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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作者:茜柚
陆家大院,陆老爷子刚喝完药。

  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眉头,低声咳嗽。陆沉夫妇起身帮他拍了拍后背。

  “爸,您喝慢一点。”

  金边檀木做的龙头拐杖在握在手裡,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围安静的针落可闻,沒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陆家祖辈当過兵的,骨子裡延续着信仰。家规也一直沿袭着那一套,站如松,坐如钟。少了普通人家的温馨和谐,聚在一起时,交谈都变得生硬了些。

  缓了一会,陆老爷子轻轻挥开陆沉的手,开口說,“你哥最近怎么样了?”

  陆沉是陆老爷子第二個儿子,出生时早产,身体素质太差,沒有像陆麟一样经過训练。

  “好像在忙工作上的事。”陆沉轻声开口。

  陆老爷子皱了下眉,沒问什么,“那小迟呢?在学校怎么样?”

  陆沉垂下眼,“上次和他爸吵一架之后搬出去了。”

  說道陆迟舟,陆老爷子有些恍惚。

  小时候陆迟舟聪明机灵,身体素质好,对飞行员那方面有很强的领悟能力,很适合去部队训练。

  但因为发生一些事過后,性子变得越发桀骜,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那股压着的狠劲,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這是天生的好苗子。

  說起他陆老爷子又爱又恨,但是从来沒放弃過对他的期望。

  不過一会,外面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佣人在门口迎接,顾远径直往裡面走。

  他站直身体,向陆老爷子敬了個礼,又和陆沉夫妇握了下手。

  “哈哈哈,小远怎么這么快就来了。”压抑沉闷的氛围,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

  佣人倒了杯茶,他轻抿一口,才笑着开口,“這不是怕陆爷爷着急嘛。”

  顾远打趣的一声,陆老爷子露出了笑容,又有点紧张,“那怎么样了?”

  “他答应了。”

  顾远轻松的說了出来,陆老爷子才松了口气,沉稳严肃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真心实意的爽朗笑了一声。

  陆沉垂头,沉思了下,又释然了下来。

  能让陆老爷子露出這种神情的,就只有陆迟舟了。

  下午放学,程一宁认真做完上节课的作业。教室稀疏還有几個打扫卫生的同学。

  头顶上风扇唰唰转着,将地上残留的水渍吹了半干。

  她收拾好东西,去吴跃鹏办公桌抽屉裡拿了钥匙。

  下午的校园,林间小道三两同学散步。

  栀子花开得艳丽,微风挟裹淡淡香味。

  一中的校园很大。

  三栋教学楼围成一個半凹,后面图书馆旁边有栋艺体生的训练室。

  一中有专门招收艺考生班级,不過人数很少,进来的都是些很拔尖的人。這些学生家裡都是比较有钱的,在校外有专门训练的地方。

  久而久之,這裡的很多东西就荒废了。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踩在枯枝残叶上,发出轻微咔擦声。

  程一宁往钢琴房那边走。

  這边人很少,下午更是人影都沒一個。

  钢琴房在三楼,和图书馆是联通的,要绕一個大圈才能上去,她抄小道从图书馆上去。

  三楼有個平台可以直接過去。

  她刚走上楼梯是时,平台那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是凌乱的脚步。

  声音嘈杂,她听不出什么。

  她闪身藏在门背后,从缝隙裡看到一群人推攘在一起。

  她捏紧掌心,屏住呼吸。

  学习裡這种情况经常发生,她也不是第一次撞见。

  她犹豫着想悄悄从那边楼梯下去,脚尖刚移出去,那边传来顾骁气急败坏的声音,“阿迟,你還愣着干什么?快上啊。”

  程一宁脚步猛地停住,头上抬,靠在栏杆上的男生回头,隔着门缝突然撞进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

  那种眼神還是他第一次在巷子裡见到過,那种冷漠到森然,冷冰冰沒有丝毫温度。

  “陆迟舟,有本事就直接去找漠哥啊,在老子這儿耍什么威风。”

  顾骁听得火冒三丈,上前推了付城一把,嘭一声撞在墙上,“先收拾你,韩漠是他妈個什么玩意儿?你倒是條衷心的狗,這会都不忘主人。”

  一晃而過的视线,程一宁猛地捂着嘴,反应過来之后,慌不择路的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你看什么?”顾骁皱眉往那方向看去。

  掉漆的铁门,半开着。

  沒什么特别的。

  陆迟舟回過头,“沒什么。”

  心脏一下一下跳着。

  程一宁恍惚了下,一時間竟觉得前段時間像一场梦似的。

  陆迟舟散漫不羁的性格,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虽然学校各种传闻,但她不觉得那些是他的真面目。

  時間缓缓過去。

  她收起自己的思绪,往钢琴房走。

  钥匙拧开门,裡面透出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虽然很少用,但這边每周都是有人打扫卫生的。

  這個教室东西很少,只有一架钢琴,

  一整面落地窗墙,白色纱窗紧紧闭着,从窗外透出了点阳光,落在黑色的钢琴架上。

  程一宁拉开窗帘,光线肆无忌惮的洒进来,一室斑驳。

  指尖落在琴键上,轻轻拂過,食指轻轻摁了一下,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她落坐在前面,双手轻轻落在上面。

  修长的食指轻轻摁着,悠扬的音符缓缓流出。

  窗外云层疾驰,光线被切割成无数根细线。

  风吹荡着洁白的窗纱,坐在钢琴上的少女,乌黑柔软的头发,及膝的白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纤纤指尖落在黑色的琴键上,极致的色差,宛如白瓷的肌肤在日光中莹莹发亮。

  琴声缓缓悠扬,清冷似钢柱撒像冰冷湖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又极致悠扬缠绵。

  程一宁思绪被拉得很远。

  她想到了第一次去江家时,看到那個做在钢琴前的女人。笑容温柔平静,牵着她的手指摁在干净的琴键上。

  她那时局促又不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后面又是程淑柔深夜的崩溃癫狂。

  她害怕又总是期待着。

  陈姨得乳腺癌死的时候,她很茫然又无措。

  手指冰凉,宛如坠入千年寒冰,凌迟着她根根肋骨。

  短短十几年的颠沛流离,生活在欺骗磕愧疚之中。

  她心裡悄悄恨着程淑柔,又害怕她死了,這個世界就真的只剩下她了。

  因为从小的经历,她特别害怕死亡,怕周围的人一個個离开她。

  浓稠情绪从她的琴键流出,急促不安。

  她唇色有些苍白。

  天边落日与城市边缘几乎压成一條线,光线黯淡下去。

  一道影子映在琴键上,她募地停了手,声音戛然而止。

  她回头。

  陆迟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边,静静的看着她。

  程一宁收回思绪,将情绪藏在心裡。

  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她垂下眼,回過头,抿了抿唇,“你什么时候来的。”

  闻言,陆迟舟散漫的从外面进来,斜靠在钢架上,一只手肘搭在上面。

  低头看她,答非所问,“看到了?”

  怔愣了几秒,她回,“嗯。”

  陆迟舟慢慢转過身,正面对着钢琴,双手肘搭在上面,微躬身趴在上面,“害怕?”

  程一宁摇了摇头。

  “不怕那你跑什么?”

  “沒跑。”又解释,“我要练琴。”

  陆迟舟拖长音调哦了声,一音三转,尾调稍稍抬高。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随意摁了個键。

  发出一声‘do’,像是好玩似的,又随便摁了几下。

  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有些刺耳。

  程一宁忍了下,沒克制住,直接抬手拿开他的手。

  她刚反应過来這個动作不太合适,手一松,陆迟舟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温度很高,有些灼烫,掌心粗糙,顺着手腕缓缓滑下,摩擦的粗粝感刺激着神经,程一宁手臂冒出细小的疙瘩。

  她的手腕很细,陆迟舟一手能握两只。

  皮肤细腻柔滑,如上好的凝脂暖玉。

  程一宁惊了一下,手腕用力。

  陆迟舟力气大她一点沒挣脱开,脸颊爬上绯红,耳尖红的快要滴血。

  陆迟舟伸出食指,浅浅的指甲在她掌心划了一下。

  一股酥麻颤栗募地窜上来,程一宁身体抖了一下。眼睛裡有些慌乱,慌张抬头,看向他。

  猝不及防的。

  一下撞进她的眼裡,她咬住唇,面色微红,牟晗春水,盈盈发光。

  陆迟舟感觉有股电流窜上来,心神微荡。

  他悄悄在心裡荡漾了一下,徒然松手,将脸撇到一边不說话。

  缓過神来,他回头。

  程一宁细小的手腕被勒出一道红痕,在白腻的皮肤上,显眼又刺目。

  陆迟舟瞧了两眼,移开,心虚的說,“你怎么那么弱。”

  程一宁脸又是一红,想到陆迟舟刚才的动作,心头为恼,“你别总是动手动脚。”

  四周安静了下。

  陆迟舟抬了抬下巴,“程一宁,你别诬赖我啊,”随后,迟疑了下,又說,“我什么时候动脚了…”

  程一宁被他无赖的行经惊得瞪大眼,不可置信,“你、你…”

  陆迟舟罕见的有点不好意思,收回手,插进兜裡,紧紧握住,手心残留的温度和滑腻的感觉让他神不思蜀,有些飘飘然。

  悄悄在心裡想,我倒是想动脚,你又不肯!

  程一宁愣了半天,才骂出一句,“你不要脸!”

  “你就只会骂這一句?”他仰下巴,微挑眉。

  程一宁脸色涨得通红,又不知道怎么骂人。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骂人?”

  “你离我远点。”程一宁被他惹恼,

  陆迟舟嘴角裂到耳根,恶劣的笑着說,“喂,你怎么這样,要不我的给你抓一下,别生气了。”

  程一宁不理他,闷着不說话。

  “你下次换一句。”他捏着嗓子学程一宁說话,“陆迟舟你好坏…”

  程一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說,“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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