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緣無定緣
陳暖兒躺在牀上靜靜地看着他，幽幽說了一句：“睡了我要負責。”
“我只對自己負責。”
劉冰說的時候並沒有看陳暖兒，自顧坐到沙發上，找到遙控器按下了播放鍵。
“好吧，我還以爲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
剩下的話陳暖兒沒再說，也可能是說了淹沒在響起的音樂聲中。
陳暖兒可能解讀爲是他自私，但劉冰也根本不想跟她解釋這是負責定律，每個人都需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同樣劉冰要爲今天自己的行爲承擔一切後果。
劉冰泡了一壺茶，點上一支菸，享受着吞雲吐霧。
在音樂聲中，腦海中浮現出楚月一襲漢服給他跳這支舞的畫面。
也許就是因爲楚月讓他感到美女就是藝術，他不禁問自己到底喜歡的是楚月，還是楚月身上的藝術之美。
楚月是感性的，從小家境富裕，不用爲生計發愁，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去讀藝術學校，可以隨心所欲地活着。
如果陳暖兒出生在這種家境，如果也去讀藝術學習，如果她也能跳一支舞，那一定也驚豔無比。
人生而平等，只有一樣東西除外，這就是：天賦。
外在的天賦，有人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有人出生在貧困之家。
內在的天賦，有人天資聰慧，有人愚笨遲鈍。
人之不幸就在這裏，如果很倒黴，成爲後一種人怎麼辦？
劉冰現在的答案是：千方百計提高自己的能力，順天改命，好在他雖算不上天資聰慧，但也不愚笨。
陳暖兒也不愚笨，也沒有徹底的迷失，甘願只做一個售樓小姐，選擇有限度的隨波逐流，有自己的原則和主見。
但她潛意識裏還有個靠字，劉冰覺得她在尋找一個能靠的住的男人。
但既然讓劉冰碰上了，那也是緣分，劉冰能給她豐厚的物質回報，只是還需要些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唱片播放完了。
一陣寂靜之後，陳暖兒說：“你還不睡嗎？”
劉冰抽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我不能睡，我有病，夢遊，睡着可能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陳暖兒冷笑一聲：“還會夢中殺人吧？”
劉冰無語，聰慧如陳暖兒自然看穿了劉冰的心思。
“想趕我走就直接說，不是你有病，是我有病...”
陳暖兒有點惱怒地坐起來，然後拿衣服遮在胸前，走進了洗手間。
散亂的頭髮，怨恨的面容，還有點狂野的美。
劉冰覺得他做的可能有點過分，但現在讓他和陳暖兒睡在一張牀上確實讓他感到無比的彆扭和厭煩，他想可能他真有病。
過了一會，陳暖兒穿好衣服，整理好了頭髮，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她好像去洗手間洗去了心中的怒火，平淡地對劉冰說道：
“有緣相識，卻無緣溝通，可能這就是花花世界吧。”
劉冰同樣平淡地回道：“緣無定緣，因勢而已。”
“我有那麼勢利嗎?”
劉冰搖搖頭：“這不僅僅是勢利的勢。”
陳暖兒來到劉冰旁邊坐下，輕輕把手放在劉冰的臉上。
“你好冷酷，你的心是冰嗎？你這麼喜歡寒冷嗎？”
劉冰看着陳暖兒張絕美的臉，平靜地說道：
“我的心是冰不是因爲我喜歡寒冷，而是因爲它堅硬。
我的心也曾是一潭湖水，湖水在未收外物衝擊時是平靜的，但一受外物衝擊就會起漣漪，而冰不會。
堅硬是一種自我保護，也是強有力的進攻。
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
陳暖兒微微一笑，把手拿開。
“謝謝你，又給我上了一課，再見吧，祝你好夢。”
“我送你。”
“不用，我就住這小區，幾步遠。”
陳暖兒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等等。”
劉冰站起來把家裏所有的現金都拿出來，大概有兩萬多。
陳暖兒看着劉冰手裏的錢，悽然一笑：
“我很賤，賤到可以不要錢，我也很貴，你這些錢不夠，看在你請我喫兩次飯的份上，這次免費。”
砰一聲關門之後，陳暖兒消失在劉冰的視線裏。
劉冰無奈地笑了笑，把錢放了起來。
這次免費，下次多貴呢？
他剛走到牀前，就被牀單上的一小片鮮紅刺地有點眩暈。
他回想起剛纔的細節，是的，那不是陳暖兒的矜持，他的心突然一疼，他的心還是不夠堅硬，還是沒有完全凍結成冰。
他抓起鑰匙，穿着拖鞋就奔下樓去。
跟女人交往永遠有你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誰能想到，在現在這樣一個社會，陳暖兒這樣的女人還是處女。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會這麼做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英雄本色，擇花而採。
他知道陳暖兒能守身到現在有多麼不容易。
是的，很貴，他付不起，這不是單純用金錢就可以買到的，要不陳暖兒不會等到現在，不會找他，打她主意的有錢人一大把。
如果他不追回陳暖兒，那她可能以後就徹底隨波逐流了，他可能就要受負疚之苦了，這不是他想承擔的後果。
劉冰追到樓下的時候，陳暖兒已走到小區花園的中央。
“暖兒...”
劉冰看到陳暖兒後，邊喊邊追了上去。
陳暖兒回過頭，劉冰來到她面前，她已是梨花帶雨。
“你又下來幹什麼？”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
陳暖兒擦了下眼角的淚痕。
“沒什麼，反正男人都靠不住，反正我快守不住了，我累了，正好看你順眼，便宜你了。”
劉冰輕輕抱住了陳暖兒。
“如果你不想靠自己，就靠我吧，我這人別的沒什麼，但值得你依靠，我對你負責。”
“你不是隻對你自己負責嗎？”
“對你負責就是對我自己負責。”
“你會娶我嗎？”
“不會。”
“爲什麼？”
“我有要娶的人了。”
“你愛她嗎？”
“不愛。”
“那爲什麼還要娶她。”
“因爲一個承諾。”
“爲什麼要承諾？”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她是一個滿眼都是我的女孩子，被愛也是一種幸福。”
陳暖兒想了一下說道：“那你拿什麼對我負責？”
“如果我將來成不了金子，你也不會嫁給我，對嗎？
但你的判斷是對的，我不止是金子，我是座金礦，只是還沒開始開採。
你物質，我用物質對你負責。”
“我想要的很多。”
“越多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