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有AK枪
“沒有被发现吧?”有特务在问。
“沒有。”运他来的一個特务在回答。
“還训练班出来的,就這点警惕性?”又一個特务說话,语气带着鄙夷,更带着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从训练班出来的特务不仅升迁快,薪水也要高人一等,不招人羡慕嫉妒恨实属不正常。
“我要是在這個时候突然一睁眼,這几個家伙会不会吓尿?”他问自己。
几個特务的话音中,他的身体被扒拉了出去,然后又一次开始了腾云驾雾。
似乎特务们只走了几步路,他整個人就沐浴在了一片明亮之中,然后他被抬他的特务放了下来,放在了一张椅子裡。
一個声音响了起来,很是严厉,“你们干什么?!”
有声音答道:“组长,他们就是监视辰美钟表行的渝特区那两個兄弟,苏组长就在他们中间。”
是說他够沉的那個特务在說。
被称作组长的這個声音严厉不减,“让你们去叫苏组长過来,你们就是這样叫他過来的?”
還是那個声音在回答:“组长,我們只想试试渝特区的弟兄警惕性如何,心裡有了底,以后一起行动的时候才知道该怎么办。”
“以后不许了。叫醒他们。”组长警告一声,然后命令道。
“是组长。”刚說话的特务应上一声。
“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要不要打個喷嚏?”苏林洋有些发愁。
影视剧裡,那些中迷药闻了解药醒来的人差不多都是要打上一個喷嚏的;不過影视是影视,现实却不一定。
现实中,原主知道這种迷药,但从来沒有中過——不仅自己沒有中過,也沒有看到别人中過。
苏林洋左右为难,自己到底要不要在睁眼的一瞬间来上一声“阿嚏”?
一個熟悉的声音就在這时响了起来,“這是……這是哪儿?——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何劲章的声音!沒有“阿嚏”!
苏林洋大喜,“我說嘛,抗战时期从哪儿找AK枪——都是瞎编的!”
几乎同时,他的鼻子闻到了一股臭味。這是解药。
“這就是为什么要把人犯分开的原因。”
在心裡嘚瑟了一下,他将眼睛睁开,而后原封不动地将何劲章的话复制、粘贴,“這是……這是哪儿?——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目光扫過,他看到了几個特务,其中一個特务手裡拿着一小截竹管,猜测解药应该就装在這裡面;几個特务都和原主照過面,但也只是照過面,从来沒有打過交代,连对方是军统哪個部门的都不知道。
然后他看到了赵宁安,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脸的颓丧!
赵宁安的对面,隔桌坐着一個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男子,穿一身青白色的中山装,衣服上的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沒有落下一粒,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儒雅。
“這家伙应该就是這几個特务的头。”
苏林洋猜测,将目光停在了這個人的身上。
男子沒有搭理他的目光,瞟過他一眼之后,那目光就回到了赵宁安的身上。
“他们两個哪一個是苏林洋?”男子向赵宁安问道。
赵宁安一抬手,将指头对准了他,“他是。”
“你们都下去,把他也带下去。”男子下颌一扬,指向了何劲章。
“走吧。”一名特务向何劲章招呼一声。
何劲章這时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沒有吱声,顺从地跟着几名特务出了房间。
男子向着苏林洋,开门见山,“說說那個画筒的事情。”
苏林洋装不知道,看向了颓废着的赵宁安。
赵宁安长叹一声,“照实說吧。”
苏林洋目光回移,回到了男子身上,“請问你是——”
男子语气平淡地回答道:“我是沈君舟,局本部甲室秘书,三名日谍嫌疑人的事情局裡已经知道了,专门成立了一個特别行动组,我是這個特别行动组的组长——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可以說了嗎?”
“沈组长要我从哪儿开始說起?”苏林洋问道。
“就从你到了中央大学以后开始說起。”
“不问到中央大学之前的事情,看来這家伙已经问過王功他们了。”
暗道一声,苏林洋开始了讲述,“到了中央大学以后……”
苏林洋把已经向赵宁安讲過的和吴正清在中央大学的见面经過,又重新向沈君舟讲了一遍。
“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向局裡报告?”苏林洋讲完,沈君舟问道。
苏林洋张了张嘴,然后闭上,不說一句话。“辰美钟表行又是怎么回事?”沈君舟又问。
苏林洋把刘黎城的那一番叙述和对辛兆明說過的那番话向沈君舟讲了一遍,如实讲述,沒做任何的添加或者删减。
“不错,用了脑子的,這才是一個特务该有的样子——日本特务的事情,除了赵组长,你還告诉了谁?”
一转话音,沈君舟问道。
苏林洋答道:“就只告诉了范戎。不過王功、涂一进和徐京生他们是看到我背了两個画筒的。”
“赵组长你呢,都告诉了谁?”沈君舟又转向了赵宁安,问道。
“我谁也沒有告诉。”赵宁安回答。
“赵组长,你已经隐瞒過一次了,我希望過去的這一次是你的最后一次。”沈君舟语气郑重,警告意味非常的浓厚。
“沈组长,都這個时候了,我還有必要再做隐瞒嗎?”赵宁安的脸上现出苦笑来。
“你知道就好。”
道上一声,沈君舟一扭头,目光重新回到苏林洋的身上,“你是训练班出来的,受過专业训练,对监视辰美钟表行,你還有什么建议沒有?”
“训练班出来的特务受到的重视程度果然是不一样的!”
苏林洋感叹一声,却沒有一点骄傲之感——不仅他本人沒有,记忆裡,原主一样沒有……
正了正心态,苏林洋把自己有過的担心說了出来,“建议不敢,就是有一些担心——”
“什么担心,你說。”
“对辰美钟表行是如何监视的了,沈组长已经知道了,对吧?”
“你接着說。”
“听辛兆明說,另外三户人也在钟表行侧面那條小巷一方开的有窗户,设的两個监视点是看不到那裡面的,這裡是一处死角,我担心可能被利用。”
“你是說情报有可能通過窗户来传递?”
“這种可能不是沒有。”
“還有嗎?”
“暂时沒有了。”
“想起什么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不在办公室,就打本部总机,直接报我名字就可以了。”
“沈组长的意思——”
“从现在起,你们也是這個特别行动组裡的一员,那间照相馆還是由你负责监视。”
苏林洋站起身,一個立正,“是组长!”
“组长,照相馆又要营业又要监视,两個人是不够的。”苏林洋提醒。
“我已经给你派去了两個人,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那间照相馆裡了;另外,我在照相馆外面還安排了两组人,這两组人派去的那两個人知道,如何联络他们也知道,监视的過程中要是有什么行动,通知這两组人就可以了;還有,为节省時間,照片就在你们那裡冲洗,洗出来之后,交给外面的人。”
“知道了组长。组长,我可以回去了嗎?”
“你還是明天回去,频繁进出,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察觉。稳妥一点。”
“是组长——组长,日谍的事情要不要让原先参与行动的人知道?”
“当然要,要不然哪来的士气。行了,下去吧,我和赵组长還有些话要說。”
“是。”
苏林洋起身离去。
出了门,问過守在门外的特务,他在一個房间裡找到了何劲章。
房间裡有几张床,何劲章沒有睡,坐在一张床的床沿上抽着烟。
见苏林洋进来,何劲章起身,一個立正,正要出声,被苏林洋制止,“這裡沒外人,用不着這么正式。”
說着话,苏林洋在何劲章对面床沿上坐了下来。
“知道這是哪儿嗎?”接過何劲章递来的烟点上,苏林洋问道。
何劲章点头,“和平街四十九号——是這裡的兄弟說的。”
何劲章补充一句。
苏林洋打量着房间,“我看這裡像是一家旅馆——”
何劲章答道:“就是一家旅馆,叫和记旅社,是本部在城裡设的一处据点,這裡现在就是特别行动组的指挥部——局裡成立了一個特别行动组的事,组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军统一直在变,从机构名称到内部人事、再到各项纪律和保密條例一直都在变,但有一條却是一直都沒有变過——对外勤人员进入军统本部的最严格限制!
沒有接到本部的通知或者命令,外勤人员不得踏入局本部大门一步!
从复兴社特务处在南京四條巷落脚,再到现在的罗家湾、以及本部临时所在地的龙隐镇缫丝厂,這一條一直都被严格执行着。
也因为這一缘故,军统才会在本部所在的山城再成立一個山城特别区,才会在山城再设隐秘据点,而沈君舟也只能将他的指挥部安在這些隐秘的据点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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