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難產,一隻腳在鬼門關
“什麼大事,至於你吵得這麼兇嗎?”差點沒有把小娘子驚住了。
這胎要是出了問題,他們必死無疑。
“安……安親王夥同楚國人攻擊我北疆邊境,眼下大軍壓境,已經接連攻破了三座城池。”
“好樣的軒轅御安!”軒轅雲天握緊拳頭,扶住沈華灼,讓她可以坐在石凳上休息。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至於這麼緊張?”
軒轅御安出這等幺蛾子,正好給了他一個斬草除根的機會。
當時他們的人攻下京城之時,他逃得快,沒有被牽連其中,他這樣一路也就罷了,多少還能撿回一條性命,畢竟,新皇登基自然不想多造殺孽,同時也想讓大家看看新皇仁慈,不會隨意殺害舊朝的皇子和大臣。
這般一來,軒轅御安才能苟活至今,卻沒想到他倒是不肯死心,又勾搭上了楚國,與他生身父親倒信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這採取的辦法都一模一樣。
“不是屬下緊張,是……是皇上,皇上發了三道金牌要命太子殿下回京,帶兵出征。”
皇上當然緊張了,這從北疆出兵,連破三座城池,再過幾個險要和關口,翻過密雲山就是京城。他能不緊張嗎?
“雲朗!”
沈華灼心知只要她留他,他便會留下,可是此時她更知道的是,她不能留他。
否則軒轅御安就算突破不了那些關卡險要,她這紅顏禍水的罪名都得擔下。
“我等你!”
沈華灼用盡力氣告訴她。
“我等你生完孩子!”軒轅雲天不想走。
紅顏知己戀,英雄氣短時……
“不用,我用阮叔,還有云叔、小妹他們照顧,你不用擔心我!”
戰事亂起來是亂在北疆之地,她在泠江府一般來說是安全的,所以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軒轅雲天再多糾結,再多還舍,到了嘴邊也只化成了一句話:“等我回來,迎你回宮!我若是太子,你便是東宮唯一的太子妃,你若是普通村婦,我便還是沈家村裏初見的屠夫!”
沈華灼別過臉去,眼淚“唰”地滴落,沒有任何預兆一般,滾燙的淚珠燙紅了她的臉頰,雪白透亮的肌膚揚着紅暈,將離愁別緒書寫得那麼傷感。
接到消息,趕來安慰沈華灼的雲小妹也默默的抹起了眼淚。
傅青淵心底暗歎:幸好他當時沒有選擇立馬南下,否則遇到眼下的情形他也根本不會放心。
軒轅雲天一一將他們叫過去,說話的唯一內容就是務必要照顧好他的媳婦,還有她腹中的孩子。
夏風送爽,十里荷塘,柳枝垂依,素手斟酒,十里相送。
女子高高舉起雙手,站在十里坡的長亭,男子飛身上馬,遠遠道一聲:“珍重”好似所有的愁緒和思念都在這兩個字裏面了。
“保重自己!”沈華灼朝着飛揚而的長騎以手爲喇叭高聲道。
四個字隨風飄飛,傳過軒轅雲天的耳朵,飛散在風中。
“哎呀……”
沈華灼轉身出亭子之時,小腹裏突然一陣陣墜脹,身體好似被什麼東西牽引住了似的,死命將她往下扯去。
“不好了,夫人要生了,快,快回府!”綠兒自從主子懷孕後,被動的和主動的灌輸過很多孕期知識,看她此時的症狀跟孩子要出生很是相似,一看現在這個環境,穩婆、大夫通通都不在,嚇得失聲尖叫。
“沒事,沒事,別緊張,也彆着急!”沈華灼儘管痛得皺眉,可她依然還能勉強將自己穩住,告訴他們不要太過緊張。
“你們都放鬆一些,不然她看到你們緊張也會不自覺的開始緊張,你們不要影響到她。”傅青淵看綠兒有些頂不住,連忙接過沈華灼,手臂一用力,將她橫抱了,上了馬車。
沈華灼自己把脈查看了一番:“現在很痛,可是卻還沒有到時候,我們還有時間回城!”
“這孩子可能是個急性子!”傅青源騎在馬上,不經意的嘟囔了一聲。
雲小妹懷孕六個月了,他經常聽她念叨孩子的事,他是啥都知道了。
傅青淵瞪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他這個弟弟還是這麼不靠譜的在那裏瞎說。
他現在是什麼都不會想了,只盼着沈華灼能夠撐下去,看到她皺眉,他的心痛得沒法子呼吸,好像被人拿着針線縫起來了一般。
到了王府裏,沈華灼已經痛得暈了過去。
傅青淵跟着前前後後的跑着,卻又找不準重點,急得沒有辦法。
“柳大少爺,你說這事兒,該不該通知太子殿下一聲?”阮老頭揪着鬍鬚。
這事爲難的,他都不知道揪掉了自己多少根鬍子。
“不要,不要告訴他,他既然要赴前線,就不能分心,若是知道了這事兒,他又回不來,他肯定會多想的。”
沈華灼突然被痛醒大聲道。
“聽你們夫人的!”傅青淵不覺得這事兒軒轅雲天來就能辦成了。
而且他堅信,他軒轅雲天能辦到的事,他也照樣能。
他還可以辦得更漂亮,至少他不會爲了任何事情將她拋下置之不理。
沈華灼身子骨這麼一折騰,府裏所有的穩婆和大夫都不敢歇着了,全都圍在了院子裏,一個個面露急色,踱着方步轉着圈。
“讓他們出去,只留下方穩婆和季大夫!”沈華灼在裏間痛得眉頭緊皺,還透過湘妃竹簾看着他們那般,着實讓她覺得頭暈,也深切的感受到了人多壞事。
季子元見竹簾子一掀,匆匆奔進去,不由分說握住她的手,替她把脈。
“怎麼樣?”
沈華灼先前自己已經把過一回了,可是自古都是醫者不自醫,況且,她現在是被痛得極其虛弱,聽脈都聽不準了,又或許是她自己把出來了,但是不敢承認也不敢相信。
“從脈相上看,孩子很健康!”季子元回了話頭,出了院子臉色微變。
“她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傅青淵跟着他出來,便看到了他一臉的不敢相信。
“怕是要難產,孩子脈相很好,可是……大人不太好”
畢竟是懷着兩個孩子,本來女人懷着一文化孩子都已經夠累了,她懷的還是兩個,這樣一來自然就更加難受了。
“有什麼辦法嗎?”
“這個,我……也不太懂。”畢竟他不是婦科聖手,所能的只是看看尋常的病症。
“你們說什麼,我媳婦她會難產?”那早就應該已經出征的男人身披鎧甲出現在院中。
他身材高大,又有銀甲在身,腰間配長劍,一身寒氣逼人。
沒有人聽到他進來的腳步聲,就好像平白被傳送過來的。
“太……太子殿下,你……不是去打仗了,你怎麼回來了?”傅青淵猛地被嚇了一跳,不由結巴起來。
“我問你我媳婦怎麼了?”軒轅雲天聲如打雷,震得季子元用力眨眼睛,完全忘了回答。
軒轅雲天見靠不上他了,索性也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自己找了一個穩婆打聽。
“一般來說這難產的無非就是兩點,一個是孩子的胎位,另一個是產婦的身體……”
聽着穩婆說着,他聽都聽不懂的話,軒轅雲天卻聽得一臉認真。
還時不時的拿着筆在紙下記着什麼!
記了那麼多,但量該來的還是來了。
仲夏之交,凌晨之夜,沈華灼突然要生了。
“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要生了!”在外面守夜的小丫環聽到動靜,嚇得立馬大叫。
那驚慌失措的聲音驚醒了整個王府,一時之間,內院之中,俱都忙活起來了。
“作死的小蹄子,夫人要生了,這是大喜的好事,你居然這樣說,是不是不想活了!”另一個見過世面的大丫頭戳着的她額頭,大聲的罵着她。
“我……我錯了!”
聲音剛落,裏面已經傳出了軒轅雲天慌亂而又勉強鎮定的聲音:“趕緊去請穩婆過來,還有季大夫一起。”
一大一小丫頭不敢耽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人多力量大,很快所有該到位的人都到位了。
沈華灼意識尚存,她只是覺得小腹一陣陣墜脹感,卻又下不去,而又提不上來,揪得她很是心慌。
“媳婦!媳婦……”軒轅雲天將她抱到專門用來生產的產房裏,握着她的手細細的安慰着,時不時的親吻着她的手背,
滾燙的脣落在冰涼的肌膚上,引得沈華灼陣陣驚呼。
“我……我好痛!”她想忍住,可是被他這樣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她忍不住想叫。
軒轅雲天騰出另一手,在她肩上輕輕拍着,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別怕,別怕,我在這裏,我會一直陪着你!”低沉的聲音好似帶着蠱惑一般,沈華灼情不自禁的隨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着他,心思也慢慢的沉澱下來。
“嗯……”沈華灼眼神一瞬間空洞起來。
她痛得腦海裏好像有許多的飛蛾在飛,五彩斑瀾的,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她突然嫌棄她的枕頭太低,要了一個高一點的枕頭,等到一墊上去,又覺得手放着不舒服,天氣太熱,身上的汗太多……
總之,往日裏沒有的毛病這會兒全都出現了。
折騰了許久,穩婆已經都安排好了,可是卻只是疼痛,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疼……”
她自從睡上產牀就沒有大聲叫過,就連軒轅雲天爲了讓她排斥掉恐懼讓她大聲發泄出來,她都一直忍着。
“我不能叫,叫到最後沒有力氣了,會……會難產……”
“不許亂說,不許說!”軒轅雲天看她慘白的臉色,連忙捂住她的嘴。
他剛剛出去,穩婆和大夫已經已經下了難產的論斷。
“用力……夫人,孩子……孩子要出來了,可是現在是他的腳在下,這怕是……頭沒法先出來了。”穩婆急得團團轉。
軒轅雲天坐在產房裏,他臉上一片漆黑,無人敢來叫他走,只能任由他靠在產牀上坐着,不斷的給她打氣,讓她用力……
可是腳先出來,裏面還是雙胎,這肯定不好使,大家都急了,身體下面羊水破了,血水一盆盆往外端,軒轅雲天看得直皺眉,臉色更難看了。
他用力握住小娘子的手,只覺得那隻手上的溫度好像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正在緩緩的變涼。
他心頭一虛,撫上她的額頭。
那裏汗如雨下,早就浸溼了她的中衣,頭髮凝成一根根搭在枕頭上,如一朵散花的霧蓮。
“我……我……啊……”沈華灼用盡了力氣,用力掙得臉頰從白轉紅,眉眼緊皺,痛不欲生的,可孩子怎麼也生不下來。
這一場生孩子的拉鋸戰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
軒轅雲天已經快要原地爆炸了。
可當着痛得生死不能的小娘子的面,他卻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等她痛過一陣,昏睡過去之時,穩婆端了泡好的參片水來給她喂。
他騰地起身。
“你們說,該怎麼做?”
“太子爺……我們,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啊?”
夫人難產了,可是又不僅僅只是難產,孩子卡着生不下來,而夫人的命也吊在那裏,不上不下,就這樣孩子生不下來,夫人也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就在那裏昏睡着。
“這樣下去怎麼行,宮口全開,羊水流盡的話,孩子在裏面會被憋壞的!”季子元也急得滿地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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