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晓
“可以,那屋子死了人我打扫過一遍,洒了些石灰就沒再管它了!”王二叔說罢便起身“现在就走吧,早一天弄明白我這心也不用一直吊着难受!”
“有劳王二叔了。”
“哪裡的话!”
……
不多时,牛村长,王二叔和雨村一行人便匆匆来到王二叔的家,和其他家的房舍沒有什么区别,茅草屋,土院墙,不過這位置到是极好的,挨着出村的大道,又处于村落的中心。
门扉外种了些月季和迎春,现值三月,迎春花黄黄的花蕊正开的喜人。
很多村民闻声也都出来,围在王二叔家院门外,踮着脚朝裡探望。
“你们說那小子故弄玄虚個什么劲头,真当自己是包青天了!”
一直看不惯雨村的几個人趴在墙头看着院内的情况,嘴裡叽叽歪歪,眼裡满是不屑,“這丫要是能把村民的病治好,我认他当爷爷!”
“你這嘴就沒個把门儿的,說出去的话可别收回去,万一他真的成了,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叫人一声爷爷!我們可都听着呢,别反悔。”旁边同行的人开始起哄。
“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嘴裡嚼着一根枯草根,看着院子裡的动静,這一伙人本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虽然有些吊儿囊当,但說起便定下了!
“要是他真能把村民治好喽,老子认就认,有什么大不了的。”
……
雨村和村长跟着王二叔来到后院。
“就是這一间!”王二叔边說,边将门打开,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咳咳咳,很久沒有打扫……”小哥儿别见怪,然话還沒說完,雨村已经进门,二人在后立刻跟上。
“這屋子就那妇人一個人住是嗎?”
雨村看了看室内,一個土炕,一张圆桌,三把椅子,桌上的几個土碗和一個缺了口的茶壶,這摆设确实简单的紧。
“是”,王二叔战战兢兢的立在一旁,看着哪裡都觉得怵得慌,這屋子死過人,自然是怕的,但看到雨村淡定自若的模样,王二叔脸上有些臊得慌,自己胆子還不及一個孩子,這着实有些丢人!
看着房屋横梁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纸,雨村看着王二叔好奇的问道,“那黄纸是什么?”
“是驱鬼的符咒,出事后我在庙裡去求来的!”
“哦。”
雨村转回视线,迈步打开窗户,院外的情景一览无余,這屋子的位置到是好的,就是這采光很差,有些昏暗,内裡看外面很真切,可是外面看裡面就有些昏暗了,想必那些人选屋子也是废了一番心思的。
“小哥儿,你看這個是什么?”
老村长手裡拿着一块似骨非骨的棒子,一头圆润细长,一头偏宽,整体扁平内凹,在柜子边捡到的玩意儿,牛伯拿在手裡面色满是疑惑。
“是投食的勺子!”雨村接過,拿在手裡翻看了几下,眉头紧蹙。
“牛伯在哪裡找到的?!”
“炕头那個柜子边儿上!”
牛伯指了指炕沿,雨村向前几步拉开柜子翻找,除這個投食勺子外别无所获。
“王二叔收拾东西的时候可有什么发现嗎?比如陶罐,石杵,之类的东西。”
“有的,不過不小心摔碎了,是那种腌制泡菜的普通大肚子陶罐,样子也和其它农家的一样,還是這個妇人找我内人借的呢,說是想念家乡的味道,想腌制一缸泡菜来解馋!那個罐子有些大,家裡有小的,她還偏不要。”
“大肚子陶罐!”
雨村低头看着手裡的勺子,手划過勺子边缘,還有些锋利,雨村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有些深沉低冷,“也许,那個孩子就是毒引!”
“什么?!怎么可能!我們都沒有和那個孩子接触過,他怎会是毒引呢,再說了,那個不是一個孩子嗎?是人啊,怎会成为毒引呢?!”
王二叔闻言不淡定了,牛伯也沉默不语,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雨村。
“我說了那孩子是毒引,而非蛊毒,這蛊毒是那坛子裡的东西!至于它是如何传播的,我想,应当和那每晚的琴声有关!”
“牛伯,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同意!毕竟您是村长,有些事情需要您同意了才好办!”
“什么事情但說无妨。”
“开棺验尸!”
雨村看着面前的老人,目光平静无波,“之前村裡的谣言可能会给大家造成一定的困扰,对于這开棺验尸会存在一定的抵触心理,所以我期望牛伯您能够支持我!”
“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需要和村裡的几位老人商量一下,虽然我是村长,但是不能够不顾大家的想法!”
“劳烦牛伯!”
雨村向牛伯欠身一礼,尊重他的决定,即使那些村民不同意也沒关系,大不了她晚上自己悄悄去挖。
“王二叔,你把今天我們发现的事情透露给村民,让他们知道一些事情的原委,但是别提毒引一事,此事只有等检验過那妇人和孩子的尸骨之后才可以下定论。”
“這個好說,不過那妇人和孩子的尸骨怕是有些难寻,因为去年去埋她们的几個村民都早早的病死了!”
“這個我知道,就在村子入口的歪脖子树边上,因为那妇人是在那棵树上上吊死的,村裡的神婆子說就埋在那裡的好,不然魂魄和身体分开会增加她的怨气!”
村长說着,不由叹了一口气,這飞来横祸几乎绝了這月湾村一半多的人口,至今還活着的也是半條腿迈入棺材的,真是造孽啊!
“歪脖子树!当日我与爹爹就是在那牛棚裡過的夜,莫非……”雨村有些觉得不敢想下去了,那样不合常理,但是月湾村发生的事情已是不合常理,心想“那树也有問題?!”突然心中蹦出王二叔曾经說過的‘等花’二字,那妇人和那行商管事的言语裡的话,为何会有這两個字?
“等花,等……花!是花!”姜雨村一手攥拳敲击墙面。
“三月中旬,是百花开放的时节,爹爹和我也是近三月上旬来的這月湾村,定是那花有古怪,那日父亲和我在那棵歪脖子树下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开始我沒有丝毫在意,当时闻只是有些瞌睡脑仁儿有些发疼,现在我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雨村拉着王二叔和牛伯的手,小脸满是激动,拉着他们就往村外走!村民见状甚是稀奇,也跟着往外跑,小小的村子就像点了火的马蜂窝,一窝疯跟着三人往外跑去。
雨村将两人拉到了歪脖子树下,看着歪斜粗壮的枝丫上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王二叔和村长一脸疑惑的看着雨村。
雨村抬眼看了看二人,径直向前爬上树干,這個時間花還未全部绽放开,寻了许久摘下一枝满是半开花朵的枝丫下来分成两半,分别递给王二叔和牛伯。
“闻闻!”
二人迟疑了一下,转而接過拿着花狐疑的嗅了嗅。
“是不是感觉身上和脸上的疮疤裡面有东西在爬,感觉像是小虫子在啃噬你的血肉?”
“正是,难受的紧!”王二叔见了鬼一样立即将手裡的花枝扔掉,伸手想去抓身上一片片的疮痍。
“莫非真是這個花香惹得祸,又痛又痒,還真是要命,我們先到别处聊,這裡沒法待!”
牛伯也难受的抓着脸上身上的疮疤,拉着雨村就望村子走,周围的村民离树近的有些已经起了反应,全村人见状连连后撤。
“這毒引是和着那花香共同起的作用!它会增加身上烂疮的扩散速度,真正的毒引是树下面埋着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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