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食人谷
“姜哥儿不要瞧不起人,這路我可是走過几十回的,熟着呢!”
小翠压低声音小声朝雨村說着,低低的语气裡有些不服气,她承认這小少年确实胆识過人,但干的事情却有些阴险不上道,回想自己带他去给牢房裡的护卫送吃食时的過程,现在心裡還觉得瘆得慌!
“跟上步子,后面的人怕是已经追過来了!”火光映天,崖壁之上满是尖叫和嘈杂声,雨村抬头看着崖壁上方,心想這一次是自己轻敌了。
走過荆棘密布的小道,雨村一行人的衣裳已被挂的破破烂烂,浓浓的夜色中山寨的火光還依稀可见,虽然毒死了马厩裡的马,但是這一老两小的赶路速度着实慢了些。
“小翠姐姐,你可知附近有什么近道?”
“這個狭道的尽头倒是有一座废弃的索桥连接崖壁对面的山谷峭壁,但是很多年沒用了,不知道牢不牢靠,平时沒有人会選擇走這條路,若中途桥断落入這谷河中定然会被裡面的食人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那边那條路呢?”雨村抬手指着面前另一條窄窄的分岔路口,路口已是荒草丛生,全然看不出路的影子,废弃的厉害。
“那條路更不能去了,那是通往食人谷的路!”
小翠面露惧色,摇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食人谷?”什么鬼地方。
“食人谷是前朝大赦时流放牢犯的地界儿,现今战事频发不少难民逃到那裡都是有去无回,时常有采药的村民发现山谷裡有人的白骨!可能就是被那些人给吃了。”
雨村与姜父对视一眼,含笑着对小翠說“去食人谷”,语罢扶着姜父正欲向杂草丛生的小路走去,小翠向前一把拉住雨村的衣袖,“喂,你有沒有听我說的话,你這不是带着你爹爹一起去送命嗎?那裡可有吃人的怪物,你是不是疯了,去那裡找死!”
“不是找死,是找生,怎的?不敢去?”雨村看着拽着自己的女孩子,语气裡有讽刺的意味,然而眼裡却是柔和的目光。
“…哼…去就去,反正回去也是死,還不如去试探试探其它出路。”小翠也是爽快性子,心想反正已经帮弟弟报了仇,就是死也无憾了!向前一步扶着姜父和雨村一起向前走去……
……
……
“這七具尸体均有中毒的迹象,其中有四人中毒较深当场毙命,其余三人中毒尚浅,但是……這三人皆被割喉……且一刀毙命。”
风查看完牢房的七具尸体,心裡的恐慌油然而生,复又翻看每個人的伤口,心裡到是对這杀手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心想這技术是何等了得!同是杀手一行,自己的本事显然不及此人。
“這人的速度和精准度之高,刀刀直击对手的命脉,刀出血涌,毫无生還的可能,刀口的方向倾斜向上,由皮肉翻开的角度分析此人身高矮于被杀之人,且力量较弱,下刀的部位选取的是人体最软弱又最致命的部位。”
“不知是哪裡的杀手有如此绝妙干净的手段!”
三牧在一旁啧啧两声,看着自家主人,心想這样的手段,和他们家這位是有的一比啊!
“马吃的干草裡混入了大量的生川乌和马钱子,食之份量過大中毒而亡”,秃瓢四当家从马厩那边赶過来,看着一排排死尸不由掩鼻皱眉汇报马匹死亡的缘由,如今夫人已死,如果自己顶替上位,這往后的日子可赛似活神仙!心想可得把這几位招待好喽!
俺洛城听完秃瓢的汇报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一旁的三牧。
“三牧,可查清内堂失火的原因?”
“禀公子,内堂的火扑灭后我在裡面找到了這個,這块东西被置于一個小铁架之上,且角度刚好与窗户斜对!”
三牧从腰间掏出一块圆润的石英片,中间向内凹陷,外围凸起,整块石英磨的圆润光滑,看着像一個小小的蘸盘,就是更加圆润轻薄些。
“聚光镜!好手段!”俺洛城拿過三牧手裡的石英片,拿在手裡左右看了看,嘴角不由上扬,面具下的目光透出深深的寒意。
“以此聚光片聚集窗户透入的阳光来将草木干材点燃,以此为火源,真是好手段!”
俺洛城拿着晶莹剔透的石英片愤然摔向地面,眼裡满是怒气和杀意,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他当猴子一样溜着玩,先是抬价造势,后来一狸猫换太子,如今又来玩金蝉脱壳!拿他当傻子嗎?!
“把那個豆芽和他老子给我抓回来,否则军法处置!”
“属下领命”,三牧和风对视一眼,心想這回主子是真的怒了!這该死的豆芽菜,要让他们抓住,非煮了不可!
“俺公子,還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嗎?”
秃瓢在一边看着,心裡有些急切,心想自己必须得捞点事情来做才行。
“那豆芽是何时进的山寨?”俺洛城执扇抵着秃瓢的胸口,扇尖突然迸射一截短剑来,直抵着秃瓢的心脏扎出一道口子!
“三……三日前,王婆子一行人带进的山寨!……俺公子手下留情……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求求您高抬贵手留我一條小命!”
秃瓢捂着胸口,顿时吓得腿软尿了裤子,声音嘶哑着交代。
“王婆子?带进的山寨?从头到尾,如实招来!”俺洛城剑眉微蹙,以他這身手完全可以逃脱,为何還要跟着老妪进来,莫非也是冲這账簿而来?!
“王婆子是寨裡的牙婆子,专门负责给夫人收集漂亮俊俏的小哥儿,看這小哥儿生的甚是水灵就动起了歹心,本欲用迷药迷晕父子二人,可谁知那小子警惕的很,楞是沒喝,不過他老子到是喝了一碗,那小子扶着他老子欲返回密林裡,见此我們抄近道把他们父子二人堵了起来,他老子晕了過去,他当时许是吓着了,轻而易举的就被我們哄骗了回去……可是哪裡晓得,這是引狼入室啊!早知道当时就该一刀把他解决了!”
秃瓢越說心裡越是愤恨,哪裡知道說到最后一句时俺洛城扇骨裡的剑又在他的心口处抵进了一分,痛的他呲牙咧嘴還得恭敬的忍着。
“杀他?你還不配。”俺洛城抽出扇骨裡的刀,抬腿一脚把秃瓢踹到了地上,“這棵豆芽必须由我亲手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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