,痛得几乎都要晕過去了,可想着他竟养了個這样的儿子,心裡怒火难消,嘴裡便是不饶人的在骂着崔霄贤。

  崔霄贤神色未改,回头,淡淡的說了一句:“若是众位大人不帮帮忙,郡王的舌头也别要了。”

  這帮文官哪裡见過這样血腥的样子,便有人捂住了珈蓝郡王的嘴,不让他再骂人了。

  魏相看着崔霄贤,如此心狠,却又不算心狠。

  张烈对于這样的情况很是满意,也懒得多說,总归是把人困住了,反正王爷也快到了,他也懒得跟這些人在這儿耗着。

  张烈带着蔡珣离开,贤妃也被人搀扶着离开,崔霄贤最后看了魏相一眼,也就走了。

  太和殿内,徐大人跪在了徐老尸身旁,泣不成声。

  魏相看着這副模样,眼底只剩下冷漠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害死老父的罪孽,就要在他身上背着一辈子。

  而宫内安静,魏相心裡唯有一個念头,那就是太子何时才能归来。

  ·

  太子和赵宁煊等人乔装改扮一路奔赴金陵,可在路上却意外得知了安王大军已然开拔的消息。

  太子和赵宁煊這一把也是赌对了,他们先前动身之前就已经通知了靖远侯和海宁王,要把靖远侯和海宁王府的兵力都调来才最佳保险。而金陵附近的兵力,怕是已经用不到了。

  “殿下不必着急,海宁王一直与贺阎有来往,想必贺阎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寇卓道。

  太子想的却并不是這個,而是宫裡的情况:“只怕宫裡已经生变了,這时候金陵怕是都进不去了。”

  “不会进不去的。”赵宁煊胸有成竹的說道。

  “此言何意?”太子看向赵宁煊:“莫非你還有后手嗎?”

  赵宁煊点头,展开了地圖,给太子指了几個地方:“咱们金陵可用之人這么多,外头的人反而不那么打眼了。”

  “你是說你大哥和魏三?”太子想起来,广宁王還有两個儿子。

  “正是。”赵宁煊和赵长瑀還有魏明谟早已经商定好了,魏明谟在安王身边安插的人也派上用场了。

  最重要的是,安王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假消息。

  假消息,就足以让安王做出无数错的决定了。

  太子看着赵宁煊,微微皱眉,說道:“娇娇被困宫中,难道你不担心嗎?”

  “担心,可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才更要小心谨慎。”赵宁煊道:“我与殿下分开,我会先偷偷潜入金陵,再潜入宫裡。”

  “可如今宫裡已经被控制住了,要如何去。”太子得知的消息,显然是有些对不上了。

  “既然是偷偷潜入,便不会大张旗鼓,以我的功夫夜探皇宫想必也不难。”赵宁煊道。

  太子忍不住摇头:“這样太冒险了。”

  “可小皇孙和太子妃都在宫裡,不管冒险与否,都要去做。”赵宁煊道:“我還沒听到我父王的消息,想来這個局面也不算很坏才对。”

  太子陷入沉思,金陵的武将虽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比如谢家和聂家显然是有能力自保的。几個王府說不定就是首当其冲的,惠安大长公主府,安王是不会去动的,他還会想要一個名声。

  太子当下也担心,因着圣人生病实在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這倒是给无形之中多了一份不确定。

  “我把寇卓留给你,今夜就动身往金陵去,想必那位也应该到了。”

  “今夜就动身?”

  赵宁煊点头:“宜早不宜迟。”

  “既如此,千万小心。”太子道:“海宁王和靖远侯的大军就在身后,若是拿捏到了他的把柄,便不必再多生曲折。”

  听到太子這话,赵宁煊也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先抓安王逆首谋逆的证据,其他的事還可以慢慢收尾。

  唯独,安王,绝对不能放過。

  “臣弟知道了,請皇兄放心。”

  赵宁煊只带了两個护卫,连夜就从偏僻的小村落裡一路觅了小路奔赴金陵,两天的路程被他缩短到一天一夜,等他到了金陵的时候,果然远远看去守城的人都换了衣裳了。

  “世子,咱们怎么进去?”侍卫问道。

  赵宁煊看了看,金陵居然沒有封城的迹象,显然是安王极力想要营造一种安定祥和的样子。

  赵宁煊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换装,既然不封城,那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于是傍晚的时候,赵宁煊装成富商,還雇了几個人,真的就大摇大摆的从金陵城的大门进去了。

  等赵宁煊进城以后,直接去了酒楼,又派人去四季斋买了点心,又派人去自在布庄买衣裳,把人差使得团团转。

  看着赵宁煊一行人入城以后,也就像是外头行商的一派作风,也就不紧紧盯着了。

  赵宁煊却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了,毕竟他有钱,四季斋和自在布庄都是他的私产,传递個消息還不容易嗎。

  只是当赵宁煊看到广宁王夫妇也被困在宫中的时候,他就发觉金陵之内的局势只怕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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