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5
几個男生也是尴尬,虽然平时沒皮沒脸习了,但是被女生撞破看片,多多少少還是有点尴尬。
场面似乎陷入寂静,程一宁咬了咬舌尖,回過神来,脸羞地通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试卷给课代表。
人影离开后门,许东阳才回過神,新买的手机就這样报废了,拍手捶桌,哀嚎出声,“我□□迟哥,我昨天才新买的手机。”
他捡起手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堪比哭丧。
“让你在教室看這种东西,我們真是看错你了。”顾骁愤愤的說。
“你沒看?”
顾骁毫不在意,颇为嫌弃的說,“你自己下流,可别拉上我們啊。”
他說完,几個男生开始插科打诨的嬉笑。
夏天太浮躁,男生聚在一起,毫无顾忌的玩闹。
顾骁皱着眉头斜眼往陆迟舟,還僵在原地。
他识趣的挪开两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拖长腔调,“哥们儿人已经走了還看呢?”
陆迟舟叉着他胳膊推开,“离我远点。”
他眉头這得快要夹死一只苍蝇,顾骁恍然大悟,对着他眨眨眼,一脸□□,“眼睛都快拉丝儿了,怎么春心荡漾了?”
陆迟舟沒理他,把许东阳惦记已久的那款游戏手机扔给他。
“谢迟哥!!”
周一上午,学校抓仪容仪表。
大课间学生会成员,拿着笔记本在走廊巡视。
眼保健操期间,外面走廊一群男生勾肩搭背,遇到检查人员,嬉皮笑脸的混過去。
程一宁巡视到八班,裡面空了几個座位。
回到教室,课间嘈杂,她收到了陆迟舟发来的消息。
[晚上图书馆天台等你。
看完,她沒回。
简瑶从办公室回来,整個人聋拉着眼皮,沒什么精神。
程一宁把手机收起来,坐在她旁边,学着往常她安慰自己的样子,轻轻抚了抚。
今天早上一来,她就发现了简瑶情绪有些不对。
前面两节课频频走神。
“宁宁,你不会觉得无很奇怪嗎?”
程一宁眼睫动了动,“什么?”
简瑶憋了两天,心裡实在难受,感觉不說出来,心裡就想猫抓一样,“我、我喜歡韩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她话音有些艰涩,程一宁静静的听她說。
“他以前不是這样的,是因为家裡出了事才变成這样的。”
“他喜歡你嗎?”程一宁问。
简瑶脸色白了一瞬,“我不知道,或许以前有過的…”只是后来渐渐的他变了。
韩漠不是什么好人,私心裡她不希望两人有什么牵扯。
长痛不如短痛,她一下一下抚着她柔软的头发。
趴在桌上的肩膀渐渐抖动。
下午放学,校外人头攒动,街嚣市囔。
校外几辆黑色小车停在门口,裡面是职高的那一群人。他们明目张胆的开车,在一中门口晃荡。
周围有鄙夷的、也有羡慕的。
学生时代,枯燥无味的学习。這些抽烟喝酒,开车打架被人成为‘帅气’。
不管走到哪儿,一群人光鲜亮丽,都被人捧着追着。
程一宁小卖部出来,看见一片白色衣角。
赵芝韵从外面趴在车窗上,披着栗色软发,超短裤,两條腿纤细白嫩,在阳光下泛着光。
和過往男生打招呼,精致漂亮又热情。
不知道說了什么,她眉开眼笑,拉开车门,程一宁隔得很远,从开门的缝隙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她皱眉,再看過去的时候,一声轰鸣,车疾驰而去。
回教学楼,穿過操场。
這会正是大家运动的时候,热闹非凡。
球场外聚集着一群女生,八班和七班在打友谊赛。
许东阳异常的热情,运球特别卖力,几個虚晃招数,在三分线外一掷,进了球,引起一片尖叫。
陆迟舟沒兴致加入,一個人在旁边的篮筐下不停投球。红色的球服,汗水沿着劲勃到肩胛,汗湿的贴在腰腹,隐约看到紧致的线條。气息微喘,喉结滑落。
篮球场上从不缺女生,他一個人打,周围也围了一群人陪着。
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孤单。
程一宁回头,往教学楼走。
陆迟舟运着球,跳起来投球,這個距离对他来說轻而易举。但球狠狠砸在了球框上,被砸得‘哐’一声,动静很大,引得路人频频回望。
晚自习,运动会即将来临。报了项目的同学,都在下面训练,铃声响了很久才陆陆续续回来。几個男生喊着热,悬吊的四叶风扇嗡嗡转着。
课桌上草稿纸换了一张又一张,程一宁机械的算着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下课铃响,程一宁收好东西就出了教室。简瑶過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晚自习后的操场,人格外的多。
程一宁站在绿化带,旁边的引路牌当着,隔出一個空间。
手插在校服兜裡,指尖摩挲着手机边沿。
這边光线很暗,旁边草丛中发出吱吱叫声,她一只脚踢着脚下的石头。
等了半個小时,操场人群渐渐散去。依稀疏散的几個人影。
灯光从树荫间隙打下,风轻轻一吹,一地斑驳。
江珩站在前面,程一宁跟在身后。
两人都沒有說话,他削瘦了很多,苍白的肤色像瓷釉,脸庞轮廓线條笔直,薄薄的一双眼皮,底下不再是温柔又平静,变得深邃又阴郁。眼底疲惫,泛着淡淡青黑。
像一幅春风和洵的油画,染上黝黑污脏的墨。
她捏了捏手机,垂下眼眸,“你找我做什么?”
应了当初的要求,两人从来沒在学校裡公开過关系,甚至从来沒說话一句话。
江珩沒回答,直接问,“你跟陆迟舟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带了些少年的冷冽,像夹了冰霜的倒刺。
四周沉寂,静谧的让人心慌。
“沒什么关系。”程一宁淡淡的回。她脸上沒有太多余的表情,像沒什么能勾动她的内心。
江珩克制住心底升起的爆戾,紧握的拳头,手背青筋凸起,目光沉沉,压着气息,“你不用隐瞒了,我都知道。上星期你去嘉欣,最后和陆迟舟一起离开的。如果你们沒关系,他怎么会跟你一起,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程一宁无力反驳,对江珩她是很少說谎的。
她看着他,目光静静的,又想起了小时候那個,白色衬衫笔直,矜持又克制的少年,严肃是板着脸教训她,温柔时笑容如沐春风。
這是千疮百孔仅剩的一点温暖。
她像以前一样,对着他眉眼弯弯,笑着问,“哥哥想让我做什么?”
是的,她以前总是這样,江珩說什么,她做什么。
她永远也不会拒绝他。
時間像是静止了一样,树叶沙沙的吹,卷起地上残枝腐叶。
江珩沉默了很久,說,“我要你接近他,毁了他。”嘴角勾起弧度,嘲讽的意味,“我知道你有的是本事,毕竟装了十多年了,再假装喜歡一個人,应该轻车熟路了。”
“你跟他沒什么仇怨。”程一宁皱眉。
江珩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說,“是沒什么,不過他得罪了别人。”
“我给你這学期的時間,让他喜歡上你,很喜歡你,在高考之前把他给甩了。”
“你是想让他高考失利?他成绩根本沒這個必要。”
闻言,江珩眼睛落在她身上,眼底漫不经心的笑意,“陆世集团的人怎么可能差,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他停了一会,压低声音,“要让他从那個高高的位置摔下了。”
他的语音低沉又清缓,像魑魅一样蛊惑着她的神经。
程一宁咬着下唇,不动不语。
忽地,江珩抬手,抓着她的胳膊,力道渐渐捏紧,掌心隔着薄薄意料落在削瘦的骨头上,硌得生疼,她忍住眼底涌起泪意。
江珩侧头,轻轻贴在她在耳畔,颤着嘴唇,“你要帮我,你要帮我,不然毁的就是我…這是你欠我的。”
程一宁抓着他话裡的重点,拉着他的手,眉头紧蹙,“什么叫毁的就是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握着的手腕用力转动,程一宁往下看,内侧的皮肤有一道疤痕,粉嫩的肉芽,刚长出来不久。
耳边有轰鸣闪现,程一宁大脑一片空白,“江珩,你到底干了什么?!”
心脏像是被撕破了個口,冷风不停倒灌。
江珩挣脱她的手,高高抬起下巴。
月亮从云雾中散出,衬得他半张脸诡异。脸上青筋纹路,再怎么克制伪装都掩盖不了的堕落。
“沒什么…”
心脏像落空的石头,不停的往下坠。
耳边风声失窃,眼前光线落幕。
她知道,她接受不了這样的江珩。
很久很久以后,程一宁内心平静。
沒有沉甸甸愧疚束缚,再回想起,哪怕最后失去的是她最期盼的,她依然不会后悔。
或许人和人之间就是這样。
有人要被救赎,就有人牺牲。
身在泥泞,总是喜歡鲜活美好的东西。
像提炼的罂粟,漫不经心又悄然无知的伏进心底。
即使知道她說的鬼话
也甘愿被她拉进雨裡
在漫天的是非喧嚣裡,這场雨怎么下都下不够。
而她始终欠了给這场雨收尾的帷幕。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