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二船火锅店
“是。”王功同样应一声。
沈君舟接着交代,“十八梯那边出了一起命案,永福饭店的掌柜被人杀死在了家裡,现场勘察的结论是谋财害命,你去查一下,這個案子和我們正在查的日谍案有沒有关联;另外,几天前,永福饭店還有一名伙计在坐渡轮過江的时候意外落水,溺亡,你也查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是意外。”
“是。”王功一個立正。
“终于還是来了……不知道落水的這個伙计是不是那個山娃子?希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還是不希望了,听天由命吧。”
苏林洋暗道,他自然清楚沈君舟为什么不把這個案子交给他,而是让他接手王功在查的案子,对永福饭店而言,他也算得上是当事人,這是在避嫌。
“苏组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沈君舟的声音响起。
“這家伙怎么老盯着我?”苏林洋很是恼火。
脸上却是平静无波,回答道,“组长,我沒有問題。”
“有問題要說出来,建议也好,意见也罢,只要是对案件有帮助的,都可以。”
“组长,真沒問題。”
“沒有最好……你那個老同学——宋雪瑶,有什么发现沒有?”
“沒有发现,我想,可能是我多疑了。”
“我們是特务,特务多疑一点沒什么不好。再跟两天吧,真沒問題再說撤吧。”
“是。”
“我要說的就這些,沒什么問題你们就都出去吧。”
“是组长。”
苏林洋和王功应上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看到苏林洋出来,范戎和苗义迎了上去。
“林洋,又给我們派了什么差事?”一见面范戎便问道。
“吕洞宾的诗,這事儿你知道的。”苏林洋答道。
向沈君舟报告发现诗的时候,范戎也在场。
“那個林卫姝……那可是你的功劳,就這样把你踢到了一边?”范戎小声问道,沒有去顾及一旁的王功。
“24小时监视,你认为我們有這個能力?”苏林洋问道。
加赵宁安、赵统申,苏林洋這個小组总共才五個人,想要对林卫姝展开24小时全方位的监视,根本是痴心妄想。
“吕洞宾的诗,這么重要的情况,姓沈的就一直沒派人去查?”范戎移开了话题。
苏林洋指头指了指边上的王功,“他在查。”
“他吃剩下的给我們,凭什么!”范戎嚷嚷。
王功眼睛一横,“我說姓范的,你到底会不会說话?”
范戎夸张一声,“哟嚯,想练练還是咋的?”
苏林洋出声,“怎么屁大一点事情還怎出矛盾来了?——走吧王兄,去我那裡,和我說說這個案子的情况。”
“不和你计较。”
王功向范戎一挥手,扔下范戎转向苏林洋,說道,“我說,咱们认识好几年了,你可是连一杯水都沒請我喝過,今天正好都有空,就不請我喝一杯?”
原主生前不仅性情古怪,還很抠,一生从来就沒有請人吃過一顿饭;不仅对别人抠,对自己也抠,衣服不穿到破了是绝不会换新的,在外吃饭从来都是一個菜!永福饭店的那最后一餐多点了一個荤菜,還是因为宋雪瑶的缘故,怕寒酸,被宋雪瑶看到后取笑。
宋雪瑶是拨动原主心弦的人……
這样一個节俭的人自然存下了不少的钱。
节俭是富不起来的,要想富,得钱生钱才行,苏林洋沒想過要像原主那样去节俭,不過要让王功随随便便揩油那也是不可能的,原主沒有請過王功,但王功一样沒有請過原主,一次都沒有。
“合着王兄你請過我吃過饭似的。”
苏林洋瞅了瞅王功两眼,撇撇嘴,“還有,王兄你可真是健忘,回春饭店那一餐的大鱼大肉可是你吃得最多——话既然說到這裡,那你就把這一顿還回来,咱们两清,以后谁也不欠谁……就今天吧,择日不如撞日。”
王功這才想起自己确实沒有請過苏林洋吃饭。
“我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送上门让人宰!”王功叹口气說道。
“不過话咱们得說清楚,回春饭店那顿吃得最多的是你身边這位范同窗,我最多排第二。”王功纠正。
“我都记着的,就不劳你费心了。”苏林洋答道。
“就請吃了一顿饭,還记着——嗤!”范戎在一边牙疼。
三個人打着嘴仗往住的房间走,和三個人不熟的苗义一言不发地跟着。
进到旅馆裡面,上到二楼,苏林洋引着王功来到他和范戎住的房间。“多出来一個铺是谁的?”
进屋,见房间裡有三個铺,王功问道。
“老赵的。”范戎答道。
“哪個老赵?”
“還能哪個老赵,当然是咱们的赵宁安赵大组长。”
“老赵……這变得,可真够快的!”王功一声感叹。
范戎补刀,“本来這個‘老赵’也不是他的,仗着自己当過几天大组长,硬生生从别人那裡把這個头衔抢了去,按理,他该叫赵二才对。”
王功不屑說道:“嗤,一個称呼而已,你当咱们的赵大组长和你一样小肚鸡肠。”
范戎哼哼,“那你也太高看得起咱们的赵大组长了,我给你說,他那肠子比鸡的肠子還要细,你要不信就问林洋,昨天是個怎么一個情况来着。”
苏林洋出言喝止,“行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再說——王兄,吕洞宾诗這個案子,是個什么情况?”
苏林洋将话题引到要說的正事上。
“着什么急啊,沒看见我還站着的嗎——你睡哪儿?”王功向苏林洋问道。
“睡這儿。”苏林洋指了指自己睡的床。
王功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而后掏出烟,给苏林洋三個人散上,又给自己点上,這才說道:“贴诗的這個太婆叫潘杨氏,现年五十二,住在洪崖门街,老伴一年前死于日本人的轰炸,有個三十多岁的儿子,自小脑袋有問題,一直沒有說上媳妇,家裡就母子俩……”
王功把贴诗的潘杨氏的情况做了一個介绍。
贴诗的原因就和沈君舟說的一样,有人出钱让她去贴的。
“……让她去贴诗的這個人长成什么样,她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上一刻還說是鹅蛋脸,下一刻就变成了国字脸——我给你說林洋,除了沒给這個潘杨氏用刑,能用的招我全都用了,一点用都沒有。后面就看你的了。”
王功结束了情况介绍。
“让潘杨氏贴诗的這個人给了潘杨氏多少钱?”苏林洋问道。
王功摇头,“不知道。你知道的,這种人怎么可能說老实话,一会儿三十一会儿五十的,再问就想不起来了。”
“你又是怎么找到潘杨氏的?”苏林洋接着问。
“我找的是侦缉队,你知道的,他们一向神通广大。”
“状元巷我們的人就沒有一点发现?”
“沒有。招贴栏和那個钟表行隔得太远,不是他们监视的重点,所以就漏了。”
“潘杨氏有沒有亲戚?”
“有,不過都沒有什么来往了——富在深山有远亲,這你知道的。”
……
问完案情,离吃晚饭還有一些時間,想着這裡是特别行动组的指挥部,胡吃海喝终究是影响不好,苏林洋便让王功叫上涂一进,五個人离开和记旅社。
约定好汇合地方以后,五個人分作三路,一路前往龙象街宋雪瑶工作的江苏妇女救国会,一路前往宋雪瑶住的永安街大同旅馆,不管赵宁安和赵统申跟去了哪一边,都能找得到他们的人。
第三路则在商定的汇合地点,安排今晚的伙食。
苏林洋和宋雪瑶是认识的,安排伙食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汇合地点在纸盐河街的一家名叫三嬢嬢的火锅店。
纸盐河街位于洪崖门外,紧挨嘉陵江,街名因毗邻的一座运纸的码头和一座运盐的码头而得名。
来這裡是苏林洋提议的,前生的洪崖门是山城的一张名片、一处網红之地,它的前身什么样,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当然要来這裡瞧上一瞧。
不過更为主要的是,這條街和潘杨氏住的洪崖门街相隔不远,进洪崖门就是,有枣沒枣薅一杆,吃饭工作两不误。
三嬢嬢火锅店在洪崖门一带名气不小,等到苏林洋到达這裡时,火锅店裡已经座无虚席。
街对面有家二船火锅店,见裡面已经坐了有一半的客人,苏林洋便走了进去。
一进火锅店,店裡的伙计就迎了上来,瞅了瞅苏林洋身后,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向苏林洋问道:“客官,您几個人?”
“七個人,其他几個要等一会儿才到。”
“客官,你们是并桌還是分开?”
“并桌。”
“好咧。客官,您這边請。”
伙计把苏林洋引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然后找来一個伙计,将另一张桌子并了過来。
“客官,你可以先点菜,要不然待会儿会等很久的。”并完桌,伙计向苏林洋說道。
“你们這裡都有些什么菜?”苏林洋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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