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房子,她像变了個人
“我們走。”云胡子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肢,现在跟這样的人闹沒意思。
“不走。”凭什么是她走,她又沒有做過亏心事,眨眨眼睛咬牙挺直了腰背,往前跨了几步。
李香儿生生被她的气场逼得后退到了栏杆处,她银牙紧咬:“秦大人怎么沒把你砍了。”
要不是她的话,傅青源早死了,傅家就是她的了。
“這句话应该我說。”如果之前沈华灼還只是推测,现在她已经十分肯定,他们怀疑的那個栽赃嫁祸的人就是她。
“行了,跟她一個黄毛丫头說那么多干什么,我們還急着给原才送东西了。”李家老两口着急拉人走。
“哼……”李香儿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沈华灼嘴太利她便宜沒占到,眼珠一转身塞了几個铜板给门口的小叫花子。
“扶我。”云胡子握住沈华灼,不让她继续开口。
他這腿平日裡走平路還行,走楼梯颇多不顺。
“傻子配瘸子真正好。”刚走下楼梯,后面响起几道清脆的童音。
沈华灼回身去看,却是李香儿买了小叫花子在那裡瞎唱。
“你生气了?”走在回村黄土路上,云胡子自动屏蔽了孩童们一直追在后面的声音。
“沒有。”
“你终是嫌弃我的?”云胡子突然掐住女子的纤腰认真起来。
“沒有。”沈华灼低头。
她嫌弃過的,但是慢慢的沒有了感觉。
這日子沒得自由,跟谁過不是過了?至少云胡子不管着她,云家人支持她,已经足够了。
她该知足的,可是内心裡总觉得有一块地方是空的,說不清为什么。
“你說实话。”云胡子以前问過,沈华灼只要敷衍几句就過了,這一次他却十分坚持,目光灼灼地将她抵在山石。
“我不嫌弃你,以前嫌過现在沒有。”后背的石头带刺,好痛。
云胡子皱眉,察觉她眉心的疼痛连忙拉她起来,背上的布衣已经撕裂了一條小口子。
“买新的。”
“别,补补還能穿。小树的书和墨买好了都快要走回家了。”他们先走的還在后面啰嗦。
“买新的,我有银子。”云胡子硬拉着她再次去了镇上。
夏风吹来,沈华灼看着身上刚买的蓝色衣裳,特么的,他居然知道她不会针线,特意买的成衣,心裡一甜,脸上却露了几分焦灼:“這衣服怎么办,回头你娘又该說我乱花钱了。”
农家人哪裡有人会买成衣的,上次衣服被火烧完了,才各自买了一套成衣,情况那么紧急,许氏沒說她,嘴巴却也翘了好几天。
“再去买些其他的。”
云胡子会了账,又带着她往旁边的银铺裡钻。
指着柜台裡的首饰,他让沈华灼挑。
“我不用,你送我的還沒戴過。”她放在空间都快忘记了。
“我以为烧沒了。”
“沒,我随身带着。”沈华灼红着脸小声的道。
云胡子心裡转了一個弯,她一直随身带着?却从来都沒有机会戴。
“给娘她们都买上,你就可以戴了。”
沉沉的男低音让沈华灼的心头不受控制的跳动,转头云胡子又要替她选,她连忙摇头,可不敢要了。
“小娘子长得這么美,云大郎可不能舍不得。”银铺的刘掌柜呵呵笑着,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花儿。
选這么多,可得好几两银子了。
沈华灼坚持不要:“真不要了,這次我們還要修房子。”
云胡子知道沈华灼嫌弃茅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也急需要一间与她单独的房间,做些事情。
他唔了一声重重点头。
沈华灼的心雀跃起来,虽然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呆多久,但是有房子自然是好的,而且,這房子她想要按照她的要求来。
回去一說,除了许氏怕浪费银子,其他人都是举双手赞成。
少数服从多数,云成中当即拍板。
“咱们家裡人多,喊上王家的再請几個泥瓦匠,最好趁着冬天来之前把房子修好。”
不然就算他们种出了過冬的粮食,也会被冻死。
合计了一番银子,在沈家村裡五十两银子就能盖一座原先那样的石头院子,现在有两百多两,沈华灼不想再委屈自已。
把田裡地裡的活儿全都交到云小树、云小妹身上,就连云大梅都沒有偷到懒。
她自已则是拉着云胡子绕着石头院子转圈儿。
“你想建個什么样的房子?”转了几圈儿,云胡子醒悟過来,低头看她。
细细看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的女子竟然好似变了一個人,皮肤显白了,脸长开了,五官更加精致了,身材也在不知不觉中发育好了,胸前已有些傲然挺立之态。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個瘦成竹竿的小村姑了。
现在的她更像一朵长在树枝最顶上的玉兰,洁白雅致,迎风不倒,反而還散发出阵阵幽香。
“我想建一座跟這石头院子一样大的房子。”
云胡子打量了一圈,当初院子围得大,占地有两亩大,当院子差不多,可建房子却也太大了一些。
“银子怕是不够。”只建個大概的格局倒是够的,若是要置上家具一应的物什,差远了。
“先建着,咱们又不是不能挣。”沈华灼早想好了,不打算让步。
格局一定要大,石头院墙留下两面,其他两面往外扩展,房间先建十间……
“听到了沒有,你這大嫂我早看出来了,是個败家娘们,除了咱们住的房间,還得要额外拿出房间做厨房,浴室,茅房,杂物间。”
话說這浴室到底是個什么东西,谁来解释一下?许氏偷听了一些,跑去地裡跟云家兄妹吐糟。
“哇,太好了,這样算下来,我們都有自已的房间了。”
云小妹等人的重点都放到房间上面去了。
连摆惯了臭脸的云大梅都难得的露了笑脸。
“少說两句,沒人拿你当哑巴。”云成中心中震惊,表面上肃了脸色瞪着许氏,真是越活越過去了。
“当家的,我這不是心疼银子嗎。”银子难赚,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存银,他们家小树還要娶媳妇,两個女儿還要嫁人了,就這样让她一個外姓人随便挥霍。
云小妹小声的嘀咕:“娘,其实……其实银子都是大嫂赚的。”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呗。
“我呸,要不是我云家,她還在老沈家沒人要了。”许氏叉腰,声音又要高昂起来。
“行了,干活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回吧。”云成中看了一眼走過来的小两口,及时喝住了喋喋不休的老妻。
沈华灼手上拿着用炭笔画好的房子平面图来找云成中掌眼来了。
“小树,刚沒经過你的允许用了你的宣纸,回头我上镇裡给你补些。”
云小树的眼睛看得见,在沈华灼的建议下,云成中力排众议送了他去村东头读书,每天一大早的去一個时辰,回来照样干农活。
云小树抬头,面前的蓝衣女子沐浴着朝阳走過来,白皙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比墙院外的花儿還开得美。
他不由得红了脸嗫嚅着:“大……大嫂用就是,還多着了。”
沈华灼让云胡子去跟云成中做了讲解,然后着重把浴室、茅房的重要性說了一番。
“咱们家裡人多,以前围着院子洗脸漱口倒沒什么,這修了房子,分开来方便些。”
有些人一大早的起来蹲茅房,半天不出来。
“浴室是专门冲凉用的。”沈华灼计划在那裡弄了几個浴桶,分开用。
解释完,沈华灼特意留了時間给他们父子俩讨论,自觉跟着云小妹扯草去了。
“你怎么看?”云成中粗糙的大手划過细白的宣纸。
“我看行。”云胡子舒展了眉头,他原本担心银子不够,可那女人早就跟他算過一笔账了,她還說了她以后的计划。
云胡子最终轻易的被她說服,只因听她說着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他莫名的觉得心喜、温暖。
他有一种感觉觉,她這样用心的规划着這裡的一切,是不是說明,她早就已经接受了在這裡的命运,接受了与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云成中见他铁了心了,也不多說只叹息着:“媳妇是你的,银子是你们挣的,你同意我沒意见,只是這么大半年過去了,该探清楚的可是清楚了,我不想你以后……”
“我心裡有数。”云胡子的眼中全是那抹浅蓝色的身影。
她今天戴了兰花簪子,她终于戴上了,他還记得一大早起来,她对着水缸裡的水照着的时候,嘴角上扬的那抹笑容暖心温柔。
云家所有的女人都戴了银首饰,可谁都沒有她的那分颜色。
怪不得银铺的刘掌柜那样夸她。
回過头去想,這些日子走在镇子上、村子裡,看她的人也越来越多,這是从前都沒有的事。
想到這,云胡子心头一阵紧缩。
云成中顺着他的视线看過去,看来他中了一种毒還不够,這下又中了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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